陳三的這間屋子算是比較僻靜的所在,那兩名蜀山弟子既知他的身份,雖然因為沒有什麼交情,面上比較冷淡,但卻不敢有所怠慢,在知道他要養傷後,便給他找了一處絕佳的養傷地點。
他這一睡也不知過了多久,醒來時腦子仍有些昏昏沉沉,略微掙扎著起身後,越發覺得房中憋悶,便想要出去透透氣。
他這一打開房門,立時便見陽光明媚、鳥語花香,只見屋外一片鬱鬱蔥蔥、竹林茂密,屋子四周更有幾道細流環繞,水聲潺潺,更增添了幾分靜謐。
陳三深呼一口氣,只覺得說不出的神清氣爽,他來時的狀態十分糟糕,因此並沒心思去欣賞周邊景色,此時傷勢有所好轉,再見到這等美景,心情更是好了幾分。
他試著調動起一束神念,便覺得腦子中如同針扎一下,不過這種感覺只是一瞬間,轉眼即逝,隨後的神念便是很輕鬆自如的放出體外,微微一掃,便將四周的景色映入腦海之中。
陳三長吐出一口氣,這等狀態已比他先前所料的要好上許多,甚或而言此時這等狀態已是他先前想都不敢想的,能夠只憑借破碎陰神的方法,便將原本嚴重透支的神魂補充到這等地步,已是一件十分值得高興的事。
神魂與陰神不同,經過玄陰之氣洗煉之後的神魂才能稱之為陰神,若無魂力的支撐,這些玄陰之氣不能與神魂緊緊交融,陰神便會消散,而神魂卻不受這些影響,神魂是所有生靈與生俱來的,不止是人,妖、獸、仙、鬼全部都有,這東西不但不會受魂力影響,相反魂力還是由它生成,只是有時魂力透支過甚,超出了神魂所能生出的最大限度,便會發生陳三先前的狀況,無法凝聚神念,一旦凝聚神念,便會有那等鑽心的疼痛。
陳三如今的這等狀態,神魂已經基本上恢復大半,並沒有出現他先前所擔心的異常情況,現今唯一需要介懷的,不過是陰神真的是徹徹底底的消散了,但這一點也沒什麼,假以時日,他總能補的回來。
陳三一時心情大好,試著凝結了兩個小法術,發現並無阻礙,便把飛劍一展,開始操縱青霜劍耍起劍訣來,飛劍這東西,操縱要比一般法器細膩的多,因此若能使用飛劍,其他法器自然更無問題。
一套劍訣使完,陳三猶不滿足,將飛劍一起,身形疾馳而上,便升到半空捉風弄雲去了。
陳三隻覺得以前的御劍飛行加在一起也沒有今日之痛快,那等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立時有一種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的感覺,只是可惜天屏府的高空是管制區域,平日裡多有修士巡邏,因此他也不敢飛高,未免有些不能盡興。
「不錯,按照此等情形,不需一月,神魂便能完全恢復,到時便可著手重新凝練陰神,不過這裡沒有龐大的地煞陰穴,只怕到時候還是少不得要回山門一趟。」
陳三此時的道行,連他自家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雖然陰神消散,但真氣法力卻是實打實的凝神層次,但若說是凝神修士,他卻又沒有陰神存在,未免有些名不副實,因此一時很有些糾結。不過這個問題陳三爺只是在腦中走了一遍,便被他扔到角旮旯裡去了,這種沒意義的東西想不明白便不用想了,只要戰力還在,管那麼多幹什麼?
雖然如此,陰神消散的壞處也是十分明顯,若是碰上主攻神魂的對手,便似天音閣那一種音律法術,只怕陳三爺是要有多遠跑多遠了,當然這是對修為同階或是高於他的人來說,修為低於他的可不在這範圍之內。
「只是可惜了陰神碎裂後的玄陰之氣,那東西也不知跑哪去,難道陰神崩潰後,這東西也會自動消失不成?」
陳三心中疑惑,卻又想不出什麼頭緒來,畢竟陰神重鑄以前並無先例,因此他也只能摸著石頭過河,慢慢體會其中奧妙了。
他卻不知這一次有多凶險,陰神消散後的那些玄陰之氣並不是憑白消散,若不是他當時手中握著陰叱珠,又或者這個珠子不能吸收玄陰之氣,此時他陳三爺早就被這些陰氣侵蝕神魂,變得半人半鬼了。
陳三既然想不明白便將這個問題暫時擱在一邊,心中卻是忽然又想到一事,暗叫一聲:「壞了,我在這裡耽擱許久,也不知雲師兄帶著天陰老道去了何處,若是這老道口風不緊,將我修煉定魄神光的事說了出來,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陳三一念及此,便再也坐不住,趕忙進屋迅速收拾一番,便將劍光一起,向著山下疾馳而去。
他居住的地方算是天屏府修士中富二代的地盤,環境甚是優美,而且都是獨門獨院,並不是那種大雜院的形式,只是不知那兩位蜀山弟子是有心還是無意,居然單獨將他安排到了一處四周無人的山頭上,方圓數里之內除了他這一家,再也找不出其他人來。
天屏府因為是新建,又是只給修士居住,因此裡面並無什麼街道之類,有的只有這一處處的山頭,裡面又被開闢出了一個個洞天,用來分給各人居住,而後根據各人身份地位不同,再行安排合適的住所。
陳三居住的這座院落,乃是與蜀山弟子同一級數的,只是稍稍偏遠了一些,那些個蜀山弟子都是緊挨著居住,相隔不過百丈,唯有他這一處,足足離了其他的山頭有數里的距離。
數里的距離對於修士來說並不算遠,但卻是一種親疏有別的體現,這幫蜀山弟子無疑是要告訴他,這裡是他們蜀山的地盤,他陳三爺不過是個過客,切莫自尊自大了。
「嘿嘿,好一個蜀山劍派,這是將此地當做自家的禁臠了,這幫傢伙該不是想直接佔領燕地,然後將之徹底掌控吧?話說這燕州府可是離川蜀之地十萬八千里,即使有傳送陣往來也是極其不便,若真是如此,他們這手也未免伸的太長了。」
陳三嘀咕了幾句,便將神念一掃,辨明了方位,隨後將遁光一展,順著城主府的位置而去。
這天屏府既然不是世俗城池,這城主府自然也並非是真正的城主府,那裡實則是諸派修士議事之地,只是既然照了世俗的規矩建了城,自然也要將規矩進行到底,便也順口將這議事大廳叫做了城主府。
陳三不知雲舟子去了何處,但他既然找不到人,自然是要去城主府問一問消息的,不然他一個青城仙門的內門弟子,總不能就這麼被人隨手扔在一邊,變成一個打醬油的存在吧?
「聽說駐守此處的蜀山劍派的二弟子明力,乃是燕地聯盟修士中除十二師兄之外的另一位煉罡修士,這傢伙號稱蜀山劍派千年不出的奇才,更是被稱作年輕一輩天賦第一,今日也不知能不能見到,若是能夠見著,我倒要看看這傢伙到底有多了得,居然敢背上這偌大的名頭。」
天屏府本就不大,以飛劍的速度即便東西南北貫穿也不需半個小時,而這城主府又在正中間,因此陳三也沒花多久,便到了府衙邊上。
陳三看到空中兩位巡守的蜀山弟子,便將劍光一按,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