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李柔是否把那件事告訴了小茜,我不得而知。
但從那次開始,我們宿舍過上了地獄般的日子,每天早晨六點多,李柔都會準時地過來敲我們宿舍門。
把我們叫醒以後她陪我們一起吃早飯,但是並不讓我們吃太多,吃完以後去操場繼續訓練。
我又悔了,悔當時為了男子漢所謂的尊嚴,沒有順水推舟,李柔讓我別參加運動會,我卻固執地拒絕了。
我付出的代價就是從此過上了無比苦逼的生活。
說出來我怕丟人,每天我和李柔一起跑,但她體力比我好的多,有時我累的氣喘吁吁恨不得在地上躺會兒睡上一覺,可李柔依然表現地很淡定,呼吸均勻。
這怪物到底是什麼做的。
她給我備著葡萄糖,不過我從來沒有用過,偶爾也會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變出來一塊巧克力,如果是大塊的她會掰一半給我,小塊的她都給我,看得maybe他們那叫一個羨慕嫉妒恨。
我常常會產生錯覺,以為我倆正在戀愛,不過位置好像反了,她在照顧我。
可是李柔總是有意無意地和我保持著固定的距離,有時我會對她說一些曖昧的話,但她會顧左右而言他。
我和她的舉動當然也被小慧她們宿舍的看在了眼裡,她們的反應各不相同。
小慧的反應很淡然,淡然的有些不正常。
師生戀在學校是很熱門的話題,可是她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能不奇怪嗎?
小雅看我眼神中依然是冰冷加哀怨,甚至我還發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恨意。
這讓我每次面對她的時候更覺得羞愧,甚至無地自容了。
小雅那種冷若冰霜的美女,給我了那麼多次機會,我卻沒有去爭取。
我知道,只要我向她說一句表白的話,她肯定會答應的。
不是我自戀,是從她平常看我的眼神和言談舉止之間看出來的。
小雅很有個性,在陌生人或者普通人面前永遠是那副樣子,什麼情緒都不會出現在她的臉上,可是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她高興或者不高興,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再說小茜,小茜肯定是知道小穎的消息的,但是我和小穎的那段感情,小穎有沒有告訴她,我不知道,我也不敢去問。
不知道是小穎走了的緣故,或者是小茜知道周瑾的事情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小茜變得沒以前那麼愛笑了,我常常看見她在發呆,目光有些呆滯。
這種表情絕對不應該出現在小茜臉上的。
這是成長的煩惱嗎?
越長大,越會碰見更多的事情,很多時候會讓你措手不及,更讓人鬱悶的是你還不能迴避,只能去面對。
2、
maybe他們知道我和小穎的事,以為我再等小穎回來,所以都沒以為我真的是喜歡上李柔了,他們壓根沒往那方面想。
可是謠言猛於虎,我和李柔的親密舉動在系裡甚至學校裡都傳得沸沸揚揚的,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讓我欣慰的是,即使如此,李柔還是我行我素,該怎麼著依然怎麼著。
她那種叫坦然,我突然發現好像一切是我自作多情了。
她之所以對我這般,或許僅僅是上次害我暈倒了,她為了彌補自己的歉意。
李柔可能只是把我當作弟弟級別的去對待,她的關心也或許僅僅是因為我是她的學生。
我不是御姐控,但是李柔確實是很容易讓我這個年齡段孩子喜歡的姑娘。
因為和她一起特別舒服,不用顧及那麼多,她不會像普通的,這個年齡段的女生那樣,扭扭捏捏,動不動就撒嬌或者無故衝你發脾氣。
我依然沒有忘記小穎,我只是把她藏在我內心的最深處了,我無法想像,如果有一天,她突然回來了,突然站在我面前,然後狠狠地抱住我,說:「老公,我回來了。」
我不承認自己是那種朝三暮四的人,但我確實是隨著相處的時間愈長,對李柔的好感便無法自拔的增加。
雖然這不能叫愛,或者僅僅是喜歡,最多叫特別喜歡。
無奈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我對李柔的傾慕之情她不可能看不出來,但一點反應都沒有。
最先看出來的是郝健,我不知道他怎麼就這麼的瞭解我的心思,就連和我朝夕相處的maybe他們都沒發現。
郝健卻看出來了。
很普通的一次打牌,然後贏錢的請吃飯。
那天好像是我贏了,依然是我們宿舍的加上郝健和老高,後來我把東子也叫過來了。
我記得那天不知道為什麼,我喝的很多,很猛。
「你們喝,我去一趟廁所,今天我第一個去的,回來我自罰三個。」我搖搖晃晃地走出了房間。
3、
還沒走到廁所門口呢,背後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由於被酒精麻醉了,我的聽覺沒變化,行動卻突然遲緩了許多。
剛想回頭看看是誰,後面伸過來一隻胳膊,一下子把我撂倒在地。
我這才發現,是郝健。
「傻逼,你喝多了吧你!」我是有潔癖的,肯定受不了自己被人撂倒在一天被很多人走過無數遍沾滿無數人腳印的走廊裡。
「你個畜生,虧我平常把你當兄弟,你丫在關鍵時刻卻桶哥一刀。」郝健氣急敗壞地說到,絲毫沒有放開我的意思。
「說**什麼呢你?」想撐起來無奈那b的力氣比我大的多,所以我煩躁地問道。
「你是不是惦記著我姐呢?」郝健的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把我震地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是不是!」郝健抓著我的衣服,變得有些瘋狂,臉都有些扭曲了。
「你放我起來,我再告訴你。」我不想再說謊了,說一個謊言的後果是需要編織更多的謊言去彌補,然後永無止盡,但謊言依然終有一天會被揭發的。
郝健送開了手,也沒有拉我,我自己撐著地爬了起來,撣了撣身上的土。
其實我身上或許根本沒有土,我只不過是在掩飾我內心深處的心虛而已。
「是不是?」郝健再一次問道。
我閉上眼睛,豁出去了,坦誠地告訴她:「我是喜歡她,但僅僅是喜歡。」
郝健見我說的如此坦然,氣急敗壞地衝過來,抓住我的衣領,嚷道:「那小穎呢!你不喜歡她了嗎?你當初答應過我什麼啊!你都忘了?」
郝健的語氣有些瘋狂,幸好小朱及時趕過來把他勸開了,要不他揍我一頓也不是不可能的。
「怎麼了?」小朱把郝健抱開,好奇地看著我。
「沒事。」我說。
小朱又轉頭看郝健:「到底怎麼了?」
得到的答案依然是:「沒事。」
小朱罵了聲:「倆傻逼喝多了吧?」然後放開郝健走進了廁所。
我和郝健見到一幕,都忍不住笑了。
對郝健坦誠了。
雖然他又是把我按倒又是抓我衣服,但我卻覺得很輕鬆,很坦然。
「不知道誰是傻逼。」郝健在後面笑道。
原來小朱進的是女廁所。
「小穎回來怎麼辦?」郝健話鋒突然一轉,嚴肅地看著我說。
「我會繼續和她在一起。」我毫不猶豫地回答。
「那我姐呢?」郝健笑的像哭。
「我僅僅是喜歡。」我說。
「小穎要是不回來呢?」郝健說。
「不知道。」我說。
「我姐呢?」郝健依然笑著。
「不知道。」我說。
「你會不會追我姐?」郝健笑的有些冷。
「不知道。」我搖了搖頭。
「我不會讓你傷害我姐的。」郝健留下這麼一句話,然後向廁所走去。
我也進了廁所,但我倆都沒有說話,放完水我倆一前一後地回了房間。
到了酒桌上,我和郝健倆人就像什麼也沒發生一般,該說說,該笑笑。
郝健聲情並茂地描述了一下小朱剛才進女廁所的經過,雖然小朱極力想扯開話題去聊剛才我和郝健拉扯的事情。
但這事情對於maybe他們來說顯然不比小朱進女廁所撒尿更有吸引力。
「哥,你是蹲著還是站著?」所有人都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4、
即使是那桌酒散了以後,我和郝健的關係依然和以前一樣鐵,郝健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但我知道在李柔這件事上面郝健絕對是不會輕易讓步的。
那b從那以後也經常和我們一起訓練,還帶上他的那個美女老婆。
美其名曰是為了鍛煉一下他夫妻倆的身體,以後好生個健康的寶寶。
但我知道他是為了保護他姐,他對我充滿了警惕。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其實我可能什麼都不會去做。
從那以後,操場上經常是我們四個人一起跑步,李柔給我巧克力的時候郝健都會很討厭地搶過去,自己掰一大半給他自己和他那個美女老婆一起分享。
每當這個時候李柔都會笑,笑的花枝招展。
郝健媳婦兒當然不會明白是什麼意思,但我和郝健又豈不會不知?
對於我和李柔未來的發展,我的答案依然是只有一個。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