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有病吧?」聽到我的話,李柔罵了我一句,不屑地扭頭就走。,
「不信算了,你可以問郝健去。」我話雖如此說,但我也不能確定郝健是否知道這件事,因為老高是不讓我們告訴郝健的。
「你把話說清楚。」李柔將信將疑地又走了回來。
這個時候正是午飯時間,校園裡的學生比任何時候都多,有下課回來的,也有在宿舍打了一上午遊戲準備去食堂買點食物填飽肚子的。
不時有我們系或者我們班的女生從我和李柔身邊走過,她們禮貌地向李柔打招呼:「李主任好。」
李柔也微笑地點點頭。
現在這個地方至少這個時間說這種事情好像不太合適,很多女生聽風就是雨,她們以散播謠言為樂趣並從中取得滿足感和成就感。
稍微一絲細節被她們聽到耳朵裡,她們想像力絕對超過大衛科波菲爾的大腦就會很快「推理出」這件事的全部內容,細節之清楚、描述之精確就好像她們親眼看見一般。
如果我說:「老高差點被周瑾強姦了。」的這句話傳到她們耳朵裡的話。
比如被a聽到了,a馬上會告訴b:檯球廳的帥哥老闆被一個叫周瑾的漢子強姦了。
b過濾一下繼續添油加醋然後告訴c:檯球廳的帥哥老闆被一個叫周瑾的老頭強姦了,我親眼看見的!
c然後告訴d:檯球廳的帥哥老闆被一個叫周瑾的老天強姦了,還懷孕了!我親眼看見的!」
d又告訴e
為了老高的清白,我把李柔拉到了旁邊的小亭子裡。
亭子裡本來有對小年輕正在摟摟抱抱親親我我情不自禁,恨不得就地解決了。
但是李柔的面子大,他們一見李柔尷尬地問了聲好就走了。
2、
「怎麼回事?」李柔用紙巾遞給我一張紙巾,自己又掏出一張擦了擦亭子的椅子,坐了下去,看著我。
我坐下來剛把煙點著就被李柔扔了:「不許在我面前抽煙。」
「不抽煙,講故事講不好,思路不清楚。」我說。
李柔沒有再攔我,我又點了根煙開始講,我喜歡實事求是把我知道的告訴她,不會去誇大其詞。
我講的過程中李柔一直沒有打斷我,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
「你敢對你剛才所說的一切發誓嗎?」我講完以後,李柔愣了一會兒,抬頭看著我的眼睛,認真地說。
「我發誓」我剛想發個毒誓卻被李柔打斷了。
「行了行了,不用發了,我相信你,回頭你把那照片拿彩信發給我。」
「嗯。」
「哎」李柔歎了口氣。
「你會不會告訴小茜?」我好奇地問。
「當然要告訴她了,小茜那麼好的孩子,可不能讓那個變態給糟蹋了!」李柔的話無疑給我吃了一顆定心丸,如果我的話小茜會相信10%,那李柔的話她最少會信90%的。
「她要是不信呢?」我說出了我心中最大的顧慮。
「信不信以後再說。沒事我回去了,我現在就找小茜說去。下午上課去,聽見沒?全系就你們宿舍最囂張了!」李柔說完,拿著東西走了。
我抽完最後一口煙,把煙蒂踩滅,也站了起來,向宿舍走去。
和他們打了會兒牌,到點以後宿舍的哥兒幾個心血來潮地去上了節java課,一節課我有一半時間在手機斗地主,另一半是睡覺。
3、
回顧大學這三年,我什麼東西都沒學到。
到現在連弄水晶頭的順序都忘得一乾二淨。
這三年學的東西還不如我初中計算機課學的多,那時候每個星期一節微機課,我學會了基本的flash、photoshop和office的基本辦公軟件。
不過到頭來我還是把畢業證拿到手了,拿大專畢業證好像比拿初中畢業證容易的多,這或許是中國教育最大的諷刺。
到現在其實我對這十幾年的學習生涯還是抱有遺憾的,小升初的時候因為沒有北京戶口,去什麼學校都得交贊助費,那個時候我有機會去北京名校陳經綸中學的,甚至連錢都交了。
可是後來我又讓我爸把錢退了,去了離家進的一個朝陽區示範學校,那的贊助費和陳經綸的是一樣的,我之所以選擇那只因為我的小學同學和朋友都去了那。
人的一生當中會碰見很多機遇,那無疑是我的第一個。
我承認我是一個懶散的人,自制力太差,很容易受周圍環境的影響。
如果我當初沒有退學費,如果我當初去了陳經綸,那我不會落魄到來到這個學校。
初中的時候我學習還過的去的,中考的時候考了435,北京中考滿分好像是570,我考的雖然不高,但也不算很低了,至少比我高考成績好的多。
高中的時候我出了北京市,去了河北省的一家重點,好像是當地最好的學校。
去了以後特別不適應,在北京的時候老師上課是一個一個教,不擇手段地誘導你去學,我們英語老師為了我們雞哥背單詞的事,沒少請我們幾個吃飯。
高中出了北京,完全不同的教育方法讓我一下子就不適應了,結果第一個月月考我們年級2500多人,我考了2100多名,從此以後一蹶不振,直至來到了這個破**學校。
這當然不能賴老師,賴我自己不爭氣,當時和我一起去那個學校的在北京上初中的還有兩個人,他們一個第一次月考600多名,另一個200多名。
我一直認為沒去陳經綸是我這輩子辦的最傻逼的事情,小升初的時候找學校我家確實下了一番功夫,雖說是交贊助費,但人家也不是什麼人都收的,必須得考試還得面試。
我面試了好幾個學校,除了陳經綸還有首師大附中,還有幾個名字我忘了,反正都是市級的重點,所有的面試和筆試我都通過了。
可是事情都已經過去很久了,我不能回頭再選擇上什麼初中,即使我能選擇人家也不要我了,即使人家要我父母也不會同意的。
很多人大學畢業以後都會後悔,後悔當初初中高中的時候好好學習,所以上了這麼一個狗逼大學,他們還希望時光倒流,能回到過去,他們發誓肯定會好好學習頭懸樑錐刺股岳母刺字精忠報國。
其實我們都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再給你一萬次機會你依然還是這副操行,該玩兒的時候玩兒,不該玩兒的時候也玩兒。
我父母至今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讓我上了這麼一個破大學,結果回來的時候還是做生意。
他們說我們老家很多像我這麼大的孩子,初中就出去做生意了,到現在人家一年賺幾十萬上百萬的有的是。
這話其實我是不懷疑的,我們村有一個孩子比我小倆月,初中沒上完就跟著他親戚去廣東了,做的是金銀玉器生意,去年買了輛q7。
即使如此我還是要反駁他們的,我說我學的是思維。
他們說這十多年來,你到底學了什麼思維。
我說,我說了你們也不懂。
其實我也不懂。
但我知道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錢永遠不會是最最重要的。
什麼都無法改變時間老人前進的步伐,偶爾唏噓感歎一下還是可以的,但生活依然是在繼續,我們要向前看。
我一直相信「天生我材必有用」這句話,無論遇到什麼困難我都未失去過信心,所有的事情都會有解決的方法,就好像所有的代數幾何題都會有答案一樣。
4、
曾經很長一段時間內,我相信愛情,我相信小穎終究會回來的,但「很長的一段時間」,無論是多長,一年還是一百年,它都是有限制的,這個時間終極都會結束了,小穎也許不會回來,我可以費盡心思絞盡腦汁去尋找她,但不可能像言情小說裡講的那樣去等待著,等待著那虛無縹緲的等待。
和小穎在一起的美好時光裡,我堅信著一點,我不可能再愛上別人。
但隨著小穎的離開,隨著小穎離開的時間越來越長,我所謂的堅信慢慢變得不再「堅」。
我慢慢地知道終有一天我會愛上別人,即使我不願意承認或者我無法接受,但這肯定是會發生的。
這不是我對我和小穎之間那段寶貴愛情的背叛,這是時間對我們之間那段感情的背叛。
很多時候所謂的堅信根本是不堪一擊的,就如我一直堅信著我當初我如果去了陳經綸我會考個很好的大學一般,我一直堅信著我會和小穎一直到白髮蒼蒼。
這一切的一切永遠只是假設,假設和現實總是會有差距的。
這個道理是我在和李柔講老高和周瑾的事情的時候才隱約發現的,當她拿著東西離開,我突然發現我心裡有些空蕩蕩地,好像少了些什麼,好像少了個心室一般。
不管我願意不願意承認,但的確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漸漸地被李柔身上的那種獨特的魅力所吸引。
我好像喜歡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