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訓練場上,希亞與嘉拉迪亞的戰鬥仍在繼續著,金屬的撞擊聲不絕於耳。一次次希亞將大劍逼近了對方的要害,卻又一次次被對方用控制妖力的方法躲過。
好強,嘉拉迪亞的劍術本就不差,即使同現役的上位戰士相比也不會遜色,招式嚴謹、不溫不火,一旦被她尋到絲毫破綻就會被逼入絕境。希亞如是想到,加上身為組織的眼,有感知能力相助,現在又掌握了控制妖力的技巧,實在是個棘手的對手,比當初的拉碧斯不知要強了多少倍。
正在感歎的希亞卻不知道,嘉拉迪亞也並不輕鬆。妖力控制首先要做到妖力同調,而希亞的妖力平穩之極,這是嘉拉迪亞從未見過的,不僅如此,那妖氣量的龐大也絕對在自己之上。再加上希亞的劍術多變,角度刁鑽,力量速度遠超自己。而最讓她不安的是,至今為止希亞尚未解放妖力。
噹……幾個回合之後,兩人身形再次重合,而這一次嘉拉迪亞的妖力控制失敗了,希亞的劍不知為何產生了莫名的振動,原本平靜如湖面的妖力好像被投下了一粒石子般微波重重,而這改變了頻率的妖力也宣告了嘉拉迪亞的同調控制失敗了。
「這是……妖力局部解放?可是卻又不像。」那劍上似乎有什麼在流動著、震顫著,且正在加速,剛剛的一劍嘉拉迪亞全力以赴,雙手斬出,卻在距希亞的劍尚有半尺之遙時就被一股力量高高的擋開,幾乎讓自己的大劍出手。
「呵呵,雖然是尚未完成的劍技,不過效果似乎不錯呢。」瞇著鳳目的希亞的笑道。「這的確是妖力的局部釋放,但是你應該再加上連續兩個字歐。」
「連續?」
「沒錯,有頻率、有節奏的持續釋放,從而讓大劍產生振動,而這振動不斷地將妖力部於劍的四周,我叫稱這一招為『湖光』。」希亞解釋的同時,單臂持劍,大劍之上再次產生了『嗡嗡』的震動聲,似乎為了證明自己的話一般劍上綻放出了一陣陣的光暈。
「呵,原來如此,看來我又輸了呢。」嘉拉迪亞神情沮喪,全然不似以往切磋時的樣子。
「嘉拉迪亞,怎麼了,我們,我們可以下次……」
「來不及了,下一次,恐怕要等很久了。」少女哀傷的閉上了雙目「艾路米達,你來了。」
希亞瞳孔猛的一睜,迅速回頭望去,果然個子矮小的代理人映入眼中。
「嘉拉迪亞,跟我來吧,你的授印儀式開始了。」艾路米達聲音低沉。
「啊,我知道了。」嘉拉迪亞應道,轉頭望向希亞溫柔一笑「所以說,下一次不知是什麼時候了呢。」而後,走向了艾路米達。
啪,希亞一把拉住了嘉拉迪亞的胳膊,「納……你、你一會還回來嗎,我、我是說,就算授印了也該休息一晚再走吧,所以、所以……」不想再失去了,希亞想到,再也不要失去任何東西了。
「抱歉了,希亞,其實十天前我就已經被安排在了no.27的任區了,已經耽誤了很久了,所以,對不起。」說完嘉拉迪亞給了希亞一個溫暖的擁抱,從未有過的大力,好像要用盡全身力氣一樣,然後,急速的轉身走開,不忍看希亞悲傷地臉,決然的隨艾路米達走了出去。
希亞就這樣看著對方離開了訓練場,就像當年的父親一樣,明明不捨,卻又不得不離開,拉夏,如果你真的在天有靈的話請保佑你的姐姐吧,她跟你一樣溫柔,一樣堅強,明知將要離別,卻連為她流一滴眼淚的機會都不給我呢。
希亞仰面而望,淚水如斷線的珍珠垂然而下。遠處的珍看了看悲傷地希亞,而後滿眼嫉妒的看向了嘉拉迪亞,緩緩自語道:「一次,哪怕一次也好,她肯為我露出那樣的表情,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嘉拉迪亞你可知你有多麼幸運。」
「好殘忍呢,那女孩應該很依賴你吧,現在求我還來得及,讓你們道個別的時間我還給得起。」『眼』的生命力遠比其它戰士長得多,艾路米達並不想把關係鬧得太僵。
「殘忍?依賴?」嘉拉迪亞略一思索「也許吧,不過你把對像弄反了呢。」
明明愛的不是自己卻把自己當成了替代品,整整一年的時間。而明知是那溫柔並不是給自己的,自己卻像個笨蛋一樣不願離開她。沒有自己,希亞仍舊是那個為達目的萬物皆可斬殺的修羅,而自己,卻已不能沒有希亞了,現在心中的陣痛就是最好的證明。希亞,在你眼中我究竟是什麼,姐姐、朋友、亦或是……
於痛苦之時相互撫慰,於悲傷之中相互擁抱,當分手時才發現不知何時,彼此的世界已不能沒有對方了,不知何時訓練場上下起了纏mian的雨。『花似伊柳似伊葉葉聲聲是別離雨急人更急湘江西楚江西萬水千山遠路迷相逢終有期。』希亞不由想起這兩句,嘉拉迪亞,下次相遇時,我一定告訴你拉夏的事,還有我心中的另一個,秘密……
一年後,史達夫基地外圍,試煉之森,十數頭妖魔逃命般的在前奔跑,時不時的還回頭看上一眼身後,似乎有什麼在追趕著它們。同時,灌木叢中是一陣陣得意的冷笑聲還有金屬斬斷樹木的聲音。
突然之間,一道寒光閃過,一柄大劍劃著弧線飛了過來,跑在最前面的妖魔應聲而到,頭顱飛出丈餘,鮮血噴湧而出,而後那柄大劍竟靠著平衡性飛回了擲劍者的手中。
眾妖魔畏懼的看著眼前的大劍,一身銀甲,長及腰部的馬尾,腰間銀鏈之上拴著一隻白銀質地的便攜式酒壺,手中的大劍滿是紫色的鮮血,銀色的眼眸中也滿是嗜血的渴望,薄薄的嘴唇微微翹起似乎十分享受眼前正在發生的事。
「呼呼……喂,慢一點啦,你……」身後剛剛趕上的幾名倖存者訓練生,尚未開口抱怨就被那充滿殺氣的眼神嚇了回來。
「妖魔先生們,本人希亞,來此借你等頭顱一用。」希亞單手持劍而立。
眼見前有埋伏後有追兵,身形最為強壯的一個妖魔率先衝了上去。希亞微微一笑,在對方離自己還有半步之遙時向旁邊輕鬆地踏出了半步,恰好躲開了對方的攻擊,那妖魔不可思議望著對方,心有不甘的再次猛攻,卻依然無效。
其它妖魔見對方已然出手,也不再猶豫,雖然這名大劍之前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殺了自己一方十幾名成員,可是生死抉擇之間,卻也不得不出手了。
「呵呵呵……對,對,就這樣殺過來吧,所謂殺戮的樂趣,就是要在抵抗中才能體會的到。」
揮劍,提步,連續移動著的希亞宛若鬼魅,身體每動一次的同時十幾個一模一樣的身影伴隨著她晃動,而那些身影一樣的動作,一樣的相貌,甚至殘留著同樣的妖氣,亦真亦幻,難辨真偽。眾多妖魔就如同水中撈月一般,費盡力氣的抓到了對方的身體,卻發現只撲滅了一個影子。
看著眼前的一幕,觀戰的預備戰士議論紛紛。
「天啊,我不是在做夢吧,這……這究竟是……」
「聽說上位的戰士,依靠妖力重複迅速的加速與停止這一過程,可以留下殘影,可是絕不是這樣的數量,殘影也不會移動。這傢伙真的是人類嗎?」
「啊,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她比妖魔可怕多了。」
眾多妖魔攻擊了一刻鐘的時間,卻一次有效地進攻都沒能做到。幽靈般飄蕩的希亞,不斷的冷笑著,妖魔同樣擁有智慧、擁有感情,面對隨時可能而來的死亡,自己卻無法逃避,甚至連死的時間都無法選擇,它們一樣會恐懼。
「哈哈哈……看來你們只能做到這種地步了呢,好無聊啊,那麼,迎接死亡吧。」
森然的說完最後一句話時,殘影不在只是躲閃,伴隨著希亞動作的是十餘柄大劍同時出鞘,接著,十幾道身影同時逼近了一頭妖魔,其它同類見此,分別撲向了那些身影,可惜的是,被撲倒的恰恰是殘影,當它們反映過來時,真正的希亞已將長劍刺進了妖魔的喉嚨,看著同伴倒下,眾妖魔在次撲向了希亞。
砰,剛剛還是本體的希亞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團空氣,還是殘影。重複著這一過程,毫無懸念的希亞殺死了全部妖魔,切均為一劍斃命。
看著最後一名妖魔不甘倒地,死前還呻吟著「不可能,你是……」
「我是……?我只是一個該死未死的惡鬼罷了。每移動一次持續不斷的在一瞬間釋放妖力十次以上,同時不斷有節奏的用妖力加速減速,最後,讓自身妖力停止運轉一次,這就是你們看到的啦,我叫它『映月』,如何妖魔先生。還有……伊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