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場內,希亞微張著小口,驚訝不已。對面的嘉拉迪亞得意的看著她,這小丫頭總算露出了自己期待已久的表情。
數秒的安靜過後,希亞才再次開口道:「剛剛的那一招,你對我的妖氣做了手腳吧。」
「呵呵呵,嘛,誰知道呢,不過如過你認輸,然後甜甜的叫上一聲『嘉拉迪亞姐姐,我錯了。』我就告訴你剛剛的一招是怎麼回事,如何?」
總算逮到了報復的機會,嘉拉迪亞顯然不打算輕易放棄。
眼前這個真的是以冷靜溫和著稱的嘉拉迪亞嗎,希亞不由一臉黑線的想到,渾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就是讓對方黑化的罪魁禍首。
「切,不想說就算了,但是只靠這一手就想擊敗我,嘉拉迪亞你何時變得這麼天真了?」希亞再次恢復了自信,同時打趣著對手。
「哼,嘴硬的傢伙。」眼見,勸降無效,嘉拉迪亞再次出手,直刺希亞的前心,而對方也並不示弱,雙手握劍劈了過來。
希亞的融合有異於其他戰士,週身上下被妖魔血肉改造的十分徹底,也因此,不需解放妖力,力量速度也足以與上位戰士抗衡了,這也是嘉拉迪亞屢戰屢敗的原因之一。
呲……一陣刺耳聲過後,希亞的劍再次偏離了目標,本該刺中對方膝蓋的一劍卻貼上了對方的裙甲。饒是如此,嘉拉迪亞也皺緊了雙眉,應該會完全避開的,似乎越來越難控制了。
而反觀希亞,卻輕輕一笑「是妖氣控制吧,果然了不起呢,從未想到感知妖力之後還可以對妖力加以控制,真不愧是『眼』。」
「你……你什麼時候……」顯然沒想到對方會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嘉拉迪亞甚至忽略了希亞已知道了她的絕招。
「組織的戰士並不是每一個都忠心耿耿呢,所以自然會有些秘辛往事未被塵封,前no.3塞壬的死就是其中之一呢。」對嘉拉迪亞絕對信任的希亞並未加以隱瞞。
就是這樣,我才放心不下啊,先是向我詢問覺醒者的事,現在又是『眼』,希亞你到底要做什麼,嘉拉迪亞不禁擔憂了起來。
看著對方神色不安的樣子,再一次,希亞的心中憶起了那名為拉夏的女孩,不由一陣心痛,「放心吧,嘉拉迪亞,我不是個喜歡惹麻煩的人,只是想多瞭解些自己為之效忠的組織罷了。而且,我很強的,不信的話,就再來試試。」希亞笨拙的安慰著對方,同時岔開了話題。
「哼,在我看來不過是個任性的女人罷了。」深知希亞不會向自己坦言相告的嘉拉迪亞,聰明的接受了對方的安慰。
看似什麼都不在意的希亞,其實執著得很。相處了一年的時光,兩人朝夕相對,嘉拉迪亞知道希亞在意自己,比其他任何人都更在意,可是她總覺得女孩在看自己時似乎再回憶著、尋找著什麼人的影子。而那個人可能才是希亞靈魂寄托之處。
所以嘉拉迪亞既想更加瞭解希亞,可本能的又害怕瞭解到那個在女孩心目中比自己更加重要的人。因此,無數次的被對方明顯的迴避了自己的質疑,卻心甘情願,就像現在。
場內的兩人,神情專注,卻無人注意到。只數步之遙,隔壁的訓練場內,一道複雜的視線。
視線的主人,十二三年季,淺灰色的短髮,擁有著一張相對女性而言過於帥氣的臉。正是現在的訓練生珍,未來的螺旋劍。
此刻的她,目光中有依戀、有羨慕、還有嫉妒。眼前的伊人,比起當年更加美麗、耀眼,卻也離自己越來越遙遠。不知不覺中,她又想起了那一年與希亞的初遇和永別。
一年前,帕雷西亞的授勳儀式的前一周。通往克雷頓城的大路上,一輛馬車款步前行,車內,是珍的父親,多雷男爵和十一歲的真。
「真,一會見了帕雷西亞小姐要有禮貌,她畢竟會是你未來將要效忠的主人。教你的禮儀記住了嗎?」年近不惑的多雷男爵提醒道。
「是的,爸爸,我記住了。不過,我的身份,沒問題嗎?」真問道。
「喝……放心吧,我會單獨跟公爵大人說的,不過,你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包括大小姐。等你們都成年後,你也繼承爵位了,再找機會告訴她。」多雷老爺無奈感歎道。
「是,爸爸。」
「難為你啦,珍。」
「不會的啦,我本就不大喜歡像女孩子一樣,穿裙子,扎辮子,我也不喜歡那些比我還弱的男孩子,所以,沒關係的。」珍堅定地說道。
「是嗎,那樣……最好……」多雷老爺閉目回到。
托爾-多雷,十二歲追隨克雷頓公爵,多年來履歷戰功,二十八歲受封騎士,同時被聖都大教堂表為男爵。可惜的是,妻子早逝,一生沒有可繼承爵位的子嗣,只有一個小女兒,珍。
於是將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所以十幾歲的珍劍術出眾,可同時卻也因缺乏母愛和教育不當,而空有騎士情節卻不像個平常的女孩子。好在男爵本就做了傳為給女兒的打算,唯一的困難是,騎士可世襲卻傳男不傳女,男爵雖不分男女卻偏偏無法世襲。思來想去,只有找自己的老主人幫忙了。
「老爺。」車前面的管家回首道。
「什麼事?」
「我剛剛檢查了一下行李,給克雷頓夫人的禮物似乎忘記了。所以……」管家無奈的答道。
「嗯……這樣的話……進城後找一家花店,買上一些鬱金香吧,麗提亞夫人最喜歡了。」多雷老爺囑咐道。
大路平坦,馬車很快就進了克雷頓城,車伕在一家花店前停下了馬車。多雷老爺擔心管家再出錯親自下了車,同時,一身男裝的珍也跟了下來。
「一起進去嗎,真?」男爵想喊女兒一起。
「嗯……您知道,我不喜歡這喜歡這些花花草草的,所以……」珍為難道。
「呵呵……是啊,我都忘記了,那好吧,你別走遠了,我們一會就出來。」多雷老爺又發現一條女兒不像女人的特徵。
呵……看著父親走進了花店的珍歎了口氣,向公爵府的方向看了過去,不禁為自己的前途憂慮了起來。大戰結束了近千年了,昔日大陸上林立的強國早已蕩然無存,因此,少數倖存下來的貴族中割據一城或一方之地的公爵、侯爵有著絕對的權利,可想而知,自己的未來主人,應該是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吧。
正在思索之時,大路的另一邊響起一陣馬蹄聲,一匹白色駿馬,立於馬上的是一位一身銀白色勁裝的女孩。女孩長髮飄揚,一雙鳳目,白皙的皮膚上幾滴汗水宛若珍珠。街道兩旁的商販都不約而同的注目觀瞧這位英姿颯爽的小騎士,而珍也不例外。
「吁……停下啦,極影,我們到了歐。」女孩恰到好處的停在了珍的身旁,一面喊著駿馬的名字,一面還輕輕拍了拍它的頭,而白馬則滿意的蹭了蹭主人的手心。之後,白衣騎士翻身下馬,看到了旁邊盯著自己的小男生,似乎以為自己嚇到了對方,回過頭來對著珍溫柔的一笑。
好美的女孩,比父親領地上最美的女孩露西還要美,不對,應該說根本不可以比較。美妙的身材,姣好的容貌,還有那貴而不驕的氣質,而最吸引珍就是那回眸一笑,千資百媚。珍的臉一剎那不受控制的紅了。而女孩早已走進了花店,一向不喜歡花草的珍第一次發現花店居然可以如此地吸引她。
當珍走進花店時,看到的卻是苦著一張臉的少女,正哀求著老闆,「通融一下吧,老闆,今天是我媽媽的生日,她最喜歡鬱金香了,我明天,不,待會就把錢送過來,可以嗎。」
「這位小姐,賒賬倒不是問題,只是這些花已經被這位老爺定下了,所以……」
女孩轉身看向了男爵,「這位先生,你可以賣給我一些。」她一臉為難的表情問向多雷。
「對不起啊,小妹妹,我的一位朋友恰好也過生日,勉強的湊夠三十三朵我已經很為難了,所以……」
「可以的,我讓給你。」珍有生以來第一次打斷了父親的話,她實在不忍看著女孩苦著臉了。
「你是……」
她看過來了,她注視著我了,珍的心中既興奮又緊張,所謂一見傾心就是如此了。
「我……我……我是真,真-多雷。」
「是嗎,那麼,多雷少爺,感激不盡了。」之後,女孩微笑著湊了過來,在珍的臉龐獻上禮儀性的輕輕一吻,「我叫希亞,很高興認識你。」
砰……紅雲繚繞,一顆名為珍-托雷的紅蘋果誕生了。
那一年,珍愛上了名為希亞的少女,那一年,珍找到了自己願用一生守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