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路無話,到了學校,她便下了車.
「晚上,你不用等我了,我可能會晚一些回家。」她說。
他總是感覺她在躲避他,可是,根本沒有理由懷疑,也就沒有說出來。
「我來接你吧!」他說。
她淺淺一笑,道:「不用了,你忙你的!」說完,她便走了。
望著她的背影,他真的是,恨死自己了。
到了距離婚禮現場很近的那家名為「藍鳥」的咖啡店,潘蓉在等他了。
潘蓉和他一樣,心中也是惴惴不安。她知道自己愧對夏雪,因此今天在婚禮現場見到夏雪,總是不敢正視。
此刻,安慕辰約她見面,是為了什麼事?是之前約定要談的事,還是昨晚的事?
她點了一杯咖啡在那裡坐著,腦子裡不停地想這想那,想著自己該怎麼辦,根本聽不到店裡的音樂究竟是什麼。
安慕辰一進門就看見她了,她坐的位置很顯眼。
「你來了?」他說,她「嗯」了一聲。
他招招手,服務生過來,他點了一杯咖啡。
「那天你說的那件事」潘蓉先開口,不知什麼心理,她竟然把話題扯到別處。
「潘蓉,昨晚的事」他打斷了她的話,她的手突然抖了下。
「嗯。」她抬眼望著他。
「昨晚,是我的錯,我不該那麼做,對不起!」他說。
「別這麼說,是我的錯,我」
「你聽我說完。」他止住了她接下來的話,「我和夏雪之間是有問題,四年沒有見面,沒有聯繫,現在突然結婚,的確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適應對方。我承認,這段時間,我也有些心煩意亂,我也很茫然,有時候真的,真的懷疑自己所做的決定是否正確。可是,我愛她,她也愛我。且不說這四年的等待是什麼,只是我很清楚的知道,今生今世,我唯一想要娶的人就是她。」
潘蓉苦笑了,她知道是這樣的結局,卻還是會忍不住的心痛。
「對不起,潘蓉,我們是這麼多年的朋友了,我不想傷害我們之間的友誼。昨晚,是我的錯,發生了那種事,對大家都是傷害。所以,我們,還是不要再單獨見面了吧!」他說。
服務生端來了他的咖啡,他拿著勺子攪動著。
潘蓉沒有說話,沉默了幾分鐘,突然笑著說:「你這個人真是無趣,老說什麼對不起啊傷害之類的話,沒想到你現在這麼婆婆媽媽了。」
他盯著她。
「不用說對不起,我知道,我知道你愛她。所以,你就好好對待她,好好的愛她,不要再想著過去的事了。既然你們之間有問題,就好好坐下來聊聊,想辦法把問題解決了,你們不是等了對方那麼久嗎?不要因為這些問題破壞了你們的感情。至於我嘛,」她笑了下,說,「我們還是朋友。不過,你說的對,我們還是要注意些的。如果沒有發生昨晚的事,我還沒有這樣的覺悟。仔細想想,如果換做我是夏雪,我是不會接受你有很要好的異性朋友的。她真的很大度了,所以,如果沒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我不會再和你聯繫了。等到大家都找到了自己的方向,找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再見面吧!我們,還會是朋友的,對不對?」
她的眼神,是在期待他的回答,她也擔心他真的再也不願意理會她。
「朋友!」他說。
「嗯,那就好!」她很輕鬆地笑了,「我過幾天就回北京了,你保重!」
潘蓉站起身,很輕鬆地對他笑著,向他伸出右手:「再見!」
他微怔,卻也站起身和她握了手,再次說了聲「抱歉」,她笑了下,就拿起手邊的包包準備走了,剛走了兩步,卻回過頭說:「你是個男人對不對?今天就算你請了!」說完,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門口。
安慕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喝了口咖啡,望著面前空空的座位,長歎一聲。
人,總是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而他,要為自己的家庭負責!
可是,他決定將昨晚的事暫時隱瞞下來。在他和夏雪的感情還沒有十分穩固之前,絕對不能讓昨晚一時之錯毀了之前的努力。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感歎起早上事情來。
其實,她也是有所感覺的,不是嗎?即便他什麼都沒有說,她還是感覺到了一些異常的情況。而她沒有直接說出來,也是擔心會影響彼此的感情。
安慕辰想到這裡,給桌上放了一張錢就走了。
沒有去別處,卻是回去了兩個人的家。
她說今晚會回來晚,不管她是在躲避還是真的有事,他都決定去認真修補感情上的裂痕,首先,就是把家務做了,至少,她可以省點心,回到家可以早點休息。
夏雪站在辦公室的窗前,模糊著雙眼望著外面。
在實驗室看學生的實驗,一直到了七點多,大家陸續都去吃晚飯了,夏雪卻一直沒有走。她的心中總是不安,儘管她無數次地告訴自己要相信他的清白,可是,她總找不到讓自己確信的理由。
八點多的時候,他打來電話,問她什麼時候回家,她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便說:「我還沒忙完。」她知道,自己是無力去面對他。
「對著電腦是很忙嗎?」他說。
「你怎麼知道」她話還沒說完,就覺得不對勁,因為她聽到了他的聲音就在自己身後。她的手垂下去,手機挨在了桌面上。
「是不是還沒吃晚飯?」他問。
「吃過了。」她說。
他不願將事情說破,也沒有直接說明她是不是心情不好,便說:「你總是這樣,身體又不好,還不注意。」
她的鼻頭一酸,其實,她不想他這樣溫柔對待自己,她喜歡那種和他打打鬧鬧的生活,那才是屬於他們的生活。
「是嗎?」她轉過頭,問,「你怎麼會來?」
「接你回家!」他的雙手按在她的肩上,如炬的雙目盯著她。
「我,我還有些事」她結巴道。
「再有事也不能不顧身體,我們回家吧!」他的語氣近乎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