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婉凝,你聽到沒有?他們……圓房了……
好冷,真的好冷,為什麼……連天空都在晃動……
「娘娘……」
耳邊響起陸秋瞑的驚呼聲,身子被人從地上抱起,她感覺到一陣慌亂的腳步伴著雨聲響起,隨後好似聽到一聲聲熟悉的聲音。舒骺豞曶
誰?誰在不停叫她濉?
臉上的水究竟是雨水還是自己的眼淚?
身子被緊緊抱住,可是依舊無法將她整個身子恢復熱度。
努力地睜開眼,她好像看見了他蠢。
他臉上是焦急的,薄唇緊抿還有些泛白,他不停地說著什麼,可是她什麼都聽不見,她只知道他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是她的幻覺吧,她怎麼又產生幻覺了?
昏昏沉沉中,她全然失去了意識,閉上眼睛,眼角的溫熱又流淌下來,緊接著好似有雙略微粗糲的手撫著她的臉。
她真的喜歡這個感覺,可是又害怕這個感覺,當以為會得到卻又失去的那種感受她不想再嘗試了。
很痛,很痛……
「轟隆!」
「啊!」
一聲驚雷襲來,夜婉凝猛然驚醒,可是很快整個身子都被帶入一個熟悉的胸膛。
她大口的喘息著,滿頭都是冷汗,一隻溫熱的手輕輕地幫她拭去額頭的汗水。
抬眸望去,讓她驚愕的是眼前的不是別人,正是慕容千尋。
她按了按太陽穴,慢慢地回想今日發生的事情,她明明在御軒宮門口等著他的答覆,她明明站在暴雨之下而他在御軒宮內不是嗎?為什麼她現在會在這裡?
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濕漉漉的衣服已經被換成了寢衣,頭髮也被放了下來。
「御醫說你只是站久了受了些涼,體力不支所以暈倒了,休息一晚就沒事了。」他將被子拉高包裹住她的身子,怕她會再著涼。
她點了點頭,當她被他拉入懷中後,突然想起他今天招錦繡侍寢了,立刻又躲開他的身子和他保持一段距離。
見他不語好似有疑問,她撇了撇嘴眼眸蒙上了一層霧氣,聲音也開始哽咽,可是,她卻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資格去介意什麼。
「你也在意?」他低沉著嗓音緩聲開口問。
「我……」她欲言又止,雙手抓著被子,卻怎麼都回答不了他的問題。
在意又如何?不在意又如何?
他給不了她承諾,她同樣給不了她永遠留在這裡的承諾。
慕容千尋抿了抿唇,雖然她沒有說,可是他隱約間已經感覺到了些什麼,長長舒了口氣,他伸臂摟著她躺下。
「回答不了?」他本不想再繼續追問,可是心裡卻還是很想知道答案。他從來不是一個會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人,而且也沒有人能讓他有這種想要剖析到底的衝動,然而他卻很想徹底瞭解她。
她咬了咬唇埋頭在他的胸口,沉默半晌她啞聲道:「外面很冷,你不理我。」委屈一瞬間爆發,她想止住的眼淚還是沒能止住。
這算是撒嬌抱怨嗎?
沒有嬌嗔,沒有埋怨,只是低低一語,卻讓他心口一撞,那種柔聲的委屈也只有她有,一句話讓他心口疼痛,也只有她有這個本事。
「沒人讓你這麼不愛惜自己。」他緊緊地擁著她,看著紅色的帳幔淡然開口。
她不說話,眼淚卻不由自主地浸濕了他的寢衣。
的確沒有人讓她糟踐自己,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可是,來到這裡承受著原本屬於別人的痛苦也不是她願意的,若是可以,她寧願馬上離開,永遠都不要回到這個不屬於她的地方。
他抬手擦乾她臉上的淚水,歎了口氣轉開視線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她抬眸看他,心裡也明白,從她來到這裡之後,他對她的態度的確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可是……
「放過我哥哥好不好?他是我哥哥呀。」她沙啞著聲音再次懇求,成與不成就在今夜了。
果然,他還是非常忌諱她提到夜墨凝,一雙漆黑帶著寒氣的眼眸嗖地朝她睨來。
她立刻咬唇噤聲。
「你喜歡他是不是?」這個問題在他心頭盤繞很久,終究還是問出了口。
她一瞬不瞬地看著他,或許是被他這麼突如其來的一問嚇得有些不知所措,一時之間支吾著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喜歡夜墨凝嗎?
在這裡,他們是兄妹關係,雖然不是親兄妹,可是那一層關係還在。如果沒有這一層關係,她喜歡他嗎?
日夜思念算不算喜歡?擔心他的生死算不算喜歡?不放心他現在的生活算不算喜歡?
可是這些話她能直接跟慕容千尋說嗎?若是她說,她的喜歡只是因為她從小沒有雙親無人關愛,而夜墨凝卻給了她從未得到過的親情,他能信嗎?
猶豫半晌,她還是決定開口:「我……唔……」
尚未等她回答,他立刻翻身覆上她的唇,唇齒相依,他的舌攻入她的口中。在她尚處驚愕中時,他伸手解開她的寢衣覆上她的綿軟,輕揉慢捏宣示著自己的所有權。
她終究還是帶著抗拒,可是又阻止不了他的每一個動作。
直到兩人瀕臨窒息,慕容千尋才將她放開,卻仍是抵著她的唇緩聲開口:「你是朕的,知不知道?嗯?」
「我……」
「說你知道。」他霸道得不容人拒絕。
雖然心裡不情願,可是此刻她為了自己也為了夜墨凝的生死,她不得不點頭應聲。而且,她剛才根本沒有來得及跟他說什麼,他為何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哦,知道。」
她軟軟細語讓他下身一緊,那委屈的樣子,還有那嬌柔的聲音,讓他的心都軟了下來。
她心中大喊不妙,因為她看見了他滿是***的黑眸,雖然外面的燭火只剩微弱的兩盞,可是她依舊能看見他的熊熊慾火,還有他越來越粗重的喘息。
他俯首吻著她靈動的眉眼,她嬌俏的鼻,她嬌小的紅唇,被子下他褪下了她和自己的寢衣,她本能地往裡一縮,他卻又伸手將她拉近。
感覺到他的手在她的腿上遊走直至腿根,她雙頰赤紅將他的手推開,心裡極其不舒服。
「不要,我……不要……你不是都已經……」
他明明已經和別的女人有了**之歡不是嗎?怎麼可以在同一個晚上又要和她同房?怎麼可以?
他吸了口氣將唇落在她緊蹙的娥眉上,另一手不容拒絕地探入了她的幽謐深處。
她又氣又惱,卻又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悶哼。
「是你在御軒宮外突然暈倒壞了朕的好事,難道不應該補償朕嗎?還是你又要讓朕現在去別的宮?」
話音落下,他翻身挺入,帶著滿滿的***和她融為一體。
他突如其來的一挺使得她連呼吸都一滯,可是他的話是什麼意思?他沒有和錦繡那秀女……
可是她明明聽到了錦繡的聲音不是嗎?雖然當時雨大,可是她的確是非常清晰地聽到了。
只是那麼大的雨,她為什麼還能聽到錦繡的那一聲喊聲?
她也不明白。
只知道當時的心很痛很痛。
「專心點!」他不滿地用力一撞,「還有心思想別的。」
話一說完,換來他更用力的撞擊,好似在懲罰她的不專心,又或者是其他……
他每一下都讓她有種被抽盡全身力氣的感覺,而她之前昏倒如今剛醒,他卻一點都沒有憐香惜玉之感,動作一下比一下狠,要讓她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從那一天之後,夜婉凝感覺自己的心又淪陷了幾分。
她以為那天他讓錦繡侍寢了,卻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御軒宮醒來。
晚上沒有看清楚環境,當清晨醒來看見自己在御軒宮時,她著實被嚇了一跳,而慕容千尋看見她驚愕的神色,只是哼哼了兩聲便讓人進來伺候更衣梳洗之後上朝了。
躺在床上她想了好久都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只知道自己的左胸口又軟了幾分。
他說因為她暈倒懷了他的好事,是不是說她比別的女人重要?
可是當想到懷著身孕的馨妃時,她又搖了搖頭,怎麼可能呢?只不過是因為錦繡是新進宮的秀女,他和那些秀女還沒有多深的感情而已,若是換成馨妃,他又怎麼可能顧及她的死活?
對,一定是這樣。
篤定了心中的想法,她咬了咬唇準備去找慕容千景讓他教她騎馬,上次的承諾他還沒有兌現,而且騎馬對她在關鍵時刻有用。
眼下在這宮裡,除了慕容千景和慕容玉衡,恐怕沒有人會敢教她,而慕容玉衡又找不到人,所以也只得找慕容千景了。
再過十天他就要娶慕元芊了,到時候若是她再找他幫忙也不太方便,即使他不介意,她也會保持相當的距離避嫌。
去馬場要經過沁園,當她同依蘭正要到沁園時,幾個秀女的對話讓她不由地停住了腳步。
「誒,你們知不知道錦繡為什麼會被逐出宮去?」
「那天她還歡天喜地地去侍寢,想必是她伺候不周到得罪了皇上吧。」
「不會吧?那劉錦繡的狐媚功夫若是還不招皇上喜歡,那咱們這些秀女可不是要等到油盡燈枯了也沒機會?」
「你們都亂猜什麼。」這時,馨妃的身影突然出現在秀女們中間,只見她悠然地一副孕婦的姿態挑眉說道,「可憐的錦繡之所以被逐出宮去,還不是因為那凝妃。」
夜婉凝聞言眉心一蹙,她又要搬弄是非。
一旁的秀女疑惑道:「馨妃娘娘,您說的……不會是真的吧?聽說凝妃娘娘那日回宮後被皇上罰站了,還是頂著暴雨罰站,皇上怎麼可能因為她而把錦繡趕出宮去。」
馨妃勾唇一笑道:「哼,這就是那女人的本事,頂著暴雨在錦繡進入御軒宮後就立刻假裝暈倒,隨後皇上心軟,反而把裝暈的人抱進了御軒宮。」
「那也不至於把錦繡逐出宮去啊。」一旁的秀女提出疑問。
馨妃挑眉看她搖了搖頭:「等到你們有機會侍寢了,也可以吹吹枕邊風。」
夜婉凝鐵青了連,她的言下之意就是吹了枕邊風把錦繡給趕了出去?好一個離間計。
不過一旁的秀女還是信了,只聽有幾個秀女說道:「若是我有機會侍寢,到時候也跟皇上說,把她趕出去。」
依蘭氣得想要上去罵她,夜婉凝卻拉住了她不讓她上去,這種後宮的唇舌之爭本沒有任何意義,一群女人為了一個男人爭奪,自己卻成了跳樑小丑,有必要嗎?
其實還有一點,現在馨妃懷了身孕,她有的是資本陷害她,比如像上次那樣,不小心假裝跌倒,然後造成是被她推倒的假象。
這種狗血的手段雖然是常見的,可是真的降臨到自己身上,卻是怎麼都躲不過,還真會有理說不清了。
只是她還是想不通,慕容千尋為什麼會把錦繡逐出宮去?
當夜婉凝和依蘭出現在馨妃和秀女跟前時,她們還是嚇得立刻噤聲,果然全是一副心虛的模樣,只不過馨妃倒是坦然,好似她現在是個不容得罪和傷害的主,也不怕夜婉凝會對她做出什麼。
夜婉凝在馨妃跟前頓了頓,見她一副挑釁的模樣,夜婉凝只是冷哼了一聲,隨後從她身邊擦身而過走去馬場。而在依蘭懷中的小雪球似感覺到了對方的戾氣,仰起脖子對著馨妃他們就開始吠了起來,若不是依蘭抱著,想必已經竄過去咬人了。
當她離開沁園後她聽到身後有竊竊私語聲,她也充耳不聞,只不過是一群可憐人罷了,她何須跟她們計較。
二人來到馬場,慕容千景果然在騎馬射箭,三箭齊發皆中紅心,夜婉凝忍不住拍手叫好。
聽得有叫好聲,慕容千景蹙眉頓聲望去,這才看見夜婉凝一身紅色騎馬裝英姿颯爽站在不遠處。若是事前知道她不會武功,這麼看來還真是像一位女將軍。
「皇嫂,怎麼有空來這裡?」慕容千景下馬後背著弓箭走了過來。
夜婉凝一愣,他剛才叫她「皇嫂」,還真是生份了。可是,他們之間用得著如此生份嗎?
她專開視線撇了撇嘴道:「沒什麼,二弟!」
說完,她不悅地轉身到馬廄去挑馬。
慕容千景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他知道她是因為他剛才刻意改的稱呼而不悅了,可是,他又能如何?他的皇兄始終是怕他會做出什麼逾矩的事來,所以才會這麼急著讓他娶王妃入門,想來以後也不能經常入宮了。
夜婉凝看著眼前一匹匹馬挑花了眼,她對馬本沒有什麼研究,這麼看著還真是無從下手。
小太監見她猶豫不決,便上前慇勤道:「娘娘不如試試這匹,這馬的性子奇特,目前還無人能駕馭,若是娘娘能馴服它,這以後它就只會讓娘娘騎了。」
還有這樣奇特的馬?
夜婉凝聽著來了興致,看著它全身都是白毛,倒像極了她的小雪球,轉頭看向依蘭懷中的小雪球,她勾起了一抹笑道:「小雪球,給你找個哥哥。」
依蘭笑道:「娘娘,您不會是準備給這匹白馬取名為『大雪球』吧?」
「哈哈哈……」她的一句話惹來身後的慕容千景大笑連連。
夜婉凝回頭看了他一眼,隨後立刻收住了嘴角的笑容。
「笑什麼笑。」她嘀咕了一聲後自顧自地要牽著馬離開。
「等等。」慕容千景突然拉住了馬的韁繩說道,「這匹馬太烈,你不會騎馬怎麼可以選這匹,還是選一匹溫順的吧。」
「要你管。」她賭氣地拉過韁繩瞪了他一眼。
見她如此不待見他,他只得舉手投降到:「好了好了,是我不好,別生氣成不?」
「哼!」夜婉凝冷哼一聲後看著這匹高頭大馬想要騎上去,卻發現連踩上馬鐙坐上去都難,別說策馬奔騰了。
慕容千景拿她的倔脾氣沒辦法,伸手將她攔腰抱下來道:「姑奶奶,你就別逞強了,這馬是你能騎的嗎?要是等會兒摔著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