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一時愕然。『.
這算什麼理由?不過有趣的是,嚴輕煙只是個助手,居然把這理由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以前讀書的時候,我是老闆的學姐。她被家族流放到平原來的時候,找我做她的助手,說好了我的工作就是協助她經營好米氏內衣,當然也包括她自己私人創建的尚竹軒。」
嚴輕煙嚴肅地道,「你該知道她的光榮歷史,所以我的責任之一,就是在她做出任何決策的時候,阻止她。」
溫言扶了扶眼鏡。
確實,從這方面來說,她的理由非常充分。
「那你這次為什麼沒阻止她?」
「不是我不想阻止,而是她求我。」
嚴輕煙漂亮的臉蛋上難得地露出一絲無奈,「我們有協議,如果這次她還是失敗了,以後她就徹底放權,我就是她名下所有產業的老闆。」
溫言登時動容。
米雪這決心可不小啊!
「既然說到了這裡,那我想拜託你一件事。」嚴輕煙忽然正容,「請務必在這件事上盡全力,無論結果是什麼。」
溫言若有所思地道:「按理說這該是米雪拜託我才對。」
「她自尊心強,不會這麼做。」
嚴輕煙顯然很瞭解自己這個百年難遇的老闆,「這次計劃,是她對某些事的最後一次抗爭,我看得出來,假如失敗了,她會徹底喪失鬥志。」
溫言心裡微微一震,瞬間想到了米婷昨晚說過的話。
所謂對「某些事」,其實該是說「某些人」,米雪是想藉這次機會,嘗試回擊家族那些人對她的質疑。
「行,我答應你。」溫言看著嚴輕煙的眼睛,目光清澈。
從最初知道米雪對他痛恨的緣由,再到昨晚聽米婷的訴說,他現在已經知道米雪這豪富二代其實過得並不開心。不算自己欠她的,單是對她遭遇的同情,就已經足以讓他答應幫這忙。
下午六點,工作告一段落後,溫言正在員工休息室吃晚飯,一身運動服的米婷風風火火地衝了進去,站在桌邊怒瞪他,美麗的臉蛋居然絲毫沒有因為近乎猙獰的表情而變醜,反而有種別樣的韻味。
現在溫言和以前早就不同,作為當下尚竹軒第一紅人,每次吃飯都有同事和他坐一塊兒,四人位的桌上,連他在內,四個人同時抬頭看她。
「你給我出來!」米婷咬牙切齒地道。
溫言皺眉道:「你這什麼態度?我還沒找你算帳,你還凶起來了?」
中午他離開時,米婷仍沒有恢復過來,看這架勢該是剛起床不久,連衣服都沒換。
「臭流氓!今天你不給我解……解釋清楚,我跟你沒完!」米婷一發起火就容易喪失理智,字字都像要殺人。
「解釋?」溫言重啟了一遍,「解釋什麼?」
「剛才在床……」米婷怒極脫口,但剛說完「床」字,就醒悟過來,登時閉嘴。
果然,整個員工休息室裡,包括和溫言同桌的三名按摩師在內,一時間全都停止了就餐,抬頭看她。
「床?」溫言像沒注意到這情景一樣,邊回憶邊說,「我就在上面睡了一個多小時,難道給弄髒了?我很愛乾淨的,不可能吧?難道是你自己弄髒的?你不也睡在上面?睡得比我還久……」
剎那之間,整個員工休息室完全靜下來。
一張床,一對青年男女,一段不可告人的秘密……尼瑪,這對話限制級啊!
米婷本來還忍了一下,但聽這幾句不著邊際的,登時火大,脹紅了臉怒道:「誰說床的事,剛才你抱著我……不……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突然又醒悟過來,看著周圍滿臉曖昧笑容的眾人慌忙分辯。
溫言登時自以為明白過來:「明白了,你說我抱著你睡的事是吧?直說了,這是對你的懲罰,誰叫你不聽我的話來著?」
「我不是說那個!」米婷氣瘋了,「你給我解釋清楚,剛才抱著我為什麼睡著了?」
啪!
幾聲筷子落地聲。
連溫言也呆了。
「你這是對我的侮辱,今天不給我解釋清楚,我跟你沒完!」米婷氣得渾身發抖,猛地抓起桌上一個餐盤,朝著溫言頭上砸了過去。
溫言嚇了一大跳,信手抓起自己的餐盤,一個敏捷的格擋式,登時把對方的餐盤格得反彈回去。
匡啷!
餐盤反砸在米婷頭上,隨即掉了下去,一身湯湯水水的米婷一呆,看了看自己身上。
「我正當防衛,可別賴我。」溫言警惕地道。
旁邊一群人有種想宰了他的衝動。
對米婷這種超級美女下狠手也罷了,下完狠手不趁機上去憐香惜玉,活該這貨孤獨一生!
「婷婷,別鬧了,跟我去收拾收拾你這一身。」門口忽然有人說話,米婷愣愣地回頭看時,立刻看到臉色不豫的米雪走進來。
「姐……」米婷差點哭出來。
「乖,跟我來。」米雪拉著她輕聲安慰,從始至終卻沒看溫言半眼。
米婷怒火盡釋,也不推拒,被乃姐拖出了休息室。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溫言身上,坐他旁邊一個年輕按摩師問道:「溫哥,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溫言愕然道:「什麼?」
「跟米婷這種大美女在一張床上抱著,你居然能睡著?」對面另一個按摩師嘖嘖稱奇,「換了是我,拼著坐牢也得先把她辦了。」
「就是。」鄰桌一人怪笑著接了下去,「米婷這丫頭,嘖嘖,人間極品哪。」
「夠了啊你們!」兩桌外前台小妹忍不住了,「這裡還有女生,能不能別這麼禽獸?」
幾個人嘿嘿地閉上了嘴。
溫言扶了扶眼鏡。
米婷魅力有這麼大麼?怎麼自己沒感覺到?
旁邊的年輕按摩師忍不住低聲道:「溫哥,你這回可糟了。」
「是麼?」溫言隨口應對。
「你是真不明白?」年輕按摩師看著他,「在那種情形下,你如果對一個女人沒點男人正常的反應,這說明什麼?」
「說明什麼?」溫言被勾起了興趣。
「說明她毫無魅力可言。」那小子嘿嘿低笑,「米婷這種美女平時被捧得跟個公主似的,你居然對她這樣,她不生氣,那才叫奇了。」
溫言無語了。
難不成自己得非禮了她,她才高興?
半個小時後,在米雪的辦公室裡,米婷洗浴完換了套米雪的休閒服,紅著臉道:「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來找他麻煩的,可是……可是……」
「你們到底怎麼回事?」米雪臉色一直沒好過。
「他……他……」米婷想說緣由,可是想起了溫言曾經說過,養身操的事是絕密,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人,一時啞了口。
「婷婷,你是不是和他那個了?」米雪試探道。
「沒有!」米婷脫口道。
「那抱著睡是怎麼回事?」剛才米雪在員工休息室門口可是把她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我不能說……」米婷紅著臉道,「我……我還有事,先走啦!」
看著妹妹一溜煙跑出了辦公室,米雪雙眉深蹙。
難道……她和溫言之間有什麼?
……
晚上下班後,溫言離開了尚竹軒,坐公交車回新興小區。
到了新興小區外,他下了車,正要朝大門走去,迎面忽然有個醉漢跌跌撞撞地衝過來。
溫言腳下微微斜踏,避開被撞的路線。
那醉漢走得七歪八扭,嘴裡嘟囔著什麼亂七八糟的,和他擦身而過。
酒氣瞬間鑽進了溫言鼻內,惹得他不由微微一笑。
有時候能醉真是種幸福,他都不知道有多久沒喝成那樣過了。
就在他念頭還沒轉完時,醉漢忽然無聲無息地一個轉身,右手不知從哪摸出一把匕首,照著背對著他的溫言狠狠一刀插了下去,目標是後背。
十多米外,一輛紅色mini正要駛進新興小區大門,車上的米婷一個急剎,失聲叫道:「小心!」
但她隔得遠,叫得慢,眼看著四眼男就要被一刀扎透,溫言忽然一個漂亮的反踢,右腳閃電般精準地踢在對方右腕上。
一聲悶哼響起,匕首飛上天空,醉漢抱著手腕一個急轉身,飛一般朝遠處奔去。
溫言收腳轉身,一抬手,已穩穩把空中落下的匕首抓住,鏡片後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芒。
米婷吃驚地望著他。
這傢伙這麼厲害?
等等,我是警察,有人行兇,我得去抓人!
但不等她倒車出來,溫言忽然一個飛擲,寒光剎時掠過來十多米空間。
那醉漢一聲慘叫,朝前踉踉蹌蹌地撲了幾步,摔倒在地。
溫言慢悠悠地朝著他走去。
醉漢一個翻身,臉上再沒半點醉色,眼裡儘是凶狠和震驚混雜。他的左小腿上插著那匕首,鮮血沽沽而流。
眼看溫言快到身前,他突然一把抓著小腿上的匕首柄,猛地扯了下來。痛叫聲中,他竟然爬了起來,轉身踉踉蹌蹌地朝著大路上衝了過去。
溫言一呆停步。
這當口路上車流如織,他這不找死嗎?
「啊!」
慘叫橫空,那人橫著飛了出去,撞他的巴士一個急剎停下,後面一輛小車不及反應,登時追尾。
溫言調頭就走。
他是想弄清這傢伙來歷,但現在顯然已經沒法問出來,要是不趕緊離開,一會兒被警察纏上,那就麻煩了。
哪知道剛走沒幾步,前面一人走來,赫然竟是米婷。溫言沒想到她在這兒,一愣神間心裡叫苦。
這丫頭還不趁機把自己抓局子裡搞個刑訊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