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厭惡地看了傻了眼的永安侯刁鵬一眼,接著說道:「飛從今日起,永安侯降為永安伯,罰半年俸祿。舒葑窳鸛繯葉愛卿聽封,封你為中原府正四品知府,三年之內,要是能治好水患,朕一定重重加封。」
葉承安一聽長出了一口氣,對女兒和丞相大人的正確推斷,不由大為佩服。
抖了抖汗濕的衣服,走上前跪倒,「微臣謝主隆恩!微臣一定不辜負皇上的信任,造福一方百姓,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好一個『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說得好,葉愛卿,要是每一位官員,都有你這樣的思想境界,我大周必會繁榮昌盛!」徐昊澤誇讚道。
沒想到葉承安這個廢材,能說出這樣高境界的話來;沒想到曾經的紈褲,竟然會改變的如此令人刮目相看灩。
范仲淹的話,被可馨盜用,教會了葉承安,竟派上了大用場。
徐昊澤愛屋及烏,看著葉承安要多順眼,就有多順眼。
朝廷的官員,哪一個不是修行多年的老狐狸?察言觀色,分析研究之後,一下朝,對著葉承安又是恭祝,又是稱讚,除了永安伯和他的同夥,幾乎都來和他聊上兩句,離眾星捧月,也差不多少了損。
把個葉承安弄得,大有騰雲駕霧,升入雲端的感覺。剛要輕飄飄地得瑟兩下,想想可馨說的話,「爹,謙虛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後,剛剛取得一點成績,面對榮譽和讚揚,一定要保持清醒的頭腦,千萬不能發飄,會被人瞧不起,也會從此停滯不前的。」
這傢伙馬上冷靜下來,不卑不亢、不喜不怒,很是沉穩地抱拳回答道:「謝謝各位大人看得起下官!下官愧不敢當。」
齊尚書和忠勇侯一看,不由欣慰的點了點頭。
徐昊澤知道可馨回來了,必到醫館去,派人在醫館堵了三天,也沒堵到。
這位皇帝使出老手段,威脅佘老太醫,他不敢威脅宮老先生,怕引起可馨生氣,想想一個皇帝,也有患得患失、擔驚受怕的時候,不由也為他感到可憐。
佘老太醫沒辦法,指著賴在醫館不走的陸文濤,對躍琨說道:「不是老朽不告訴你,實在是老朽真的不知道少東家住在哪?看見沒?那位,已經連著快一個月,天天來藥房報到,纏要跟著少東家學醫,都沒有見到少東家一面。少東家真的好長時間沒來了,搬到哪居住,老朽是真的不知道,你把老朽一府全殺了,老朽也還是不知道。」
躍琨沒招,像只綠頭蒼蠅一樣在京城亂轉,尋找可馨一家,不知道可馨及家人,已經連夜被江翌瀟轉移到了香山腳下的別院裡。
第二天,江老太太、威北侯和孫氏,就被江翌瀟蒙上眼睛,帶到了香山腳下的別院裡。
三人被江翌瀟的瘋狂舉動,嚇得再也不敢囉嗦半句,起先孫氏還嘟囔兩句,「你堂堂相爺,就這樣對待你的祖母,你的父親、母親,就不怕被御使彈劾?」
江翌瀟冷森地一笑,不慌不忙地回道:「我怎麼了?這麼做是為你們好,有些事情你們不知道的好,知道了腦袋就會搬家的。兒子不想失去您這位『慈母』。」
威北侯和老太太一起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寒氣,趕緊捅捅孫氏,恨不能上前摀住她的嘴。
不知道曜翬已經為了那個女人死過一次了?再要逼他,他來個魚死網破咋辦?
到了地方,三人一看見葉承安、朱氏,才知道江翌瀟是帶著他們給人家賠禮道歉,並提親來的。
江翌瀟不客氣地說道:「葉二叔和嬸子,不敢把馨兒嫁給我,怕祖母和母親,給她委屈受,祖母和母親太過威猛,把人家嚇壞了,請祖母和母親,為了曜翬的幸福,展現出你們善良溫婉的一面吧。」
江老太太和孫氏聽了,只氣的滿臉通紅,太陽穴直蹦,肝區悶痛。
威北侯見狀,趕緊對葉承安和朱氏抱抱拳,尷尬地笑道:「真是對不起啊!母親和夫人,上次確實不應該啊,我在這裡給親家公、親家母道歉了。你們放心,馨兒嫁過來,我會把她當做自己女兒一樣疼愛,決不讓她受委屈的。」
說完,趕緊用手捅捅孫氏。
孫氏沒辦法,沒好氣地說道:「只要她孝敬長輩,尊老愛幼,誰會虐待她,還是怎麼的?放心吧,我這個掛名婆婆哪敢對她如何,那相爺還不扒了我?關鍵是老太太,她要是心疼孫媳婦,估計誰都不能給委屈讓葉小姐生受。」
好嗎,直接把矛盾推給了老太太,把個老太太氣的,恨不能上前掐她兩下,這個小賤人!我不就偏向老三、老四兩人多了點嗎?你就天天和我過不去,不找事你難受啊?是不是?
想挑起我和曜翬媳婦的矛盾,休想!老太太臉上馬上醞釀出兩滴鱷魚淚,悲悲切切地說道:「這話是怎麼說的?老太太我整天呆在府裡,哪裡知道外面的事情?也怪我糊塗,不該聽人攛掇,叫我那好孫媳婦,和親家母親受了委屈。放心吧,老太太還沒老糊塗,沒事刁難孫媳婦幹嘛?馨兒只要把她婆母侍候好,祖母這裡無所謂的。」
得,又把槍頭轉向了孫氏。
看著自己的母親和妻子,在那針尖對麥芒地暗戰個不停,威北侯老臉紅的像個猴屁股,不好意思地笑道:「人上了年紀,確實會糊塗,竟然聽信傳言,在沒瞭解貴府小姐人品的情況下,就鬧上了門,真是抱歉。今天我們來,就是珍重為曜翬提親來的,希望葉大人和葉夫人,能摒棄前嫌,把貴府二小姐,嫁給我兒曜翬做正妻。如果二位同意,我們侯府三媒六聘,馬上上門。」
葉承安這些天,被可馨教的越來越上道,聽威北侯這麼說,既沒有露出欣喜若狂的樣子,也沒有肚量小的不依不饒,平靜沉著地微微笑道:「說真的,我這個二女兒真是非常優秀,如果不是攤上我這麼個沒用的老爹,便是再優秀的男子,她都能配上。我葉承安是個混人,可是我女兒知書達理、心靈手巧、善良賢惠、聰明能幹,沒有一處不好;我想,正是因為這樣,您的兒子,才會看上我女兒;但是,我女兒遵守禮節,一直沒有答應。我們之前也不想高攀貴府,說真的,我們夫妻情願女兒嫁個平凡的男子,過平平靜靜、踏踏實實的生活。可是,看著丞相大人一片赤誠,我們夫妻確實很感動。」
說到這,葉承安故意停頓一下,看了老太太和孫氏一眼,接著說道:「既然這樣,我們看在曜翬是一片真心的份上,也不會再糾結過去的不愉快,為了孩子們的幸福,我們受點委屈,也就受了,但是我希望我女兒嫁過去,不要受委屈。這孩子跟著我這個廢物爹爹,一天福都沒想,我實在是捨不得她再受一點罪……」說到這,葉承安眼淚流了出來,朱氏也跟著哽咽了。
葉承安這番話說的很漂亮,連江翌瀟都感到了意外,忍不住暗暗地豎起了大拇指。
看來這一個多月在災區的歷練,確實使自己未來的老丈人,進步很大。
江翌瀟打蛇隨棍上,馬上接著表態,「爹、娘,放心,我不會讓馨兒受一點委屈的。我會把兩個妾氏安排好,以後也不會再納妾,馨兒會是我江翌瀟唯一的女人。」
「這怎麼可以?」老太太馬上喊叫起來,「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曜翬……」
「祖母要是看不順眼,我和馨兒結婚以後,我們搬出侯府得了。」老太太話沒說完,就被江翌瀟打斷了。
威北侯趕緊拉拉老娘的衣服,示意她不要再說。兒子沒在那,爹、娘都叫上了,決心早下,差不點為了那個小丫頭丟了一條命,再說這些沒用的幹嘛?
孫氏一聽江翌瀟叫朱氏娘,心裡馬上升起了一團妒火。自己嫁進侯府十幾年,也沒能得江翌瀟叫一聲娘,最多就是母親,有時連母親都不叫。
如今這葉可馨尚未娶進門,就上趕著叫人家父母爹娘,這讓自己如何能不生氣?如何能甘心?
孫氏怒極反笑,故作不解地、嘲諷地問道:「曜翬什麼時候認識了葉小姐?怎麼一下子感情就這麼深了?」
孫氏說完,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茶,接著說道:「要是被人知道堂堂相爺和未婚小姐私相授受,那丟的可是整個威北侯府的人。」
朱氏一聽,立馬反駁道:「侯夫人請注意你的措辭,什麼叫私相授受?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們馨兒和丞相大人私相授受了?今天你要是不給我說清楚,我跟你沒完。」
江翌瀟這時週身再次結冰,看了威北侯和孫氏一眼,冷誚出聲,「威北侯府的臉面,早就不存在了,在您和父親私相授受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