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規,自己確實應該感激涕零地嫁給他做側妃,而不應該拒絕的。舒嬡詪鯖讎
難怪小沈氏會那麼仇恨自己,不惜借徐睿博來敗壞自己的名譽。
難怪徐睿博會在得到自己親口拒絕後,仍然不死心。
現在這位駙馬爺,大概也這麼認為,覺得自己好賴不知,太過輕狂了。
說不定連江翌瀟也認為自己的言行,太過匪夷所思吧湫?
今晚駙馬爺登門道歉,難道是應他所托,向自己套話來的?丞相大人,又是毅勇伯,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樣一位優秀男子的正妻,自己視乎應該毫不猶豫地接受才是,為什麼要躲?
可是,難道自己真的要關進高牆大院,和一堆女人爭一個男人?丞相大人是不錯,可是想想他有兩個小妾,不知幾個通房丫鬟,想想霖兒的鉛中毒,和即將成為三個孩子的母親,可馨理智瞬間戰勝了感情。
不行,不管何時何地,也不能迷失了自己,放棄了自己的原則匆。
也罷,不管是不是丞相大人托駙馬爺來套話,自己今晚就再明確地表個態吧。估計丞相大人聽了自己這番話以後,肯定就不會再堅持了。
可馨凝視著遠處,一雙烏黑的眼睛閃閃發亮,笑容如同蝴蝶展翅,美得沁人,「駙馬爺、相爺,對不起!別人蜜糖,我之砒霜。您們罵可馨不賢惠也好,罵可馨狂妄、不識抬舉也罷,可馨真的不想嫁入豪門,過那種眾多妻妾為了一個男人相爭,而互相傾軋,鬥得你死我活的生活。我覺得那是在浪費時間,浪費生命,有這功夫,我認為還不如去幹點有意思的事情。再優秀的男人,如果他妻妾成群,別說是要我做側妃,就算是做正妃,我也不幹,我情願獨生一輩子,或是嫁一個平民百姓,過平常人的生活。可馨沒打算求得別人理解,但可馨絕不會因為無人理解,而放棄原則。駙馬爺、相爺,我想可馨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謝謝二位爺的關心!對不起!如果可馨有什麼冒犯之處,請二位爺原諒!」
說完,深深地對這兩人施了一禮,果然,兩人看著她,全部被震驚的目瞪口呆!
駙馬爺看著她,如同看著怪物。暗忖:曜翬這看上的是個什麼女人啊?自古以來,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就是自己這個公主的丈夫,還有三個小妾,而且這三個小妾,還都是公主給自己抬的。
而這個六品小官的庶女,竟然為了不讓夫君納妾,而放棄嫁入豪門,情願獨生,或是嫁給平民。這……這……曜翬這次怕是有得苦吃了。
嚴錚同情地看了江翌瀟一眼,只一眼,就讓他暗歎了一聲:完鳥!曜翬已經陷得太深,無法自拔了,難道這傢伙真的要為小丫頭放棄男人的權利和尊嚴?
竟管江翌瀟在城郡王府,已經知道了可馨真正的想法,可此刻聽她說的如此決絕,還是心疼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難怪她一直躲著自己,原來問題梗在這裡。是啊,自己不但有妾氏,還有通房丫頭,以她的善良,自是不可能告訴自己,讓自己捨棄她們,她又不願傷害自己,所以,這段日子以來,她只能躲著自己了。
看她的樣子,並非對自己一點感覺沒有,不然這一段時間,也不會老是失魂落魄,寢食不安了。
小雙姐妹兩都說她消瘦了,沒錯,自己有十來天沒看見她了,她確實比十幾天前,又小下去一圈,那下巴都變成尖的了。
江翌瀟又是心痛,又是高興,看著可馨,壓根忘了旁邊還有嚴錚,整個人都傻了。
他的樣子落入可馨眼中,可馨也是愣住了。她設想了江翌瀟聽了自己的心意以後,會激動、會失望,也會發怒,唯獨沒有想到他會是現在這個狀態。
貌似丞相大人看著自己的目光,更加炙熱了。這是怎麼回事?
可馨覺得江翌瀟的目光,似一團火,都要把自己燒化了,她走到哪,那團火跟到哪,她滿面泛紅,全身冒汗,小心臟又開始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來。
可馨經不住丞相大人,那烈日炎炎一般目光的灸烤,再次沒出息地想要跑了。
她的動作,不再淡定自如,而是匆匆忙忙地施了一禮,磕磕巴巴地說道:「對不起!兩位大……人,我……民女還有事,就不……不陪兩位大人了,我去叫父親來……」
說完,逃也似的快步退了出去。
江翌瀟一見她又要逃跑,扭頭對嚴錚說了句,「金正(嚴錚字)兄,你先回去,我明天找你。今天的事,先不要告訴任何人。」
然後,扔下嚴錚,拔腿就追了出去……
嚴錚一看,忍不住連連搖頭,「唉……曜翬啊,曜翬,你也有這樣的時候?真讓哥哥我沒想到。」
他是沒想到,因為從沒有哪位女子,能讓江翌瀟這樣在乎過,就是他的小姨子靈芸公主,也沒有撼動江翌瀟堅冰一樣的心。
作為連襟,當年江翌瀟和靈芸公主的感情,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兩人不止一次在一起喝酒感歎,來世就算是找一個貧民的女兒,也不要皇家的金枝玉葉。
規矩太多,連見妻子一面,還要經過通傳,獲得容許才可以,甚至連做夫妻之事,還要經過公主身邊的管事嬤嬤同意。
這還不說,皇家的貴主子,脾氣和性格,都被嬌寵壞了,像他這樣隨和、敦厚的人,還能容忍。
而江翌瀟從小失去母親,隨即老爹娶了繼室,就此變成後爹,江翌瀟小小年紀,就成了孤兒,性格本來就很叛逆,你再整天跟他端著架子,他能主動放下自尊,去屈就你,那才叫怪事。
但願這位葉可馨,能給他溫暖,讓他獲得幸福。嚴錚微笑著搖搖頭,在心裡給朋友以祝福。
而江翌瀟追上可馨以後,一把拉住她,就把她拖到了她平時煉製藥丸的《千味園》。那裡只有可馨自己可以進去,連青竹和安媽媽進去,都要獲得可馨的准許。
「開門。」江翌瀟第一次在可馨面前,露出了霸道的一面。可馨無奈,加上有些話,也確實想和他說清楚,於是,就掏出鑰匙,開了門鎖。
這裡一共兩間屋子,擺放的幾乎都是藥物、制劑、還有一些江翌瀟不太懂的儀器,當然,都是可馨從空間拿出來的。
江翌瀟好奇,卻顧不上問了,而是看著可馨,開門見山地問道:「你打算躲我到什麼時候?就因為你說的這個原因,才一直躲著我的嗎?」
可馨看著他,眼前不由氤氳一片。眼前的男子,可以說是她最不願意傷害的,因為,看他受傷,自己會痛。
竟管自己不願承認,可還是要說,這個男人,已經走進了自己的心裡,從熱地相遇開始,他就這樣,慢慢地、一點一滴地滲透進了自己的內心深處。
可馨委委屈屈地含淚抱怨道:「告訴你又怎樣?你們男人哪裡懂得女人的痛?同樣是一個心,我付出了,可得到的卻只有五分之一,甚至更少,這公平嗎?這麼淺顯易懂的道理,你們會不明白?你們只是不想明白而已,因為自古以來,女人的地位低下,得不到男人的尊重,偏偏還有些女子,不懂得自愛,自甘下賤,甘做小三、小四、小五。大人,對不起!可馨很自私,不想和別的女人分享丈夫。愛情是自私的,和眼睛一樣,她容不下一粒沙子,何況是好幾個人?」
江翌瀟聞言,心跳加速,狂湧而至的喜悅,似一陣陣錢塘江大潮,席捲而來,滅頂的幸福,讓他的聲音,越發低噶性感,「你是說,你愛上我了?」
可馨一聽,才知道自己說漏了嘴,把心事洩露了,臉刷就紅了,嬌羞懊惱的樣子,像朝霞映雪,讓她更加美麗的奪目。
她磕磕巴巴地反駁道:「誰……誰愛……愛上你了?大人不要胡說八道好不好?」
「那你臉紅什麼?」江翌瀟戲謔地壞笑,再也沒有了平時穩健冷峻,或是溫文爾雅的君子模樣。
可馨羞惱地轉身要走,卻被他一把拉住,摟到了懷裡,深情而又嘶啞地說道:「馨兒,不要躲著我,我不會傷害你,永遠都不會。我不會把一顆心分成好幾瓣,因為我把它全部給了一個叫葉可馨的小女人,我也不會讓你和其她女人分享我,我只屬於你,從心到身體,都是你的,這樣,你還要躲著我嗎?」
淡淡的檀香味夾雜著男性特有的荷爾蒙味道,傳了過來,讓可馨留戀的止住了要推開他的舉動。
寬厚而又溫暖的懷抱,讓可馨感覺很踏實、很熨帖。
一瞬間,她百感交集!自穿越過來以後,所有的委屈、艱難、傷心、恐慌,彷彿在這一刻,全部得到了宣洩。
她埋首在江翌瀟的懷裡,淚水止都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可馨知道放縱感情,會帶來嚴重的後果,可是她的肢體,已經不受她大腦的支配,她掙扎了好一會,還是順從自己的心意,伸出雙臂,摟住了江翌瀟的勁腰,哽咽出聲。
她在現代本就是個人人寵愛的嬌嬌之女,到了這破古代,她沒有辦法,只能堅強,不堅強,就生存不下去了。
可在這一刻,她承認,再堅強的女人,在喜歡自己的男人面前,她只想扮演一個被人憐愛的角色,無法堅強。
江翌瀟看著可馨沒有推開自己,而是反手抱住了自己,巨大的幸福之浪,衝擊的他,頭暈目眩,如同過電一樣,他身體都輕顫了起來。
這種感覺,他從未體驗過;這一刻,他知道,他永遠都不會放開懷裡的小女人了。
因為,這滋味太過美好,美好的他這位皇上經過殿試欽點的狀元郎,都不知道用什麼詞彙來描述。
他如珍似寶地將可馨抱在懷裡,喃喃地說道:「傻丫頭,為什麼不把心裡話告訴我?你不告訴我,怎麼就知道我不能做到?你這個樣子,折磨我不說,還折磨著你自己。你其它事情都很聰明,怎麼在感情上面,會如此遲鈍?馨兒,答應我,讓我來照顧你。」
可馨哭了好一會,才抬起霧濛濛的眼睛,羞怯地小聲說道:「可是你的妾氏怎麼辦?難道你要將她們都拋棄嗎?她們有什麼錯?大人,這樣做不道德,我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她們的痛苦之上。」
江翌瀟聞言怒極,忍不住責斥道:「那你考慮過我嗎?她們都是長輩賜給我的,我沒要過她們,我也不愛她們,憑什麼我們要因為她們葬送掉我們一生的幸福?何況你怎麼知道她們不是貪慕我的權勢、地位?這些我該給她們的都給她們就是了。你別管了,我是男人,這樣的事情我來處理。你就等著……」
可馨一聽他這麼說,也不高興了,伸手推開他,言辭犀利地反問道:「我不明白,你既然不愛人家,當初幹嘛要和人家生孩子?雲苒何錯之有?難道要她為你們大人的過錯買單?大人,這對她公平嗎?孩子是無辜的,你讓她小小年紀就是去母愛嗎?我做不到,我真的無法面對孩子;要是雲苒問我,父親為什麼不要她姨娘,你讓我如何回答?」
「那你說怎麼辦?」江翌瀟剛剛的喜悅,變成了恐慌,緊緊抓住可馨的胳膊,好像一鬆手,她就又要跑掉一樣,「我要知道我會遇見你,我一定不會要她們;可是我那時候不知道你在哪,那個時候我也不懂什麼感情,我只知道生兒育女、傳宗接代,乃天經地義之事,所有人都是這樣,我也只能這樣,我不知道這是錯的,從沒有人對我說過,你,是第一個。」
可馨聽他這麼說,知道無法再和他掰扯下去,因為幾千年的代溝,真的無法逾越,說真的,真要講起來,人家只會罵自己是個精神病,而不會指責江翌瀟半句。
可馨搖搖頭說道:「大人,給我時間好嗎?容我仔細想想,現在我真的無法答覆你。」
江翌瀟聞言,心都涼了大半截。他都能想像到小丫頭考慮以後會怎麼樣,肯定象蝸牛一樣,又縮回了殼裡。小東西不是不喜歡自己,而是太善良了,不願意去傷害別人,可完全沒想到她這麼做,卻傷害了自己。
江翌瀟無奈地苦笑道:「馨兒,你不願意去傷害她們,可是你不怕傷害我嗎?你知道我有多渴望,能在下朝回到府裡,吃到你做的飯菜,看到你帶著孩子,笑咪咪地跑出來迎接我?我做夢都一次次夢到今天這樣抱著你的場景。我母親去得早,父親在我八歲時,娶了繼母,可以說我沒有過過幾天好日子,後來尚了公主,根本還不知怎麼回事,她就難產死去了。第二位妻子,是我祖母做主替我娶得,包括我的兩位通房丫鬟,一位小妾,也是她賜給我的,另外一位小妾,則是我的繼母賜給我的,我到現在連她長得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更別說圓房了。大多數的時候,我都睡在書房裡,和她們在一起,還真的就是為了生孩子,沒有辦法,我必須傳宗接代,否則,他們會送我更多的女人,會罵我不孝,你知道嗎?」
原來丞相大人和自己一樣不幸,也是沒有了親娘,威北侯府那麼複雜,看看霖兒就知道了,他小小年齡,沒有爹娘的庇佑,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
可馨一剎那,心如刀割,一千次的不願承認,可還是要說,她心疼了,她為江翌瀟心疼。
看著江翌瀟俊眉深鎖,眼睛裡滿是痛苦,她不爭氣地再次流下了眼淚,狠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只能淚眼婆娑地看著他,任憑淚水打濕了潔白如玉的臉龐。
江翌瀟說完,見她遲遲沒有動靜,抬頭一看,小丫頭一雙氤氳裊繞、朦朧迷離的美眸看著他,目光中包含著心疼、憐惜、不捨和痛苦,江翌瀟不由心頭大震,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她心裡有我,她和我有著一樣的身世,她能理解我的。原來並非我自己有情,她也在愛憐著我,從今往後,我在這世上,不再孤獨,不再淒冷,有一個人在為你心疼。
一時間,江翌瀟心頭狂喜,看著可馨幾乎癡了。
腳步彷彿不受控制一樣的走近她身邊,輕柔地擦拭著她的眼淚,喃喃地問道:「為我流的淚嗎?你心疼我?」
可馨想說不是,可是說出的話卻是:「我又不是木頭,又不是沒有心,你以為我不會痛嗎?討厭!幹嘛要闖進人家的心裡來?」
幾句話,如同讓江翌瀟聽見了佛音,整個人都容光煥發起來。他一把將可馨帶入自己懷裡,望著那他渴望了很久的、花瓣似的紅唇,張嘴就覆蓋了上去。
可憐的可馨,活了兩輩子,這還是第一次和人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