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她的堅強,讓所有人為之動容。舒嬡詪鯖讎之前因為她說「發誓這一生絕不嫁人作妾,絕不和別的女人共事一夫。」而對她有看法的男人,都無法再反感她,反而為她說的話,而深思起來。
江翌瀟看著那傲然挺立的身影,不由心痛如絞。
因為可馨這些天躲著他,他並不知道可馨收到了誠郡王府的請柬,他是在來了以後,聽見一些公子在那小聲議論,「看見沒,今天來了個絕色美女,哎呀!還用看梅花幹嘛?直接看她得了,比梅花還要雅致。以前怎麼沒看過她,誰家的千金呀?」
「我知道,我知道,混世魔王葉老二的女兒,以前是個庶女,現在被弄到嫡母名下養著了,據說,葉老二把她當個寶。不過小丫頭,確實與眾不同,聽說沒,讓永安侯府那個老姑娘都吃癟了。」
江翌瀟這時才知道可馨來了。他當時馬上就想到小沈氏的為人,怕這是個陰謀。因為小沈氏為人刻薄自私,可沒有大沈氏的敦厚,屬於睚眥必報類型的湄。
可馨沒答應誠郡王府的提親,她認為可馨此舉,讓誠君王府,丟盡了臉面。
如果可馨受的請柬是她發的,那她一定不會放過可馨,要伺機報復的。
所以,江翌瀟馬上找到徐睿博,沒有跟他囉嗦半句,就直接問道:「葉可馨來了,你知道嗎?是你母親下的帖子,還是你?要是你母親,我怕她不會放過可馨。步」
徐睿博對江翌瀟以這種護花使者自居的樣子,感到十分惱怒,所以,口氣不是很友善的回答道:「請帖是本世子下的,母妃根本不知道。丞相大人放心,母妃沒有丞相大人說的那麼不堪。再說了,此事和丞相大人有什麼關係?本世子記得葉可馨並不是威北侯府的人,更和您八竿子打不著,您要想為她……」
「世子爺快去看看,三小姐和世子妃妹妹在梅園裡和人吵起來了。」他話沒說完,就有僕人衝進來,急三火四地打斷了他的話。
兩人當時就想到了可馨,幾乎一秒鐘都沒耽擱,就衝了出去,來到了梅園裡,正好聽見可馨說的那番話。
江翌瀟看著徐睿博,冷冷地哼了一聲,轉身去找誠郡王、駙馬爺和永安侯了。
而與此同時,齊氏、魏氏也正在和小沈氏交涉這件事。
齊氏嘴直,不客氣地對小沈氏說道:「都跟你說了,馨兒是好意,她是不想看到公主的女兒和她的堂姐傷心,才死活不嫁世子的。你不也不希望世子娶她嗎?既然如此,幹嘛要你女兒夥同公主的女兒,還有那個老姑娘一起去辱罵馨兒?王妃你肚量也太小了。」
「跟你說幾遍了?本宮沒叫媛媛那個賤丫頭去罵那個可惡的賤丫頭,你怎麼就是不信呢?」小沈氏辯駁道.
隨即裝出一副萬分委屈的樣子含淚說道:「本宮也太冤了!徐媛媛是安側妃的女兒,你覺得我能叫的動她嗎?還有,真要是我叫的,她當眾把我咬出來,你們就不懷疑?」
齊氏直來直去,也沒有那麼多的花花腸子,聽她這麼說,當即問道:「真的不是你叫的?這還差不多,那我去告訴王爺一聲,這叫什麼事嗎?怎麼能縱容一個側妃,如此迫hai主母?」
魏氏一直喝著茶,不放聲。這時候聽齊氏這麼說,馬上出聲說道:「書妍啊,這事還有待查清楚。郡王妃啊,本來這是你的家務事,老身本不該過問的,可是這事情牽扯到可馨這丫頭了,我就厚著臉皮,說上兩句,你也別嫌我嘮叨。既然你沒心想要可馨做兒媳婦,她拒婚不是好事嗎?你幹嘛又要對她不滿?你別不承認,你眼中對她的厭棄我能看得出來,我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聽魏氏這麼問,小沈氏心裡那股怒火,嗖地一下子,就被點燃了。
事情tnd沒攤到你們頭上就是,要是你們一個個,被一個六品小官的庶女,連番拒婚,你們能願意嗎?
最可恨的是,她把兒子的魂給勾走了,兒子如今因為她,整天難過,還對自己這個當娘的時有抱怨,說是都怪她以前對可馨不好,導致可馨不敢嫁給他。
本來挺好的母子關係,就因為這個賤人,弄得生疏而又怨懟,誠郡王也因此對她不滿,到她這裡來的次數都少了,她能不恨嗎?
小沈氏這一輩子順風順水,鮮少遇到有人能讓她左右為難,如今被可馨這麼個原來她沒瞧得起的賤丫頭,弄的她裡外不是人,可見她有多怨恨可馨了。
本來她是連看都不想看到可馨的,可是兒子既然瞞著她,把可馨請來了,那她不收拾她,豈不對不起老天給她的這次機會?
她越想越恨,連魏氏是德高望重,太后娘娘親姐姐的事情,都暫時忘到了腦後。
聲音瞬間提高了八度,猶如咆哮派教主馬jin濤一樣,狂喊道:「是,本宮確實討厭她,一個紈褲的庶女,世子看上她,是給她面子,便是個小妾,她都應該感激涕零;可是這個小賤人!真是不識好歹,竟然兩次拒婚,害的我兒整天難過,和本宮過不去,本宮豈能饒她?本宮恨不能讓她一輩子嫁不……」
「彭!」她話還沒說完,門被撞開,徐睿博從外面一頭闖了進來,一臉絕望地看著她,笑了起來。
先是無聲地笑,最後就狂笑出聲,然後笑聲戛然而止,自嘲地說道:「母妃,如您所願,從現在起,孩兒再也不會見馨兒就是。」
說完,躬身施禮,轉身離去,剛到門外,就一頭栽倒了。
滿腔希望破滅,從此再也看不到日思夜想的人,加上毀了他終身幸福的人,正是他的母親,你讓他情何以堪?
而且,他母親還重重地傷害了可馨,導致可馨以後不但不會和他成為朋友,搞不好還恨上了他,只要一想到可馨會恨他,徐睿博就覺得有鈍刀在切割他身上的每一塊肌肉,疼的他眼冒金星,他能不暈倒嗎?
幸好旁邊的小廝,眼疾手快,扶住了他,隨即狂喊起來,「來人啊!世子爺暈過去了……」
這邊徐睿博暈倒,那邊誠郡王、駙馬爺、永安侯正和江翌瀟在一起。
江翌瀟此刻沒有像剛剛一樣嚴肅、冷冽,週身都散發出凌厲的氣勢,而是微微帶笑,完全是為了別人著想的謙謙君子樣,慢聲細語地解釋道:「女子最在乎的就是名節,毀人名節,你還不如殺了人家,有多大的仇恨,要這麼對待一個小姑娘?三位都是以仁孝禮義廉恥治家的,可令千金和王妃的做法,實在讓人看不下去了。我今天確實代王爺、駙馬、侯爺教訓了你們的孩子,可這也是為了保全各位爺的面子,梅園裡那麼多的人,敢怒不敢言,皇后娘娘的嫂子還和葉小姐是親家,在一邊氣得跳腳,我也是怕令千金的事情傳到皇后娘娘的耳朵裡,到時候太后娘娘再知道,皇上再知道,那可就不好了,對不對?你們要是怪我多管閒事,就儘管衝我來出氣,葉可馨就請你們放過她吧,她是我女兒的好朋友,令千金這麼做,不是打我女兒的臉嗎?」
江翌瀟能做到丞相,絕非沒有手腕之人,什麼時候該狠,什麼時候該放,玩人的技巧絕對是爐火純青。
這三位老奸巨猾,可是在江翌瀟面前,那絕對不是個。果然,三人見丞相大人如此給面子的跟他們說話,不但不怪他教訓了他們的兒女,簡直都有些感激不盡了。
尤其是駙馬爺嚴崢,他和江翌瀟是好友、是兄弟,曾經還是連襟,二人幾乎無話不談。
他一聽江翌瀟這麼說話,馬上痛快地說道:「曜翬老弟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你別說教訓我那不懂事的孽障幾句,就是打,也是打得的。我知道你是為了哥哥好,怎麼會怪你?你等著,我馬上回去收拾那個死丫頭,敢欺負凝兒的好友,真是欠揍!」
誠郡王一聽,也跟著嘿嘿,「是啊,是啊,曜翬啊,你宰相肚子裡能撐船,別跟你那頭髮長、見識短的糊塗嫂子一般見識,回頭我很訓她。」
永安侯是這三人當中,和江翌瀟相交最不深厚的。不是他不想,而是江翌瀟壓根就不搭理他。
其實今天他一聽說女兒、兒子被江翌瀟又打又罵,也是氣得要死。這打狗還看主人,更何況刁美萍、刁連成可是他的嫡子嫡女,就這麼當著眾人被修理了,叫他這位皇帝的老丈人,臉往哪擱嘛?
可是一想江翌瀟在朝中的權勢和他剛剛說的話,再一看駙馬和誠郡王的態度,才明白眼前之人,實在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於是,訕訕地笑了起來,「我那個小女兒,被她母親慣……」
「王爺,不好了,世子爺暈倒了。」他話沒說完,就被王爺身邊的隨從打斷了。
王爺一聽,嚇得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無法不緊張,辛勤耕耘,撒了種子無數,無奈只長出了這麼一棵獨苗。
江翌瀟一聽,皺皺眉頭,跟江南交代幾句,就和駙馬告辭,想去葉府。
嚴錚這時一把拉住他說道:「你去葉府嗎?那我跟你一起去吧?總得給人家道個歉吧?我可不想被你罵仗勢欺人。」
其實,他內心真正感興趣的是,什麼樣的女子,能讓穩健如山,很少看出情緒的曜翬,發那麼大的脾氣?
葉承安聽說可馨挨了欺負,正在家裡暴跳罵娘。他本來文化就少,罵起人來粗話髒話一連串往外冒,聽的可馨一陣陣狂汗。
「tnd!她們是瘋狗嗎?張嘴就咬我的寶貝女兒?六品官怎麼了?老子又不是她們的老爹,該她們個鳥事?nd!惹急了老子,老子找人把她們都給xxoo了,扔進妓院當婊子。」
朱氏看看將頭側過去的可瑩,和埋頭在自己懷裡的可馨,輕聲提醒道:「老爺,孩子都還在呢。」
葉承安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粗話,不好意思地揉揉頭,隨即愧疚地歎了口氣,「唉……都是爹爹無用啊,爹爹要是身居高位,你們母女也不至於被人欺負,歸根到底都是爹爹無能,醒悟太晚,如今害得你們,跟著我吃苦,我沒……用……」
葉承安說著說著,再次感到了無邊無際地悔恨,哽咽地話都說不下去了。
「承安,有你這句話,我們母子就是跟著你吃糠咽菜,也不後悔。」朱氏一聽夫君這麼說,也跟著激動地哭了起來。
可馨心裡也不好受了,從朱氏懷裡抬起頭,先替朱氏擦眼淚,後走到葉承安面前,抓住他的手,柔聲說道:「爹爹,不要自責,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改了就好。現在我們都為有您這樣的爹爹,而感到很幸福。不要太難過,人生在世,不如意的事情,十有ba九,艱難困苦都不怕,只要我們一家人抱成團,就沒有邁不過去的溝壑。」
「說得好!」低醇而帶有磁性的聲音響起,隨著聲音,江翌瀟走了進來,讚賞地看著可馨,飽含深情和憐惜地說道:「我沒有看錯你,你比我想像的還要堅強。」
「丞相大人!」葉承安和朱氏叫了起來,走過來要行禮。
江翌瀟虛扶一把說道:「不用客氣。馨兒跟我到前廳一下,有個人想要見見你,跟你說聲對不起。」
「誰呀?不會是世子爺吧?」可馨皺著眉頭說道,一副不願意的模樣。
江翌瀟搖搖頭「他來不了啦,暈過去了」
「啊?」可馨一聽,極為不滿而又無奈地搖搖頭,「他還暈過去了?有沒有搞錯?該暈的人是我好不好?被他害慘了啦,從遇見他,我就沒得好,躺著都能中槍。真是活見鬼,有夠倒霉的啦!我單獨見他的次數是零、是零,好不好?有一次,我都不喊冤。」
江翌瀟聞言,眼睛一下子亮了。之前還多多少少有點擔心,可馨心裡對這個才貌雙全的世子爺,有點意思。
可現在聽她這麼說,竟是從來沒把徐睿博放在心上,要不然聽見他暈過去,一定會有點擔心和著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