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兒子死的時候,只有十七歲,結婚才三個多月,死後才發現大兒媳婦有了身孕。舒嘜鎷灞癹
那時江翌豪只有五歲,正是好玩的時候,所以,自己全部心思和精力,都放在了小兒子身上,以至於大兒子中毒都病倒了,才被發現。
那時,江翌瀟正好搬到可馨家現在居住的院子,用心苦讀,準備參加會試。
而且,那個時候,也正是他跟著自己的師傅,世外高人無涯子道長習武,到了打通任督二脈的最關鍵地步。
等江翌瀟任督二脈打通,回到府裡,他哥哥江翌哲,已經處於彌留之際,最後連一句話都沒給他留下,就去了湮。
江翌瀟悔恨交加,在他大哥死後,整整瘦了二十多斤,一個月沒說一句話。
幸好最後他大哥留下個遺腹子,要他照顧、看護,不然,他都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這也是他對寡嫂楊氏母子,多番照顧、關照的原因聚。
也是他永遠無法原諒威北侯老爹的地方。如果府裡的人,但凡能對大哥多關心一些,就不可能會在他大哥已經中毒很深了,還發現不了。
想起江翌哲,所有人都沉默了,包括老太太,都覺得有點對不起這個長子嫡孫。
而江翌瀟更是不想再和兩人囉嗦下去,站起身,堅定而又冷冽地說道:「我的事情,以後不用你們操心。也請你們不要去打擾葉小姐,她很單純,什麼事情都不懂,也從沒想過要嫁給我,送這禮物,純粹是為了感激我幫助過她府上。你們現在該放心了吧?那麼就請回去吧?我還有好多事要處理。」
這是下逐客令了,要趕咱們走了?江翌瀟老爹和祖母氣的,五臟六腑沒一處不疼,氣哼哼地離開了《墨韻堂》。
江翌瀟見他們走了,剛想仔細閱讀可馨寫的促銷計劃,就被裊裊婷婷走進來的寡嫂楊氏打斷了。
對這位只比自己大一歲的嫂子,江翌瀟還是很尊敬,也很信任的。
見她來了,深施一禮說道:「嫂子來了,請坐。」
楊氏側身還禮,然後坐在椅子一角,微微笑道:「二叔可是看上了葉小姐?按說這話不該嫂子我講的,可是二叔一直像父親一樣的關心智兒(江翌瀟的侄子江燁智),我真的做不到袖手旁觀。這位葉小姐我見過,一副小家子氣,我覺得配不上二叔;而且,我覺得她心機好深,通過接觸凝兒來打動你,你覺得……」
「嫂子多慮了。我和葉小姐之間什麼都沒有,她只是遵循父命,做了禮物,對我表示感謝而已,不是您想的那樣。」江翌瀟沒等寡嫂說完,就打斷了她的話,語氣客氣而疏離。
不管是誰,只要說可馨壞話,他都不願意聽。可馨是什麼樣的人,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這是江翌瀟第一次沒等她說完話,就打斷她,楊氏一時間愣怔了那裡;等反應過來,不免有點尷尬。
但她性格向來溫婉,很少會發脾氣,再不喜歡的人,最多對你冷淡,少和你接觸,也就完了,絕不會讓你當面難堪就是。
所以,略有尷尬以後,馬上站起來柔和地笑道:「這樣啊,那看來是我錯了,也許是我對葉小姐瞭解的不夠,畢竟只見過一面。其實也是我多事,二叔是相爺,那用的著我提醒?二叔,那嫂子就走了。」
說完,優雅地行禮,貌似不慌不忙,其實腳步有些發虛地走出去,上了軟轎。
在走到通往老太太《壽安堂》的那條路時,楊氏對兩個健壯的女轎夫說道:「去老太太院裡吧。」
楊氏到了老太太那裡,果然,老太太正在詢問琬凝、雲苒和霖兒。
老太太顯然很生氣,看見她來了,氣哼哼地說道:「我看這個姓葉的賤丫頭,八成是個狐狸精,這才多長的時間,大人孩子都被迷得失了魂。」
琬凝聽老太太這麼罵可馨,氣的小聲嘀咕道:「馨姐姐才不是狐狸精。」
老太太耳朵雖有點背,可是琬凝的嘀咕聲,倒是聽見了,因沒聽清說啥,反而更生氣。
老太太實在想不明白,那個庶出的庶出丫頭,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魅力,竟然能攛掇著琬凝這個自己從小帶到大的重孫女,既不跟她說實話,還要跟她頂嘴。
竟然能攛掇著自己那個從沒對她說過重話的孫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她,真是要把她活活氣死。
老太太對楊氏不滿地反反道:「聽見沒?聽見沒?你說凝兒和苒兒什麼時候撒過謊?頂過嘴?這一定是那個狐狸精教的,一定是。」
琬凝氣急,忍不住帶著哭腔大聲喊道:「馨姐姐不是狐狸精,她不是。太太您幹嗎要罵她?她招您惹您了?您要罵她?您再罵她,凝兒就不喜歡您了。」
老太太聽琬凝這麼說,氣的小眼瞪得溜圓,差不點蹦高跳起來,卻被楊氏攔住了。
楊氏走到琬凝面前,溫柔地說道:「凝兒,伯母不是教過你,不能跟長輩頂嘴嗎?這件事你做的不對哦。快跟太太道歉。」
琬凝顯然對楊氏很尊敬,也很聽她的話。先是不甘不願地沖老太太福了福,說了聲:「對不起!」
楊氏見狀,對老太太使了個眼色,就把琬凝帶了下去。
來到琬凝屋裡,看著她門上懸掛的風鈴,床上擺放的、酷視琬凝的芭比娃娃,還有盤子裡的各種各樣精緻的點心,楊氏多多少少有點明白,為什麼時間不長,可馨就能贏得江翌瀟和孩子的喜歡。
看來那個看似小家子氣的小姑娘,不但心靈手巧,還很能揣摩人的心理,知道如何討人喜歡。
楊氏摸著琬凝戴的帽子,笑得很和熙溫暖,「都是馨姐姐送你的?」
琬凝點點頭,小聲分辨道:「大伯母,馨姐姐真的很好,才不是太太說的狐狸精呢。」
楊氏微微一笑,並不爭辯,而是不緊不慢地問道:「凝兒你說說馨姐姐為啥要對你這麼好?」
琬凝一愣,回答不上來了。
楊氏見狀,笑咪咪地接著說道:「除了你們姐弟妹,你還見過她對別的孩子好過嗎?凝兒,有些女子為了嫁給你父親,不一定都像你小姨那樣,通過大人們來議親,她們會用別的辦法,例如,接近你們,來博得你爹爹的好感,或是認識你爹爹。」
說到這,楊氏的聲音更加溫柔,拍了拍琬凝的小手,低低地感歎了一聲,「凝兒,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見琬凝臉色不好看,楊氏憐惜地將她攬入懷裡,柔聲細語地說道:「大伯母不希望看到你們被欺騙,也不希望你們將來生活的不幸福。凝兒,你是大姐姐,一定要學會防患,知道嗎?」
見懷裡的小人兒點點頭,楊氏鬆開她,放心地笑了,「嗯,凝兒真乖!那現在要不要去跟太太道個歉?」
琬凝鬱悶地皺著小眉頭,搖頭喘了口粗氣,「大伯母,我等會再去,我現在心裡亂,我想思考一下。」
說完,垂頭喪氣地趴在床邊,開始回憶她和可馨認識以來,點點滴滴的往事。
楊氏見她這樣,擔憂地搖搖頭,走了出去。不是她非要給孩子潑冷水,而是現在小門小戶的女子,為了嫁進豪門,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
看看葉可馨的堂姐葉凡蕾,就能這道她的人品如何了;把小叔和他的孩子交給這樣的女人,誰能放心啊?
真是看不出小丫頭年紀不大,心機竟然這麼深,可惡!
可馨對威北侯圍繞她送的禮物所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忙到大年三十上午的她,匆匆忙忙洗個澡,換上新衣服,就隨父母去了晉國公府。
得去晉國公府拜祭祖先,吃年夜晚。老太太再不濟,也是他們的祖母,這一點是改變不了的。
你不去,一定不孝的帽子扣下來,馬上壓得你喘不上氣來。
不但去,還得送禮,和其它各府禮物不同的是,除了點心、新鮮蔬菜、葡萄酒,可馨和朱氏聯手,還給老太太織了個帶珍珠的大披肩。
毛線是用買來的兔毛和棉線紡出來,送到染坊染色的。
朱氏一開始不明白可馨買那麼多的兔毛要幹嘛,等可馨用紡好的白色毛線,拿削細的竹針,織出手套和帽子,朱氏被震驚的目瞪口呆。
後來朱氏見可馨太忙,就把給老太太織個披肩的任務,給接了下來。只不過她和葉可瑩的手,都屬於不太靈光的那部分,織出的東西,針腳不太勻乎就是。
因為琬凝和霖兒、雲苒都在孝期,所以給他們織的都是白色。
老太太這披肩是棗紅色,鏤空花織就,鑲嵌了紅瑪瑙和珍珠,還繫著長長的流蘇,不但式樣華麗、新穎,保暖作用還很好。
朱氏親手給老太太披上,大沈氏和大兒媳婦吳氏艷羨的看著,不住口地稱歎:「真是漂亮!馨姐兒的手,可是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