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謝震霆所說的地址一路找來,赫然發現這竟然是一棟剛完工不久的住宅樓,仰頭看過去,就看見最上面的一間窗子裡透露出一束燈光,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那裡吧。舒殘顎副
掏出手機,她摁下了謝震霆的號碼,「我到了,你在哪裡?」
電話甫一接通,她淡淡的說道,目光在蒼茫的夜色中宛如黑曜石一般明亮。
「稍等」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隨即電話就被切斷了。
聽著話筒裡傳來的「嘟嘟嘟……」的聲響,再看看那扇亮著燈的窗子,她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一道無聲的歎息就這樣逸出唇間。
猶記得臨下車時,風慕對她說過的話,他說——
「早晚有一天你會因為你的善良而泥足深陷,這就好像是作繭自縛一樣,困住你的不是那層繭,而是那所謂善良的天性。有的時候人的優點也會變成致命的缺點。」
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著前方,她靜靜的等待著,而今晚注定會是一個無眠的夜晚。
「阮小姐嗎?這邊請。」
就在這時,一道黑色的影子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神情一怔,隨即,她緩過神來,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跟著他向大樓裡面走去。
電梯一路直達頂樓,因為沒有人住的緣故,所以總感覺陰森森,好像身後總有一雙眼睛注視著自己,雙手下意識的絞在了一起,牙齒輕輕的啃咬著下唇,那眉頭又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叮……」
電梯應聲而開,就在她踏出電梯門的那一刻,右手邊的一扇房門打開了。
轉過頭,就看見謝震霆正坐在正對門的沙發上,看到她的時候,還高高的舉起了杯子,嘴角噙著一抹邪肆的笑意。
「傻愣在那裡幹什麼?都走到這裡了,那就進來吧。」
薄唇微揚,謝震霆一臉戲謔的說道,他竟然從她的臉上看到了一種大義凜然的模樣。
呵呵,真是個可愛的女人,如果擱在抗日戰爭年代,說不定她也會成為像江姐那樣的女人。
勾勾手指,他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嘴角的笑意卻是越擴越大了。
甕中捉鱉?
不知為何,她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這個成語。
深深的吸進一口氣,她大踏步的走了進去,環顧四周,意外的竟然沒有發現阮思思的影子。
「思思呢?我要見她。」
她開門見山的說道,因為彼此都不是可以閒話家常的對象。
「急什麼?坐。」
看了一眼腕上的表,謝震霆輕輕的點了點頭,「不錯,我喜歡守時的女人。」
說話間,他用力的擊了兩下掌,登時便有人端著熱乎乎的飯菜從裡面的房間裡走了出來,「吃吧」
下巴微微一揚,他淡淡的說道,手中的酒杯裡,琥珀色的液體在明亮的燈光下流瀉出一抹琉璃般的光彩。
「我要見思思」
阮青青仍是一臉執拗的說道,這個男人的腦袋難道被門給擠過了嗎?畢竟她深更半夜的跑過來可不是為了吃他這頓飯。
「如果你不把這些飯吃下去,你就別想見到她們,相信我,我有足夠的時間和你耗到底。」
謝震霆仍是淡淡的說著,舉起手,將煙卷放進嘴裡,深深的吸進一口,吐出來,登時便有裊裊青煙在頭頂上方盤旋。
「你……」
牙齒緊緊的咬著下唇,阮青青的眉頭又一次皺了起來。
「沒關係,飯菜涼了還是可以熱的。」
末了,謝震霆又補充了這麼一句。
「無賴」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萬般無奈之下,阮青青還是拿起了筷子,只不過坐的是離他最遠的位置。
桌上擺的四菜一湯都是她平日裡最喜歡吃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餓極的緣故,她竟然覺得那飯菜格外的香,吃到嘴裡的時候也就顧不上那麼多了,因為她清楚的知道那個男人變態的執拗到底有多恐怖,而她只想盡快結束這一切。
終於,在她的一番風捲殘雲過後,桌上已是杯盤狼藉,將筷子放下,她抬起頭看向他,「我把飯菜都吃了,現在我可以見人了嗎?」
「不可以」
出乎她意料的是,謝震霆竟然搖了搖頭,看向她的那雙眸子如同湛藍的深海讓人一眼都望不到底,「飯菜好吃嗎?」
他漫不經心的問道,直接無視掉了她那足以殺死他的目光。
「謝震霆,你到底想要幹什麼?耍我你覺得很好玩嗎?」
她一臉無奈的看著他,有時候,她真的很想撬開這個男人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都裝了些什麼。
「我想要幹什麼,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嗎?」
說這話的時候,謝震霆緩緩站起來走到了她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手指間的火點依然發著猩紅的光。
「要我說多少遍,你才會明白,我們之間結束了,不可能了,你是白癡啊,還是聽不懂人話。」
終於,再也忍不住,阮青青直接發飆了,老虎不發威,還真就有那不長眼把它當hellokitty。
「怎麼?這樣就生氣了,那我也再清清楚楚的告訴你一遍,這輩子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我身邊,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個孩子。」
謝震霆的聲音依然平靜,只是在說到孩子的時候,微微蕩起了一絲波瀾。
「瘋子,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