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空無一人的大街上,偶有一輛車子駛過也是匆匆的,帶起塵土在空中肆意飛揚。舒蝤梟裻
銀灰色的梅賽德斯奔馳穿越夜空向前方疾馳而去,最後在霓虹閃爍的緋色酒吧前戛然而止。
看到他的車子,早就有泊車小弟跑了過來,隨手將鑰匙遞給他,謝震霆走了進來,緊鎖了一路的眉心始終都沒有舒展開來。
逕自來到二樓的包廂,坐在沙發上,看著樓下那熱火朝天的景象,他無聲的歎了一口氣,修長的手指揉捏著眉心,臉上露出了一抹很疲憊的神情。
房門開啟,司空浩拎著一瓶酒走了進來,看向他的眼神若有所思。
「怎麼了?興趣不高啊,你的女人不是回來了,我還以為至少得一個禮拜看不到你的人,怎麼?這麼快就膩了?」
將酒瓶放在桌上,他一臉戲謔的說道,點燃一支煙,然後整個人斜躺在了沙發上,第一次,他的懷裡沒有摟著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
薄唇緊抿,謝震霆沒有答話,只是自顧自的摸過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灌下去的時候,那股冰涼的感覺直達心扉。
有人說,水越喝越涼,可是酒卻是越喝越熱的。
「哎,女人就是個麻煩的動物。」
見他沒回應,良久,司空浩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深深的吸進一口煙,登時,那裊裊青煙在頭頂上方盤旋將他一層一層的籠罩了起來。
燈光昏暗迷離,偶有五彩的光束從四面八方射過來,打在他的臉上有著一種斑駁的光影。
「你怎麼了?」
斜睨了他一眼,謝震霆涼涼的問了一句,他臉上的表情是在黯然神傷嗎?
「沒事,你就當我是發發神經好了。」
坐直身子,司空浩又是一道長長的歎息聲。
「那你接著神經吧。」
將視線轉向窗外,謝震霆這樣說道,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放在手中不停的把玩著,卻是遲遲都沒有再喝下去。
「喂,說實在的,你現在不在家裡摟著你的女人睡覺跑到這裡來幹什麼?你不知道嗎?這裡有很多無聊又寂寞的人眼淚在不停的飛。」
看著外面的燈紅酒綠,司空浩又歎了一口氣,當初樂在其中,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卻突然就覺得疲倦了。
呼朋喚友,招朋引伴,外面看似光鮮,實則當夜深人靜回到家裡的時候,那種冰冷的孤寂常常讓他徹夜難眠,所以,他很少回家睡覺,家之於他不過就是一個擺設,他到寧願找個不認識的女人,一覺醒來忘了枕邊人的長相也未嘗是一件壞事,銀貨兩訖從來都是他喜歡的。
「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多愁善感可一點都不符合你風流花少的名頭啊,莫非是最近的那些女人讓你厭煩了,內分泌失調?」
淺啜了一口酒,謝震霆一臉戲謔的說道,本來是想來這裡找點樂子的,現在倒好,樂子沒找到,反而讓他的心情更加郁卒了。
「別說我了,你怎麼打算的?真的準備和她重修舊好?你能嚥得下這口氣?不要怪兄弟沒事先提醒你,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女人可是比比皆是。」
司空浩話裡有話的說道,與其互相傷害,還不如分道揚鑣,至少那樣的話再見面還能點點頭。
「你說呢?」
唇角微揚,謝震霆不答反問,搖晃著手中的酒杯,看著裡面琥珀色的液體在燈光的映照下流瀉出一道道琉璃般的光芒。
「不知道」
司空浩實事求是的說道,雖然是朋友,可是在女人這件事上,他始終都沒有看清過他。
「愛情的對立面,不是仇恨,而是徹底的冷漠,浩,你知道嗎?我要的恰恰相反,我不管她是不是愛我,但是窮其一生,她必須牢牢的記住我,哪怕沒有愛,有的只是恨意。」
說這話的時候,謝震霆的眸子裡有著一絲決絕的神情。
從來,女人對於他來說都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她也絕對不會是那個例外。
「你啊」
看著他,司空浩無奈的搖了搖頭,「當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我不在乎」
眉尖微挑,謝震霆低低的笑了,那雙深邃的眸子仿若一汪深潭讓人一眼都看不到底。
「你呀,就嘴硬吧,如果真的不在乎,你又何必五年來都不多看其他女人一眼,如果真的不在乎,你也不會知道她竟然做了南宮紹謙的情-婦時暴跳如雷了,霆,咱們是兄弟。」
司空浩語帶深意的說道,將煙頭摁熄在煙灰缸裡,他將視線投注向了窗外。
「呵呵」
謝震霆無聲的笑了笑,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窗外,在酒吧中間的檯子上赫然出現了五六個金髮碧眼的外國女郎,那極其清涼的妝扮已經讓台下熱血沸騰。
「有興趣?今天剛弄來的,還沒人嘗鮮呢,要不要試試?」
唇角勾起一抹邪惡的笑,司空浩一臉曖昧的說道,眼神交流間,話裡的深意一覽無餘。
「你自己留著吧。」
收回目光,謝震霆說了這麼一句,看著那黑了屏的手機,眉頭不自覺的又皺了起來。
半晌,他突然抬起了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司空浩。
「浩,你說如果我讓她深深的愛上我,然後我再把她拋棄,結果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