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回到王府直接去了王爺的書房,卻見王爺正在翻找什麼東西,書案上,已經擺滿了書籍。舒虺璩酉
「父王您在找什麼?」
「哦,瑾兒啊,你怎麼過來了?」梁王放下手中的書,轉過頭看著被小茶扶進來的蘇瑾。
蘇瑾坐下後說道:「父王之前相公的一雙腿中引出無數蠱蟲,我突然想起,淳於子軒性情變的這般快,會不會也遭了毒手?」
聽蘇瑾說完戰清城就從書案後走了出來,「你也是這麼想的?嫘」
蘇瑾點頭,「難道父王你找的也是為方面的東西?」
「嗯,睿兒他爺爺在世的時候,喜歡收集一些各地方的雜記,我記得我曾經看到一本關於蠱毒的書,上而列著各種蠱,當年看的時候只當是笑話,可自從你母妃告訴我睿兒的事後,我已經不相那只是笑話了,現在想找出來研究一下,可卻一時想不起來放在哪了?再有一點我也不敢肯定他一定是被蠱蟲控制,但有一點不明,我想進宮去見見太上皇,他卻是不吮許的……」戰清城的眉頭緊鎖。
蘇瑾心下微沉,上次娘親做了點心送給太上皇,皇上也是不許的,只是讓內侍小太監將點心送了過去…獒…
難道,淳於子軒他真的被控制了?
「父王,這看似平靜的表象下,我卻覺得有什麼在進行著……」
「嗯,父王也是這麼覺得而且今天早上,皇上竟然有意無意的指責我,扔下了邊關眾將,我總覺得不對勁……」
蘇瑾抿嘴,一時並未說話,隨後才道,「父王,你既說是老王爺的東西,不如,你去姨奶奶那裡找一找吧……」
戰清城聽後身子一僵,為了顧全大局,他至今仍忍著沒有去見汪氏!
蘇瑾衝他點了頭後,離開了書房回了自己的院子。
世子院子已經修善好了,蘇瑾也從正房搬了回來,柳媽正與碧荷說著什麼,看到蘇瑾回來,急忙迎了上來。
看著蘇瑾紅通通的小臉,她是一臉的心痛,伸手拿帕子擦掉蘇瑾頭上的汗,「世子妃,別太累了,來,奴婢給您倒一杯酸梅湯去……」
回到屋裡,柳媽跟在身後就進來了,「世子妃,敬安侯府的雅蘭小姐送來了果子,還有一張拜貼……」
「哦,雅蘭姐姐,貼子相約在何地?」
蘇瑾喝下涼爽的酸梅湯,看到一藍子紅通通的海棠果,笑瞇了眼拿起一個就吃了起來,哇,酸酸甜甜,果汁又多,真好吃。
「貼上說,明日請小姐去第一樓,雅蘭小姐還說有要事相商……」
「嗯,我知道了,對了,我之前讓你收起來的那個包裹呢?」
「奴婢這就去拿……」
柳媽轉身出去,沒多久抱著一個包裹走了回來。
蘇瑾接到手裡,柳媽就退了出去。
坐到桌前,將包裹放在桌上,打開,卻見是兩雙男人穿的鞋。
一雙單鞋一雙棉鞋。
那鞋棉普通的外觀並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可蘇瑾卻盯著它直看著。
逆著光,卻見那鞋面上,竟然繡了一隻老鷹……
前段時間,二夫人與三夫人來府中鬧,說是要賣了那兩座宅院,所以蘇瑾買了下來。
不過,雪中送炭的事你們兩府不做,卻來府中趁火打劫,當她蘇瑾好欺負是嗎,所以蘇瑾讓小蓮不但將五千兩的銀票拿回來,還順道又牽了一些出來,當然這兩雙鞋子也是小蓮從三老爺府中順便拿回來了的。
小蓮她平時不願意說話,可這個丫頭心卻細著,只是一個逆光一個眼神就看出了這鞋子的不同,所以不但將這雙拿了回來,另外還配了一雙以做對比!
蘇瑾心中一直在合計著一件事,三老爺他得罪了誰,為什麼有人要嫁禍與他?
因為這兩雙鞋,並不是一樣大的!
蘇瑾拎著那雙繡著鷹面的鞋,看啊看啊,眼睛一轉想到了一個法子。
於是將鞋子再次包好要柳媽放了起來,卻對彩菊吩咐了幾聲。
彩菊笑著點頭拉上春兒去找布做鞋了!
這一夜,蘇瑾躺在床上,可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踏實,最後又坐了起來,不管今天白天遇上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可她心底對戰天睿的思念卻是再也忍不住了,坐到桌上磨墨,拿起筆一筆一筆的寫著,寫了滿滿的一桌子,最後才無力的放下筆,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半夜十分蘇瑾忽然感覺房內有人,可此人卻並無惡意,鼻子動了動,蘇瑾嘴角微微的抬了起來,隨後低低的哭了起來:「相公,相公,你在哪裡,可有找到回家的路……」
聽著那鶯鶯哭泣,屋裡的男人心下微顫,本來只是想來看看她就走的,不想,卻看到她趴扶在桌上,微微歎口氣走了過去,剛要抱起她,卻見桌上滿滿的紙張上,全是一首首小詩。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
每一首小詩的下面都有一粒墨點,圓圓的,大小一般均勻……
這首詩是第一次,他寫好叫人送給她的,當時她就回了這麼一個墨點,如那紅豆一般大小!
戰天睿的心,緊緊的揪到了一切……
輕輕的將蘇瑾抱了起來,想放到床上,可最終還是沒有忍住陪著她一起躺了下來,想如以往一樣,抱著她睡著,卻不想,這小女人,竟然一下子翻身騎了上來……
「你……」戰天睿心中苦笑,媳婦啊媳婦你也真行,這就將自己騙到了。
心裡唉歎一下,明明已經發現她對自己有所察覺,可卻難擋想看到她的念頭,尤其今天看到她那一臉的失落,所以夜晚他又忍不住的來了。
「相公,是你對不對……」蘇瑾話音剛落,手,已經摸上了他的腮邊……
「不……」戰天睿握住她的手。
「還敢不承認?好好,你不承認是吧,那你就走,我明兒個就進宮去。反正大街小巷都傳遍了,我這肚子裡懷的是淳於子軒的孩子,我明兒個進了宮,也算是給孩子們一個名份……唔唔……」
蘇瑾那碟碟不休的小嘴,瞬間被火熱的唇舌堵住……一陣天旋地轉,蘇瑾只覺得胸腔中的空氣都快被他吸乾了,可自己的眼淚卻再次落下來。
他還活著,他不但活著,還可以站起來了,也不知道他到底遇上了什麼,心好痛,可卻也好高興。
不自覺得雙手開始在他的身上遊走,以檢查他身上是否還有其它的傷,卻忘了,她男人可是個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男人,哪裡能經得起她這般的撫摸?
「瑾兒……」沙啞的嗓子,低低的呼喚,這一聲撞進了兩人的心中,撞痛了彼此的心。
蘇瑾停下了放肆的手,輕輕的趴進了他的懷裡,雙手死死的環上了他的腰,「為什麼不認我,為什麼?」
「瑾兒,你這麼聰明,怎麼會想不通?」戰天睿心下歎息,抱著媳婦的感覺真好,只是這肚子為免太大了?
若不是幽一直在說她的眼睛如何,如何,他其實並不想這麼早的出現,哪怕想她想的要瘋掉,他也決定利用這一次的事件將所有的惡鬼連根撥起……
可是,他真的做不到!
當日自己摔下懸崖,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相公,你的腿好了,難道,崖下有什麼神醫不成?」
蘇瑾輕聲的問著,更是貪婪的呼吸著他身上的味道。
戰天睿聽到蘇瑾的話,心下顫了顫,哪裡有什麼神醫啊。
當日摔下去的時候,因為淳於子軒下藥的原因,渾身無一絲力氣,本以為這一次是再劫難逃可卻聽到蘇瑾大聲的喊道,她的硃砂不見了,她懷了孩子……
這話,直接穿過他的大腦,讓他混沌的意識漸漸清明,不能死,一定不能死。
就是帶著這樣的信念,他才會脫下衣服去勾崖邊長出來的植物用以減緩下降的速度,這也就是為什麼淳於子軒會拿著戰天睿的血衣送給蘇瑾,而那玉珮也是纏在了衣服上的。
不知道下降了多久,戰天睿覺得身上的力氣就快用光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山洞,用盡最後的一絲力氣,藉著衣服掛住樹枝,用最後的力道,滾了進去,而此時的衣服,卻是蘇瑾的那半個袖子。
那個時候他就在想這是唯一的一次機會,不成功便成仁,果然還是蘇瑾給他帶來好運,他滾進了那個山洞。
可惜還沒有安下心,卻發現那山洞奇滑無比,他直接就滑了下去,想抓住什麼,卻無任何東西可抓。
一路滑到底,只覺得摔在了一個軟軟的東西上,戰天睿鬆口氣,他並未摔死!
一瞬間的暈眩直接讓他昏了過去。
等他再醒來的時候才發現,下雨了,一滴兩滴滴落在他的臉上,飢餓加上口渴,戰天睿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張開嘴去舔那一點水份,可卻發現,這雨水竟是腥苦的要命。
伸手想抹去臉上的水,可手也好身子也好,竟然像是被什麼粘住,根本動彈不了!
試了幾次也都徒勞,還是那樣的姿勢躺在那裡。
他想用力看清身在何處,可除去一片黑,他什麼也看不到!
心下微驚,運轉內力,突然震驚著,之前流失的內力正一點一點的回到體內,這是怎麼回事?
漸漸的,他竟看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這一看清不要緊,戰天睿的心,差一點沒從胸腔裡跳了出來。
自己身上是什麼?
一個龐然大物,坐於地上,垂著頭張著嘴看著自己!
兩隻凸起的大眼睛,一個紅的一個白的,正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張著的嘴,一面紅色一面白色,兩嘴角流下的涎水一滴一滴落在臉上……
戰天睿突然有一種反胃的衝動,剛剛自己舔食的竟然是這怪物的涎水?
他用內力想掙脫沾粘結果卻發現身下有什麼東西破了,一個接一個,好像水泡一樣,然後他明顯的在那龐然大物的眼中看到了盛怒!
為什麼?
還不等戰天睿想到對策,那怪物「嗷」的嚎叫過後,竟然張嘴吐出一堆東西,把他整個人包在了裡面。
天要亡我!
當時戰天睿的心中就閃過了這麼四個字,可隨後而來的冰冷凍的他上牙打下牙,轉瞬間他就快要被凍成了冰棍,可此的腦子卻是異常清明的,腦子裡閃過了與蘇瑾在一起的一點一滴,閃過廖純萱為他傷心難過,閃過戰清城對他的鼓勵,閃過汪姨奶奶那慈祥的笑臉,最後不知道怎麼就看到了幽給蘇瑾畫的那幅噁心的癩蛤蟆圖畫,然後戰天睿震驚了,剛才他看的那個東西是什麼?
冰火蟾蜍?!
一面紅色,一面白色?
老天爺啊,這個世上還真的存在這個東西?
可解萬毒之物!
到底自己遇上它是幸還是不幸?
還沒等他想明白,那寒冷突然就變成了火熱,似乎正被火烤一般……
如此反覆寒冰一陣,火烤一陣,也不知道過也多久,戰天睿覺得他的身體快要爆炸了,就算是再閉緊了嘴巴,可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在自動吸收這些噁心的粘綢物,然後大叫一聲,圍著自己的東西,竟然被他生生的振裂開來……
兩眼在黑暗中竟可以看的比之前還要清楚,而那龐然大物,竟然只剩下一張皮,貼於地面。
抬腳離開那個地方,回頭才看清楚,原來自己竟然將它的卵壓的稀碎,難怪它發火要困死自己!
猛然發現,他剛剛竟然是用腳走出了那個地方?
這算是因禍得福嗎?
坐下來運功一周,忽然發現,自己身體裡一絲毒素都沒有了不說,這身體似乎經過了洗禮一般,武功再上一層。
這龐然大物要與自己同歸於盡,可不想它吐出來的東西,卻正好解了自己身上的毒。
對著那怪物,戰天睿跪下拜了三拜,「是我無意中的闖入給你帶來了惡運,可你卻解了我身上的所有毒素,請受在下三拜!」
拜完,戰天睿捏起地上一塊殘留物體塞入懷中,起身離開。
濕滑的地面,讓他加倍小心,按著記憶,利用輕功,總算是離開了這個山洞,來到了洞口,而此時的天氣竟然已到了炎炎的夏日。
戰天睿不知道,他在那洞裡一呆就是兩個多月的時間!抬頭看著天空又看看腳下,他心中苦笑,他這算是勾不到天也落不到地嗎?
可一陣腹鳴傳來,讓他突然覺得很餓,轉頭看到這個洞口邊上長著幾株怪樹,上面的果子很好看,可戰天睿卻知道,它一定含有劇毒,但不吃自己會餓死,吃了自己會毒死,到底要不要吃?
冰火蟾蜍可解萬毒!
幽的話在腦中響起,戰天睿不再猶豫,摘了果子就吃,瞬間胸腔好像著火了一般難受,可沒一會,什麼不適感也沒有了,而且他發現這果子真的很好吃……
等戰天睿吃飽了,就開始捉摸要怎麼離開這裡,上到崖上?本來戰天睿是想用輕功踩著崖邊的樹枝跳上去,可看著那個高度,戰天睿果斷的放棄了。
最後戰天睿咬咬牙,上不去,咱就下去!
管它是洪水猛獸,還是牛鬼蛇神,他也要闖一闖!
也許真如戰天睿自己說的,蘇瑾就是他的福星,哪怕是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非但沒有畢命反到讓他碰上了解毒奇物,即便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來到崖下,戰天睿慶幸除了一條大河別無他物!
而河邊對岸還有幾個孩子在洗澡,幾個婦女在洗衣服……
這,是什麼情形?
看到他這個外來人,還是一個頭髮未梳,臉沒有洗,下巴上長著鬍子,雖然有些邋遢,卻很好看的一個男子,幾個婦女低低的說了幾句,而那幾個孩子早就游了過來,站到戰天睿的身邊揚頭看著他,「你是從天上下來的嗎?」
戰天睿搖頭,我從上面的山崖上下來。
「那你為什麼長的這麼好看,阿媽說,只有神仙才長的這般的俊欸!」
童言無忌的話,倒將戰天睿說的臉有些微紅,低頭看著水中的自己,那邋遢的模樣,這些人又怎麼會說自己長的俊?
「虎子回家了!」河對岸的女人,叫著與他說話的孩子。
戰天睿心道,得趕緊問一下,怎麼才能離開這裡?
「大嫂子可否告訴在下,怎樣才能離開嗎?」
對於戰天睿禮物性的問話,倒讓幾個女人笑了起來,「離開這裡只有村長知道,我們這些人,從來未離開,不然你去找村長吧!」
那女人說完,就端著盆,叫上孩子離開了。
相公,我的硃砂不見了,相公我懷了你的孩子……
蘇瑾的嘶喊在耳邊響起,戰天睿穿過了河水,跟在了幾個女人孩子的身後進了村子。
村子不大可卻是極樸實的,幾年未看到一個外來人,而今天這個外來客,喝然一身邋遢,可卻一點都沒有讓人討厭,反而引來很多孩子跟在他的身後。
「去去,這位神仙哥哥是我先認識的……」
之前與戰天睿說話的孩子趕著身後一群的孩子,那樣子無比自毫,可對於戰天睿那走路的姿勢,直接無視,沒辦法太難看了!
「你叫虎子是吧?」戰天睿笑著問他。
「是啊,神仙哥哥,你要找村長是吧,走,我帶你去……」
說完,那孩子握上了戰天睿的手就跑。
戰天睿真的沒有想到這個孩子心思這般的靈通,可對於跑,真是難住了他。
沒辦法只好用了一點輕功,到了一間草屋外,虎子停下來,大聲喊著,「村長爺爺,村長爺爺……」
「小虎子,你皮又癢了嗎,亂喊亂叫……」隨著聲音,門開了,卻見一個老婦人走了出來,可在看到戰天睿的時候,怔住了。
同樣戰天睿也沒有想到,他會再次看見她。
「師娘……」戰天睿撲通一下跪了下去。
「睿兒?真的是你嗎?」那老婦人身形一動,瞬間來到了他的身邊,伸手扶起了他,「腿好了,毒解了?」
「師娘……」戰天睿哽咽,五年前,老宮主只留下一張紙與信物就離開了,從此再無音訊。
可幾個人知道,老宮主的一生都奉獻給了幽冥宮,現在找到了接/班的人,所以他才離開,是想用他的餘生去彌補這一生對愛妻的虧欠!
「老鬼,快來,是睿兒是睿兒啊……」老婦人對屋內大聲叫著。
轉眼老婦人的身邊出現了一位頭髮花白鬍子花白的老者。
「睿兒?還真是睿兒!你小子可以啊,沒坐著輪椅,想來是解了毒了,可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師傅,一言難盡!」
「哇,村長爺爺,你是怎麼飛出來的啊!」
三人只顧著說話,倒把一邊六七歲的虎子給忘了。
結果這孩子一說話,倒把三人的臉臊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