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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59 情何以堪? 文 / 徵文作者

    屋內,慕流音一手撐在桌角,一手捂著口不住地咳著血。

    腳邊是摔碎的茶杯,和翻倒的椅子。

    「師父!」離草撲上前扶住他,胸口又禁不住一陣悶痛,好像有一隻手在狠狠揪著她的心一般。

    「誰准你進來的?」慕流音眉一皺,正要推開她時,卻看見了自門外走進來的千羽靈。

    她孩童一般的清秀小臉上,依舊平靜得沒有任何表情,眸底卻是透出一抹凝重之色。

    「慕師兄,你的毒傷似是越來越重了。」她泠泠地開口。

    慕流音只是微微一擰眉,並未說話。

    他自己的身體,他自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然千羽靈這一句話卻是叫離草的心瞬間便又沉了下去,似被重錘狠狠擊了一下。

    她急聲問道:「靈長老,你不是在配製解藥麼?解藥呢?」

    若再這般拖下去,師父遲早會受不住的!

    千羽靈自袖中掏出一副藥放在桌上:「藥已經配好。」

    離草一見不由大喜。

    然而,千羽靈的下一句話卻是讓她的笑顏瞬時又僵在了臉上。

    「但這藥效果如何,我卻不敢保證。」終究這屍毒很是詭異,解藥實是不容易配。

    離草很是失望而又鬱結地喃喃:「怎麼這樣……」

    千羽靈淡淡瞟了她一眼,道:「這藥你先熬給師兄喝,每日定時到我宮中來取,藥我會繼續配製,如今急也沒用,只能這般慢慢地一樣一樣試過來。」

    聽她這般說,離草雖心急,卻也逼不得。

    慕流音卻是並不以為意,只雲淡風輕地說了句:「有勞靈師妹了。」

    千羽靈微微頷首,又看著他,眉梢輕輕一挑:「師兄切記少動怒,亂了氣息與心性,只會使毒性發作得更快。」

    說罷,她便逕自轉身離去。

    「師父,我扶你到床上歇著。」離草扶著慕流音,眉眼又垂了下去,不敢看他。

    她怕師父仍在生她的氣。

    慕流音皺了皺眉,沒有說話,卻是點了點頭。

    待到床邊之時,他淡淡吩咐了一句:「去把藥熬了罷。」

    沒聽出師父語聲裡有任何排斥和怒意,離草心中不覺有些欣慰,忙應聲道:「是,徒兒這就去。」

    慕流音每日吃著千羽靈配製的藥,一面日日閉房調息。

    離草除了送藥時能見上一面之外,平時都被吩吩不得入內打擾。

    雖然師父總是說毒傷好多了,但離草卻很清楚,師父每每毒發之時的痛苦。

    儘管師父不給她進屋,又極力在隱忍著咳嗽之聲。

    但她知道的,師父定然又咳血了。

    她在屋外聽著,除了焦急和擔心外,完全沒有任何辦法。

    想來千羽靈長老配製的解藥果真並不對路,所以師父喝下之後,效果並不明顯。

    離草情急之下,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血。

    「師父,不如你再喝點我的血,說不定會好一些?」有一回,她終是忍不住闖進了屋,這般對師父說著。

    那時只是幾滴,便可讓師父死而復生,若是喝多一些的話,屍毒說不定也能化解!

    反正,她的血很萬能。

    誰知慕流音聽後,當下臉色便是一變,陰陰地沉了下來,呵斥道:「你當為師是食血的妖魔麼?再不濟也不至於要喝自己徒弟的血!」

    「可是師父,靈長老至今都未能配出正確的解藥,徒兒只是不忍心看你受毒傷之苦。」就如同當初師父亦不忍她受痛楚的折磨,不惜損耗仙力一直為她緩解。

    那樣刺目的鮮紅,實是叫她看得心痛不已。

    慕流音只是冷冷地一揮袖:「以靈師妹的能力,解藥遲早定能配出,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師父……」

    「不必再多說,出去!」他轉過臉,已是不再看她。

    離草無奈,怕又惹得師父更生氣,只得退出了房間。

    然而熬藥之時,她卻仍是咬破了手指,滴了幾滴血進去。

    蒼緋一見,便是又看得心裡不痛快了:「他都不領你情,你這小妖還這般慇勤做什麼?!」

    想當初,他要她一點血時,她是半分都捨不得,現在卻這般大方,真真叫他不舒服的很!

    離草將手指放在口中抿了抿:「他是我師父,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受苦?」

    何況,每每一看到師父那模樣,她的心裡總是像有只蟲子在噬咬一般,難受得讓她無法忽視。

    蒼緋一瞬間又沉默了。

    她愛那姓慕的,為他能付出一切,他又能說什麼呢?

    再多說,最後也只是叫她難過傷心罷了。

    到最終,還不是叫他看著也不忍?與其說是勸她,無非只是又在傷自己而已。

    呵……枉他為魔千餘年,未想今朝竟然栽在了這隻小妖身上,實是可笑!

    離草將熬好的藥汁端去送給師父,兩眼直直盯著他,心中甚是緊張。

    生怕師父喝出來血味來,又會生氣。

    直到見他如平日一般喝下,似是並未察覺有異,離草這才長長吁了口氣。

    之後每日,她都滴血入藥,一日比一日多一些。

    幾日過後,她發現師父咳血的次數似乎少了一些,不由暗喜,她的血當真還是有效的。

    於是她又漸漸加大份量。

    有一回,慕流音喝時似是覺得有些什麼不對,微微皺了皺眉:「這藥裡摻了些什麼,為何與之前的味道不一樣?」

    離草忙將早已想好的理由拿來搪塞:「靈長老又煉了一味新藥,摻了進來,所以味道才會有異罷。」

    聽她這般說,慕流音也未再有懷疑,就這般喝了下去。

    這日,離草去靈鷲宮取藥的路上,正遇到了琳琅。

    琳琅肩上站著的小騰蛇一看見,立時拍打著翅膀歡快地飛了過來,很是親暱地在她臉上不停地蹭蹭。

    離草被它蹭得有些癢癢的,咯咯直笑,一面拿手摸摸它的小腦袋:「火火,幾個月不見,你又長胖了,看來琳琅給你吃了不少好東西。」

    此次跟著師父下山歷練,不方便帶著它,便將它寄養在了琳琅那兒。

    一聽說胖,小騰蛇有些不樂意地叫了一聲,表示著不滿。

    琳琅走上前來,笑嘻嘻道:「可不是,火火可能吃了,我都快叫它給吃窮了。」

    離草看著琳琅,亦是彎唇一笑:「這些日子多虧你幫我照顧它了。」

    「哎呀!朋友之間還說這些見外的話做什麼?」琳琅瞅著她,卻是微微皺了皺眉:「倒是小草你,怎的看起來清瘦憔悴了不少?我聽師尊說,你們在人間似是遇著了厲害的妖魔,連執劍長老都受了傷,你……是不是也傷著了?」

    面前離草的臉色顯然不是很好看,不僅不似以前那般紅潤,反而顯得有些蒼白。

    那一日師尊匆匆與掌門和另兩位長老一道下山,她便感覺不對。

    知道他們將離草師徒一同帶回來後,她便心急而又擔心地跑去問師尊。

    磨了好久,師尊才告訴她一些大概的情況,並不吮她說出去。

    而瓊天宮也以執劍長老閉關為名,暫不許弟子前去打擾。

    故而她一直無法去找離草探聽詳情。

    幸得又自師尊那聽聞離草日日要去靈鷲宮取藥,這才特意等在了路上。

    離草微微怔了一下,然後勉強地勾著嘴角笑了笑:「沒事,都是小傷而已,再過段時間就好了。」

    她自然不能告訴琳琅,她這是日日割腕滴血給師父喝的結果。

    因著現在加大了量,才會以致失血過多,顯得有些虛而已。

    雖然離草這般若無其事地說,但琳琅仍是免不了擔心:「小草,我總覺得你有些變了,不似以前那般活潑快樂,倒像是有了許多心事,有什麼想不明白的你可以跟我說啊!」

    離草微微一怔。

    原來……自己竟然不知覺中變了許多麼?

    可是,要跟她說……?

    離草暗暗搖頭,心中卻只是苦笑。

    要告訴琳琅自己愛上師父的事麼?

    說了又如何,這已是無法更改也無法解決的事實,只是多叫一人替自己憂心而已。

    於是,她便淡然的一句回道:「其實沒什麼,只是師父受的傷不輕,我心中擔憂罷了。」

    見她不肯說,琳琅也不再追問,只握住了她的手,目光閃閃:「小草,無論如何你定要照顧好自己,若是有任何需要幫忙的事就來找我,知不知道?」

    有如此一位關心自己的朋友,離草心中一絲暖意劃過,點點頭,面上露出了一抹笑顏。

    待離草到了靈鷲宮時,千羽靈將煉製好的新藥交到了她手中。

    然而離草轉身正準備離開之時,眼前忽而一陣天旋地轉,身子搖搖晃晃地便要朝地上倒下。

    一雙手驀地扶來,雖然小,卻十分有力撐住了她的身體。

    「靈長老……」離草想要直起身,奈何腦袋卻暈眩一片,兩眼幾乎發黑。

    「別動。」千羽靈一手扣在了她的手腕上。

    半刻之後,她眉微微一蹙,眸光直直看著她:「血氣不足,近日你可是失了大量的血?」

    說著,她已是一縷真氣渡過去,這才讓離草稍覺好些。

    離草支吾地回道:「嗯……不小心劃傷了,流了一些血……」

    「劃傷?」千羽靈卻是一聲嗤笑,微微挑了挑眉:「小小的劃傷一般的仙門弟子都能自行治癒,如何還會失這般多的血?」

    離草心中冷不丁地一跳,勉強扯了扯嘴角:「我……我當時情急,一時忘了治……」

    千羽靈如此聰明之人,豈會看不出她在撒謊。

    但她也並非好事之人,並不再咄咄相逼,卻是別開眼,涼涼道了一句:「你體內魔氣亦是深重。」

    乍聞她這話,離草心下又是一驚,有些慌亂地看著她,生怕她察覺出什麼來。

    然而,千羽靈卻只是淡淡道:「你是聰明人,應當知道該怎麼做,慕師兄座下已出了一個墮入魔道的逆徒,你切莫又叫師兄失望。」

    這話中深意離草怎會聽不出來,她是怕自己也魔性深種,入了魔道罷。

    只是,她並不知道這魔氣是體內大叔的魔氣,所以不會影響到她。

    離草沒有就此事再繼續接下去,只遲疑了一下,才望著她問道:「靈長老,你可有什麼補血的靈藥?」

    她這般下去估摸著師父的毒傷還沒全好,自己就會失血過多倒下了。

    而且,連琳琅都看出她臉色不好,只怕師父也遲早會看出來。

    到時再一追問,她便不好搪塞了。

    千羽靈淡淡瞟了她一眼,轉身:「隨我來。」

    說著,人已是逕自朝裡臀走去。

    離草緊隨其後,跟著她穿過大臀,繞過幾個迴廊之後,來到了藥房。

    很大的一間藥房。

    一進門,便可見正中擺著一個大大的煉丹藥的鼎爐,爐中火焰燃燒著,想來正在煉藥。

    而四周滿是藥櫃藥櫥,擺滿了大大小小的藥瓶。

    千羽靈走至一藥櫥前,順手便取下了一隻小瓷瓶,然後遞到了她面前:「這是凝露丸,可益氣生血。」

    離草接過瓷瓶,喜聲道謝:「多謝靈長老。」

    正待離開之時,卻聞千羽靈又低低喚了一聲:「等等。」

    「咦?」離草詫異地轉回臉,看著千羽靈微微擰起了秀眉,似有什麼糾結之事,不由問道:「靈長老還有什麼事麼?」

    千羽靈這才又自袖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淡聲道:「這是給玉泱的藥,你回去之時正好路過青鸞宮,便替我將這藥送過去罷。」

    原來又是給玉泱長老治眼睛的藥。

    離草恍然之下,立時接過藥瓶應了下來。

    然而,她卻忍不住又多起事來:「靈長老,恕弟子斗膽問一句,當年……玉泱長老究竟為何會誤認為是靈長老害死了那位凌波仙子?」

    千羽靈微微皺了一下眉,聲音微冷:「我說過,此事不是你這小輩該多問的。」

    「我只是想幫靈長老。」離草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目的,直言不諱:「既然這其中有誤會,那就該說清楚,解開這個心結,何苦要讓誤會繼續下去呢?」

    千羽靈卻是一聲嗤笑,看著她的目光帶了些譏誚:「你怎知就是誤會?說不定就真是我害死的容仙,我對玉泱有情,但他卻喜歡容仙,我嫉妒之下,自然是想她死。」

    她此刻竟是也絲毫不顧忌談論三人之間的感情糾葛。

    離草搖搖頭,一臉的誠懇:「雖然我與靈長老接觸時日並不多,但我亦能看得出靈長老不是這般惡毒之人,既然靈長老能不在意玉泱長老的誤會,一直默默地為他煉藥,更落得這副模樣也依舊無怨無悔,可見靈長老必不會是為了感情的緣故去害人之人。」

    千羽靈微微一怔,面上微微有所動容,眸光閃爍,卻是露出一抹不知似喜還是悲的笑容:「你一個小輩竟也能看得如此通透,可惜,我與他那麼多年的相處,他卻不信我半分。」

    離草知道她所說的他,必然就是玉泱長老。

    她輕輕道:「所謂當局者迷,玉泱長老想來也是因為凌波仙子的死太過悲痛,才會如此罷。」

    「呵……他那般愛她,她的死對他來說可謂是最沉痛的打擊。」千羽靈微微閉了眼,似在回憶,口中幽幽說著:「我與玉泱還有容仙當年乃是同時入門,故而成為了關係最好的師兄妹……」

    也許是因為心中壓抑的太久,終於遇到一個可以傾訴之人,千羽靈將所有的往事都緩緩地道了出來。

    「雖說修仙者該清心寡慾,但仙門之中卻也不乏成親生子之人,對於情愛一事亦不禁止。我一直都知道,玉泱喜歡容仙,所以,儘管我喜歡他,也只是放在心底,從不曾表達出來。我本想,這樣就好了,看著自己所愛之人幸福也是一種幸福,可誰想容仙竟會愛上魔尊。」

    「那一回,她自人間遊歷回來,整個人便變得有些不一樣,我是她最親近之人,她自是什麼話都與我說。她說,她在人間遇上一個人,她……愛上了那個人。那個時候,她還並不知道那個人就是魔尊千冥。」

    「我不知魔尊用了些什麼花言巧語蒙騙了她,她對他極之信任,而又死心塌地,常與他私下相會。直到有一日,魔尊潛上崑崙欲盜崑崙至寶擎天弓之時,正為我三人所發現,也是彼時,容仙才終於知曉他魔尊的身份。」

    聽到這,離草忍不住問了一句:「呀!那凌波仙子知曉了他是魔尊還要與他在一起麼?」

    仙魔可是死敵,凌波仙子不知曉時還可以諒解,可知道後怎的還能再繼續錯下去呢?

    「容仙當時自是十分震驚,玉泱與魔尊打鬥之時受傷,魔尊逃離,容仙追了過去,我自是留下照看玉泱的傷勢,也不知容仙與那魔尊後面又發生了何事,說了些什麼,沒過多久,便發生了容仙盜寶之事。」

    「我知道,後來凌波仙子盜弓之時受了重傷,還為掌門所罰,之後魔尊便殺上了崑崙!凌波仙子為保崑崙,力戰魔族,最後重傷不治而死。」離草記得當初兔師兄所說的過往,卻是奇怪道:「可是,她的死與靈長老究竟哪裡又有關係了?」

    千羽靈緊緊蹙起了眉,幽幽一聲歎息:「因為,她盜弓之時我亦在場。我勸阻她,她卻求我莫要將此事說出去,她拿了弓只是借與魔尊一用,日後必會還回,她還說已準備與魔尊私奔。亦或許是心軟,亦或是私心,想著她若與魔尊在一起,玉泱終有一日會死心,興許我還有一絲機會,於是,我便放任她去盜走了弓。」

    「卻不料她為此受傷,更為魔尊所欺騙,引出了之後仙魔的大戰。玉泱知曉此事後,便怪罪於我,若非我沒有勸阻她,若非我知情卻不說,她怎麼也不至於落至這般下場!」千羽靈說到這,不由一聲苦笑:「也是我存了私心的緣故,此事確是我之過,所以我便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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