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東把顧雲汐不肯收下的雨傘拿在手上,反覆把玩,極其俊美的面容透著令人看不透的深沉。舒骺豞曶
腦海裡浮現出顧雲汐被雨水淋得渾身濕透的樣子,車子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他看到濺起的雨水潑在她身上,冰冷的心竟似被針刺了一下,等他回過神來,那張故作堅強的蒼白面容已經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想起她,本來就不好的心情更加鬱悶。
最近蕭氏內部頻頻出現問題,工程部經理被查出收受沈律絕的賄賂,業務部經理帶著公司的重要資料跳槽,財務部有人和余傑互相勾結虧空了幾筆工程款,余傑前幾天被警方逮捕了,關押了一周後他趁著生病就醫時潛逃了,目前還沒抓回來,總之,蕭氏最近大事小事不斷發生。
麻煩的事情還不止這些,更讓人頭疼的是,省委派人下來針對「裸官」問題召開會議,所謂裸官,就是指官員的配偶和子女在國外定居或者加入外國國籍,這次在會議上被點名的幾個人中,有兩個是蕭家人。
到肯濺她。有人在針對蕭家人,這一點顯而易見。
連日來發生的所有事情,絕對不是巧合,那是某個想要對付蕭家的幕後黑手製造出來的陰謀。
讓他想不通的是,顧雲汐突然被綁架,是不是這個幕後黑手策劃的?綁架她的人似乎有意要讓她死掉,她的死能給那個人帶來什麼好處?
想到這裡,蕭靖東重重擰起眉心,怎麼又想到她?
車窗外,一個纖細的身影被幾個急匆匆追趕公交車的男人撞倒在地上,單薄的身子落地時濺起了一陣水花,那是顧雲汐。
司機和小羅忍不住叫了一聲,那聲音不大,卻足以引起蕭靖東的注意。
幽淡的黑眸漠然看著窗外,看著那個幾乎被雨幕吞噬掉的纖細身影,蕭靖東的手微微攥成了拳頭,眼中隱含的情緒似怒似惱。
車內的氣壓似乎比之前更低了。
坐在後座的男人始終沒有開口,既不讓司機把車子開走,也不讓副駕駛座上的小張出去送傘。
就在顧雲汐跟在幾個上班族後面,準備走上公交車時,後座的車門猛然被人用力推開,司機小羅和副駕駛座上的小張愕然地看著蕭靖東一手拉住顧雲汐,將她從公交車上拖曳下來。
雲汐感覺身體驟然一輕,她被人攔腰抱了起來,從未有人這樣抱過她,就連親密如沈律絕也不曾這樣抱過她。
雲汐惶然地睜眼望過去,一下子跌進一雙深潭般望不見底的黑眸裡。
怔怔的目光在他俊美絕倫的臉上定住,硬朗的輪廓,冷峻的眉眼,高挺的鼻樑,緊抿的薄唇,這是蕭靖東。
他抱著她往車子的方向大步走去。
靜靜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就是之前從她身邊一掠而過,濺起水花將她的鞋子弄濕的那輛車。
她從怔然中回過神,望著面無表情的男人冷笑起來,「你不是不想見我嗎,既然已經走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他沒有回答她,只是加快了腳步來到車子旁,將車門拉得更大一些,然後將她丟進後座的真皮座椅上。
他的動作不算很粗魯,但也絕對不算溫柔,她被那股強大的力道推得一下子跌在長長的座椅上,還沒爬起來,他高大的身軀便擠了進來,她來不及收起的腳好死不死地踩在他的西裝褲上。
他的大腿上便清晰的顯出一個濕漉漉的黑色腳印。
她訝然地看了他一眼,本來是想跟他道歉的,但一想到這傢伙明明開完會,卻不肯見去會客室見她,他讓秘書打發她離開,卻又派人送傘給她,他明知道她在找他,卻不肯出來見她一面,想到這一切,心裡頓時冒起一股怒氣,她咬著唇把臉轉向一邊。
坐在前座的兩個男人緊張得不敢呼吸,生怕蕭靖東會突然發怒,將顧雲汐一把推下車,好在他只是用力關上車門,冷聲吩咐了一句,「開車。」
車子在大雨滂沱的夜色中緩緩前行,車廂裡的氣壓低得讓人窒息。
坐在前座的兩個人不敢說話,後座的兩個人冷著臉望著窗外的雨景,一路上始終靜悄悄的。
其實雲汐不是不想說話,而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先說她被人綁架的事,還是先從醫院說起,亦或是直接問他為什麼不來見她?
被雨打濕的身體在暖氣環境下待久了,她忍不住開始打噴嚏。
「哈——哈啾——」
靜謐的車廂內,接連響起她的噴嚏聲。
身旁的纖細肩膀隨著打噴嚏的動作一顫一顫,蕭靖東的手微微攥成拳頭。
她打完噴嚏後,膝蓋上赫然多了一個紙巾盒,她下意識看向身旁的男人。
他冷峻的側臉線條很僵硬,眼睛沒看她一眼,態度冷淡的對她說,「把你身上的雨水擦乾淨。」
她抱著紙巾盒苦笑,渾身上下都濕透了,一盒紙巾哪能擦得乾淨?
她遲遲沒有動靜,蕭靖東眼裡閃過一絲怒意,連他自己都不知自己是怎麼了,竟然抓起自己甩在後座的外套,罩在她頭上幫她擦拭濕透的頭髮。13857485
坐在前座的兩個人,早已震驚得合不上嘴巴。
雲汐抬眼看著他看不透情緒的深邃寒眸,他正好也低頭看著她,兩道意味不明的視線就這樣糾纏在一起。
蕭靖東停住了幫她擦拭頭髮的動作,正要抽回自己的手臂,卻被她冰涼的小手緊緊拖住。
她冷笑著問,「蕭靖東,這算什麼?」
他抿起了嘴唇,似乎不打算搭理她。
那雙清澈明淨的眼眸死死盯住他,竟讓他移不開視線,耳邊響起她焦躁的聲音,「你這段時間既不來見我,也不接我的電話,是不是想告訴我你已經改變主意,你不想幫我了是不是?既然這樣,你還管我做什麼?你還把我拉進來,幫我擦頭髮做什麼?」
被她緊緊攥住手臂的男人先是一怔,繼而冷笑出聲,她感覺腰身一緊,駭然地發現自己竟在瞬間被他抱起來放在他的腿上,她想掙扎,身體被他牢牢壓制著完全無法動彈,
「你要幹嘛?!」她駭然地驚叫,雙眼發直地瞪著他近在咫尺的俊顏,就在這一刻,她看懂了他眼底深藏的情緒,那是……讓她心神俱顫的怒意。
「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他的薄唇微微上揚,冷睨住她的黑眸寒徹入骨。
「你還需要我的幫助嗎?顧雲汐。」
他連名帶姓叫她時,聲音冷漠得如同在問一個陌生人,彷彿在一瞬間將過去的一切都抹得一乾二淨。
她急切地衝他大叫起來,「我當然需要你的幫助!不然我跑去軍區,跑去你家,還跑來你公司做什麼?」
他聞言卻是加深了唇邊的冷笑,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迅速侵上她的下頷,一字一頓地問,「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在醫院裡跟沈律絕吻在一起,你為什麼要讓他碰你的身體?」
她被他問得怔了下,隨即瞪大眼睛,他看到她和沈律絕在醫院裡接吻,那麼……
她沒有細想,便衝口問他,「護士交給我的花是你送的對不對,你那時就在門外?」
蕭靖東沒想到她會這麼反問自己,明知道他在門外,明知道他看到她和沈律絕接吻,她還敢不怕死地提起那束花!她當真以為他不會對她怎麼樣是嗎?
雲汐話剛出口,馬上就後悔了,蕭靖東驟變的臉色,她是看到的。
她懊惱地狠狠咬住嘴唇。w8xp。
怎麼辦,該怎麼跟蕭靖東解釋?
當時她不是有意讓沈律絕吻她,也不是主動和沈律絕接吻的,當時她急著想問清楚到底是誰救了她,沈律絕看透了她的心思,故意吊她的胃口不回答,她才會在沒防備的情況下,被沈律絕偷襲了好幾次。
她無措地望著蕭靖東。
他眼底翻湧的狠戾之色像是下一刻就要上前把她的脖子扭斷。
她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氣對他解釋,「我跟沈律絕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沒讓他碰我的身體,至於那個吻,解釋起來有點複雜,不過你要相信我……」
她赫然被兩片驟然壓下的溫熱唇瓣吞噬。
話語消失在他的嘴巴裡。
他把她的身體壓向她,含住她柔軟發顫的嘴唇,他狂亂地吸吮吞含,炙熱的氣息像風暴一樣把她吞沒掉。
她想起坐在前面的兩個人,又羞又怒地推他,卻被他的大掌擒住雙手,反剪在背後。
他腦中全是那日在醫院,她被沈律絕壓在身下熱吻的樣子。
深入她口中的舌憤怒地翻攪,纏遍她口中的每個角落,她的身體又濕又冷,他的身體乾燥溫熱,貼在一起時冷熱交替的微妙觸感讓兩個人都有些失神。
後座的兩個人在做什麼,前座的司機和小張聽得一清二楚,蕭靖東性子一向淡漠,從不會在他們面前對女人動手動腳,所以此時他們完全不知該作何反應,車子早就停在蕭靖東指定的地方,但是沒人敢出聲提醒他。
靜謐的空間裡,忽然響起女人輕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蕭靖東,你現在這樣,和沈律絕有什麼區別?」
緊緊縛住她雙手的大掌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