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而至的鈴聲讓兩人都愣了一下,已經走到門口的陳天騏身子一僵,不由地回頭看向雨婷。【
雨婷與他對視了一下,不知怎麼的,她竟從他的眼中隱約看到一絲慌亂,不過,她並沒有多想,還是把電話接了起來。
「喂……江雨婷,昨天晚上你去哪裡了?去個洗手間就半路逃跑了,我都說了,不灌你喝了,你就這麼跑了,可太不夠意思了!」電話一接通,小西的大嗓門就傳了過來,異常的響亮。
「呃……」雨婷尷尬,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在洗手間吐得太難受了,我就……先走了!」
「哼,你啊,還真有膽子!幸虧主任也喝高了,不然……你臨陣脫逃,有你好看!」小西故作玄虛地說道。
「行了吧,喝酒娛樂又不是工作,主任是瞭解我的,大不了,我自己去跟主任解釋。」雨婷不以為意地說道。
「好,好,你是主任手下的紅人,這要是換了我,可沒這個膽子!」小西歎了口氣,「你在哪兒呢?總不會……還在被窩裡吧?跟你說,主任去市裡開會了,你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噢!」
「你說什麼?」雨婷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看手錶,這才大吃一驚,「天啊,我要遲到了!」
「嘿嘿,就知道你還在睡懶覺,行了,動作迅速一點啊!不然……會被主任抓包噢!」說完小西得意洋洋地掛了電話。
雨婷把電話扔進包裡,掀開被子,飛快地向浴室衝去,陳天騏則連聲安慰道:「別急,還有時間,我一會兒送你去雜誌社。」
雨婷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拿著包就要走,卻被陳天騏拉住,「雨婷,我幫你煮了醒酒湯,你一定要喝一點,不然今天頭會痛!」
「這……天騏,謝謝你,可是……我要遲到了!」雨婷猶豫著有些為難。
「放心吧,還有時間!喝了湯,再吃個早餐,用不了多久,如果真的遲了,早一點和遲一點也沒什麼區別!」說完他拉起她的手,也不容她拒絕,便去了餐廳。
餐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簡單卻不失營養均衡,他先把一碗湯端到她面前,「喝吧,我已經幫你涼好了!現在溫度正合適。」
看到他如此殷切和體貼,雨婷實在無法開口拒絕,終於接過湯,喝了起來。
軟糯的豆香加上甘草的清香,入口甜而不膩,空落落的腸胃一下子溫暖起來,看得出來,這份醒酒湯在火上煨了很久,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起來給她熬的,這一刻,她覺得心裡暖暖的。
「天騏,這些東西……你是什麼時候做的?」雨婷終於忍不住,還是開口問了。
「呵呵,昨天晚上……我擔心你不舒服,就一直陪著你,後來……乾脆睡不著,就起來熬了湯!」他盛了清粥放到雨婷的面前,「再喝點粥吧,這些清淡的東西對你比較好。」
雨婷聽了心裡一陣泛酸,陳天騏對她的這份情誼,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還他,事實上,她也沒辦法還他,他們的相遇是在她最尷尬的時候,或早或晚,也許結局都會不同,可是……現在她的心裡已經住進了一個人,她只當他是朋友,是兄長,而永遠不可能成為她愛的人。對於他,她除了抱歉還是抱歉,感謝是她能對他說的唯一的話,可是,這兩個字是蒼白而無力的,她的內心充滿了歉疚。13acv。
「雨婷,你怎麼了?」陳天騏看她放慢了動作,小心地問道。
「呃……沒什麼!」雨婷用力將淚意逼了回去,她不想再對他說對不起,或者感謝,越是這樣說,怕是越讓對方受傷,當作朋友平淡的相處,也許是對他最好的回報。
吃過飯陳天騏將雨婷送到了雜誌社門口,兩人揮手告別,她便走了進去。
一進辦公室,就有同事八卦地湊了上來,「哎,雨婷,剛剛送你的人是誰啊?男朋友吧?」
「當然是男朋友了!昨晚……你是在他家過的夜吧?」另一個同事不懷好意地笑道。
雨婷蹭地紅了臉,尷尬說道:「沒有,我們只是朋友,順路而已。」
「哈哈,雨婷不肯說,對我們保密呢!」大家嘻嘻哈哈的,不依不饒,最後還是小西為雨婷解了圍,而雨婷則趁這個機會逃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她目不斜視,佯裝工作,不給小西任何八卦的機會。小西似也看出雨婷並不願意多說什麼,倒也沒有多問,於是,這一天相安無事。
到了傍晚下班的時候,小西終究還是忍不住湊了過來,「喂,早上送你來的……是不是那個人?」
雨婷不想與她多說,匆匆了點了下頭,便借口有事,先離開了。
回到容澈的公寓,屋子裡冷冷清清的,所有的東西都維持著原樣,容澈顯然沒有回來,而今天一天,他都沒有打來一個電話,到此刻,雨婷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落。
她明明記得昨天在電話裡說,他去省裡開會也只是一晚上的事,第二天就會回來,就算人不回來,總有電話打來,但是,結果卻讓她很失望。
這一晚,她過得很無聊,在客廳裡等了容澈很久也不見他回來,最後,她再一次在沙發上睡著了。
雨婷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樣的日子竟持續了一周多,每天下班,迎接她的都是一室黑暗,而一周來,也沒有一通電話打來,彷彿容澈這個人突然從地球上消失了一般,讓她幾乎有一種錯覺,他是不是移情別戀,而她也終於等到了自己嚮往以久的自由。
日子……終究還要過下去,雨婷每天過著這種循規蹈矩的生活。這天下了班,她照舊回到公寓,進了門,放下包,無力地把身體丟進沙發裡,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究竟什麼時候是頭,如果他已經厭倦了,那麼就放她離開,就算她會難過,她會心痛,但終究長痛不如短痛,從此之後也就不必承受這樣的煎熬,她寧肯快刀斬亂麻。
想了又想,她拿起電話,撥通了容澈的電話,他不打電話給她,她可以打給他,她要變被動為主動,這樣……至少到最後還不至於輸得太沒有尊嚴。
電話接通了,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悅耳的鈴聲竟從房間裡傳了出來,她詫異尋聲看過去,發現聲音的來源竟是書房。
「……」雨婷愣了一下,她緩緩起身向書房走去,房門是虛掩的,她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試著將門推開,一股濃烈的煙味撲面而來,房間裡只點了一盞檯燈,有些昏暗,但她還是看到了坐在書桌後面的高大身影,他修長的指尖夾著煙,煙頭的星火明明滅滅,將他深邃而立體的臉映得明暗不定,他正低著頭,凝視著手裡的相框,幽黑的眸子彷彿古井一般,深不見底。
雨婷站在門口,雙手下意識在身邊握了起來,她當然知道他在看什麼,那張照片她雖然只看過一次,但是……記憶卻很深刻!她並不知道照片上的女孩子是誰,但是,她知道,容澈很是寶貴,他的書桌上很少放東西,但是那個相框卻一直放在最顯眼的位置,一如放在他心裡最重要的位置一樣。這一幕,看到眼裡,她無法不辛酸。
然至都了多。沉默了良久,雨婷才開口,「你回來了?最近工作很忙吧?」
容澈並沒有抬頭,而是兀自低著頭,彷彿沒有聽到一般,目光仍然停留在相框上,一動不動。
雨婷有些尷尬,她躊躇了一下,主動走上前,繞到容澈的身側,目光隨著他也落在那張照片上,少女的笑容甜美而純情,她有著一張乾淨而美麗的容顏,細看上去,竟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雨婷拚命在記憶裡搜索,突然……眼前出現了一張臉,她不禁微微蹙起了眉頭。
之前只是匆匆一眼,她並沒有發現什麼,而且……那個時候,她沒有見過韓雪慧,如今……她總算什麼,他為什麼會如此重視這張照片,原來……照片的主人就是韓雪慧,只是……這張照片裡的她比現在要年輕許多。
「她是……韓雪慧?」雨婷幾乎是下意識地問出口。
容澈瞇著眼睛終於抬起頭,「你想說什麼?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雨婷看了看他,牙齒咬著嘴唇,似是在猶豫著什麼,但終於還是開了口,「你……在騙我對不對?」
「……」容澈再度抬頭,與她對視,等著她後面的話。
雨婷扯了下嘴角,露出一絲自嘲的笑,「你明明就很喜歡她,卻不肯承認,她鍾情你弟弟不假,可你喜歡她也是事實。」
容澈緩緩皺起眉頭,深邃幽黑的眸子裡透出一道危險的寒光,他冷冷地質問,「江雨婷,你究竟想說什麼?」
他的質問就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敲擊在她的心上,她深吸了口氣,冷笑道:「呵呵……說什麼?容澈,你真的要讓我說出來嗎?不過……你似乎根本也不介意!」
「……」容澈深吸了口煙,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那深邃的眸子彷彿能將她整個人吸進去,煙霧瀰漫間,他的表情看不清,也更加讓人難以捉摸。
「呵……容澈,既然敢做,又為什麼不敢承認呢?你就是在覬覦自己的弟媳,你敢否認嗎?」雨婷撇著嘴笑道。
容澈瞇著眼睛看向她,好一會兒冷笑出聲,「沒錯,我是喜歡雪慧,從十幾歲開始就很喜歡,這麼多年了,從未變過。怎麼,有什麼不可以嗎?」
「你……」雨婷一下子咬住了唇瓣,猜測是一回事,親耳聽到又是另一回事,雨婷緊攥著雙手,指甲陷入掌心,一陣刺痛,讓她不由地倒吸了口氣,可即使如此也抵不過她此刻窒息般的心痛,半晌她幽幽地說道:「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麼要來招惹我?是想炫耀你的魅力,還是想借此報復?用這樣的方法……你很得意是不是?」
容澈冷笑,「江雨婷,你還真有自知之明,可就算是這樣,你又有什麼損失呢?做了我容澈的女人還不滿足,背著我搞七捻三,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你……你說什麼?」雨婷蹙眉看著她,一臉的疑惑。
「呵呵……怎麼,不肯承認是嗎?」容澈勾唇冷笑,打開抽屜拿出一個封,「啪」的一聲,將一沓照片扔在她的面前,「看了這個……還不肯承認嗎?」
雨婷不解地從桌子上拿起照片,入眼是一張張她在ktv和陳天騏的合影,那天她喝了很多,顯然意識不清楚,照片裡,有的是陳天騏拉著她的胳膊,有的是他扶著她的肩膀,最後在門口的一張,他幾乎是半抱著將她扶到車上,照片照得不太清晰,如此看起來說不出的曖昧。
看著這些照片,雨婷不由地倒吸了口氣,她緩緩抬起頭,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將照片狠狠地甩到桌子上,喘著粗氣一字一句地說道:「容澈,你卑鄙!你居然找人監視我!」
「哼……你配我這麼做嗎?」容澈鄙夷地扯著嘴角,「江雨婷,你難道忘了,這t市是誰的天下嗎?我何需找人監視你,只要在t市,你做任何事都逃不過我的眼線!」
「你……你無恥至極!」雨婷痛斥道。0561
容澈冷笑,「那又如何?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我容澈用來發洩的工具而已,可就算是工具……也得乾乾淨淨,弄髒了……我容澈可不會要!」
「……」雨婷緊緊地咬著嘴唇,貝齒深陷進唇瓣裡,一股血腥味隨即在口中瀰漫開來,她死死地看著他,漸漸眼前浮起一層淚霧,容澈的臉在她的面前從清晰到模糊,她強忍著淚意,顫抖地說道:「容澈,你血口噴人。」
「哼……血口噴人?江雨婷……你還不肯承認?我是不是一定要將你們捉.殲在床,你才肯承認呢?」容澈陰冷著一張臉,好似來自於地獄的旦,薄唇勾著一抹冷弧,咬牙切齒般的一句話,好似一記悶雷,狠狠地砸在了雨婷的心上。
「你……你說什麼?」雨婷深吸口聲問道。
「哼……那天晚上……你不是跟陳天騏在一起嗎?怎麼樣?我一個人還不能滿足你,你還要再找一個男人是嗎?」容澈死死地瞪著她,「還是說……你和他已經迫不及待了,你不要忘了,我還沒有玩膩呢!呵呵……你覺得……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嗎?」
「你在胡說……胡說!我和天騏是清白的,我們沒有!」雨婷再也控制不住眼淚,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紛紛墜落,蒼白的臉上佈滿淚痕,嘴唇已經被她破爛不堪,整個人可憐又狼狽!
「清白?」容澈大聲的狂笑,「你上了那個男人的車,去了那個男人的家,還上了他的床,你敢說……你們清白?別以為我不知道,他覬覦你很久了,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他會放過你嗎?」
「住口!天騏不是那樣的人!」雨婷大吼著,他可以侮辱她,但他不能那麼說天騏,天騏光明磊落,之前她醉酒,他整夜不眠悉心照料,卻被容澈說成這樣,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
「哈,不是那樣的人?好啊,那你告訴我,他是哪樣的人?」容澈雙手撐在桌子上,身軀前傾,逼向雨婷,高大的身軀瞬間將她籠罩,那危險的男性氣息也將她包.圍,只讓雨婷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可她不能畏懼,她勇氣地抬起頭,迎向他咄咄逼人的視線,一字一句道:「總之……不是你這種人!」
「……」容澈愣了一下,緊接著他再次哈哈大笑,「江雨婷,你還真是單純,你以為……男人是什麼?」他挑挑眉,「讓我告訴你,男人都是貓,你聽說過……有不吃腥的貓嗎?陳天騏守著你一個晚上,會不動你?你說破天我也不會信!」
雨婷渾身顫抖,她的手扳著桌子的一角,因為用了全身的力氣,指關節處泛著蒼白,她與容澈對視著,目光幾乎在半空中擦出火花,半晌,她突然笑了,可是那笑容卻充滿苦澀。
容澈猛地皺起眉頭,低聲質問:「江雨婷,你在笑什麼?」
「呵……當然是你笑你!」雨婷撇著嘴,「你說……男人都是吃腥的貓對嗎?面對自己的喜歡的女人,機會難得,絕不會輕易放過。那麼……你又怎麼解釋之前你徹夜陪伴韓雪慧那個晚上?既然你懷疑我,那麼……我是不是也可以認為,那晚你已經跟韓雪慧尚了床?而你之前所說的,什麼在她身邊照顧她,都是用來蒙蔽和欺騙我的借口?」
容澈愣了一下,他似乎並沒有想到,雨婷會用這件事情來反擊自己,但很快他的臉色變再度陰沉,他緩緩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步一步……緩緩向她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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