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門島最偏遠的北方,綠油油的麥田中央地,枯木柵欄圍起三間並排建造的小茅屋,這就是莫羽與乾爹莫凡居住的地方。用莫凡的話來說,這茅屋可是最接近自然的豪華享受。
莫羽內臟受到李隱真氣震擊,要不是對方倉促出擊,他可能被一擊打死,就是現在他都是忍著痛,走回來的。他搖搖晃晃的推開柵欄門,一股久違的肉香傳入鼻中。
莫羽深深的吸了一口香味,陶醉道:「有肉就好啊!」
莫凡是一名農民漢子,家裡田地十畝左右,主要種植蔬菜,足夠兩人吃食,但是想要經常吃肉,卻是很難。因為每年除了生活所需,莫凡都會用多數財產為莫羽換取書籍,最後養成了莫羽過目不忘的能力。
莫羽深吸了口氣,將消極的情緒掩蓋,盡量挺直腰板,忍著胸口疼痛,大聲呼喊道:「老爹,我回來啦!」
說著,他走進中央那間作為廚房與吃飯的茅屋。內中除了做飯的設備,門口有一張古樸的圓桌,兩個小木凳,圓桌上很簡單的擺著兩條三四斤的紅燒豬腿,二十多個雪白饅頭。
那紅燒豬腿熱氣蒸騰,香氣四溢,紅光發亮,泛紅的油脂黏在下方盤子上,顯得誘人非常。
「回來的正好,紅燒豬腿剛成。」一道粗狂的聲音響起。
莫凡,一身麻布灰衣,身材魁梧,鬍子拉碴,黑髮亂糟糟的掛在頭上,濃眉大眼。一般人看到,第一個念頭便是十足的大老粗。此時,他滿手油脂,手中拿著一個大黑鍋。
在莫羽記事起,莫凡就說他是被撿到的,剛開始莫羽心中難免有些失落,但是和養父生活的時間長了,也就將自己是孤兒這事慢慢看淡了,將莫凡看成了自己真正的老爹。
看著老爹毛毛躁躁的做飯,莫羽心中暖暖的,在外邊無論受到多大委屈,一回到家,看到憨厚的老爹,那種壓抑的感覺降低到了極點。
莫凡收放下大黑鍋,在身上擦了擦滿是油脂的大手,然後拿出兩壇一斤多的高粱酒放在桌上,聲音粗狂道:「剛和鄰居老王換了兩罈好酒,一起喝吧!」
「老爹!你不是不讓我喝酒嗎?」莫羽驚訝道:「你說喝酒後,人的理智會被蒙蔽,今天怎麼?」
莫凡伸出蒲扇似地大手將莫羽壓著坐在木凳上:「人不可能一生都那麼理智,有時糊塗一次又何妨?一句話,喝不喝?」
「喝!」莫羽咧嘴笑道。
十六年間,莫凡很少管教莫羽,都是隨著他自己意願去成長,讓他自己去判斷對錯與善惡,也養成了莫羽我行我素,有自己最獨立的思想。隨著莫羽年齡越來越大,兩人說是父子,彷如朋友。也只有在家的時候,莫羽沒有那「廢體」帶給自己的壓抑。
一對父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直到天空彎月高掛,繁星點點。
「噗通!」
莫羽無力的坐倒在地,靠著圓桌腿,雙眼有些迷濛,沉默不語。老爹不允許莫羽喝酒,但是也不可能天天看著他,所以有時莫羽會偷偷喝點酒,一斤高粱酒,他也只是微醉。
一斤高粱酒下肚,莫凡臉色如常,他背靠著莫羽側身,坐在地面,遞出一瓶藥,道:「止疼藥。」
「看來,老爹都知道了。」莫羽心中苦澀,然後擺了擺手道:「不吃了,一點小傷,過幾天就好了。」
「你小子隨便!」莫凡將藥扔進莫羽懷中,然後道:「作為武道廢體,來到這個世界後悔嗎?」
莫羽透過窗口,看著夜空的彎月,道:「沒什麼可後悔的,事已至此,我能做的就是改變我的命運,而不是去想後不後悔。」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頂著「廢體」這名頭的莫羽更是成熟的快,思維也不同於常人。
「好!好!你一定會成功,成為大人物後給老爹多買幾塊田地,我要多種些瓜果。」莫凡笑著抬起大手,大力拍打莫羽肩膀,打得後者呲牙咧嘴。
而後?沉默!兩人都很沉默……
一起生活十六年,莫羽知道老爹是那種不善於表達的男人,所以以大酒大肉來讓自己高興,吃過喝過,他的心中的確沒有剛才那般低落了。
莫凡遙望夜空,雙眸流露出追憶神色:「一晃十六年!你也成年了,今天是該讓你知道自己的秘密了。那年我撿到你,你的身旁還有一個小葫蘆與一張小紙條,紙條上說讓我在你十六歲時,將小葫蘆給你,你的名字也是紙上提到的。」
說著,他從懷中拿出一個小葫蘆,以及一張泛黃的小紙條,遞給了莫羽。
「小葫蘆?」莫羽接過小東西。
透過昏暗的月光,他看到這小葫蘆拇指大小,通體灰色,毫不起眼。有一根灰色絲線穿過葫蘆蓋兒,很像戴在脖子上的小飾品。
莫羽展開小紙條,書:「十六年後,將葫蘆送給羽。」
莫羽先前受傷,手上就有血跡,之後吃飯,也沒有洗盡血跡。當他拿到紙條後,這小紙條突然散發淡淡青光,吸取到他的血液,原本有字跡的背面顯現出一行血色小字:「羽,將你的血液滴在九妙葫蘆上,一切都會知曉。」
「還有字!」莫凡看見莫羽手中紙條出現小字,驚訝道。
然後他好似想到了什麼,站起身向門外走去:「小羽,老子我可不愛看別人秘密。」
「別走老爹,我的就是你的,咱們一起看又有什麼。」莫羽急忙道。
「算了,看不看對我也沒好處,我一個普通人,對這些不感興趣,剛喝了點酒,出去散散步,你小子自己看吧!」莫凡笑道,然後快步走出了茅屋。
「老爹太倔了!」莫羽搖頭,然後看著手中小葫蘆,自言道:「那就試試,我倒要看看有什麼秘密。」
說著,莫羽用力咳了一下,咳出了絲絲血液,內臟的傷對於他這普通人,可不是輕傷,起碼得幾個月才能恢復。
血絲噴在小葫蘆上,一條血絲由葫蘆蓋縫隙鑽進去。突然間小葫蘆散發出強烈的火紅色光芒,一下子照亮了整個昏暗的茅屋!「九妙」兩字分別由葫蘆兩個小圓球上浮現。
「九妙葫蘆!看這場景很像是靈寶認主,書中有記載,只有王器或是更高等級的靈寶才夠得上認主!」莫羽驚訝道,雙手捧著小葫蘆,深怕葫蘆飛走似地。
突然,一股吸力襲來,莫羽雙眼發昏,意識被拉進了一個莫名的空間。
下一刻,莫羽就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增強到無限大,好像掌控了這方廣闊無邊的空間,內中一切情況他都知曉,而且他都可以輕鬆控制。
這片空間相當大,少說也有一千平方公里,莫羽感覺這葫蘆的內空間竟然比天門島面積都大!
而且在這空間邊緣處,還有一條條炙熱的火絲飄散,掩蓋了更外圍的空間,給人感覺這片空間還有延伸的可能。在這廣闊的空間內,只有一個翠綠色拳頭大的玉質小瓶與一本泛黃書籍漂浮。
「內有廣闊空間,不會吧?我竟然得到只有傳說中才會存在的尊器!」莫羽意識跳出葫蘆空間,雙眸睜開,驚訝的嘴都合不攏了。
玄黃大世界的靈寶分為七級,由低到高分別為:靈器,魂器,王器,尊器,祖器,聖器,皇器(帝兵)。
天門島上最好的靈寶就是月光家族的鎮族之寶,一柄魂器寶劍。天門島的信息太少,莫羽只知道靈器,魂器,王器三種靈寶的確切能力。
王器開始便擁有了器靈,武者通過滴血認主,在王器上打上了自己的精神烙印,施展起來即順手,而且也不容易丟失,因為有精神烙印,可以感覺到王器的方位。
對於尊器,莫羽只知道一點點信息,那就是擁有內空間。
尊器之上,他更是一點也不瞭解,那可是傳說中的靈寶,可謂只知其名不聞其能。
「再看看,這小葫蘆可是個寶貝,內中那麼大的空間,將天門島裝下都可以了,沒準裡邊會有使我成為武者的契機。」莫羽興奮道,意識再次連通葫蘆內部空間,實驗了幾次,終於掌握了九妙葫蘆的能力。
目前,莫羽只發現了九妙葫蘆一個功能,那就是可以裝載大量無生命的物品,無論放多少,這小葫蘆的重量依然不變,輕巧非常,算是隨身攜帶了一個浩大的儲物空間。
他仔細觀察,發現九妙葫蘆可能有很大的損傷,因為在葫蘆灰色的表皮有著幾條微不可擦的裂痕,而且內空間邊緣處的火焰絲他也無法調動,內中器靈也沒有出現。莫羽猜測九妙葫蘆擁有多種威能,也許自己只發揮了儲物的功能而已。
不過可以儲物已經是相當強大的功能了,起碼天門島上就沒有這種可以儲存大量物品的靈寶。
莫羽將九妙葫蘆內的兩件物品拿出,一個翠綠色玉質小瓶,一本泛黃功法《大力崩拳》。
他翻起這本功法,一封書信夾在書本縫隙,隨即現於眼前,透出一股歲月的氣息,書:「羽親啟」
「寫信之人到底是誰?難道是我的父母?」莫羽自言,略帶驚奇的開啟了信件。
信曰:「羽,你擁有太陰聖體的本源,還擁有吞天霸皇龍的血脈。究其原因,隨著實力變強,你自會知曉。」
「你誕生時本是太陰聖體,後來被九名強者將體內百分九十九的太陰本源吸走,分別注入九位天賦極高的嬰兒體內。而你的體內卻只剩下了百分之一太陰本源,其他九人各自擁有百分之十一,他們所在地為……」
「吞天霸皇龍血脈不差於太陰聖體,但是卻被封印了……」
莫羽由信中知道了太陰聖體的信息,還有其他九位太陰之體所在地,卻是沒有提到他的生世。
莫羽坐在床上,手中拿著那個綠色玉質小瓶,自言道:「只要我將其他九人的太陰本源吸取,就可成就太陰聖體。信中說,太陰聖體是人族最強體質之一,大成期可達到大帝之下無敵!」
「人族大帝!難道就是無極大帝那種掌握乾坤,開創武道文明史,神一樣的存在嗎?原來我不僅不是廢體,而是有可能成就最強體質!」
「十六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的父母還在嗎?搶走我的東西,還使得我與父母走散,九名強者為什麼出手?這事一定關乎到我的生世。」
「在這武力為尊的世界,只有強橫的實力才能夠解開當年的謎團,想要快速成為強者,我必須拿回那百分之九十九的太陰本源。」
「九位太陰之體所在的九大勢力我已經知道,現在最主要的是先成為武者,才能一點點實行我的計劃。只要覺醒吞天霸皇龍血脈,就可以成為武者!」
莫羽拔出翠綠色玉質小瓶的瓶塞,一股使人目眩神迷的詭異味道充斥整個茅屋,使他沉醉的閉上了眼睛。
他好像看見了一輪圓月在身旁懸掛,散發出淡淡的乳白色光暈,微微陰寒的感覺傳進他的四肢百骸,涼爽美妙,使人沉淪其中。
莫羽睜開雙眸,快速搖了搖頭,驚詫非常:「太可怕了!這靈丹竟然使我產生了幻覺!我要是再沉醉其中,沒準就會暈倒在藥香之中,被幻術困死!這到底是什麼靈丹?如此詭異!而且還給人一種月光浮身的感覺。」
「信中說,因為我的吞天霸皇龍血脈被封印,太陰本源太少,反而影響體內經脈,所以無法凝聚真氣旋,成不了武者。只要吞了這顆靈丹,覺醒血脈,體質得到改善,就可以成就武者。」
莫將瓶中靈丹倒出,一顆晶瑩剔透,好像小月亮似地靈丹在他的手心沉浮。香氣瀰漫幾十米,使得莫羽家的三間茅屋蒙上了一片月華之力,在這夜間不顯破舊,反而有種夢幻之感。
書籍之中有記載,藥材靈丹分為七個品階,每個品階分為:初、中、高階。由低到高分別為:凡品,宗品,王品,尊品,祖品,聖品,皇品(帝品)。
「幻術?一種傳說中才可能存在的靈丹!聽說天門島最好的靈丹也不過是高階凡品,這靈丹少說都是宗品,可能會更高,給我東西之人不一般!趕緊吃了靈丹,遲則生變。」莫羽心道,將小月亮似地靈丹扔進口中。
他盤膝於床上,靈丹入口即化,一股清涼舒爽的能量湧進他的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