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佩瑤也是微微一笑,緩聲道道:「本宮一接到三皇子的邀請,便就快馬加鞭趕了過來,不想還是遲到了,還請三皇子海涵一二啊。舒骺豞曶」
「三公主,你今天肯來赴本宮之約,便就是給足了本宮的面子,本宮心中自然已經是歡喜不已的了,又怎麼敢抱怨三公主呢?三公主千萬別這麼說,」紫冷桀微微一笑,然後趕緊地躬身將西門佩瑤讓進了雅間,又道,「三公主,本宮已經備下了薄酒,也算是個三公主接風洗塵,三公主請!」
「多謝三皇子了。」西門佩瑤果然也不再謙遜,便就坐了下來,到底她是國富力強的新龍國的三公主,而紫軒國又是連年向新龍國進貢的效果而已,所以西門佩瑤也真的用不著和紫冷桀太過客氣,剛才也不過是寒暄兩句而已。
西門佩瑤入座之後,自然地就揭下了沙蓋,紫冷桀便趕緊地接著那沙蓋,給西門佩瑤小心地放好了,西門佩瑤瞥了紫冷桀一眼,忍不住譏誚地勾了勾唇,心道,這紫軒國的人,別的到還真沒有什麼本事,偏偏這溜鬚拍馬的本事卻是學得足足的。
紫冷桀自然是感受到了西門佩瑤的冷眼,但是卻也不計較,當下還親自倒了杯熱茶,遞給西門佩瑤,然後笑著說道:「三公主,記得咱們上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個時候,本宮與父皇去新龍,參加三公主大婚典禮的時候,如今也是三年不見三公主了,不想三公主風采如舊!真真就是一個九天仙女下凡塵!今日能夠一睹三公主的芳容,本宮真的是三生有幸啊!遴」
九天仙女下凡塵?
呵呵。
若真是九天仙女,那就好了才。
西門佩瑤接過茶杯,抿了一口,然後淡淡一笑,道:「多年不見三皇子,三皇子可變的能說會道了不少,本宮多謝三皇子的誇獎,但是卻也不敢承受,若是本宮真的有三皇子你說的那麼美好的話,又怎麼會落得一個被人唾棄的下堂婦的悲慘結局呢?三皇子,你就別來取笑本宮了。」
紫冷桀抿了口茶,然後淡淡地打量西門佩瑤一眼,心中忍不住暗道,這西門佩瑤果然是變了,只怕真的是徹底對皇甫舜死了心了的。
自然西門佩瑤這一系列的變化,對紫冷桀而言,這自然是件好事兒。
而且,還是天大的好事兒。
西門佩瑤要是真的對皇甫舜徹底死心了的話,那麼就只能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西門佩瑤這個女人必定會恨毒了皇甫舜,必定會把他當做今生今世的仇人。
而自然要是西門佩瑤把皇甫舜當做仇人的話,那麼自己就絕對有必要和她搞好關係,自然也願意這個時候多奉承她幾句,必定仇人的仇人,那可就是盟友啊,紫冷桀自然是恨毒了皇甫舜的,那麼現在就絕對有必要和西門佩瑤通一通氣兒,若是能和西門佩瑤達成一致的話,那麼絕對會事半功倍的。
更何況,那西門佩瑤手中的實力也不容小覷的,西門長風可不是一般人物,雖然死的倉促,但是必定會給西門佩瑤留下了不少權力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西門佩瑤她可是新龍皇室的嫡親公主啊,雖然現在新龍的皇上姓皇甫而非西門,但是到底新龍的百姓是只認姓西門的,所以在新龍,西門一族可仍舊是最大的權力的,即便日後西門佩瑤和皇甫舜真的拔刀相見了,那新龍的百姓未必就會向著皇甫舜的,雖然皇甫舜是新龍的皇帝,但是到底他是外來的,到底他不姓西門。
而到了那個時候,西門佩瑤,這個西門長風最愛的三公主在,很多事情便就好辦的多了。
而剛才紫冷桀,自然也是有意探一探西門佩瑤的口風的,不想西門佩瑤,倒也是乾脆,也不遮遮掩掩的,雖然說是家醜不可外揚,但是看來西門佩瑤卻已經不把那些子事兒當做家醜了。
而是仇恨。
看來,這西門佩瑤對皇甫舜的恨意,當真是到了最咬牙啟齒的地步了。
不錯。
真是很不錯。
紫冷桀淡淡一笑,放下了茶杯,然後柔聲問道:「三公主,你切莫說這樣的喪氣話,若是那皇甫舜真的不待見三公主,也只是他皇甫舜有眼無珠,日後必定有他後悔莫及的時候,所以,三公主切莫妄自菲薄了。」
「三皇子所言不錯,皇甫舜必定有後悔莫及的時候,本宮也真的是等不及要見到了,」西門佩瑤也是淡淡一笑,抿了口茶,然後好整以暇地看紫冷桀,道,「三皇子,你手下的密探真是了得啊,本宮前腳剛到大興,結果,三皇子這便就得到消息了,當真是讓本宮震驚不已啊,若非是三皇子,而是其他心有歹意之人,本宮現在只怕已經是身陷險境了。」
紫冷桀把玩著茶杯,笑著道:「本宮與三公主,到底也是老朋友了,而且新龍和紫軒,歷來也都是友好鄰邦,自然本宮要格外留心三公主一點的,再者,本宮聽聞,三公主最近出了不少子的事兒,所以本宮自然也是想著能盡早見到三公主一面,雖然也許本宮不能幫得上什麼忙,但便就是敘一敘舊也是好的,所以,本宮已得知三公主也到了大興的消息,便就趕緊地派人去請了三公主過來,若是有什麼冒昧之處,還請三公主切勿掛心。」
西門佩瑤隨即微微一笑,道:「既然三皇子是一片誠意,那麼本宮又怎麼能夠怪罪三皇子呢,本宮非但不會怪罪三皇子,凡達本宮還要多謝三皇子的好意了,必定現在世風日下,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少,三皇子,你真是費心了,本宮感激不盡。」
「哪裡?哪裡?三公主若是真的要這麼說,那麼便就是和本宮生分了,」紫冷桀趕緊地謙遜道,「三公主,咱們到底是老朋友了,所以以後千萬別再說這些子見外的話了。」
「是啊,三皇子咱們到底是老朋友了,所以這些子見外的話,不說也罷,」西門佩瑤微微一笑,輕輕地放下茶杯,然後勾了勾唇角,好整以暇地問道,「三皇子,你一向來不是吞吞吐吐之人,只是為何今天卻這般磨磨唧唧的呢?本宮歷來也不是耐得住性子的人,所以,三皇子還是開門見山的好。」
「呵呵,三公主當真是爽快之人,而本宮就是喜歡和爽快之人做朋友,」紫冷桀微微一笑,然後緩緩站起了身子,走到了窗戶邊,看著對面的仙鶴樓,便就是一陣出神,過了好一會兒紫冷桀才回過神來,然後緩聲問道,「三公主,你可知道是誰對上了『仙鶴樓』掌櫃的下聯的?」
西門佩瑤微微一怔,她實在是不明白紫冷桀為何要問自己這個問題,那個「仙鶴樓」到底與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呢?
但是當下,西門佩瑤卻也輕聲回答,道:「是,剛才在門口的時候,本宮聽說了,是一位姓黎的年輕公子,能對出這麼好的對聯的人,必定是滿腹詩書氣自華,那位黎公子的才華,實在是讓人驚歎。」
「黎傾城,那位公子叫做黎傾城。」紫冷桀補充道。
西門佩瑤愈加地不明白了,頓了頓,問道:「三皇子為什麼要提到此人?這個人與咱們之間,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嗎?」
「三公主的時間寶貴,所以本宮自然也不會和三公主扯題外話,那黎公子自然是和三公主有關係的,」紫冷桀轉過身來,然後看著西門佩瑤沉聲道,「三公主,你不妨仔細想想,在這大興的京師,姓黎的可就只有那麼一戶人家,而且那一戶人家,曾經在大興的低位頗高,甚至連皇甫堯都要忌憚三分,在朝中的實力更是相當了得,三公主,你現在你可知道這人是誰了吧?」
下一秒,西門佩瑤驀地緊握茶杯,也猛地就站了起來,眼睛中都是濃濃的陰冷,死死地盯著那「仙鶴樓」門口掛著的那副對聯,咬牙切齒地道:「竟不想,那人竟然是黎翦柔?!該死的!」
按說,就西門佩瑤的心思,本來就早就應該想到了這一點的,剛才那店小二告訴她的時候,她就應該想到了的,但是由於剛才她急著進來與紫冷桀碰面,所以一時間便也就疏忽了的,現在冷不丁地被紫冷桀這麼一提醒,西門佩瑤自然而然地就想了起來了的。
這大興姓黎的人並不多,尤其是在這京師之中,但凡是姓黎的,便就一定是黎氏一族的人,而這黎氏一族恰恰又早就被趙同仁一黨給扳倒了的,其他的黎氏的族人,便也就因此受到牽累,被流放的流放,被貶為賤民的貶為賤民,一時之間都被趕出了京師的,永世不得回京。
但是,唯獨一人還留在京師,那邊就是當今大興的皇后娘娘——黎翦柔。
但是此時此刻,這仙鶴樓的對聯,卻偏偏是一位叫黎傾城的公子所題,自然是與黎翦柔有著推不開的關係的,而且很有可能,那個叫黎傾城的年輕公子,就是黎翦柔!
該死的!
竟然是那個賤女人!
紫冷桀,見西門佩瑤一臉掩飾不住的恨怒之氣,心中不由得就是一喜,事情果然是越來越朝自己盼望的方向發展了。
還這是不錯。
那麼接下來的事兒,可就好辦得多了。
紫冷桀當下卻並不回答西門佩瑤的話,只是緩步走回了座位上,輕輕地抿了口茶,然後一聲輕歎,又道:「三公主,實不相瞞,本宮與那『仙鶴樓』的掌櫃的是舊相識,以往本宮來大興京師的時候,都是在『仙鶴樓』投宿的,但是前段時間本宮卻與那掌櫃的鬧翻了,所以這一次,本宮沒有去那『仙鶴樓』,三公主,這件事兒,其中的原委,你可知道嗎?」
紫冷桀,一邊把玩著茶杯,一邊暗中打量著西門佩瑤,紫冷桀從小就是心機頗重的,城府也深,自然很多事情都瞞不住他的,很多事情,他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
比如說,西門長風在臨終之前,必定是已經知道了自己並不是他的親生皇子,而是為了謀奪新龍皇位才冒充新龍皇子的事情,而西門長風必定也已經知道了皇甫舜的一番作為,所以,那老皇帝的心中必定是頗為憤憤不平的,所以,他必定會留下一番遺詔的,他必定是要將這其中的前因後果都告知後人的,然後,再讓那個他信任的人光復新龍,為他復仇。
所以,還有誰比西門佩瑤更適合的呢?
且不說她是西門長風最寵愛最信任的女兒,就單單是那皇甫舜對她的絕情冷漠,便就注定了她會成為這世間最狠絕的女人。
所以,還有比這西門佩瑤更加合適的人選嗎?
只不過,若是皇甫舜能夠繼續敷衍西門佩瑤的話,能夠成全她的一番癡心,讓她跟在自己身邊一生的話,換言之,就是讓西門佩瑤成為新龍唯一的皇后娘娘的話,那麼這個癡情出了名的西門佩瑤,即便她知道西門長風的真正死因,但是她就未必就會想著為父報仇,反而還會更加的愛著皇甫舜的。
有一種女人,在她的心中,不是愛就是恨,而西門佩瑤便就是這樣的典型。
但是啊,那皇甫舜辛辛苦苦地在新龍隱忍了三年,各種滋味,只有他自己才最為清楚,他必定是恨透了西門皇室的,所以,今時今日,他大權在握,問鼎新龍,他又豈是能為了一個女子委屈自己一生的人呢?
更何況,這個女人還是他最最憎惡的西門長風的女兒。
更重要的是,他愛黎翦柔,這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
所以,皇甫舜的皇后只有可能是黎翦柔一人。
所以,西門佩瑤就注定要成了皇甫舜的眼中釘了。
所以,皇甫舜必定會做點兒什麼,而西門佩瑤也一定會因為皇甫舜的所作所為,而變得絕望,然後變成完完全全的另外一個女人。
昔日最溫婉賢淑的三公主,只怕會搖身一變成為這世間最心毒手辣的女魔頭了。
所以啊,紫冷桀自從一聽說了皇甫舜登基之後,卻沒有把西門佩瑤冊封成新龍皇后娘娘,反而給封為蒙塵師太的時候,紫冷桀就算定了西門佩瑤是時候爆發了。
至於,西門佩瑤首先要爆發的對象,不用想便也知道,那自然便就是黎翦柔了。
所以,紫冷桀便一早來到了大興,等著西門佩瑤,果然他前腳剛到了大興,便得到了密探來到,說那西門佩瑤也到了。
紫冷桀雖然知道西門佩瑤必定會來大興的,但是卻斷斷沒有想到她會來的這麼快。
可見這個女人是恨毒了黎翦柔的。
紫冷桀自然是不會讓西門佩瑤有機會對黎翦柔做什麼的,但是這其中卻不代表他不會從中利用,藉著西門佩瑤的手,做點兒什麼……
比如說,對付皇甫舜,還有白亦楓。
這兩個男人竟然突然聯手起來對付自己,以至於自己多年的努力,一夕之間全部都付諸東流,不但如此,甚至還害得父皇因為失望難過,而抱病在床,現在還纏綿病榻,只怕是朝不保夕了。
所以,紫冷桀,自然是不會放過皇甫舜和白亦楓的。
所以,他是時候會會那西門佩瑤了。
西門佩瑤十分不解地看了看紫冷桀,她真的是很不明白,剛才紫冷桀還和自己說黎傾城的事情,為什麼語氣一轉,卻又聊起了「仙鶴樓」的掌櫃的了,西門佩瑤和紫冷桀的其實是沒有什麼交集的,所以也很難摸透紫冷桀的意思。
西門佩瑤搖了搖頭,道:「三皇子,本宮實在是不明白你想說什麼,所以還請三皇子直言吧。」
紫冷桀微微一笑,道:「好,本宮在三公主面前,必定是知無不言,三公主,只是你若知道了那『仙鶴樓』的掌櫃的是誰,你必定就會明白本宮的意思了。」
西門佩瑤眉毛一皺,問道:「『仙鶴樓』的掌櫃的,到底是什麼人?」
紫冷桀抿了口茶,然後目光猛然變得犀利,沉聲,道:「不知道三公主可知道天下第一神醫天衣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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