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佩瑤頓時冷笑連連,眼中都是冰寒,道:「是啊,到底也就是因為黎翦柔,他才會這麼緊張兮兮地大半夜地趕去大興,試問這世間能讓他皇甫舜如此著急上火的,除了那黎翦柔還能有誰?」
順意擔心地看了看西門佩瑤,沒有講話。舒殘顎副
他自是能夠理解西門佩瑤的此時此刻的心情的,自己愛之入骨的男人,忽然一夜之間,就成了那個讓自己恨之入骨的男人,那種愛恨交織的感覺,必定是最難以忍受的。
西門佩瑤頓了頓,然後看著順意一臉的擔心和無奈,柔聲對著順意道:「順意公公,其實你無須為我擔心,現在的我,再也不是那個為了所謂的愛情傻乎乎的作繭自縛三年的女人了,現在的我,最是清明不過的時候,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我心中自然也是明白的。」
順意點點頭,道:「三公主一切能夠看開,那便是最好不過的了,只是三公主這個時候去大興,實在是太冒險了,到底現在保全自身才是最重要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三公主還請三思啊!灝」
西門佩瑤抿唇一笑,然後淡淡地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話委實不錯,只是順意公公是否還聽過另外一句話?」
順意一頓:「三公主不妨直言,奴才洗耳恭聽!」
「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西門佩瑤沉聲道,雙手負後,看著茫茫夜色,繼續說道,「他皇甫舜想必現在以為我已經是被嚇傻了的,因為心裡害怕他在對大姐二姐下手,自然會變得老老實實的了,所以他才會安心踏實地下令撤了這報恩寺中的守衛,自然了,他是斷斷不會想到,這個時候我會逃出新龍,竟然要冒險去大興的了,所以現在便就最佳的時機!匆」
順意心下忖思一番,覺得西門佩瑤說的很有道理,便就點點頭道:「既是如此,那麼老奴也就不再多言了,老奴就連夜送三公主出京師。」
西門佩瑤趕緊點頭,答謝道:「多謝順意公公。」
順意趕緊擺了擺手,道:「三公主委實無需多禮,只要是能夠完成先皇的遺願,老奴做什麼都是應該的,還請三公主先準備著吧,老奴去去就來。」
「好。」西門佩瑤便轉身,然後去裡面的寢殿中去。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了,西門佩瑤只不過是給自己換了一身暗色的長袍來,然後又給自己披上了一件黑色的披風,新龍實在沒有什麼好讓她留戀的了……
還有這把匕首。
西門佩瑤從枕頭下面輕輕地取出了一把精緻的匕首,上面鑲嵌著許多各色寶石,十分的美麗耀眼,西門佩瑤白皙的手指在那匕首上輕輕地撫摸著,眼中都是悵惘。
這把匕首是當年,她和皇甫舜大婚之時,皇甫舜送給她的禮物,當時自己歡喜得幾乎要瘋掉了。
但是就在前幾日,她卻用這把匕首幾乎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怎一個諷刺了得?
西門佩瑤苦澀一笑,將那把匕首也一併帶在了身上,然後起身朝外走去,走到梳妝台的時候,西門佩瑤停住了腳。
藉著那燭光,看著銅鏡中憔悴蒼白的臉頰,還有那一頭亂蓬蓬的頭髮,西門佩瑤不由得浮起了一個冷漠的笑來。
自從那一日被皇甫舜「捉姦」之後,她整個人都已經瘋了,一番心思地去尋死覓活,自是沒有再照過鏡子什麼的,她覺得自己骯髒恥辱,是這個世界上最醜陋的女人,所以即便皇甫舜把自己從皇后娘娘給變成了蒙塵師太,她都沒有半句怨言。
因為,自己的確是骯髒不堪。
的確是應該終身蒙塵。
的確是不配做他的皇后。
這些時候,西門佩瑤時時刻刻都在想著尋死,恨自己竟然拿還能活著,恨自己竟然沒能隨父皇一道共赴黃泉,恨自己為什麼竟連死都不行……
當真是生不如死。
只是現在,西門佩瑤卻僥倖自己還活著。
因為還活著,所以才知道了這許多的骯髒內情,因為還活著,所以才有機會報仇雪恨。
皇甫舜,你欠父皇的,欠新龍的,還有欠我的!
你遲早都要還!
西門佩瑤冷笑著從首飾盒中拿出了一張胭脂紅,然後放入口中深深抿了抿,頓時原本那蒼白的嘴唇,一下子,就變得灼灼其紅了起來,與那蒼白的臉頰成為鮮明的對比,在幽黃的燭光下,顯得格外的突兀鮮明。
西門佩瑤看著鏡中的那個自己,然後驀地扯出了一個冷漠的笑來,緩聲道:「西門佩瑤,從今時今日起,你便再也不是什麼養尊處優的新龍三公主,而是一個身負著國恥家恨的女人,西門佩瑤,從今日起,皇甫舜再也不是你的夫君情郎了,今生今世,你都注定與皇甫舜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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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意走出了那大殿,然後就朝著那茅房走去了,剛才他使用了一些蒙汗藥將那一眾的小太監給搞昏迷的,原本就是想著等到與西門佩瑤說完聖旨的事情,便就趁著夜黑走人就算了的,但是不想西門佩瑤卻要連夜出京師,那麼這些子小太監,便就注定是一個都不能留的了,免得他們醒來之後,走漏了風聲。
現在,皇甫舜既是撤了報恩寺的一眾守衛,那麼西門佩瑤便就可以放心大膽地逃出去了,估計至少三日不會被人發現,所以這些小太監越發地不能留下來。
只有死。
順意走進了那茅坑裡面,雖然看不大清楚,那些子小太監的臉面目,但是卻也能夠清晰地聽到那些子小太監發出的悠長綿延的呼吸聲,順意到底是他們的師父,心底下自然是有些不忍的,在一番糾結之後,到底順意還是從腰上取下了自己的匕首,然後狠狠地一一割斷了他們的喉管,這一眾小太監都是昏睡著的,所以也都沒有發出什麼動靜,便也就都靜悄悄地死了。
順意喘了一會兒子的氣,然後將匕首擦了乾淨,然後這才回到大殿中去。
西門佩瑤已經穿戴好了,正站在大殿中,等著順意的,見順意滿頭大汗的模樣,西門佩瑤便奇道:「順意公公,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就是大汗淋漓的?」
順意看了西門佩瑤一眼然,然後沉聲道:「三公主,老奴剛剛去把這報恩寺裡面的六個小太監都了結了。」
順意以為西門佩瑤會嚇得目瞪口呆,必定她從小都是最善良溫婉的,最是見不得殺人流血的事情了,但是不想,西門佩瑤卻是一臉的淡定,看了看順意,然後緩聲道:「也好,到底是順意公公想的周全,本宮既是要神不知鬼不覺地逃出新龍去,那麼他們六個便就不許要死,只有死人才最讓人放心。」
順意一怔,其實他剛才之所以告訴西門佩瑤自己去殺小太監的事兒,也就是為了來試探一下西門佩瑤,看她現在是不是足夠狠心,是不是已經下定了決心要與皇甫舜決一死鬥,不想西門佩瑤當真是準備好了,看來他是真的應該放心了。
順意不由得點點頭,道:「三公主所言不錯,既是如此,那麼老奴就先預祝三公主馬到成功!」
西門佩瑤抿唇一笑,然後忽然又問順意,道:「順意公公,不知道你身上可還有絕色千歎?」
絕色千歎是新龍皇室中的一種秘製毒藥,不知道是誰研製出來的,雖然名字起得十分文雅動聽,但是卻是用來損毀女子容顏的毒藥。
那種毒藥藥性十分厲害,中毒之後,便會在一日之內容顏盡毀,變得十分可怕,若是在一個月內解不了毒,那中毒之人非但容貌不能恢復,就連那中毒之人的性命都難保,所以這樣的毒藥在二三十年前的時候在新龍的後宮可謂是盛極一時,許多嬪妃因為嫉妒,便用這種絕色千歎的毒藥去毀了其他得寵女子的容顏,但是後來這毒藥忽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便就銷聲匿跡了,也是當時的奇聞。
順意冷不丁地聽到西門佩瑤提到這個,便就十分的好奇,問道:「不知道三公主為何要問起這絕色千歎呢?這種毒藥在二十年前,盛傳與新龍後宮之中,因為它無色無嗅,所以不易察覺,因此也害了不少的人,先皇一怒之下,下令搜宮,將所有的絕色千歎都沒收予以焚燬了的,又將那些子原料也都一併焚燒,並且也殺了許多的妃嬪予以警示,從此絕色千歎銷聲匿跡,只是不知道三公主為何要問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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