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宮女兒只得道:「既是如此,那麼奴婢就再去將這些子飯菜熱一熱吧,都涼透了。舒蝤梟裻」
西門佩瑤趕緊點點頭,道:「好好好,你快去給熱一下吧,說不定舜哥這就回來了呢,他忙到了這麼大半夜,必定是餓壞了的,快去!」
「是是是,奴婢遵命!」
那小宮女兒便就趕緊叫了連個奴才進來幫忙,一眾奴才剛想端著飯菜出去的時候,忽然迎面跑進來了一個小太監,所以一個個的奴才的動作便就停在了那裡了,瞧著那小太監的衣著服飾是御前伺候的,說不定有什麼事情要交代的。
只見那個小太監正是在養心殿裡面伺候的小太監,是順意的小徒弟,那西門佩瑤經常出入養心殿的,自然也是認識他的,西門佩瑤不由得心裡面驀地一喜,趕緊起身問道:「小安子,你這個時候來長情宮做什麼呀?可是通知本宮皇上要回來了,是嗎?皇上現在到哪兒了?有沒有起駕呢?濉」
小安子恭恭敬敬地跪地行禮,然後這才說道:「奴才給三公主請安是,三公主萬福!回三公主的話,小的是奉萬歲爺的口諭,特地來告訴三公主一聲的,萬歲爺今兒實在是太忙了抽不開身,所以今晚上便宿在宮裡面了,就不回長親過來了,萬歲爺吩咐讓三公主早些就寢,不必等著了。」
他明明說著要給自己親自試一試那鳳袍的。
他明明還特地讓御膳房準備了這麼一大桌子的酒菜催。
他明明知道自己是多麼欣喜若狂地等著他回來。
……
但是,他到底還是不回來了。
西門佩瑤的臉驀地一僵,滿眼的歡喜頓時變成了失落,西門佩瑤扁了扁嘴吧,沉聲說道:「本宮知道了,那你回去吧,記得讓萬歲爺早先歇息,別累壞了龍體,明日便是登基大典了,自是要養足了精神的。」
「是,若是三公主沒有別的吩咐的話,那麼奴才告退了。」小安子起身趕緊回去覆命了。
小宮女兒看著那一桌子的飯菜,又看了看西門佩瑤,也是一臉的失望,頓了頓,那小宮女兒道:「三公主,你看這飯菜……」
「你們都退下吧,本宮想一個人靜一靜,都下去吧,不要打擾到了本宮。」西門佩瑤坐下來,有氣無力地對那些子奴婢揮了揮手。
「是,奴婢告退,還請三公主早些歇息,不要耽誤了明日的封後大典。」小宮女欲言又止,但到底還是聽了西門佩瑤的話,帶著其他的奴婢下去了。
偌大的宮殿中,就剩下了西門佩瑤一個人。
西門佩瑤看著自己一身精心的穿戴打扮,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深深地嗅了嗅,滿鼻子的濃郁的香味,西門佩瑤更是苦笑連連,難為自己,還一下子撲了那麼多皇甫舜那一日送給自己的香粉,還特地換上了這一身自己尋常並不常穿的粉色長袍。
果然無論自己做什麼都如跳樑小丑一般,入不了他的法眼。
西門佩瑤執起了酒壺,緩緩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驀地輕笑道:「西門佩瑤啊西門佩瑤,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看清楚啊?若是他真的心中有你,你又何必受這三年的煎熬,他的心中何曾有過你?他的心有多冷有多硬,你不是不知,這原本都是你的一番癡心妄想啊!」
西門佩瑤一飲而盡,一邊笑著一邊喝酒,笑著笑著,連眼淚都出來了。
西門佩瑤伏在桌子上,那眼淚便像斷了線的珍珠似的一滴兩滴地落在了紫檀木的桌面上,西門佩瑤看著自己的眼淚聚成了一片水跡,看著看著,那眼淚卻越來越洶湧了。
這些年,西門佩瑤自己都不知道為皇甫舜流過了多少眼淚。
但是每一滴的眼淚,都沒有流進過皇甫舜的心中。
所以,即便是流再多的眼淚,也是白搭。
對於他而言,自己的眼淚分文不值,這一點,自己早就知道。
想到這裡,西門佩瑤露出了一個虛脫的笑來。
西門佩瑤記得當初自己是那樣想的,只要能日日看見他,只要能和他做一對夫妻,那麼變就好了,自己不會強求他的心中有誰,也不會在乎他到底愛不愛自己,只要他就在自己的身邊,只要自己日日可以安安靜靜地看著他,可以肆無忌憚地愛著他,那麼便就足夠了。
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變得越來越貪心了,現在自己已經能夠日日見到他了,能夠看到他的眼他的眉,能聽到他讓人迷醉的聲音,這在以前來說,這簡直就是夢裡面才會出現的美好場景,如今夢想成真,自己還即將成為他獨一無二的皇后了,這麼多麼應該慶賀高興的事兒啊!
但是自己就是,難過,很難過。
希望他的眼中能夠有自己,他的心中也能夠有自己,希望他和自己一樣地深愛著自己!
明明知道自己很貪心,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一顆深愛著他的心!
因為愛他,所以也渴望得到他的愛!
也渴望成為他心中最為特殊的那個女人!
但是無論自己如何努力,都注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他又何曾正眼看過自己一眼?
他的溫柔,他的深情,他的愛戀……
都完完全全地給了另外一個女人!
一個根本就不可能屬於他的女人!
黎翦柔!
那個大興的皇后黎翦柔!
西門佩瑤再一次地一飲而盡,酒水猛地進入了口腔,沿著食道滑入了體內,十分的清苦,但是又是火辣辣的,西門佩瑤平日裡並不飲酒的,記得第一次喝酒還是在三年前大婚的時候,那一次喝得是……交杯酒。
西門佩瑤想起那個時候的場景,不由得笑得更苦了,哪有那樣的新郎啊,那一張帥氣的臉,卻清冷的讓人害怕,那雙墨色的眼眸看著自己,卻讓自己的頭皮發麻。
「怎麼會有這樣不情不願的新郎啊?」西門佩瑤苦笑著喃喃說道,然後又是猛地一飲而盡,頭一次這樣不管不顧地喝酒,三杯之後,西門佩瑤便覺得渾身都暖暖的,熱熱的,西門佩瑤摸了摸自己緋紅的臉頰,竟笑了,「這酒可真是好東西,難怪那麼多人喜歡它,因為只要一喝了就,心裡面竟然不那麼冷了,真好啊,真是好寶貝。」
西門佩瑤一邊說著,一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忽然一隻大手卻輕輕地止住了西門佩瑤的手。
「三公主,飲酒傷身啊,更何況現在已經是夜半三更了,明日還是三公主和皇上的大日子,三公主怎麼能這麼放縱自己呢?三公主快些停下來吧。」
不是別人,正是來給西門佩瑤診治的劉文清。
因為大公主二公主今日在養心殿大堂中暈闕了過去,所以劉文清今日便去出宮給大公主二公主診治去了,因為大公主二公主的府邸不在一起,所以自然是要花上一番腳程的,所以等到劉文清回宮的時候,早就已經天黑了,但是又聽太醫院裡面的小太監說,三公主的身子最近也不適,皇上擔心明日的封後大典三公主會支撐不下來,所以便吩咐劉文清回來之後,再去給三公主給瞧一瞧,雖然那個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這個時候去長情宮給西門佩瑤診治不合規矩,但是劉文清還是擔心不已,所以便就趕緊提著藥箱趕了過來。
誰想剛一進來,便就瞧見了西門佩瑤獨自一人喝悶酒的場景,劉文清的心裡面不自覺地就狠狠地心疼了氣來,腿腳已經不受大腦的支配,下意識地就想攔住她,不想讓她這麼難過。
這麼美好的一個女子,為了那個冷血的男人,幾乎蹉跎了整個青春,自己雖然愛她入骨,卻偏偏什麼都幫不了她,劉文清不是不恨。
西門佩瑤一抬頭,正好看見劉文清正擔心地看著自己,驀地西門佩瑤的臉上,露出一個燦如夏花的笑來,對著劉文清笑彎了眉眼,歡歡喜喜地道:「劉文清,你來得正好啊,快來陪本宮多喝幾杯吧,嘿嘿嘿,本宮告訴你啊,這酒真的是很好喝啊,喝完之後暖暖的,心就不涼了,劉文清,你快來試試吧!」
劉文清看著西門佩瑤明艷艷的笑臉上,卻是一臉的淚痕交錯,不由得心如刀絞,這個女人,是自己的心頭所愛,自己這麼些年來的所有努力都是為了她,為了能夠接近她,能夠匹配她,雖然到最後,自己仍舊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但是到底自己是希望她能夠幸福快樂的。
三年前,自己眼睜睜地看著她滿心歡喜地做了皇甫舜的新娘,那個時候她的一身紅妝是那樣的美麗無雙,自己到現在都還記得清清楚楚,她的笑是那麼的燦爛,那麼的刺眼,只讓自己覺得痛不欲生,但是只要她覺得那是幸福就好,自己怎樣都無所謂,只要她能幸福。
但是這三年,他就再也沒有見過西門佩瑤那樣燦爛開懷的笑了,今天是第二次見到,但是西門佩瑤的笑卻讓自己心疼地想死。
這個女人是那麼的美好,那麼的純真,是自己生命中最美好的遇見,自從那一次為她診治身子之後,她就成了自己每一個好夢裡面的女主角!
自己是那麼地愛著她,為了她自己什麼都願意去做,她甚至比自己的生命都要重要。
但是,他卻什麼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痛苦,看著她落寞,看著她在最美麗的年華凋謝,看著她那麼辛苦地愛著另外一個冷漠的男人!
她的每一聲歎息,她的每一滴眼淚,都讓自己心疼的寢食難安夜不成寐。
但是該死的!
自己什麼都做不到!
所以,他恨死了西門長風,恨死了西門長風因為自己的一番野心勃勃,而順水推舟地答應了西門佩瑤請求,是他讓西門佩瑤陷入了痛苦的泥潭!
皇甫舜,那個比寒冰還要冷上一千倍一萬倍的心,如何能夠讓西門佩瑤幸福?!
皇甫舜的心中一早就有了黎翦柔了,又如何還肯多看西門佩瑤一眼?!
所以,他答應了與皇甫舜的合作,他早就恨透了西門長風,這個讓西門佩瑤這麼痛苦的始作俑者,即便沒有皇甫舜,他也一定會殺了他!
「劉文清,你怎麼這麼大半天不說話啊?」西門佩瑤拉扯這劉文清的袖子,楚楚可憐地看著劉文清,一臉的委屈,驀地,西門佩瑤眼中的淚水猛地滾落了下來,西門佩瑤低著頭哽咽道,「劉文清是不是連你也瞧不起我?是不是你也覺得我是個自作自受、活該痛苦一生白癡?!是不是啊?!」
一滴滾燙的淚水滴落在了劉文清的手指上,劉文清渾身都是一震。
記得那一年,劉文清進宮給西門佩瑤診治的時候,當時的西門佩瑤尚且年幼,因為病痛而難受得啼哭不已,便就有一顆淚珠落剛巧在了劉文清的手指上,雖然只是一顆小小的淚珠,但是卻讓劉文清由此心生,讓劉文清覺得那個寒冷的冬日卻是溫暖如春。
從那個時候起,劉文清就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西門佩瑤幸福展顏,一生都不再流淚。
但是,這三年來,西門佩瑤哪一日不是以淚洗面?
劉文清又哪一日不是心如刀絞?
他們都是固執地愛著,一個這一生都不可能愛上自己的人,固執地不肯回頭,不肯看一下身後苦苦地追隨著他們的人,就好像是一個無休止的圓一樣,抓不住眼前的人,也不願意在意身後的人,縱使難過,但是卻也不曾有過半句埋怨,難道,這就是命?
劉文清看著西門佩瑤淚痕交錯的臉,心中愈發地酸楚起來,這個女人的眼淚,是他這一輩子最大的殤,劉文清沉聲道:「三公主,請你一定記著了,縱使這世間的所有人都如你所說的那般,瞧不起你,輕視於你,甚至覺得你是自作自受的白癡,但是唯獨我劉文清不會,而且永遠都不會。」
西門佩瑤驀地破涕為笑,隨手摸了摸臉上的淚痕,然後心滿意足地笑了笑,道:「劉文清,我就知道屬你對我最好,以前每一次我病了的時候,總是你日日守在我的宮中,想方設法地逗我開心,為了能讓我喝下那苦兮兮的湯藥,你可謂是使盡了渾身的解數啊,劉文清,我知道這些年,就屬你對我是最好的,皇室宗親都笑話我,甚至大姐二姐也都對我不屑一顧,但是你卻待我和從前一樣,劉文清,你知不知道,我時常就想啊,你若是我的哥哥,那就好了,我真的好想要一個你這樣的哥哥啊。」
哥哥?
劉文清,心中驀地一陣酸楚,西門佩瑤,你可知道,我從來都沒有想著要當你的哥哥,在我的心中,你是讓我魂牽夢繞的女人,而絕對不止是讓我疼惜不已的妹妹。
西門佩瑤這個時候,已經倒上了兩杯酒,一把拉著劉文清坐在了自己的身邊,遞了一杯酒給劉文清,然後道:「劉文清,你來的正好,我今天難受得很,你索性陪我喝一點酒吧,也只有你願意聽我說兩句的。」
劉文清看著西門佩瑤緋紅的臉頰,心裡面更是一陣迷醉,但是腦子卻很清楚,所以劉文清沉聲道:「三公主,微臣是來給你瞧瞧身子的,以免耽誤了明日的封後大典,所以還請三公主不要……」
「封後大典?哈哈哈!明天可不就是封後大典了?!」西門佩瑤忽然就哈哈大笑了起來,彷彿是聽了世間最好笑的一個笑話似的,但是眼中卻都是哀傷落寞,忽然西門佩瑤止住了笑,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下。
一杯酒下去之後,西門佩瑤顯然是恢復了平靜,只是眼眸中更多了一份淒厲,驀地,西門佩瑤對劉文清,一字一句咬牙啟齒地說:「劉文清,其實你也是知道的,他心裡面根本就沒有我,從從來來都不曾有過我!若不是因為我姓西門的話,我又怎麼可能嫁給他?又怎麼可能會做上什麼勞什子的皇后娘娘?!哈哈哈!但是啊,我也認命了,誰讓我愛著他呢,所以啊,我是一定要做這個皇后娘娘的,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即便他皇甫舜的心裡面沒有我,但是能和他並肩而立的人,只有我!只有我西門佩瑤!再也不會有其他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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