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熙一愣,突然想起他暴怒地瞪著她,喊她起來的模樣,她嘟了嘟嘴,埋怨地小聲道:「我才不要等你呢,我最不喜歡等待了。」因為太痛苦了,就如她一直在等待著他回應她的愛一般,這個過程中她的心都要熬碎了,有許多次她都以為她會堅持不下來,但是還好,現在的他終於看到她了不是麼?即使只是因為愧疚或感激,至少他肯正視她了,那麼她就還有機會。
宇文驁聞言,心又是一顫,其實他沒有告訴她,他早有安排,如果進了天牢,他就準備和狗皇帝拚個魚死網破,他也等得太久了,這些年心中積壓的仇恨太重,壓得他都快瘋了,還好,她救了他,即使知道皇帝放過他的舉動很是怪異,還有皇帝看她那炙熱的眼神,他會去查明的。
他的額頭輕輕地蹭著她的額頭,他看著她純真美麗的臉,不由自主地道:「好,我以後再也不讓你等。」說著,他深情地吻住了她的雙唇,像呵護著一個珍寶一般小心翼翼,雖然內心很強烈很強烈地想要她,但是他又怕太用力會將她捏碎。
當他把她放到床上平躺著的時候,沈元熙還是因為牽動了腳踝的傷而輕哼一聲,宇文驁撐著身子目光深邃地看著身下的她,有些氣惱地擰了擰她俏麗的臉蛋,惡狠狠地道:「還有,別以為我會忘,以後離那個太子遠一點,他好色起來可不會管你是不是誰家的小娘子!」
沈元熙想起下午的那一幕,仍有些後怕,但是她又覺得委屈,因為他一直不肯聽她解釋,還拉著他走了那麼長的路,不然她的腳還不會傷這麼重呢!此時她倔倔地推了推他的胸口,埋怨道:「你也不問問我為什麼會遇見他,一個小宮女把我鎖在一個小院子裡,我翻牆出來的,誰知傷了腳。」
宇文驁眸光一陣波動,他利眸微瞇,問道:「有人把你關起來?」看著沈元熙委屈地點著小腦袋,他疼惜地吻了吻她嘟著的唇,模糊不清地道:「此事我會去查,不過現在咱們先別談那些。」他深情地吻著她,同時手也開始不老實起來,沈元熙很快就在他的吻中忘了先前的不快,腦袋都變得暈沉沉的,果然,她還是很沒骨氣。
今夜的宇文驁特別的急切,甚至不等剝光她的衣服就深深地進入了她,今日內心的衝擊讓他想要好好地感受她,來表達自己內心難言的情感,但是激烈的衝擊她還受不了,幾下之後她就呼痛,原來是扯到了她腳上的傷口,他不得不勉強壓下內心的衝動,將她受傷的腳抬起纏到自己的腰上,側起身子狠狠地要她,在劇烈的衝刺中他感受著她的溫暖和緊致,他覺得從未有過的安慰和開心,真好,身下這個為了自己而恣意綻放的女人完完全全的屬於他,而且她簡直就是一塊寶,讓人不得不心疼。
他想,就放縱這一次吧,讓他忘記她是仇人的女兒,讓他暫時忘記仇恨,卸下身上的重負,他太累了,累得他都以為他再也不會愛……同時他也發現,他對她越來越防備不起來,恨不起來……
……
大夫已經離去,整個落月殿寂靜得出奇,丫鬟僕婦們一舉一動也是小心翼翼,生怕驚擾到了內室的人兒。
司馬柔面無血色地靠坐在床頭,她的眼神有些空洞,但兩隻手卻死死地護住她的小腹。差一點,差一點她的孩子就沒了,當血液從她身體裡流出的時候,她清楚地記得當時的絕望和無助,還好,宇文驁沒有真的那麼狠心拋下她不管,如果連這個孩子都沒了,她不知道要怎樣來留住他的心。
那幅畫的事,他不相信她,他很她了!她覺得心都要碎了,她嫁給他一年多,他一直待她很好,但沒想到他翻臉起來是那般冷酷無情,今天的他,真的嚇到她了,同時她又在思考,是不是她一直都太小看他了?他的真心她真的看到過嗎?
不知道,她想不明白,頭很疼,但是她唯一明白的是因為那幅畫,他不再對她好了。
對了,那幅畫……怎麼會有問題?她明明看過的,還找人鑒定過確定是真跡才敢拿去獻給皇上,怎麼會到了承德殿就變成半幅了?那畫一直放在她的屋子裡鎖得好好的啊?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司馬柔還沒想出個頭緒,秀月就走了進來,她的手裡端著熱氣騰騰的藥,是大夫開的安胎藥。
秀月一見司馬柔還坐著,緊張地道:「王妃,你怎麼不好好躺著,現在你身子虛,得好好養。」
司馬柔聞言一陣苦笑,有些淒涼地道:「還是你真心對我好,不像他,一聽我沒事了就急著走了,你可知他現在在哪裡?」
秀月自然知道「他」是誰,低下頭,有些猶豫地道:「聽人說王爺離開之後就去了凝霜殿,現在已經歇息了。」
司馬柔一聽,眼中湧動出盈盈的水光和無盡的恨意,她死死地抓著被面,咬牙切齒地道:「都是那個賤人,要不是她,我的孩子也不會差點出事,她還迷惑王爺,所以他才會變得那麼快!早知當初她剛進府的時候我就該把她弄死,也免得現在來惹我生氣!」
秀月趕緊上前替她拍了拍背順氣,勸解道:「王妃,你別生氣了,肚子裡的孩子要緊,如果你不把胎養好,不是正遂了她的意了麼?」說著,秀月眼裡閃過一絲陰冷的光芒。
「對,我必須把孩子養好,有了這個孩子,我的一切才真正的鞏固了,他是世子,是將來謙王府真正的主子!快,把安胎藥端給我。」司馬柔眼裡閃過一抹流光,像是找到了新的支柱,又活了過來。
秀月低下頭快步走去將藥端了過來,在遞給司馬柔的時候她的手還是忍不住抖了一下,司馬柔一心沉浸在對沈元熙的恨和對孩子出生後的安排中,根本沒發現她的異樣,接過藥碗,賭氣似的一仰頭全部喝掉。
秀月目光陰冷地看著慢慢見底的藥碗和司馬柔不住吞嚥的動作,心中劃過一絲不忍,她默念,王妃,別怪奴婢,奴婢也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