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蕭峰眼淚出來了:「些皇上不殺之恩!」
「還不退下!」老皇上怒喝著,拂袖而去。舒榒駑襻
落蕭峰雪白的鬍鬚頓時無力地垂下,心如刀攪,卻也是無可奈何。他的眼前突然出現了滿身是血的宇文將軍,他氣喘吁吁地吩咐自己:「蕭峰,老夫要走了。老夫眼睛無光,誤中奸人詭計,只怕我們大凰會有血光之災,你可一定要……一定要面見皇帝,說明真相,勸他力挽狂瀾,千萬不要相信奸人……還有那個劉芒……他不是個東西……」
落蕭峰淚花飛落,哭道:「老將軍,你不會有事的!」
宇文將軍瞥向一旁,見身邊無人,這才小聲地:「記住,一定要幫助如雪、趙四他們。其餘的……都不是人……那支箭太詭秘,只有魔頭才會射中我的……遽」
「什麼,將軍,你說是劉芒害了將軍!」
「噓!不要出聲,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定要隱忍,不然他們都會有危險的……記住,記住!有人來了!」宇文無比警惕地察覺到人的腳步聲,立即閉上眼睛,不再說一句話。
黑暗中,落蕭峰只覺得自己渾身冰涼,滿心的怒火卻像地下的岩漿被他死死地壓制著,不叫它爆發價。
可是今天,他終於如願以償地來到了北國,冒著生命危險見到了老丞相,探知了不少的隱情,於是面見君王,說出了一切真相。他把宇文將軍的原話一五一十地說的清楚明白。
「燕貴妃是霍丞相的人,但她心思還在皇帝身上,要是廢掉皇后,霍丞相等人一定會慌作一團……再者,軍權千萬不能旁落……他們這樣處心積慮不就是要抓住軍權,要來謀反嗎……」
他都說了,但還是毫無意義!這可是他親耳所聽,親眼所見。但是皇上不相信他,他只有愧對宇文將軍了!
怎麼辦?我大凰果真無藥可救了麼?落蕭峰一臉愁容,一個太監,正是小德子過來:「大人,請吧。皇帝不殺你就是萬幸了,還敢動皇上的美人!」
落蕭峰欲哭無淚,卻怒目瞪著小德子,冷冷地一聲:「哼!」掉頭就走!
「哼,這個老匹夫,脾氣還不小呢!」小德子衝著那個背影冷笑著。然後,他猛然回轉身,換了一副嘴臉,口裡喊道:「皇上,皇上!」他撒開雙腿追了上去。
老皇上這個時候在書房裡正生著悶氣。
「可惡的傢伙,不是看著你還有些用處,朕早就拿你開刀了。你的事可大了:叛逆謀反,跟隨宇文叛逃國外,現在竟敢對朕的如花似玉的姑娘動起了歪心思。還美其名曰,為了大凰的萬年江山。
真是好笑。大凰傳到我手裡已經不止經歷了多少風雨,幾乎沒有人能夠準確地知道大凰建國究竟少年了。這些年過來都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到了朕的手裡就會遇著事了?而且還是大事情?
嘿,笑話!就算遇到事情難道和這兩個美人有什麼關係?真是笑話,哄三歲孩童還行。可惜朕不是三歲孩子!
老皇上怒氣沖沖,自己這把年紀了能夠有這兩個貌美如花的姑娘我容易嗎?你們就都眼紅了?
他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吞活剝個人吃吃!
「皇上!」一聲充滿女性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可惜的是不是黃六二,卻是小德子。
老皇上很慵懶地:「朕現在很想念那兩個女孩子,也不知道她們怎麼樣了?」
「皇上,您是一國之君,您這樣,真叫老奴心裡慚愧……」
老皇上勃然大怒:「***才,不會說話就做啞巴!」
小德子嚇得跪倒在地上,叫道:「皇上,您對她們實在是太仁慈了。您不殺了那個老匹夫,那個老匹夫根本不會把皇上放在眼裡。容小德子說一句話,越是有人膽敢妒忌皇上擁有絕世佳人,皇上您就一定要擁有。絕對不能叫臣子們看輕了陛下,更不能叫簡明軒那小子給比了下去……」
「對呀,小德子,你真是說到了點子上了!」老皇上大喜。
小德子一見形勢一片大好,忙湊上去繼續道:「皇上,宛秋靜若秋水,美若天仙;雨桐更是天地間最柔美的女孩子,皇上豈能暴斂天物?還不趕快給個名份,豈不叫這些喜歡閒言碎語的人沒了指望,看他們還說不說!」
老皇上更是歡喜異常:「不錯,不錯,小德子你真是有才。聽旨:封宛秋為懿貴妃,賜天華宮!」
「遵旨!」小德子跪下行禮,卻又疑惑地,「那雨桐姑娘呢?」
老皇上皮笑肉不笑地:「你說呢?」
小德子立馬明白,笑道:「皇上聖明,留下她自然是皇后了……小德子這就去傳旨!」
老皇上點點頭,目送著小德子屁顛屁顛地出去。
但,小德子根本沒有去別林苑傳旨,反而一出宮門徑直向燕貴妃去了。
「什麼?竟有這事!」正在優雅地品著香茗的燕貴妃頓時渾身哆嗦,那盞香茶頓時砸下去,青花瓷茶盞碎片四散飛去。
小德子抬頭見貴妃娘娘臉色雪白,心裡暗暗得意,卻假裝十分悲哀地:「娘娘,奴才也實在是看不過意,這才第一時間通知娘娘,還請娘娘趕緊想個辦法,趕緊阻止才好!」
燕貴妃一屁股跌坐在柔軟的貴妃椅上,久久不語。
小德子察言觀色,心裡暗暗算計著該如何見機行事。
燕貴妃心內慌亂如麻,看來自己苦心孤詣的算盤在十幾年後的今天算是徹底完了。想我燕兒十二歲進宮,一直是腳踩兩隻船。既給乾爹做事,也在竭盡全力爭取聖寵,前些日子眼看目標就要實現了,卻來了兩個可惡的狐狸精!夢又破滅了。就像是美麗的肥皂泡,美麗多姿卻是華而不實。
難道這一切都是夢幻?
難道從今以後就將是一片漆黑?燕貴妃像個勇猛的戰士一直在為一個目標奮勇直前。突然間這個目標消失了,自己的人生頓時失去了方向。
「我該如何是好?」她很慌亂,「這是很明顯的,他下一個就要封雨桐這個賤人,那我燕兒就會完全被架空!」
小德子冷笑一身,上前道:「娘娘,恐怕不是架空,恐怕比這個更嚴重!」
「是嗎?」燕貴妃更是膽戰心驚。
「娘娘為何不想一想,那兩個丫頭一旦得勢,她會輕易饒過娘娘?宮廷爭鬥歷來是凶狠到位,她們不會讓娘娘好過。依奴才看來,雨桐被封為皇后是遲早的事情。現在的皇后也是風雨飄搖,自然不會善終,更何況是娘娘您了!」小德子陰陽怪氣,卻把恐懼的話語一股腦地灌進了燕貴妃的耳朵裡。
燕貴妃真切地意識到自己被逼進了牆角,沒有退路,只有拚死一搏。她冷靜下來,冷笑道:「魚死網破,到底鹿死誰手還是個未知數!」
「娘娘聖明!」小德子叫道,「娘娘,其實只要您換一條路去想,只怕是一條金光大道啊!」
燕貴妃心裡一跳,愣愣地看著小德子:「難道你也是……?」
小德子陰陰地笑著,在背後做了個手勢,那個收拾只有燕貴妃他們才能看得明白:雙掌朝下猛然一翻。
燕貴妃立即屏退了眾人,只留下了小德子,換了一副尊榮笑道:「小德子,本宮一直對你不搏,事到如今,還請公公教我。你我現在都在為乾爹做事,那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
「老奴不敢當。其實娘娘,您是願意要一個旭日東昇的朝陽,還是要一輪夕陽的餘暉呢?這個道理很淺顯啊!」小德子依然弓著身子畢恭畢敬道。
燕貴妃似乎還不理解:「請公公賜教。」
小德子說:「娘娘,現今大凰猶如夕陽欲墜,做這樣的皇后有何意義,更不要說為了這個皇后處心積慮最後依然是水中月鏡中花,這又何必?還不如幫助丞相大人做成了大事,娘娘自然會高高興興地去做新王朝的皇后不是更好!」
貴妃娘娘一怔,卻不無失望地:「小女子已經陷身於泥潭中,渾身上下都骯髒透頂,乾爹大人還能看得起?」
「娘娘放心。丞相叫小的告訴娘娘,一切都才開頭,一切都在朝著預想的方向發展,請娘娘務必把全部心思用在此地,切不可三心二意!」
小德子擲地有聲,燕貴妃更是心驚膽戰,當下裡只有一一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