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將軍用難以捉摸的眼光打量了一下趙四、如雪:「你們究竟是誰?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是說你們今天從這裡由天而下,怎麼回事?」
如雪急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們要趕緊應對才是!」
「不用!」宇文將軍很自信地擺擺手,「這裡是皇家陵園,誰敢在這裡動兵,不想活了!」
趙四不禁笑道:「老將軍,你真是糊塗啊,他們想要除掉您就像是要除掉眼中刺肉中釘一樣。舒榒駑襻有您在一天,他們是真的活不成了。所以他們才不會顧忌這裡是什麼皇家陵園而不敢動刀兵!」
「不可能!」宇文將軍很堅決宄。
「這裡的河流是皇家的風水,從皇陵下面穿過,到了前面又重新匯合成了一條江河,是這樣嗎?」如雪突然問道。
「那倒是的。」宇文將軍很詫異,但還是耐著性子回答了。
「所以前面一定有一條山谷,又深又窄,而且下面一定就是那道激流,是嗎?湘」
「是!」宇文將軍驚訝地看著如雪,「你怎麼都知道?」
是啊,自己怎麼會這樣清楚?好像在這裡呆過了很長的時間。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她馬上回答:「如果是這樣,他們就一定會在前面那道山谷的兩側布下重兵,只等我們過去!」
「你說的太誇張了!不可能!」宇文將軍閉緊雙目,索性不再理她。
「宇文將軍!你三思啊!」趙四在一邊趕緊幫忙勸說。
宇文將軍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擺擺手。
宇文通就送他們下去,一邊走著,一邊安慰道:「也許是你們想多了,我看前面有重兵埋伏的可能性不大!除非他們提前預測到我們走這條路……而且速度要非常的快,不然他們還沒有到這裡我們已經走了。」
「你就這樣自信?」
「他們不會在這裡動刀兵的,是犯忌諱,那是要他們永世不得超生,斷子絕孫的!他們不會的!」
「可是他們……」如雪想駁斥卻又沒有根據。
「但願如此!」趙四隻有這樣安慰自己。
第二天清晨,卻沒有太陽,山霧瀰漫,連對面是誰也看不清晰。
「這麼大的霧,真是!」如雪一出帳篷立即擔心起來。
迷濛中就有個人笑道:「如雪姑娘不用擔心,這裡本來又叫做霧靄國,可見霧靄是隨處可見,更不要說這水邊、山中又是大雪初晴,水氣重,有這樣的大霧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如雪笑了,她聽出來是趙四的聲音。接著他就閃身出來,就像神仙一般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他的身後跟著黃龍也很關切地看著她。
劉芒卻是漠不關心,跟身邊的家丁瞎扯淡。
「昨夜你要跟老將軍說些什麼?」肖明子他們問。
如雪不想他們跟著擔驚受怕,就說沒有什麼,一切都會隨著我們過了這座神山就會好起來的。他們聽了很放心,又寒暄了兩句就回去準備動身。
山霧遲遲不可退去,宇文將軍就命令隊伍前行,又叮囑前鋒小心。
前鋒家將走後,他還是覺得心神不定,宇文通問父親:「父親有何心事?」
「沒有,……只是受到了那個如雪的影響……真是的,一個威武大將軍還是被一個女孩子給唬住了,這叫什麼話!」
「可是父親,如雪姑娘的話我們還是要聽一聽,母親很相信她!」
宇文將軍一聽心裡一疼,就吩咐叫如雪過來。
如雪很快到了。
「你們住的如何,習慣嗎?」宇文將軍有的沒的亂問。
如雪皺著眉頭,只有應著:「他們已經出發了,我們都很好,將軍,有何吩咐?」
宇文將軍又看了一眼如雪,突然說:「你在我身邊,不要亂跑!」說著,就不搭理她了走出去。如雪不明就裡,還呆呆地在裡面不出來。
宇文將軍又回過頭去,吼了一聲:「還不快點跟著走!」
如雪趕緊奔了出來,騎上白馬,跟著隊伍出發了。當然趙四不離左右。
進入神山後,霧似乎更濃了。如雪看看天空,一點太陽的影子也沒有。
「這大霧滿山,前面還真的是凶險難料!」她這樣想著,有些膽戰心驚,只有跟著隊伍向前走去。
身邊的趙四有些擔憂:「我們前面會是什麼?」
「不知道。我們不知道接下來會怎樣。我們在這個世界上充滿了不安全感。好在有你在我身邊。」如雪掃了一眼趙四,卻歎了一口氣。
趙四不做聲,顯得心事重重。
如雪沉默了,覺得無趣。
「如雪姑娘,快跟上宇文將軍吧!」身邊的士卒提醒道,她忙回過神來,縱馬向前奔去。
山路崎嶇蜿蜒,前面的隊伍走得很慢也很小心。
「要不要先派一小支隊伍先行,我們跟在後面?」如雪又提出了這樣的建議。
宇文將軍眉頭一揚,很不高興:「就算前面有埋伏,我也不會讓我的兄弟給我當炮灰!」
如雪無話可說,卻對眼前的將軍更加的敬重。
她沉默不語,宇文將軍卻突然說:「我要是怎樣了,令牌由你執行,你一定要帶著他們離開這個地方!」
如雪驚詫地看著他,他在霧中給如雪很飄渺的感覺。如雪突然間覺得這兩天來的一切都像是在夢中一般。
「聽見沒有!」
她很機械地點點頭,居然沒有說:「不會,您一定會很安全」的這類話。
宇文將軍在霧中笑了笑,叫隊伍走得更快一些。
隊伍立即加快了速度,向著神山迷濛的霧中奔去!
「放箭!」
突然一聲吼叫震動了山谷,山中的鳥雀也跟著驚飛了!
說那時快,那是慢的。一句話還沒有落下,從神山兩側的山頭上突然射下了無數的箭來!
「前面有埋伏,快趴下!」宇文將軍跳下馬,又看見如雪呆呆地在馬上不知所措,就一把拉下他,按著她躲在亂石後面。
「趴下,全都趴下!」命令此起彼伏,遭到了突襲的宇文將軍一族卻沒有絲毫的慌亂,好像是早有準備一般。
家丁們立即趴下,伏在地上或是亂石堆後面,只露出眼睛偷偷地瞄著兩邊的高山。
趙四驚魂未定,從石壁縫隙向外看去,只見箭雨還在漫無邊際的下著,宇文將軍家將們已經拿著盾牌形成了密不透風的防守陣地。這一切都在瞬間完成,動作之快,叫他目瞪口呆,卻又不由得叫絕!
「這下怎麼辦?」如雪問身邊的一個家將。
家將笑了笑,那是一個小伙子,如雪知道他叫阿紫,今天很多情況都是他介紹的。這會兒他又像個師傅帶徒弟一般耐心地解釋:「等箭雨過後,山上的人就會衝下來,到時候我們再來一次好殺!」
「是這樣!」如雪有些憂慮地看看兩邊,兩邊霧很濃,還是看不清什麼。
「霧這麼大,他們不會貿然衝下來的,我看他們還是會以射箭為主吧!」趙四這樣分析道。
「不錯,你小子是有兩下!」宇文將軍佩服地說,「不過,你卻不瞭解他們,他們一定會衝下來的!你們趕緊準備!」
家將阿紫立即跳躍著向前面去通知大家準備,如雪一臉的不解:「為什麼?」
「不是你說的嗎。他們想要我的性命,就像拆房子一樣!他要親眼看到棟樑已經沒了,他們敢動手。所以,他們一定要下狠手!」
如雪恍然大悟,望著將軍一種異樣的直覺忽然湧上心頭。
箭雨果然在一陣亂射後停了下來。
「衝啊,活捉宇文,格殺勿論!」又是這樣的腔調在大山裡蕩漾開去。
如雪還沒有來得及跳上馬去,就被宇文將軍一把抱了上去,自己也跟著上馬,揮舞著大刀,吼道:「都給我沖,衝不出去就要被關門打狗!」
眾將一聽,頓時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一個個使出吃奶的勁,迎著山上衝殺下來的官軍一陣廝殺!
好在大霧漫天,宇文將軍家族全都是清一色的白衣白袍,而官兵都是紅衣紅袍,頓時界限分明,敵我清晰,殺將起來倒也是明瞭!
宇文將軍揮舞著大刀,帶領著大家向前面闖去。擋著他們道路的都是死路一條,他大刀亂舞,紅衣紅袍紛紛倒地,屍首充塞著道路。
白衣白袍踐踏著他們的屍身狂亂地向前面突圍。
帶隊的李元曉一見這群亡命之徒甚是厲害,心裡就十分膽怯,也不敢靠前指揮,只是在後面一個勁地催促著將士們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