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日子過的總是很快,這樣日復一日,轉眼間,就到了臘八這天。舒榒駑襻天忽降大雪,只見漫天飛雪從天而降,整個世界一片白茫茫。
趙昇卻並沒有因此停止了訓練,依然很早就帶領眾家丁家將在雪地上一陣摸爬滾打。
風很大,捲起的大雪直撲眾人的脖頸,叫大家好生叫苦。漸漸地就有人說話了。
「頭,今天如此大雪,也叫我們不得好生安歇。」
趙昇怒道:「你們不知道夏練三伏冬練三九的道理嗎?越是天寒,越是錘煉我們意志的時候。我們這支隊伍將來是要擔負重要使命的,這是我們的光榮,豈能叫苦叫累?灩」
卻又有人撲哧一聲笑了:「只怕是趙將軍剃頭的擔子一頭熱,你熱乎著勁兒,別人卻不拿你當回事兒!」
趙昇一聽,氣得不打一處來,一把衝進隊伍裡,揪出那個滿嘴胡話的人,往地下一摜,罵道:「我們受王爺隆恩,自然要捨身相報。這點小風雪就叫苦不迭,你也太不是個東西。王爺指望你們成大事,白忙活!」
那人在地上嘴巴卻很硬朗:「我看白忙活的一定是趙將軍您了。王爺根本就是胸無大志,任你怎樣盡心,我們充其量只是他看家護院的。哪用得著這般辛苦!所」
「胡說,我們在這裡訓練那是有大事要做,你們怎能如此說笑王爺,看我不收拾了你!」
倒在雪地上的那人慌忙大叫救命。蕭蕭忙走出來,勸道:「趙兄,天氣的確寒冷,我看就放了兄弟們一天假,明天再練也不遲。」
趙昇很是無奈,道:「他們這般言語還可以理解,不想連你蕭蕭也是這樣說。」
蕭蕭附在他耳朵裡笑道:「他說的並不錯,我們王爺只知道貪圖享樂。這不,又去了醉春樓裡……」
趙昇心裡一冷,渾身沒有力氣,嘴裡還說:「你在胡說八道,王爺怎麼會?」
但蕭蕭卻說:「你若不信,自己看去。我親眼所見,不會有假。」
趙昇無力在說什麼,就像身上被抽去了精髓。於是就放了大家一天假。這就早早回來,小翠接著了,甚是奇怪:「今天怎麼這般早就回來了?」
趙昇沒有氣力地告訴她:「王爺居然又去了醉春樓,沒有想到那個***狐狸對王爺的吸引力比江山的吸引力還要大!」
小翠心裡一跳,卻只有安慰著他,叫他歇著。
趙昇卻在屋子裡歇不住,忙又披上戰袍出去,逕望醉春樓去了。
那時大雪飛舞,借助狂風直往他脖子裡灌。趙昇也不管這些,直接進了樓去。早有老鴇迎了上來,滿面堆笑:「爺兒,好俊啊,是生客呢,還是有相好的?」
趙昇沉臉道:「我要柳煙飛。」
老鴇立即不笑了:「爺們真會開玩笑。柳煙飛姑娘可貴重了,哪是誰也想見就見得著的。我看爺爺還是再挑一個姑娘,這裡好姑娘多了去了。」
趙昇怒喝道:「你這裡還有什麼好姑娘,不都是害人的狐狸精麼。快點找柳姑娘出來,不然,別怪俺無禮了!」
趙昇橫眉冷對,聲大如雷,嚇得老鴇站立不住,幾乎要倒地不起。忙慌慌張張地說:「好漢,你先等著,我看看柳姑娘有沒有空!」
其實,老八婆卻是直接進了順王爺的包間裡。這時順王爺早是醉眼熏熏,指著柳姑娘道:「自古以來君子有成人之美,本王不再奉陪。請姑娘務必好生侍候著靖王爺。」
柳煙飛媚眼歡笑,整個身子撲在靖王爺懷裡,撒嬌道:「那是當然,只要王爺不嫌棄奴家,奴家願意用身家性命來討得王爺歡心。」
靖王爺那是一臉的沉醉,捏了一把,叫道:「本王就是喜歡你這個小冤家!」
看著兩人打情罵俏,順王爺忙起身出去。卻見老鴇急急慌慌過來,向他報告有一個漢子在樓下鬧事。
順王爺怒道:「還有哪個敢管本王的好事?」
老管家上前道:「就是那個趙昇。」
順王爺皺皺眉頭,卻笑道:「我們趕快走,叫這個不知死活過的撓了他主子的興致看他怎生好過!」
眾人會意,連忙離去。直叫老鴇那是叫天無門叫地不應。
「到哪裡去給那個漢子找個柳煙飛,她不正在王爺的身子下面嗎?」老鴇一副死豬臉,實在是無奈。
在樓下等得不耐煩的趙昇卻瞥見了順王爺下了樓,不見自己主子下來,頓時明白了順王爺的險惡用心。
真是可惜,我家主子怎生如此糊塗。那天對他說的話看來都被他忘在了腦後!這真是個一見美人就忘記了一切的王爺!
趙昇不顧順王爺等人的冷眼,只裝作沒有看見徑直向樓上去了。
順王爺指著他的背影,壞笑不已,興高采烈地上了轎子,直接回府去了。
趙昇上的樓去,只見裡面紅紗帳裡春色無邊,暖意洋洋,哪有一點是冬天的景象。這和自己帶著士卒們在雪地上摸爬打滾是截然不同。看到這裡,趙昇心裡暗暗發疼,覺得自己前途又是一片茫茫。
裡面鶯歌燕舞,春意盎然卻叫趙昇心裡很是不爽。只是自己是第一次進入這樣地方,上面很是生疏,自然不知往哪裡去找才好。只有在裡面誤打誤撞。
事也湊巧,柳煙飛正和靖王爺嬉笑,那王爺突然想吃個櫻桃。原來是王爺見到了柳煙飛櫻桃小口,上前咬上幾口後忽然要吃真正的櫻桃。
柳煙飛姑娘自然不敢得罪王爺,就下去叫人去買。才出了房門卻見了殺氣騰騰的趙昇。她嚇了一跳,卻再看時滿心喜歡。只見眼前的男人倒是年輕的很,而且很是英俊,那濃眉大眼,那腰板,那身段,那整個人給她的一種感覺是那個臃腫的王爺不可比擬的。
自古以來都是老鴇愛財,婊-子愛俊男。這下,柳煙飛見到了如此美男,倒也不覺得春心蕩漾,早就忘記了要對他大聲喝罵。反而還能很溫存地問:「壯士是來找誰的?」
趙昇正走投無路,卻見一個嫵媚的女子上前主動搭腔,心裡自然知道不是什麼好姑娘。不過,這時他也急著要尋到柳姑娘,於是就問:「柳姑娘在哪裡,我要見她!」
柳煙飛一聽,心裡大樂不已,看來自己的芳名已被這壯士所熟知,正是慕名前來!不覺芳心暗動,笑道:「本姑娘正是柳煙飛,不知壯士有何指教。」
趙昇驚道:「你就是柳煙飛?」卻不覺得拿眼去看,果然非同凡響,只見她雙目含情正在上下打量著自己。身上裹著大紅的風衣,在眼前猶如仙女一般。而那身段似乎也在運動,有種想貼上來的***。
趙昇心裡暗道:果然是個***狐狸。我家王爺正是被她所迷惑。今日不除掉,只怕來日會有更大的禍害。心裡想著,不覺暗運內力,正要一舉滅了她,卻不料在房裡等候著的王爺隱約聽見門外響聲,忙掀開簾子走了出來,見到趙昇正跟柳姑娘說話,很是詫異。
「趙昇,你怎生也到這裡?」
趙昇沒有料到王爺就在眼前,頓時慌了手腳,忙收起內力跪下說說:「府裡有事,是王妃娘娘派奴家前來向王爺報告!」
柳煙飛暗地好笑,自然是心知肚明,卻更加喜歡這個腦子活躍的年輕人。關鍵時刻拿個王妃來說事,真是高人!
「管她叫個啥的,我們進去吧。」王爺自顧玩樂,哪管什麼王妃不王妃的,直接摟著柳姑娘纖腰繼續進去又是一陣鶯歌燕舞。
在門外聽得真切的趙昇直覺心裡也跟著下起了大雪,那裡也是冰天動地,一片蕭蕭。
趙昇怏怏回來,倒不擔心王爺會和王妃去對什麼口供,發現自己說了謊話,卻是擔心這樣的王爺今後如何是好?自己跟在他後面還有多大點出息?
那個順王爺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他是別有用心,把我家王爺往溫柔鄉里送,自己只怕是在暗地裡動作起來了!
一路上趙昇心事重重,到了家裡還是沒有醒過來。小翠一見,心裡很是擔憂。趙昇也懶得跟她說話,只覺得昏昏沉沉,倒下去就睡。
小翠在身邊侍候著,見他睡著了,卻不由地一聲歎息,轉身慢慢離去,又關好了門,躡手躡腳走了一段路,見身後無人這才飛身而去。
夜色早就降臨了,這時候只見外面那是鴉雀無聲,難見一個人影。
趙昇昏昏沉沉也不只睡了多久,卻被一個噩夢給驚醒了。
「小翠,小翠。」他習慣地這樣喊著,卻聽不到小翠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