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昇沒好氣地:「就你一張烏鴉嘴。舒榒駑襻不過,我想也許是它回家了。」
「是啊,它回家就好,我們還是趕緊趕路吧。」烏爾忙這樣說,他又下意識環顧四周,總覺得在這裡再待下去恐怕會是凶多吉少。
他忙結了帳,急匆匆地催著趙昇趕路。小熊還在後面嘀咕:「真是折騰人,連早餐也不吃,還要不要人活了!」
烏爾一巴掌打過去,罵道:「你就知道吃,你不覺得這裡很是怪異。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還不趕緊離開是非之地。再說,後天就要開考了,還不趕緊進城!」
於是,他們急匆匆地進城去灩。
一進京都,他們頓時被京城裡的一片繁華看傻了眼。這裡叫賣聲,那群裡人潮馬洪,各色人等,各樣車輛那是川流不息,只看得他們這群從鄉下過來的土包子們眼紅心跳。
素不知,京都清河正是北方交通樞紐,又是大凰國國都,其繁榮可想而知!
在這座繁華的城市裡,卻有一處顯得十分偏靜。這裡,只有樓台亭閣,氣度不凡,高高翹起的樓角似乎要戳破天空。只是裡面卻很少有行人,連幾個散立著的丫鬟們也是屏氣凝神,不敢有半點差錯穗。
這裡正是靖王府,當今皇上的第二個兒子,封為靖王。早也過了而立之年,膝下兒女無數,府內美妾他有些恐怕連名字也叫不出來。不過,他這時可沒有流連在美人堆裡,倒是早早起來整裝待發。
今天的早朝他和三弟順王爺一起接受了一樁重任:主考今年的武舉。雖然這早就在意料中了,因為前幾次武舉也是他們兄弟倆主持的。還算不錯,連皇帝老二對他們也大加嘉獎。
這下,他要出去到順王府去。照理說,該是做弟弟的上門來,不過,順王爺偶有小恙,連早朝都是稱病未去。
得了,做兄長的也就去探望一下,順便公私一起了了。
一到順王府,總管早就接著了,忙迎了進去。
病榻上的順王爺正要起身,忙被他按住:「弟弟,我們兄弟哪用的著這般多禮?」
順王爺道:「不止是這樣。王兄,大哥死得早,您實際上就是太子。我怎能讓太子……哎,你看我這身子啊,只怕是來日不多了!」
靖王心裡很不是滋味:「瞧你說的,怎麼會這樣。太醫不是在抓緊診治嗎?兩天之後你一定會精神奕奕地出現在武舉考場中,讓全國的武生們一睹順王爺風采!」
這些話說的順王爺心花怒放:「哥哥,照理說小弟應該去看你才對……這是自家兄弟,我也不客套了。誰叫咱們哥倆從小就是好,好的分不清你我了。只是今日小弟有一事相求,還望哥哥成全。」
靖王爺笑道:「你既然知道我們好的跟一個人似的,還用得著如此客套,直接說了吧。你有哪個相好的需要照顧一下?還是老規矩吧。」
順王爺大笑道:「好,還是哥哥最疼我,我有個遠方的小姨侄子,武藝甚是了得,不出意外一定是個武科狀元。只是什麼事情都有個萬一,還是請哥哥成全。不然的話,我的那個小妖精小狐狸可不要我上她的床啦!」
靖王爺大笑:「弟弟就是疼惜她。哎,也不怪,咱哥倆其實都是一路棍子,都是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種。好吧,你那個小狐狸的確是夠味兒,哥哥自然會成人之美。到時候做點手腳就好。再說,取誰做狀元不都是咱哥倆的一句話嗎?行,就這麼定了!」
順王爺忙要起身叩謝,也被靖王死死按住:「弟弟好生歇息,不可耽誤了兩天後的考試。」他又回頭對身後的管家吩咐道:「好生照顧王爺,有什麼需要儘管和本王說。」
管家連聲應是,弓腰哈背送他出去。
這時,背後的順王爺臉上卻露出了難以捉摸的笑容。
兩天後,武舉開考。
考場設在城東軍營小校場東側,那裡地勢開闊,正是奔馬的好地方。這時,只見那裡早就是鼓聲震天,旌旗招展,武生們正在陸續進場。
考場四周到處都是紅翎帶士兵把守著,整個考場被一片莊嚴氛圍所籠罩。
在下頭,一溜排的武生無不騎著高頭大馬整齊排列著,個個都是鼓足了一肚子的勁,人人都想把狀元攬入懷中!
趙昇更不例外,他這麼多年的苦苦練習,不就是等著這一天嗎?只見他騎著棗紅大馬,經過兩天的休整,整個人是煥然一新,精神氣兒倍增!看來,今年的武狀元非我趙昇莫屬了!
但是,有著同樣想法的人還有一個。雖然參加考試的武生誰都想那個武狀元,不過,大多數人還是心知肚明:順王爺的小姨侄子今年也要參加考試。這頭名狀元只怕是有點懸,看來是和自己無緣了。那就弄個第二名,也是不錯呀!
但就是趙昇是個死木頭,他從鄉下來哪裡知道這麼一路子的混事。他以為狀元自然是武藝最高強的一個了,那就是我趙昇!
試問天下還有誰會是我趙昇的對手!
趙昇這時意氣風發,只指望著考試快點開始,好一把拿下狀元,也好衣錦還鄉,光宗耀祖。
隨著三通鼓響,整個考場頓時安靜下來。那是鴉雀無聲,只聽見凜冽的北風呼呼,還有的就是怦怦的心跳聲。
「靖王爺到!」
「順王爺到!」
頓時,古樂齊奏,禮炮震天響了起來,眾考生一起喊道:「靖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順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靖王爺今天是心情大好,更何況此時是陽光明媚,只是風聲大了一些,卻也被這一陣陣呼喊蓋住了。
順王爺今天看來身體也是好得很,他顯得朝氣蓬勃,昂首挺胸走在靖王爺後面。他們一起走上鋪著紅地毯高高在上的主考台。隨從趕緊跟在後面一一立在指定的位置上。
兩位主考官落座。一身黃色的大太監扯起喉嚨喊道:「祭天開始!」
頓時,考場方圓數里內鼓樂大震,激昂的音樂也激盪著趙昇的耳膜,使他為之一振。
兩位王爺起身,太監們扶著,向祭壇走去。
祭壇就設在考場的正中間,上面豎著一面杏黃大旗,上面寫道:天生我材必有用。旗桿足有一人抱得那麼粗,旗子高高飄揚,在冬日難得的陽光下熠熠生輝。
王爺們走到祭壇中間,早有太監接住。
順王爺笑道:「王兄,您是主考官,有勞了。」
靖王爺微微一笑,忙走上台去。一共有九九八十一階梯,肥碩的靖王爺著實費了一些氣力。到了祭壇頂端,他早就是氣喘吁吁。好在小太監有了預備,上面有把椅子,可以先歇一會兒,再上前去和眾考生見面。
「王爺千歲,千千歲!」眾武生一起磕頭,齊聲高喊。
靖王爺忙揮手示意,底下又是鴉雀無聲。只見黑壓壓的人頭都騎在馬背上。靖王爺深呼吸一下,抖動著長袍子露出了大手來。
後面的太監忙恭恭敬敬地呈上了祭文。
靖王爺把黃色綢緞攤開來,拖長了音調有模有樣地讀到:「歲在暮冬,武舉開考。我朝幸事,萬民之福。意在選能,國之棟樑。天地良心,唯有公正,方能服人。唯有超群,方為狀元。在此告天:此次武舉,公正公明,天地可鑒!皇天后土,佑我蒼生;皇天后土,佑我大凰!」
底下武生一齊下馬跪倒,一起高喊:「皇天后土,佑我蒼生;皇天后土,佑我大凰!」
只聽吶喊聲如雷,考場裡人影如潮,煞是恢宏壯觀。
靖王爺上前焚香,跪拜。下面陪著再次下拜,再叩首。
「祭天畢,武舉開考!」黃衣太監又一次出現,還是捏著喉嚨樣的喊道。底下群雄紛紛***亂,靖王爺威嚴地一咳嗽,清了清嗓子說道:「剛才祭天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這次科舉考試是為我大凰選拔優秀人才。必須把最優秀的人才選拔出來,必須公正嚴明。凡是有誰徇私舞弊,一經發現,罪責難逃!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眾武生一起回答。
靖王爺滿意地回到原位,只見黃衣太監再次上前,宣佈:「此次科舉考試採取循環淘汰制。分初賽和決賽兩個階段。初賽為第一天和第二天。這兩天,選手捉對廝殺,勝者進入下一輪,失敗者退出比賽。優勝者進入決賽,依然採取淘汰賽,最後勝出者即為本屆武科狀元。都明白了吧?下面武科考察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