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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章 營中對答 文 / 奚樂堂

    「啪」,傅長風一掌拍在案桌上,大喝一聲:「都閉嘴」。舒殘顎副

    臉上有些微怒,他心裡很清楚,若兒有驚世治國之才,如此說必定是經過了深思熟慮再三籌謀的,沒想到眾將非但不聽,更是出言侮辱,不由怒火中燒。

    水重若上前幾步,走到齊川面前,眼中精光大盛,目光如劍,整個人氣勢如虹,寒意森森,猶如天之神祇,傲睨世間萬物,不僅穩壓浸淫軍中多年的鐵血之威,更大有問鼎九天之勢,這才是真正的上位者氣度。

    臉上劃過一絲譏諷之意,看著早已目瞪口呆的齊川,輕聲問道:「哦,在下不才,敢為各位,究竟是活人重要還是死人重要?究竟是面子重要還是性命重要?究竟是一時屈辱重要還是天下百姓重要?」

    冷哼一聲,繼續說道:「爾等口口聲聲說保家衛國,百死不怠,如今只不過是權宜之計,堂堂七尺男兒卻半點不懂進退得失,死守禮規,殊不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古語云,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看樣子大家都想把命交待在這裡,然後讓戒戎的鐵騎踏入我大齊山河,屆時燒殺搶掠,屍骨千里,萬丈血路,你等才真正是全了兄弟之義,皇上之恩了嗎?真是糊塗之極」。

    這幾日慘象橫生,傅長風墜崖,蒼朮慘死,觸目之處滿是傷痛,水重若的心裡早已燃起了一股熊熊烈火,滔天戰意在血脈中咆哮不止,而今看到眾將領拘泥陳腐,死守禮規,更是心有不忿。

    眾人聽得臉色大變,默不作聲,有心思靈敏者看見傅長風低眉斂眼,一言不發的樣子,若有所悟地看著水重若。

    晏殊看著眾將的表情,心裡不由一歎,她的話雖然有些激烈,但道理不錯,如今連自身都難保了,還去談什麼決一死戰,倘若因為抵抗戒戎丟掉性命,那倒也算是盡了軍人的本分,可要是真的因為死要面子而讓敵人突破防線,危及帝都,那就真的是百死莫贖了。

    看懂了傅長風的眼色,晏殊輕咳一聲說道:「好了,就按照運道大人說的辦」。

    右先鋒張光自從進營後就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打量著纖弱文秀的水重若,良久方才開口問道:「方纔,運道大人講了其一、其二,那其三又有什麼說法?我軍的戰機在何處?」

    張光已年屆六旬,十六歲從軍,戰場拚殺四十餘年,是信陽侯姬暢春的老部下,向來忠心耿耿,治軍嚴謹,剛正不阿,原本已經卸甲歸田,安享晚年了,卻在聽聞戒戎犯邊後,背了一個小包袱,隻身一人再次從軍,故而頗受傅長風的尊敬。

    水重若看了傅長風一眼,兩人暗自交換了一下想法,都知道眼下軍中怕是有了戒戎的奸細,姑且按兵不動,以免打草驚蛇。

    臉上笑得越發燦爛,水重若斂身為禮,沉聲答道:「老將軍切勿著急,在下已有計策,但尚待參詳,等一切都妥當了,再與將軍商討」。

    張光深深地看了水重若一眼,點了點頭,對傅長風長身一輯說道:「大將軍,今日是末將巡防,在下先行告退」,話音未落便大步走了出去。

    餘下眾人看了看傅長風,又看了看水重若,都訕訕地告退了出去。

    傅長風屏退營中侍衛,緩步走到水重若跟前,幽幽地問道:「若兒,可看出些什麼端倪?」

    水重若慢慢地搖了搖頭,說道:「暫時沒有什麼發現,不過,真想要動手,怕是沒這麼容易,咱們邊走邊瞧吧」

    當日軍中眾將士都接到了一個奇怪的命令,和一張奇怪的圖紙,要求務必在兩天之內趕造五千隻木箱,並按照圖紙所畫的燈籠樣式做出一萬隻來。

    兩日後,傅長風下令撤軍。

    士兵們將風乾的馬肉放入隨身的行囊中,把從陣亡將士身上取下的棉衣裹緊,緩緩而行,一路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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