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遙微微皺起好看的眉頭,沒想到是信陽侯生病了,並非侯爺夫人,這是怎麼回事?
程德低著頭,眼眶微紅地說道:「慕兄弟,俺跟你說實話,的確是侯爺病了,之前我們對外謊稱是夫人病了,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舒葑窳鸛繯
抹了一下臉,聲音有些發啞,繼續說道:「是這樣的,慕兄弟,你歲數小,又是逃難來的,可能不知道,這幾年戒戎十五個部落就像瘋狗似的,總是咬著我們不放,今日他來,明日你來,一年到頭竟沒有幾天安穩日子」。
想起戰死沙場的兄弟,這個英勇的漢子情緒有些激動,「自從新皇登基,戒戎每年都來侵犯我大齊的邊疆領土,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我軍將士人數本來就少於敵軍,更是死傷無數,好在有侯爺坐鎮邊關,運籌帷幄,方才能勉強擊退戒戎各部的進攻」。
慕遙聞言,有些詫異,齊國的外患已經嚴重到如此地步?
難怪當初自己發出請求援助的信函後,便如泥牛入海,再無半點消息,如今看來,倒也不能完全責怪表哥,他們都尚且自顧不暇了,又怎能幫得上別人?
程德繼續說道:「這幾年,侯爺年事已高,便將軍政大權交給了傅大將軍。大將軍是咱們侯爺的得意門生,指揮作戰起來,比侯爺有過之而無不及。如今大將軍還身在前線,倘若得知侯爺病重,一來是擔心大將軍會分心,二來,侯爺素來軍望甚高,實在是怕亂了軍心」。
有些古怪地看了一眼慕遙,程德像是下定決心,沉聲開口說道:「不瞞慕兄弟,此番俺私自出京就是來尋找名醫的,玉秀城內所有有聲望的大夫,我們都找過了,但皆束手無策,俺到這裡來,其實是碰運氣的。只是沒想到……」。
嘿嘿一笑,裂了大嘴,臉上滿是得意之色,搖頭晃腦地說道:「俺老程運氣好,能遇上慕兄弟」,後面又嘀咕了一句:「怎麼不見賭局上有這麼好的手氣」。
慕遙緊繃著臉,暗自發笑,那是當然,是我自己找上門的,你以為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呢?
又瞧了慕遙一眼,程德言道:「俺剛到沛村的時候,也是沒法子,後來經人提醒,方才發現原來青樓是信息最靈通的地方,你看,俺才去三日,你就來了,呵呵」。
慕遙聞言,有些警覺地瞇起眼睛,問道:「你說,是有人提醒你?」
大點其頭,程德有些茫然地說道:「是啊,的確是有人告訴我的。那夜俺擔心侯爺的病情,大半夜了都還睡不著,剛翻過身,突然發現窗外站了一個黑影,俺便壯著膽子追了出去」。
想起當日情形,程德還是有些後怕,「那廝跑得極快,俺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追上,他遠遠地站著,就說了一句話,『去春華樓』就能找到你想要的,然後就『嗖』的一聲不見了」。
摸了摸頭,「當時俺回到客棧,還在想是不是做夢?還是遇到鬼了?後來一想,反正也無事可做,不如去碰碰運氣,誒,老天開眼」。
看著程德眉飛色舞的臉,慕遙心裡有些不安,此人是敵是友?除了點翠,莫非還有知情者?
那人武功定然是高出程德甚多,什麼好不容易才追上,怕是人家專門在那裡等著他呢。
程德看著慕遙愈發嚴肅的臉,以為慕遙認為自個兒在騙他,萬一生氣不去給侯爺治病,那麻煩就大了。
遂急忙說道:「慕兄弟,俺真不騙你,那人真是這麼跟俺說的,不過俺太笨,除了知道他是個男人外,就真的啥也不知道了」。
微微一笑,慕遙說道:「將軍莫要誤會,在下並非懷疑將軍有不軌之意」。
程德鬆了一大口氣,抬起頭,有些惴惴不安地問道:「慕兄弟,你會去給侯爺治病吧」?
慕遙似笑非笑地盯著他,反問道:「今日將軍把如此機密的事情告訴在下,倘若在下不願前往,怕是將軍手中的刀都不答應呢」?
程德聞言,臉色一變,方纔他左手悄悄放在腰間的刀柄上,的確有此想法,能夠「文請」最好,實在不行,綁也要把這個小子綁回去。
卻聽見「撲哧」一聲笑意,一個動聽如天籟的聲音說道:「將軍放心,在下是大夫,懸壺濟世,當然以救人為己任,定是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