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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鬥篇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一醉千愁 文 / 容若別來無恙

    馨瞳眼中的笑意閃著淚花,卻倔強的別過頭,「這是我的事,我的人生,瓜爾佳雨棠,你沒有資格置喙!」

    表面越堅強的人,內心越是脆弱不堪。舒榒駑襻雨棠努力想要遺忘的片斷在馨瞳惡意地挑撥下,通通爬進了腦海中,書房中二人相擁的畫面不斷盤旋,揮之不去。

    回府的轎輦經過市集,越發顛簸,停停走走,直讓人心神難定。東直門的市集邊忽而傳來聒噪之聲,「什麼金蘭繡坊,簡直就是狐媚繡坊!」「一個女人,出來拋頭露面不說,還勾引別人家的相公來你們繡坊喝酒宴飲,真是世風日下!」更有口舌怨毒者道:「她們這是借開繡坊的名,做著下三濫的勾當吧!姐妹們,給咱砸!」

    成筐的爛菜與餿水潑向繡坊,夾雜著不堪入耳的辱罵之聲,繡坊的姑娘個個被當街拉扯地衣衫凌亂,敢怒而不敢言。唯有漪瀾,所經之事畢竟比旁人多些,不卑不亢地與那些起哄的婆子爭執起來,袖管撈得老高,就要動手。碧沁將小滬攔在雅間內,只怕那些人衝她出氣。

    「停轎!」雨棠掀簾而出,見此情形,實在難以過眼,疾步便往繡坊去,幾名轎夫皆擔憂地跟上前。

    「大庭廣眾,你們因何口出惡言!」雨棠氣不過厲聲道。一名為首的婆子見來了個說話的,便以為是繡坊的老闆娘,遠遠便啐了一口衝上來,「你這沒皮沒臉的,都大著肚子了還出來勾搭人家男人,也不為自己積點陰德,一看就是剋夫克子的命!」一句話便踩著了雨棠的痛處,本就擔心傅恆安危,被此一激,霎時便來了氣,「簡直不可理喻!來人,將這些聚眾鬧事者都給本福晉拿下!」

    隨行護衛與轎夫聽命上前,俗話說,發怒的女人更勝洪水猛獸,況又是群潑婦,下手輕不得重不得,令幾名大漢十分制肘。有名顴骨奇高又極瘦削的婆子趁機上前,扣住了雨棠雙肩就要將其撂下,小滬終忍不住一把推開了碧沁,輕功自窗口一躍而下,只一掌便將婆子打發了去。

    「老娘行得正坐得端,我就是金蘭繡坊的老闆娘!你們有什麼氣儘管朝我撒,別尋旁人的晦氣!」話音方落,大德錢莊的小姨子便將一筐雞蛋全數潑了去,隨之而上的是成筐的爛菜葉。

    雨棠看得心驚,第一次意識到潑婦是如此恐怖!就要上前幫忙,小滬卻吩咐漪瀾道:「帶福晉到雅間去!」「是!小滬姐!」漪瀾手腳極快地將她拉進繡坊,「福晉,您如今有孕在身,在外邊若有何閃失豈不讓小滬姐更加難做嗎?您放心,我這就出去幫忙!不與這些個婆子做一回,她們便不知咱們的厲害!」

    手中可砸的東西皆已扔完,那群惡婆子竟上前又抓又扯。小滬忍了許久,唇角微揚,冷哼一聲,便將圍上來的婆子推開老遠,「你們今日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若是明日起,還有人上門鬧事,那就別怪老娘給你們家的男人再多納幾名小妾,真正的讓他們成天不著家!」

    見她身手了得,自己也打了個痛快,一眾婆子竊竊私語了一陣便見好就收,拍了拍裙子各自回去了。

    外邊看熱鬧的人群也逐漸散去,碧沁及一眾姐妹將小滬扶進來,擦身子的擦身子,縷頭髮的縷頭髮,都甚是體貼。漪瀾看著她被砸得青紫的眼角,不覺抽泣起來:「小滬姐,都是因為我們,才讓你受了這麼大委屈!」這一撩撥可不得了,坊中的繡娘皆抹起了眼淚,「都是咱們不爭氣,連累老闆娘了!」

    小滬素來最最見不得這樣哭哭啼啼的場面,喝止道:「哭什麼哭,我還沒死呢!不就是砸了幾片青菜葉子麼,有什麼大不了的,只要咱們行得正,坐得端!坊裡的活做的好!便沒什麼可怕的!都給我去門口擦牌匾去,好好收拾,明天照常開張!」

    二樓僻靜的雅間內,小滬泡在香湯中,雨棠為其輕柔地搓著頭髮,「這麼做,值得嗎?像你這樣好的女兒家,還是早早找個人嫁了要緊!」氤氳的霧氣瀰漫下,小滬露出水面的臉頰滴著水珠,也不知是水汽還是淚珠。「主子自有了身孕,也越發迂腐起來了。從前總同奴婢說,女兒當自強,靠自己的雙手也可以快樂地生活。如今竟像個催媒的婆子了!」

    雨棠往她發間抹了些香精皂角,笑道:「那時候年紀輕不懂得人情世故,如今才覺得女人終究是需要個依靠,相夫教子的,能為自己喜歡的男人生個寶寶,這種感覺是很幸福的。」小滬將雙臂搭在浴桶邊,歪著頭,「我又何嘗不想過平安喜樂的日子,只是找個合適的人,哪裡那麼容易。」說著說著,眼神便漸漸黯淡落寞。

    她將紅色寢衣披上身,轉身便自紗櫥中取出了兩壺酒,自斟自飲起來。雨棠本想陪她同飲,卻礙於寶寶,不敢亂來,「依我看,和親王不失為一個好的人選,他和挽月的婚事多半是出於皇族考量,若你用真心去暖他,他依舊會回到你身邊的。」

    小滬飲盡一杯,自嘲道:「京中人人稱道傅中堂與主子鶼鰈情深,獨娶一人的誓言惹得京中多少名媛閨秀又嫉妒又羨慕。試問哪個姑娘甘心做小,日日受氣於人呢?」

    她眼中淚光閃爍,繼續道:「其實我,也不是沒想過留在他身邊,哪怕做小,只是挽月郡主那個脾氣,又豈會善罷甘休?再濃烈的愛意在朝朝暮暮的爭執煩憂下,又能維持得了多久?還不如一個人瀟瀟灑灑,總也有個念想。

    如墨的青絲披在茜素紅的寢衣之上,在柔柔的燭光下,散發著冷艷的光。雨棠輕撫著多年姐妹的一頭烏髮,指尖儘是憐惜,「你就是這樣,總為旁人想的太多,不忍傷害任何一個人,最終卻只苦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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