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多年來只有大姐富察榮兒知曉,成親後,傅恆也並未告知雨棠,「棠兒,今後我該如何待你才好,是自私地將你仍當作妻子,還是,成全你,送入他懷?」喃喃自語,飲盡杯中苦水。舒骺豞曶
大年初一,傅家兩府綵燈高掛,紅梅處處,一派喜氣洋洋。難得的家宴,莊福晉親自挑選了精緻菜色慰勞自家兒子兒媳。一見雨棠款款而來的身影,便喜笑顏開地上前迎接媳婦,捧住雙手,「來來,快來坐下,可是餓了吧,快動筷子!」「額娘,阿瑪和傅恆還沒來呢,媳婦又怎能先用。」莊福晉只盯著媳婦,越瞧越高興,「我兒就是懂事,來人!快去請老爺和少爺,腿腳麻利些,可不准餓壞了我的好媳婦。」
未幾,傅恆踉蹌而來,李榮保在後,雨棠:「額娘你瞧,他倆一道來了。」莊福晉起身便聞到一陣酒氣,待近了方變了臉色,「你這小子,大年下青天白日裡就灌黃湯,成何體統!李榮保,這就是你的好兒子!」「夫人先別動怒,原是我肚子裡的酒蟲作怪,叫恆兒陪飲了幾杯,這也無傷大雅嘛!」
李榮保與嚴妻相處多年,早已練就了一身開脫的本事,莊福晉也無法,「上樑不正下樑歪!還不快坐下用膳,飯菜都快涼了。」雨棠為兩人盛了熱湯,「先喝些解解酒吧。」酒氣一熏,今日著意打扮下的妻子更顯嬌媚,愣了片刻,接過碗盞,「我自己來就可以了。」李榮保拍了拍兒子,「是啊,咱們大老爺們吃得粗些無妨,雨棠啊,你顧著你與額娘即可。」「是,阿瑪。」
席間傅恆也甚少言,對妻子全無平日的細心周到,反倒略顯生份。莊福晉是過來人,心下犯疑,這兩口子怎麼渾不像是新婚夫婦,莫不是自個兒哪裡疏漏了不成。宴罷,假稱有些瑣事吩咐,獨留了傅恆下來。「恆兒,你同額娘說實話,昨兒個,可和你媳婦行夫妻之禮啦?」他心中將事發前後一想,便知昨夜的荒唐之事是母親所為,「是!額娘,兒子知道您是怎麼想的,可是您也不能用這樣的手段來設計雨棠啊!」
莊福晉自知理虧,所幸越發破皮耍賴起來,「誒!額娘生養你一場,想抱個孫子也招來自己兒子吹鬍子瞪眼的,這日子是過不下去了!」傅恆見此也無法,只好半蹲下哄著坐在軟榻上的母親,「額娘,是兒子的錯,兒子語氣重了,可是,您好歹也要顧著雨棠些,兒子是男人自是沒什麼可說的,可她是女兒家,心裡頭是怎麼想的可得顧及著。」「她能怎麼想啊,做了咱們富察家的媳婦,也不虧她,何況我看人家棠兒並沒有半分不樂意。就你小子有了媳婦忘了娘!」
傅恆向來極是孝順,只好順著母親好賴哄著,自己心裡頭的千百種迴腸滋味則是無一人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