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走了進去,視線直接飄向床上,可是那裡……卻沒有人!
席司曜驚得呼吸都凝滯了,之前明明叫她不准下床的人,現在是去哪裡了?!
正要轉身去找人,眼角的餘光瞥到浴室的門開著,他大步走了過去。舒骺豞曶
浴室的門被推開,夜清歌詫異地轉頭看去,發現來人是他,就笑了笑。
席司曜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上前彎腰將她抱起來,聲音低低的,似是有些不高興,「亂跑什麼,不是叫你不要下床?」
夜清歌開心地摟著他的脖子,「我要上廁所,你不在難道我憋著啊?」
某人黑臉,她就笑得更開心了,又說:「蕭醫生說了,我可以下床了,寶寶也很好,你別這麼緊張啊。」
席司曜冷嗤,低頭看她,「你別的本事沒有,嚇唬我最拿手。」
她扁嘴,「才不是。」
他唬著臉看了她許久,最終自己卻先笑了出來,將她放到床上,捏了捏她的鼻尖,「欠收拾……」
夜清歌縮在被子裡咯咯直笑,大眼睛裡閃爍著賊光,伸出一隻手不老實地在他胸口摸來摸去,聲音嬌媚得彷彿能滴出水來:「哥哥……」
耳邊『轟』地一聲,席司曜只覺得自己渾身著了火,整個人僵在那裡,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躺在那裡的人。
現在是冬天,他怕她凍著,主臥的暖氣開得很足,可她偏偏是很怕熱的人,在這種溫度下,身上就穿了一件睡袍,裡面胸衣都沒有穿。
此刻半倚在那裡,睡袍的一側滑下肩頭,露出她細膩瑩白的肌膚,看得惹人饞。
再往下是飽滿的酥胸,此刻衣衫半遮半掩,比全露的時候還要誘人幾分!
「哥哥,你的眼神像餓狼~~」偏偏某人還不怕死地繼續撩`撥,小手解著他襯衣的扣子,狡猾地溜了進去,在他結實的胸口色迷迷地摸了一把,指尖劃過那顆紅點。
席司曜倒抽一口冷氣,喉頭『咕咚』了一聲,像個毛頭小子似的俯身壓下去,隔著被子擠著她的胸部,「不想活了?」
夜清歌挑釁地看著他,為難地皺眉,「唔……怎麼辦,我突然又不想要了。」
然後,她就把自己的手從他的衣服裡拿出來,捲了被子翻身背對著他。
席司曜磨牙,一隻手緊握成拳撐在床單上。
被子裡的人明顯在偷笑,肩頭顫動得那麼厲害,床都跟著在動。
席司曜的眼底似乎有火在燃燒,**之火!
他的一隻手從被子下面滑了進去,觸手便是一片滑膩,她的皮膚好得宛如上等的絲綢,手感好到爆!
這些天來,她養病他不得不養性,再加上前面有半個月的時間沒有去看她,總共有二十幾天沒有碰她了,此刻一近她身,他幾乎立刻就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獸`欲被喚醒了!
夜清歌聽著耳邊粗重的呼吸聲,心裡瘆了瘆,卻沒有阻止他亂來的手。
這些天他一直在家裡陪她,工作都叫唐越送到家裡來,電話也都不接。
席天浩一開始還打來過幾次,後來就不再打來了,程子言也打來過一次,席司曜沒接,然後直接把她的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當時夜清歌就在旁邊看著,心裡不禁一陣惡寒。
想當初兩人好的時候多好,現在不好了他這麼絕,不接電話就算了,還把人家拉進了黑名單,絕,夠絕。
席司曜從她的臉色就看出來她到底在想什麼,懶懶地抬眼看她,問:你希望我接她的電話?
夜清歌猛搖頭,當然不希望啊!這些天兩人窩在家裡,她睡覺的時候他就處理工作,她醒著的時候他就陪她膩歪。
雖然不能下床,可是日子卻也不是那麼地難過。
不過最難過的就是一開始的三天,每天都要打針。
從小到大她什麼都不怕,最怕的就是打針了,那三天裡,每天早晚各打一次針,她嚇得幾乎想哭。
席司曜也心疼,看她怕得直往床角縮,就說算了,不要打了。
可是夜清歌雖然怕得要死,一聽到他說算了,不要打了,又堅持說要打的。
席司曜知道她為了孩子什麼苦都願意吃,那個時候他就特別恨自己,沒事讓她懷孕幹什麼!同時,他也很討厭她肚子裡那個孩子,臭小子,不是警告過你安分一點?怎麼不聽話?等你出來,我們好好算賬!
後來當然是每一針都打了,每次她都縮在他懷裡,臉皺得像包子,席司曜心疼的同時就又想笑。
這個孩子可真是上天派來討債的,看看,把他媽媽折騰成這樣,他也跟著一天到晚提心吊膽,生怕出事。
「喂!把手拿出去啊!」
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一直背對著他的人忽然轉過身來,嬌羞地瞪他。
「不拿。」他不要臉地湊上去,衣服也不脫就掀開被子擠了進去,改用雙手,在她身上又是一陣亂摸。
自從她懷孕之後,胸部又大了許多,他握在手心,心裡那個蕩漾啊!
眼看他的情緒越來越高漲,夜清歌連忙求饒,「別別別,是我錯了,不要再亂來了,免得傷到寶寶。」
席司曜瞇了瞇眸子,手上的動作硬生生地停了下來,上前含住她的唇,惡狠狠卻又倍覺無奈:「真想撕碎了你!」utzj。
夜清歌瞇著眼睛偷笑,那副樣子像只偷了腥的貓。
席司曜恨得牙癢癢,猛地掀開被子翻身下床。
「你幹嗎去!」夜清歌半趴在床上,焦急地問他,怕他真的生氣了。
某人黑著臉回頭,視線所及之處卻又是一片白皙嫩滑,體內還未撲滅的慾火轟地一下燃燒得更旺盛,「你說我去幹嗎!」
他恨聲,低頭看自己的褲襠。
夜清歌也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嚥了嚥口水,聲音低低的,不知是害怕還是害羞,「你、你是要去沖冷水?」
「不、然、呢?」某人已經完全黑臉,要不是她現在情況特殊,他真想將她剝光了壓在身下,狠狠蹂`躪到她哭著暈厥為止!
還有她肚子裡那個臭小子,等著!你給你爹我等著,等你出生了看你爹我怎麼收拾你!
夜清歌再度嚥口水,抬起漂亮的眸子對上他充滿**的視線,揪著被子緊張地說:「要不要……要不要我幫你解決?」
「你幫我?」席司曜忽而瞇起眼,走回來雙手撐在她的兩側,將她困在自己的胸口,瀕臨失控的聲音性感得一塌糊塗,啞聲低問:「你要怎麼幫我?」
夜清歌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眼睛睜著大大的,一直盯著他下面。
席司曜只覺得自己的分身在她的注視下,更加脹大了幾分!幾乎要撐破褲子跳出來!
她到底……要怎麼幫自己?!!!
夜清歌緩緩地將被子掀到一邊,身上穿著的睡裙,裙擺已經撂高至大腿`根部了,她沒去管,而是伸手搭在席司曜的肩上,「你,你躺下去啊。」
席司曜的眼底閃過危險至極的光芒,他現在經不起任何的挑逗,如果她敢玩火的話,他一定會失控!13460059
可是他又很想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麼,於是就順著她的話翻身躺了下來。
夜清歌咬著唇,緊張得兩隻手都在顫抖,伸手探向他的腰間,開始解他的皮帶。
席司曜一把抓住她的手,沉沉警告:「再繼續,我真會受不了。」
夜清歌不說話,將他的手拿開,然後繼續剛剛的動作。
解開皮帶之後,再解開褲子,然後……然後該脫掉他的褲子了吧?可是,可是自己真的好緊張啊!
抬眼怯怯地看了躺在那裡的人幾眼,她心虛地想,自己這個時候要是撇下他不管,大概會把他氣到吐血吧?而且,男人老是沖冷水澡對身體不好,最近這幾天,他雖然不說,也故意在她睡著之後才去沖冷水澡,可她其實都知道。
狠了狠心,她把眼睛一閉,伸手猛地將他的褲子拽了下來……連同底褲!
與此同時,席司曜幾乎聽到了自己體內血液沸騰的聲音,該死!小東西到底要做什麼!
夜清歌徹底傻住了,以前都是被他撩撥得雲裡霧裡然後放到吃掉,此時她是清醒的,看著眼前的一柱擎天,她發覺自己的心底只有一個念頭:逃!
好大、好可怕……她不要繼續了!
就在她準備落荒而逃的那一瞬間,席司曜猛然伸手拉住了她,咬牙切齒地:「你把我搞成這樣,又想逃跑是不是?」
「你你你怎麼知道?」夜清歌真是驚呆了,這人是會讀心術吧?不然怎麼知道自己現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逃跑?
席司曜真的是要吐血了,無奈而苦惱地看著她,「你是想我以後都不舉吧?你不想要下半輩子的性福了是不是?還是——你怕了?」
夜清歌捂著臉,哀哀地叫:「凶什麼凶,我、我只是緩一下,誰說我怕了!」
隨即,她拿開捂著臉的手,咬著牙,慢慢地、慢慢地低下頭來。
就在她即將張口含住他的分身時,席司曜拽住她的胳膊將她提了上來,牙齒都磨成了粉,「誰教你這些的?」
夜清歌不敢看他,覺得自己真是越來越……說好聽點是開放,說難聽點,分明就是……!
那個詞,她真是不想用在自己身上。
席司曜已經忍無可忍,捏著她的下巴,惡狠狠地說:「要麼不開始,開始就要做完,不准半路逃走!」
夜清歌猛嚥口水,雖然有些遲疑,但還是點了點頭。
其實,他的那個啥真的有點可怕,上面青筋環繞,看上去有些猙獰。
可是,之前就是他就用這個東西夜夜寵愛自己,才有了肚子裡的孩子,又覺得它好神奇!
她慢慢地矮身下去,小腦袋埋入他的胯間,閉上眼睛,含住了它。
那一瞬間,席司曜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雙手一緊,揪得床單都變形了。
夜清歌緊張又興奮,但是她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生疏又害怕,牙齒時不時地磕到某物,可是某人依舊亢奮得讓她心驚。
最後席司曜嫌棄她慢,直接扣住她的頭,掌握了主動權,狠狠地在她的小嘴裡進出。
夜清歌難受得兩隻手在他身上拍打,可是他不盡興怎麼可能放過她,最後他是滿足了,她卻癱軟在那裡,滿臉滿嘴都是他的分泌物。
席司曜看了看她,低笑起來,起身抱著她走向浴室,給她清理乾淨,然後將她抱回來放在床上。
看她臉蛋嫣紅,閉著眼睛的小模樣似是委屈,他愛憐地低頭吻她。
夜清歌眼睛都懶得睜開,揮著手像趕蒼蠅一樣趕他,「唔……走開,別煩我,唔……」
最後他真的把她惹惱了,她抬腳踹了過去,被他抓住,掌心在她的腳踝處輕輕地摩挲。
「走開啊,我累了。」她惱得不得不睜開眼睛,眼底極亮,露出他十分熟悉的那種眼神。
席司曜勾著唇,吃飽喝足自然是心情十分好,捏了捏她紅紅的、軟軟的臉蛋,低聲說:「好,你先睡一覺,吃飯了我叫你。」
夜清歌『嗯』了一聲,然後就懶懶地重新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席司曜等她徹底入睡了才轉身去書房,給席天浩打了電話,「爺爺。」
「你還知道這世上有你爺爺這個人的存在嗎?」席天浩在電話那端,怒氣衝天地質問。
席司曜靜了靜,「爺爺,gevat說您需要保持好心情,您不要動氣。」
席天浩冷哼,「我動氣?那還不都是被你氣的!」
「爺爺,身體重要。」
「呵呵,身體重要?」席天浩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募地冷笑連連,語氣惱火得似要從電話裡衝出來殺人,「你也知道身體重要嗎?你不是用你自己的命威脅我?阿曜,你夠能耐!」
席司曜緊緊抿著唇不說話,對爺爺,他做的最多的就是忍耐。
席天浩順了順自己的氣,慢慢地說:「阿曜,不要以為你真的能用你自己威脅到我,我告訴你,就算你死了,還有子言肚子裡的孩子!」
「爺爺,我和您說過,子言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我的。」
「是不是你的,生下來就知道了!」
說完,席天浩立即掛了電話,他怕自己再和這個孫子說下去,會被氣死!
席司曜握著手機,頭疼地揉額角,爺爺的固執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他真的不明白,爺爺為什麼一定要拆散自己和夜清歌?
如果只是因為夜清歌的身份,可席家已經足夠強大,根本不需要娶個媳婦來壯大勢力,到底是為了什麼?
——
夜清歌的身體恢復了之後,就叫席司曜回公司上班了,畢竟每天把工作帶家裡來不方便也對他影響不好。
席司曜也沒反對,只是他把她也帶到公司去了。
當兩人一同出現在公司,而他還一手摟著她的腰身,可想而知引起了多大的轟動。
某人十分不爽公司裡的男職員瞪大眼睛盯著自己身邊的人看,岑冷的眼神刀光一樣掃過去,那些人頓時嚇得連忙低頭。
連帶那些女職員,也被她們的boss的殺人眼神給嚇壞了。
那個人,不是夜清歌嗎?不是傳聞說她根本不受寵嗎?不是說boss娶她只是為了她手裡的股份嗎?
可是現在,她分明是被寵上了天,那麼幸福地靠在boss的懷裡,滿臉都是甜蜜。
進了電梯,夜清歌抬頭有些不滿地瞪了某人一眼,「你還能再招搖一點嗎?」
席司曜摸了摸下巴,低頭親了她一下,「我剛剛想這樣,不過我怕你咬我。」
「我不是咬你。」夜清歌笑,只是看上去有點咬牙切齒,然後,席司曜就皺眉頭了,因為她在他腰間的軟肉上狠狠地擰了一把。
某人痛得背脊都僵了,嘴角抽了抽,低頭在她耳邊呵著熱氣:「你再不放手,信不信我現在親你?」
夜清歌笑瞇瞇的,那眼神那表情就好像再說:你試試。
席司曜眉梢一挑,又在她耳邊說了幾個字,夜清歌臉上的笑頓時不見了,抬頭看了看某個一閃一閃的小紅點,不甘心地收回了自己擰著他的手。
某人摸了摸自己被擰的地方,又看了看某個擰他擰得這麼狠好不解氣的小女人,心裡是又酸又甜。
進了辦公室,他工作,她就在沙發上看看報紙雜誌,累了就躺在那裡休息一下,反正身邊放著吃的喝的,毛毯都給她準備著。
夜清歌斜倚在沙發扶手上,懶懶地看著辦公桌後面正在工作的人。
他低著頭,雖然看不見他臉上的神情,可是他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專注的氣息,認真的男人……真是迷人。
彷彿感覺到了她目光的注視,席司曜倏然抬起頭來,兩人視線在空中相撞,他勾著唇,邪魅一笑。
夜清歌有些囧,感覺像是自己偷看被人抓到了,可是想想沒什麼啊,他是自己老公,別說剛剛自己是光明正大在看,就算自己是在偷看,又怎麼樣?
她歪著頭,輕輕地笑,聲音輕快得像是十六七歲的小女生,「我好餓,有沒有東西吃啊?」
席司曜往後靠去,與她遙遙相對,手裡的簽字筆順暢地轉著,薄唇輕啟,「想吃什麼?」
「你這裡有什麼啊,我不是很挑的,不過你兒子有點挑。」
他笑,從大班椅上站起來走到她面前,彎腰和她平視,笑容裡的邪氣那麼重,「我這裡什麼吃的都沒有,你要是想吃,就只能吃我了。」
夜清歌一怔,然後就想起了那天她幫他解決的畫面,淫`靡得讓她此刻想起來,還是會渾身發熱。
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她轉頭不再理他,心臟卻是砰砰直跳,那樣快。
席司曜還在笑,伸手摟過她在胸口,低聲問:「想吃什麼?我叫唐越去買。」
「不要吃了。」
「你不吃我不介意,可是會餓著我兒子啊。」
「你……」夜清歌真的被惹惱了,一把推開他,「就知道擔心你兒子,快點把他拿走,放你自己的肚子裡去!」
席司曜嘴角抽了抽,為難地看著她,「我不能生孩子的。」
「哼。」夜清歌冷哼,傲慢地看著他。
某人眉眼柔和,低低一笑,起先走到辦公桌旁邊,頎長的身姿那麼挺拔好看,姿勢隨意地靠在桌角,按下了內線,傳來唐越的聲音:「少爺!」
「少夫人餓了,去買點吃的來。」
一陣靜默,唐越為難地反問:「少爺,買什麼吃的啊?我女朋友都沒有,我真不知道孕婦喜歡吃什麼。」
席司曜低低地笑,「我也不知道,要不讓少夫人告訴你,她想吃什麼?」
「好好!」唐越激動得像是劫後餘生一樣。
席司曜朝她招招手,「過來。」
也要有頭。夜清歌翻翻白眼,女王一樣躺在那裡,懶得理他。
他也不急,拿著電話就那樣等著,耐心得很。
半晌,夜清歌掀開身上的毯子走了過去,接過電話隨口說了幾樣自己想吃的,然後就掛了電話。
席司曜摟著她只笑,她憤憤地抬手撓他的臉,被他抓住了手,一根根手指親過去。
「髒不髒啊?」
「沒關係的,是你我就不嫌髒。」
夜清歌白了他一眼,心底卻是甜得像是吃了蜂蜜一樣。
「唐越會把吃的送進來,你不要出去,我要去開會了,很快回來。」
「知道了。」夜清歌垮臉,早上看到門口站著的保鏢她就知道自己進了這個辦公室,大概就不能一個人出去了,果然是這樣。
席司曜捏捏她的臉,「乖一點。」
唐越很快就買了她要吃的東西送進來,夜清歌叫他留下來陪她說說話,唐越想著自己少爺是個大醋缸,連忙擺手退了出去。
他走後沒多久外面就有聲音出來,「老爺,對不起,少爺吩咐過,他本人不在的時候,除了唐助理,任何人都不准單獨見少夫人!」
「他是不是還特別吩咐過,尤其我不能單獨見夜清歌?」席天浩冷著臉,問。
保鏢們齊齊低著頭不說話,其實席司曜的確這麼吩咐過。
席天浩冷笑起來,「我倒是想看看,我一定要進去,你們誰敢攔著!」
保鏢們大驚,「老爺,您不要為難我們,我們也只是聽少爺的命令辦事!」
「滾一邊去!」席天浩抬手枴杖揮過去,保鏢們不能還手,只能生生忍受著,心裡叫苦不迭。
身後的門就是在這個時候打開的,夜清歌站在那裡,精緻的臉上沒有多大表情,淡淡地說:「讓他進來吧,你們少爺那邊我會解釋的,他不會怪罪你們。」
「可是少夫人……」
「沒事的,你們就在外面,有事我會叫你們。」
保鏢們都是席司曜的親信,也知道夜清歌在席司曜心裡的份量,她說得話他們自然不敢不聽,於是就退到了一邊。
夜清歌抬眼看席天浩,後者從鼻孔裡哼了一聲,而後往裡走。
對於他的態度夜清歌生氣都懶得生氣,反正不是第一次了,而且她不想因為別人讓自己心情不好,免得影響到寶寶。
兩人面對面坐下,席天浩倒是不急著開口,上上下下看了看她。
夜清歌低著頭在削蘋果,本來是削給自己吃的,抬頭看到他一直盯著自己,就將蘋果遞過去問了句:「您要吃嗎?」
席天浩以為她是在挑釁自己,狠狠地怒瞪了她一眼。
夜清歌聳聳肩,把手收了回來,開開心心地自己吃蘋果。
席天浩被她氣得夠嗆,要是眼神能殺人,她大概早就屍骨無存了,「你以為阿曜時刻把你帶在身邊是為了你好嗎?」
夜清歌嚥下嘴裡的蘋果,把手裡剩下的大半個放到一邊,擦了擦手,然後才看他,「不,我知道他是為了您好。」
席天浩倏然皺眉,「你知道?」
「是啊。」夜清歌點點頭,又說:「他知道我脾氣不好,而您那麼不喜歡我,我們見面了,肯定水火不容,到時候我說了什麼您不喜歡聽的話,把您氣著了就不好了。」
她說得一臉真摯而誠懇,席天浩卻聽得恨不得一枴杖打過去。
冷冷笑著,他握緊了自己的手,「夜清歌,你的伶牙俐齒我也不是第一次見識了,放心,你氣不了我。」
夜清歌無所謂地攤攤手,眼神從他青筋暴起的手背上掠過。
真的不生氣麼?呵,不生氣手握得那麼緊幹什麼?
她一笑,「氣不了您那就最好了,我可以放開膽子說話,您找我有什麼事呢?」
席天浩沒想到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心裡憤怒得不行,面上卻沒有顯山露水,「你肚子裡的孩子,是阿曜的?」
夜清歌點頭,「我是他的妻子,我懷的孩子,當然是他的!」
「是麼?」席天浩忽而陰險地一笑,給站在一邊的親信使了個眼神,後者送上來一個信封。
「看看這裡面的東西,你會很驚喜的。」說著,他將那個信封遞給了夜清歌。
夜清歌接過來,拆開信封,裡面是一大疊照片,基本上都是背影和側面,是一個男人。
這個人,對夜清歌來說,實在是太過熟悉,熟悉到上次她因為一個相像的背影就失控了。
霍行知!!!
「很驚喜吧?」席天浩笑著問。
夜清歌已經完全愣住,雖然這些照片主要都是拍霍行知,可是好幾張裡面也都拍到了她。
也就是說,她在澳大利亞的那段時間,霍行知一直在她身邊,她每次外出,他其實都跟著她。
那次,她看到的不是相像的背影,而是他本人吧?!
她的心無法抑制地顫抖了起來,行知,如果那次真的是你,你怎麼那麼狠心,聽到我的聲音也不回頭看看我?
席天浩募然伸手從她手裡將照片全部拿了回去,諷刺而不屑地看著她,「裝得還挺像,你千萬不要告訴我,你根本沒和霍行知見過面!」
夜清歌抬眸詫異地看著他,什麼意思?什麼叫裝得還挺像?
「演技真真是好,難怪阿曜被你耍得團團轉,你肚子裡的孩子,是霍行知的吧!」
「你亂說什麼!」夜清歌猛然回神,他可以羞辱她,但是肚子裡的孩子,容不得他羞辱!
「我胡說?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千方百計嫁到我們席家來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一直惦記著霍行知嗎?上次你借用你父親轉院的名義去了澳大利亞,其實是去和霍行知私會!」
聽了他的話,夜清歌的眼底幾乎能噴出火來,「你夠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在那邊,我也沒有和他見面!」
「呵,你以為我會信你?我現在更是懷疑,你肚子裡的孩子其實是霍行知的!」
席天浩字字含刀,夜清歌自認為自己也並非弱女子,而且面對他的時候一向理智從容,此刻卻被他的話氣得胸悶氣短。
她靜了靜,忽而笑了起來,那笑容漂亮得令席天浩覺得十分刺眼,「你說我肚子裡的孩子是霍行知的,你有證據嗎?」
「你承認了?」席天浩驚道,眼角的餘光飛快掠過被推開的門。
夜清歌大概是被氣急了,只顧盯著眼前的人,根本沒有注意到席司曜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後,她的語氣極冷,「就算這個孩子真的是霍行知的,你又能拿我怎麼樣?你的寶貝孫子認定這個孩子是他的,他不會讓你動我半分!」
對面的人,在她話音落下之際,朗聲笑了起來,視線飄向她身後,「阿曜,你聽到了,這就是你千方百計要保護的女人,她根本不值得你愛!」
夜清歌的臉色在那一瞬間急速刷白,募然轉頭去看身後,席司曜就站在那裡,眼中極快地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司曜……」她低低地叫了一聲,唇瓣微微地顫著,有些不知所措。
席司曜沒說什麼,抬眸看向席天浩,「爺爺,我叫人送您回去,gevat說你需要多休息。」
席天浩笑呵呵地點頭,眼神瞥過夜清歌,「好啊。」
「唐越,你親自送老爺回去。」席司曜轉身吩咐唐越,然後又親自送席天浩出門。
夜清歌站在原地,只覺得渾身刺骨的冷。
席天浩果然是隻老狐狸,他算好了時間,然後又拿那些照片刺激她,再說那些話,步步設下陷阱讓她主動跳下去。
他和她正面交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對她的性格瞭如指掌,他知道自己被刺激之後,肯定會以那種方式反駁。
夜清歌有些懊惱自己,本來自己對孩子就特別敏感,再加上他用霍行知來刺激自己,所以才會一時失控!
她知道自己的話讓席司曜心裡不好受,如果換位過來,她也不會好受。
可是……可是他明明知道席天浩會對自己說多難聽的話,剛剛還是那麼敬重,呵!到底是爺孫啊!
席司曜送完席天浩就回來,臉上淡淡的,並沒有表現出有什麼特別,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茶几上吃了幾口剩下的蘋果,眼底冷光一閃。
夜清歌的心猛地提了起來,雙手背在身後,十根纖細蔥白的手指似是不安地扣在了一起,低聲問他:「你不高興了?」
他凝著她,靜默了許久,而後才說了兩個字:「沒有。」
「我知道你生氣了。」夜清歌篤定地說道,上前幾步走到他面前,先是抬頭看了看他,然後又低下頭去,有些自嘲地說:「我知道你爺爺對你來說很重要,我剛剛那麼氣他,你一定很生氣吧?」
席司曜雙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他試著壓住自己心底的火,可是無論怎麼努力,最終都壓不住。
他伸手一把揪住她的一直胳膊,幾乎要將她的人臨空拎起來,咬牙低沉地問:「你以為我是為了這個生氣?」
夜清歌有一瞬的驚慌,接著垂了垂眼簾,聲音低若蚊吟,「我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你知道。」
「我知道?」席司曜似是真的被氣到了,語氣有些生硬,「仗著我知道你就可以說那樣的話?就算這個孩子是霍行知的?嗯?」
「我是被你爺爺氣急了才亂說的,我又不是故意的。」夜清歌本來覺得錯在自己,可是他的語氣讓她很不爽,她被席天浩那樣說,他後面還不是恭恭敬敬地送他出門?他有沒有想過她其實也很委屈?
「是,你是被氣急了,你被氣急了就可以亂說,那我呢?我是不是被你氣急了也可以亂說?我是不是可以和爺爺一樣懷疑你肚子裡的孩子是……」
「啪——」
席司曜的話還沒說完,臉上就重重地挨了一巴掌,夜清歌打完之後直覺得自己手心都麻了。
可是手心麻了痛了又怎樣?最痛的還不是那顆心?
「你也要懷疑我肚子裡的孩子是霍行知的對嗎?」夜清歌盯著他,很不爭氣地紅了眼眶,「你可以懷疑,但是麻煩你不要當著孩子的面說出來,我怕他聽得到。」
說完,她低下頭,轉身走人。
身後一點聲音也沒有,他沒有追上來,她只覺得心底的委屈更重了,眼淚怎麼忍也忍不住,低頭摸著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她咬牙走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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