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司曜洗碗的動作一頓,眸光倏然變得深邃,狀似漫不經心地反問道:「你喜歡兒子還是女兒啊?」
「兒子。舒骺豞曶」
她回答得很快,好似早就猜到了他會反問,也早就想好答案,他擰了眉,「為什麼?」
夜清歌一笑,為什麼啊……
因為……因為我想要一個長得很像你的兒子,如果以後你不在我身邊,看著兒子就好像看著你一樣。
而且,我不想任何別的女人和我分享你,就算是女兒也不行。
夜清歌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會如此霸道!
看著她皺著眉,專心致志地想答案,席司曜眉眼變得柔和起來,唇邊的笑容毫無稜角。
他本就生得極好看,此刻這樣溫暖地笑,讓人只一眼,就會徹底淪陷。
夜清歌呆呆地看著,都忘了說出自己為什麼喜歡兒子的理由,只聽到他低低地說:「可是我想要一個女兒。」
「你不喜歡兒子嗎?」夜清歌不解。
「不。」他乾脆徹底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摘下手套,洗了手又擦乾淨,然後才轉身,自己靠在水槽邊上,將她抱在懷裡,大手順著她的長髮,上上下下,極溫柔的力道,「只要你給我生的,我都喜歡。」
「如果不是兒子也不是女兒,你也喜歡嗎?」
這句話,夜清歌純粹是隨口問的,根本沒多想。
席司曜聽了之後卻皺起了眉頭,怔怔地看著她,一臉為難的樣子。
「怎麼了?」夜清歌也跟著提心吊膽起來。
「不是兒子也不是女兒……」席司曜眉心越皺越緊,慢慢地:「不是兒子也不是女兒,那是什麼?人妖嗎?」
夜清歌猛然一愣,半晌後捂臉哀嚎。
席司曜笑了起來,摟緊她,兩人在水槽邊鬧成了一團。
其實他真的很想要一個女兒,最好長得和她一樣傾城傾國,笑起來的時候也和她一樣絕美,然後他會對女兒很好,寵她上天,將當初沒有機會給予她的好都放到女兒身上。
如果能有一個女兒,以後出門,他就可以左擁右抱,而且她還不會生氣。
這樣的日子,光是在腦海裡想想都覺得美好,如果真的有一天實現了,那是多麼幸福的事啊。
席天浩的電話打進來的時候,夜清歌已經上樓去了,席司曜也準備上樓,正走到樓梯的一半,看到手機屏幕上閃爍的號碼,他微怔,旋即轉身下樓接電話。
「阿曜——」席天浩的聲音傳來,居然是中氣十足的。
「爺爺。」
席天浩『嗯』了一聲,又說:「唐越應該已經給你打過電話了吧,你準備什麼時候回來?」
席司曜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遠處的夜幕,黑壓壓的一片,沉重得讓人幾乎不能呼吸,「爺爺,您一定要逼我娶別人嗎?」
「阿曜,事到如今,你還要反對嗎?你認為我會容許席家的血脈流落在外?」席天浩的聲音微微沉了下去,已然沒有商量的餘地。
「爺爺……」席司曜聲音幹幹地叫了一聲,單手撐著自己的額頭,呼吸有些亂,「爺爺,子言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我的,那個孩子並不是我們席家的血脈。」
「你說什麼?!」席天浩大聲道,又驚又怒。
席司曜垂眼,「爺爺,那個孩子真的不是我的,我從來沒有碰過子言,她肚子裡的孩子是gevat的,就是您的主治醫生。」
「阿曜,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席天浩怒喝,顯然已經被他的話氣到了極點。
席司曜卻不能不繼續解釋,因為他答應過夜清歌,一定、一定不會娶別的女人。
「爺爺,這件事您可以去問子言,或者您去問gevat也可以,那個孩子,真的不是我的,清歌肚子裡的孩子,才是我們席家的血脈。」
他的話音落下,席天浩在電話那端沉默了許久,而後聲音沉如磐石般地說道:「阿曜,你最好保證你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否則——我會讓夜清歌為你的謊話付出代價!」
電話『啪』地一聲被掛斷,席司曜的心也猛地一緊。
爺爺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會讓夜清歌為你的謊話付出代價?難道他對清歌做了什麼事自己卻不知道?
他忽然覺得很不安,之前那半年,他極盡所能地冷落她,所以也就沒有在她身邊安排人,後來偶爾聽蘭姨提起,她被席天浩叫去過兩次,每次回來臉色都很不好。
難道那兩次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爺爺……到底對清歌做了什麼?
他轉身飛快上樓,夜清歌已經擦洗完身子從浴室出來了,看到他,一笑,「今天晚上不用處理工作嗎?」
席司曜大步走過去,上上下下地看了她幾遍,問:「之前爺爺是不是找過你?」
夜清歌不明所以,眼神困惑地看著他,「上次他找我,你不是知道?」
「不是,我是說之前,蘭姨和我說他有找過你,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聽他這麼一說,夜清歌也緊張了起來,眼神惴惴不安地看著他,「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我只是突然想到這件事,所以問問。」席司曜及時收住自己的情緒,這個時候自己不能表現得太不安,否則她會更不安,而現在的她,太脆弱了,受不起任何的波折。
夜清歌雖然還是不太相信,但是她覺得自己的身體沒什麼問題,就說:「沒事啊,他每次找我也就說一些難聽的話給我聽,其他的沒對我做什麼。」
席司曜暗暗長舒了一口氣,看她好好的,或許爺爺真的沒有對她做什麼,只是嚇唬自己吧。
——
而在國內,席天浩不管現在是晚上,叫人將程子言帶來了自己的住處。
程子言在他對面坐下,心裡緊張得很,但是表面上還是變現得落落大方,「爺爺,您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席天浩重重地從鼻孔裡哼了一聲,十分不悅,表情更是處處寫著『待會兒你要是敢說一句假話,我今天就滅了你』。
程子言被嚇得夠嗆,戰戰兢兢地坐在那裡,先前的落落大方蕩然無存,心想自己是不是哪裡得罪他了?
席天浩可是她最後一張王牌,她深知席司曜對席天浩的敬重以及忍讓程度,所以她只要把席天浩哄好了,席家少夫人的位置,遲早是她一個人的!
「子言,我剛剛給阿曜打了個電話。」席天浩終於開口了,眼底精光一閃,分外懾人。
程子言心裡『咯登』一聲,只覺得自己後背開始冒冷汗,硬著頭皮問:「爺爺,阿曜有沒有說他什麼時候回來啊?」
「這個他倒是沒說——」席天浩端著茶杯,似笑非笑,「不過他和我了另外一件事。」
「什麼事?」
「他說——」席天浩忽而抬眸,凌厲的視線直接盯住程子言的眼睛,沉聲說:「阿曜說你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是gevat的!」
程子言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忽然緊扣在了一起,指甲深陷皮肉之中。
席天浩緊緊盯著她,不肯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這個女人的心機有多深重,他不是不知道。
良久,程子言似乎終於回神,眼底湧上了些許晶瑩的淚水,啞聲沙沙地說:「我早就知道他會這麼說的,我知道……」
她的眼淚掉了下來,垂了垂視線,復而又抬頭看席天浩,「爺爺,我愛他,這個孩子是誰的,我說了不算,他說不是他的,就不是他的吧,是gevat的,或者是別人的,又有什麼關係的。」
席天浩盯著她,她臉上的表情就好像在說『如果這個孩子不是他的,那麼是誰的對我來說都不重要』,難道阿曜真的對自己撒謊了?
席天浩的心裡開始動搖,程子言便在這時,又開口,「爺爺,我知道阿曜很愛夜小姐,所以這個孩子的存在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因為我愛他,不想成為他的煩惱,我本來是想,等再過段時間,等我身體養好了,就離開花城,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把孩子生下來,和孩子相依為命過一生。」
「胡鬧!」席天浩猛然拍案而起,「你說得這是什麼話?如果你肚子裡的孩子真的是我們席家的血脈,我不會容許他流落在外。」
「可是爺爺,阿曜只要夜小姐給他生的孩子,不會……」
「由不得他!」席天浩冷聲道,瞇著眼睛,「這件事我會處理好,一個月後是你們的婚禮,到時候你漂漂亮亮地出場就可以了。」
程子言低著頭在那裡抽泣,心裡卻想:席司曜,你看,你不愛我也沒關係,我依舊有辦法能得到你!
——
蕭醫生是在席司曜即將回國的前兩天來的,休息了一天,然後就安排了夜清歌的產檢。
因為席司曜特別吩咐過,所以這一次產檢分外細心,順帶檢查了很多其他方面。
報告出來得很快,可是蕭醫生捏著報告,看著對面的兩人,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席司曜從她的神情之中就看出了端倪,對她使了個眼色,然後才開口問:「蕭醫生,有什麼問題嗎?」
蕭醫生一笑,「沒問題,一切都很好,繼續保持。」
夜清歌也笑了起來,低頭看著自己的小腹,根本沒有覺察到身邊的人和對面的人的眼神交流。
從蕭醫生那裡出來,沒走多遠席司曜就停了下來,摸了摸自己的褲袋,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怎麼了?什麼東西丟了嗎?」夜清歌轉身問他。
席司曜看她一眼,「好像把手機留在那裡了。」
「呃……」夜清歌一怔,「你剛剛沒接電話啊。」
「拿出來看時間過。」
「……」
「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拿。」他說完就轉身,結果走了沒幾步又忽然走回來,「不然你跟我回去?」
夜清歌哭笑不得,「去吧去吧,快一點,我在這裡等你,保證乖乖的,一步都不走開。」
她還以為他是擔心自己會和上次在餐廳一樣,看到一個背影就跟著跑出去,其實席司曜心裡想的是……自己這麼回去,她會不會胡思亂想。
不過現在看來,她顯然沒有多想。
摸了摸她的頭,他會心一笑,「我拿了就回來,你一步都不准走開。」
「煩人。」夜清歌白他,然後推了他一下,「快去啊,超過一分鐘的話……」她狡黠一下,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輕聲地說:「超過一分鐘的話,晚上不許上床。」
席司曜眼角一跳,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然後飛快朝著蕭醫生的辦公室走去。
其實根本就沒什麼手機留在蕭醫生這裡,他只不過是找個借口回來而已。
而蕭醫生一看到他,頓時皺起了眉頭,「阿曜,你老婆的情況有點糟。」
「說說吧。」席司曜在她對面坐下來,雖然表面上鎮定,但是那雙寒眸裡,早已經溢滿了擔憂。
蕭醫生歎了口氣,「你看這個。」她將液晶屏轉向他,指著一張x光片上面的一個黑點說:「如果我沒猜錯,這個應該是芯片。」
「芯片?」席司曜詫異出聲,抬眸看著她,深深不解,「她的體內怎麼可能會有芯片?她又不是……機器人。」
「阿曜,不是只有機器人的體內才會芯片。」蕭醫生糾正他的話。
席司曜當然知道這個世上不是只有機器人的體內才會有芯片,他只是不敢相信,爺爺居然在夜清歌的體內植入了芯片。
「阿曜,你是不是……知道芯片的來源?」蕭醫生看著他木然的臉,遲疑地問道。
席司曜握緊了雙手,手背上青筋暴起,聲音微沉,「蕭醫生,有沒有辦法把芯片拿出來?」
蕭醫生搖頭,「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我不能確定有沒有辦法拿出芯片,但是我可以幫你打電話給我的丈夫,他是專家。」
席司曜眉心一凝,問:「你丈夫他現在在哪裡?能叫他馬上過來嗎?」uvbr。
「他在歐洲做學術研討,本來說這幾天要回國,不過聽說我在這邊,他就說來這裡。」
「那叫他……」
「阿曜。」蕭醫生出聲打斷他,微微有些心疼,「阿曜,我知道你擔心芯片會對清歌或者你們的孩子造成傷害,但是目前你要做的,是去找植入芯片的人,從他那裡知道,芯片到底會對母體以及孩子造成什麼樣的傷害,我丈夫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會馬上叫他過來的。」
席司曜眼底閃過一絲痛苦,坐在那裡坐了好久,要不是忽然想到外面還有個人在等著自己,出去遲了會讓她擔心,他或許真的會就此一坐到死。
緩緩地,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聲音發乾地對蕭醫生說:「蕭醫生,謝謝你。」
蕭醫生搖搖頭,「孩子,不要太擔心,萬事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
席司曜沒說話,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萬事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
如果這件事不是爺爺做的,那麼必然是會有解決的辦法的,如果這件事是爺爺做的,那麼也是有解決的辦法的,只不過這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他必須聽爺爺的話,娶了程子言。
可是……他分明在不久前才答應了她,不會娶別的女人,絕對不會。
拿出手機給席天浩打電話,他渾身都是僵硬的,在電話接通的那一剎那,連聲音都聽起來硬邦邦的,「爺爺……清歌身體裡的芯片,是您叫人植入的嗎?」
席天浩似是笑了一聲,淡淡地,語氣充滿勝利的喜悅,「你知道了?是啊,是我叫人植入的。」
如果對方不是自己的爺爺,這個時候,席司曜一定會立即掛了電話,然後打電話給唐越,叫唐越去滅了這個人!
可是偏偏,對方就是自己的爺爺!
席司曜沒說話,單手撐在牆上,另一隻手死死捏著手機,似是要將手機捏碎。13466241
耳邊,再次傳來席天浩的聲音:「阿曜,不論你是否承認子言肚子裡的孩子,你和她的婚事……逃不掉的。」
「爺爺,我不會娶程子言!」
席天浩冷哼了一聲,「是嗎?既然如此,在你沒有同意這件事之前,不要再來找我,另外,我提醒你一句,不要擅自叫人動芯片,否則夜清歌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一個也保不住!」
話音落下,電話也隨即被切斷,席司曜站在那裡,久久不能回神,直到夜清歌的聲音傳來:「司曜?」
夜清歌站在他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口氣有些遲疑地叫了他一聲。
席司曜猛地一驚,迅速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轉頭看去,「你怎麼來了?」
「我在下面等了你好久,就上來了。」夜清歌一邊說一邊朝著他走過來,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聲音低緩地問:「你……怎麼了?」
席司曜摸摸她的頭,勾唇一笑,「我沒事啊,走吧,我們回家。」
「司曜……」夜清歌站在原地不動,小臉上滿滿都是擔心,「你的臉色很不好,是不是國內出了什麼事?我、我看到你打電話了。」
說到最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雖然不是故意的,但是在他不曾發現的情況下看到他接電話,還是覺得很奇怪。
席司曜面色淡淡,一點也看不出異樣,只說:「我昨天胡說公司有事,現在報應來了。」
夜清歌愣了愣,忽而瞪大了眼睛,「公司真的出事了?」
「是啊。」席司曜聳聳肩,一臉的無奈。
夜清歌皺眉看了他幾秒鐘,忽而笑了起來,蔥白纖細的手指在他俊逸的臉上點了點,語態似是得意,又似是撒嬌,「吶,下次不可以騙我了,你看老天都要懲罰你呢。」
因為身高的差距,她看著他的時候微微仰著頭,露出白皙修長的頸部,鎖骨亦是十分優美,再加上此刻笑意盈盈的粉嫩臉龐,晶亮的眸子,怎麼看……怎麼美。
席司曜忍不住低頭在她唇上輕啄了一口,聲音低低的,如同優雅的琴音,「如果我騙你,你會怎麼做?」
此刻的氣氛實在太好了,夜清歌滿心滿眼都只是他,根本無暇去分辨他說得到底是假設還是真實,「如果你真的騙了我,那要看事態嚴重不嚴重,如果不嚴重的話,我可以大發慈悲原諒你一次。」
她挑著眉,看著他的眼神驕傲的像是女王,可偏偏……他覺得很享受。
誰說愛情裡女人最會犯賤,看吧,男人愛起來,其實比女人更犯賤。
「那如果我騙了你,事態又很嚴重的話,你會怎麼辦?」他再問,心底莫名有些緊張。
夜清歌皺了皺眉,隨即又攤手,「這個我還沒想過誒,等事情發生了再說吧。」
席司曜微微愣怔了幾秒,點頭,然後牽著她的手回家。
他其實很想知道答案,可是剛剛她開口回答的那一瞬間,他又很害怕知道答案。
他恨死了自己這樣矛盾的心裡,可是怎麼辦……他真的好怕好怕她會離開。
而夜清歌心裡卻是在想:席司曜,我不知道如果你真的騙了我,事態又很嚴重的話我會不會原諒你,我只想知道,如果我騙了你,事態又很嚴重的話,你會不會原諒我呢?
可是這個問題,她沒問,因為還沒到時候。
不論自己曾經想過要做什麼,又或者自己以後要做什麼,都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孩子好好生下來。
席司曜,你也必須和我一樣,什麼都不要去想,什麼都不要去管,一心一意等著我們的孩子出生,你一定要很疼很疼他,你一定、一定要讓他過得很好。
一路上,各懷鬼胎的兩人皆是沉默,夜清歌逼著眼睛,似是已經睡著。
而席司曜專注地開車,偶爾在紅燈的時候停下車,轉頭看她幾眼,那種感覺真的很好……
——
國內,卡卡和容遲在餐廳不期而遇。也得曜人。
看著某人身邊的嬌俏佳人,卡卡陰陽怪氣地笑了一聲,「誒,容遲,不介紹一下你的女朋友嗎?」
容遲身邊的小女生臉一紅,嬌羞地低下了頭。
卡卡頓時覺得自己渾身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媽呀!這姑娘是古代穿越過來的大家閨秀吧?
容遲低聲一笑,給兩人介紹:「這是木晚晴,我的臨時女朋友,這是離千尋,我們都叫她卡卡,我的大學同學。」
「離千尋?」木晚晴怯怯地抬眸看著卡卡,說:「你的名字很好聽啊,卡卡是你的小名嗎?」
卡卡懶懶的,眼底卻有絲不耐煩,「不是,我覺得離千尋這個名字很難聽,所以就隨便改了個名字,卡卡叫著不順口麼?」
自己只是好奇問了一下,沒想到對面的人火氣這麼大,木晚晴一時有些被嚇到,往容遲身邊縮了縮。
卡卡低著頭,暗暗翻了個白眼。
容遲這時低咳了一聲,對身邊的人說:「你先回去吧,開我的車。」
木晚晴連連點頭,對面的女孩子看上去白白淨淨的,殺傷力居然那麼強大。
等她一走,卡卡立即抬起頭來,瞪了容遲一眼,「你女朋友太弱了,連清歌的戰鬥力的十分之一都沒有。」
容遲好笑地看著她,語氣頗是無奈,「就算夜清歌再好,也是別人的老婆了,我總不能當小三吧?還是個男的。」
卡卡聽出了他話裡的自嘲和不甘心,眼底閃過狡黠的笑意,單手支著下巴,緩緩道:「我之前和你說過啊,清歌和席司曜之間沒有感情,你要是能讓清歌喜歡你,結局皆大歡喜。」
「呵——」容遲嗤笑了一聲,「誰說他們之間沒感情?席司曜很愛夜清歌。」
「是麼?」卡卡狀似不解,可她的眼底,分明有著別的意圖。
容遲當然也看出來了,可是他真的很想知道,卡卡到底想說什麼,「聽你的語氣,好像你不相信席司曜愛清歌?」
卡卡搖搖頭,「不,我相信席司曜是愛清歌的,但是清歌不會愛他。」
「為什麼?」容遲不解了,如席司曜那樣的男人,一個女人在他身邊呆久了,怎麼可能不愛上?
尤其是夜清歌,一個他愛得極深,傾盡所有去保護的女人,若有一天她知道了席司曜為她做的,她怎麼可能不愛?
而且,上次在澳大利亞機場分別的時候,她分明是對席司曜極其信賴以及依賴的,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卡卡放下了自己支著下巴的手,嚴肅地看著容遲,說:「原因我不會告訴你,我只能說,你還有機會,如果你真的喜歡清歌,就不要這麼輕易放棄。」
容遲眉頭皺了起來,往後靠了靠,「我真的還有機會?」
「是!」卡卡給予了肯定的答案,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容遲緩緩地、緩緩地瞇眸,唇邊的笑看似很溫暖,實則卻是隱匿著勢在必得的霸氣,卡卡聽到他說:「那我就再試一次,其實我也覺得,我不比席司曜差。」
看著他走遠的背影,卡卡有些擔心地握緊了自己的手,清歌,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你說過的,在你即將迷失的時候,要我想盡辦法也要把你拉回來。
可是清歌,為什麼我覺得這一次,已經來不及了?我覺得,你已經愛上席司曜了。
卡卡轉頭看窗外,外面到處都飄紅,快要過年了呢!
——
在澳大利亞呆了好幾天,轉眼到了要回國的日子,一來公司有事情需要席司曜回去處理,二來還有他和程子言的婚事,不論最終他是否會妥協,他都必須回國去見席天浩。
本來不要夜清歌送的,可是這一次她堅持要送他,孕婦執拗起來真是讓人頭疼,席司曜沒辦法,只好帶她來了。
到了機場,看時間還早,就找了個有太陽的地方坐著,夜清歌巴在他身上,眼睛半閉半睜。
昨晚兩人到了床上,本來說好什麼都不做的,因為今天他要早起回國,而她是孕婦,也不能太勞累。
結果在床上安分地躺了不到半個小時,某人就開始蠢蠢欲動,雙手不老實地在她身上摸來摸去。
那個時候夜清歌其實已經有些迷迷糊糊地,很快就要睡著了,結果胸前忽地一疼,她一驚,屏住呼吸感覺了一下,才發現是他不老實的手在作怪。
要是清醒的時候他想要也就從了他了,可是那個時候她已經困了,很想睡了,而他卻越來越亢奮,一隻手在她胸前摸來摸去,另一隻手往下,忽輕忽重地開始撩撥。
夜清歌起先推了幾下,後來雙手被他單手困住,而他的另一隻手在她身上到處點火,沒一會兒,她就覺得自己渾身都燥熱了起來,心底空虛得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爬,那麼地酥癢,繼續他來填充自己。
睡裙的下擺被他撂高至腰間,火熱的手掌沿著她的膝蓋慢慢地往上,顯示在他的大腿外部輕輕地揉著,漸漸地,就往大腿內側而去,重重地撫著。
夜清歌的唇邊瀉出大片嬌軟的呻吟,身子微微弓了起來,他便在這時,一把扯下她的底褲,直探花心。
「嗯……」她低吟了一聲,只覺得自己下面一片泥濘,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他身上蹭去。
席司曜得逞一笑,將她轉過來,低頭吻住她,唇齒廝磨之間,他含糊不清地說:「小東西,你懷孕之後越來越敏感了……」
夜清歌已經有些意亂情迷了,聲音裡都是罕見的嬌媚,一開口就讓人有種錯覺,彷彿躺在棉花堆裡,「嗯……你、你說什麼?」
「說你餓了。」席司曜笑得越發得意,手上的力道變幻莫測,他故意賣弄技巧,夜清歌根本就毫無抵抗能力,被他翻動身子側了過來,他就著那樣的姿勢擠了進來,漲漲熱熱的,又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律動的頻率不快不慢,夜清歌漸入佳境,小小的手掌握成一個拳頭放在唇邊,輕咬著自己的手背。
滅頂的快感席捲全身,她低低地抽泣了起來,眼眸輕瞌,全身泛著惹人的粉紅色,落在他的眼底,真真讓人想一口吞下肚!
他不敢要太多,只要了她一次,事後又覺得不過癮,拉著她的手又來了一次,夜清歌那個時候真想一腳把他踹下去。
不過看在他沒有『吃飽』卻仍舊竭盡全力在忍耐的份上,她沒踹他,而是乖乖地幫他解決了一次。
兀自想著這些讓人臉紅心跳的畫面,夜清歌全身越來越熱,臉上更是紅得似要滴血,慢慢地將自己從席司曜的身上挪開,往旁邊坐了坐。
席司曜微微有絲詫異,轉頭看她,問:「臉這麼紅,怎麼了?是不是太熱了?」
夜清歌搖搖頭,抬眸偷偷地看了他一眼,旋即有點頭,有些支支吾吾地說:「是、是有點熱。」
席司曜瞇了瞇眸子,盯著她看了大概半分鐘,腦海中靈光一閃,靠過去,低低地說:「大概是機場的暖氣開得太足了,我也覺得有點熱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十分曖昧的眼神看著她,唇邊的笑容意味頗深。
夜清歌怔了怔,感覺到腰間搭上了一隻手,很壞地上上下下輕撫,讓她有種踩在雲端的錯覺。
席司曜微微低頭湊過去,深深嗅著獨屬於她的清香,怎麼辦……真的好想帶她回國啊!
可是爺爺的態度已經擺在那裡了,而自己又不會娶程子言,那麼這次回去,勢必會讓兩人之間的關係更差。
他和席天浩之間的關係更差,就意味著推進了席司衡和席天浩之間的關係,到時候席司曜肯定會抓住機會,想盡一切辦法除掉自己。
他和席司衡是對手,同時也是最瞭解對方的人,彼此都是那種斬草必定除根的人,在這邊有蕭定卿,席司衡不敢亂來,也沒那個能力亂來,如果在國內,自己出了事,誰來保護夜清歌?
所以,儘管那麼、那麼地想帶她回國,想要和她天天在一起,想要時時刻刻看到她,但是為了她和孩子的安全,暫時還是要讓她呆在這邊。
夜清歌正擔心他會繼續亂來,想要阻止他的時候,那只在她腰間輕撫慢捻的手,倏然收了回去。
席司曜抱著她,呼吸顯得微微有些急促,聲音凌亂地叫了一聲:「清歌……」
「嗯?」夜清歌不明所以地應了一聲,微微仰著頭。
席司曜沒再繼續說話,又過了好一會兒才放開她,抬起腕表看了看時間,眼底劃過一絲無奈。
夜清歌的心情也跟著低落,時間差不多了,他馬上就要走了……
「那個戒指在身邊嗎?」他忽然看著她問。
「戒指?」夜清歌愣了下,隨後從包裡拿出那個褪了色的塑料戒指,問:「是這個嗎?」
席司曜點頭,從她手裡拿過去,眸光深深,似是即將有什麼驚喜要給她,「閉上眼睛。」
「要幹什麼啊?」夜清歌輕聲問,心裡已經緊張得不行了,雙手揪著他的衣角,不安地扭動。
席司曜低頭看了一眼,心情極好地勾了勾唇,「乖,閉上眼睛。」
夜清歌假裝不耐煩地斜著他,下一秒,卻又乖乖地閉上了眼睛,長而捲翹的睫毛微微顫動,洩露了她的期待和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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