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懇請父皇答應!!」鳳厲靖跪趴在地!就算蘇媚兒再厲害,他也知道,如果父皇一旦起了殺意,以他現在的能力,他阻止不了。舒榒駑襻皇家什麼都不缺,尤其不缺殺戮之心!
鳳鳴皇站了起來,步履穩重,一步步地走到跪趴在地的兒子身邊,每一步都如踏在鳳厲靖的心坎上,每一步都帶著冷冽殺氣。
「如果朕執意要殺她呢?」鳳鳴皇森冷道。
「兒臣願與她生死相隨!」鳳厲靖無比堅決道。
「哼。」鳳鳴皇冷哼一聲,便邁步離開了御書房,餘下四面埋伏的殺氣瀰漫在鳳厲靖周圍,寒入骨。他知道,在這生死攸關的事情上,他必須要與蘇媚兒生死共存,一點點的鬆口,都能讓他失去媚兒,讓他的媚兒失去性命。
與父皇的對弈,他不能輸,也輸不起。
所以,他只能一直跪趴在那裡懇求父皇。在大事情方面,他無法犯渾。鳳厲奕之死已讓父皇起了殺心,無論他巧辯的多麼好,那也只是讓父皇在檯面上無法給媚兒定罪。事實的真相,父皇焉能不知?如果這也能瞞天過海,他的父皇在龍椅上也白坐了。
這時候,他不敢意氣用事頂撞父皇。一頂撞,那無疑是完全的逆龍鱗,要置媚兒於死地了。所以,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跪趴在地上懇求父皇收回心中已起的殺意。
上午至中午,過度的體力消耗,本已令受傷的他身體有些吃不消,加上從床上起來後,他一直還未進食,就這麼跪趴在地,一個時辰之後,他感到渾身冒虛汗,已汗濕重衣。兩個時辰還沒熬過去,他一個大男人已暈倒在地了!
「皇上,靖王在御書房暈倒。」宦官慌忙跑來向皇上匯報,與皇上坐在一起正談事的皇后聽到,霍地站起來,然後淚水盈盈地看著皇上,無法呼吸似的,慢慢地跪了下來,白希的手抓住皇上一邊的檀木椅角,顫聲道:「皇上,臣妾求皇上開恩。皇上……。」
鳳鳴皇聽到兒子暈倒,手中茶杯微微一顫,但很快就穩住了,沉聲道:「把靖王抬到龍倚殿,宣御醫。」
「是。」宦官領命而去。zyby。
「皇上,靖兒如頂撞了您,求皇上開恩,別再懲罰靖兒了。有什麼事,就讓臣妾替他受過吧!」
鳳鳴皇深深地歎了口氣,單手扶起皇后:「靖兒在情關這方面看不破,以後難成一代明君啊。」
「皇上,靖兒還年輕,您就讓他放縱肆意幾年吧!從小到大,他從沒讓您失望過,在情關這方面,靖兒二十歲之前從未動過情,一場怪病之後,讓他喜歡上了一個歌姬,偷偷藏到靖王府,寧願以後要被天下人取笑,也未退縮半步。如今他愛那個蘇媚兒如癡如狂,甚至連蘇媚兒殺了那名歌姬、恨他的侮辱,他也要娶她為妃。他的脾氣,您也知道的!有些事情,除非他自己想通,否則,固執到底!」
「也許過多兩年,他就看透這個情關,不再癡迷蘇媚兒了。皇上,求求您開恩,別再懲罰靖兒了。」母儀天下的皇后,此時也不過是一位擔憂兒子的母親。雖不知道皇上為什麼要故意懲罰兒子跪在御書房,但聽他說情關這些話,估計也是與蘇媚兒有關了。
「皇后起來吧!朕答應你不懲罰靖兒了!這孩子,自小就被喻為『神童』,可在感情方面卻糊塗得像頭驢,看不到那個女子背後對他的種種報復。一味地寵愛她,以後鳳家的江山都將要毀在那名女子手裡了?」鳳鳴皇道。
「皇上,蘇媚兒終究是人,靖兒如此寵她,對她好,終也會感動她的。等她再生個孩子出來,情況就會不一樣了。做了母親,就會放下以往的恩怨了。聽說她原來就懷過靖兒的孩子,可惜……。從她沒有狠心流掉孩子這事來看,她,也有感情的人。」
「只是朕怕……靖兒還沒把她的心捂熱,就已被毀在她手裡了。」鳳鳴皇的擔心不是沒有根據的。
新太子鳳厲奕的死,可見這女人的手段之狠辣。想到這,他眼中那抹殺意久久難下去。
感覺到皇上週身逼人的殺氣,皇后驚駭得再也不敢開口求恩了,不由心亂如麻,坐立不安。
「皇后去看看靖兒吧!」鳳鳴皇半晌收斂起一切情緒,沉穩道。
「是!臣妾這就去看看靖兒,先告退了。」皇后邁開步子,有點急匆匆地往龍倚殿走去。
龍倚殿,是皇子搬出皇宮之前的住所。現在,鳳厲靖側躺在床榻,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不斷地自額頭滲出。
御醫們開的滋補藥方早已令宮女去御藥房拿藥去熬了。皇后進來關切地問:「靖兒身體怎麼樣了?」
「回皇后娘娘,靖王前段時間臀部受傷未好,身體虛耗過大,加上一天水米未進,急慮攻心,所以就暈厥了過去,無大礙,只要調養一段時間就可以了。」陳太醫恭敬地答。
「嗯!身體無其它……異樣嗎?」皇后追問。
陳太醫搖搖頭道:「微臣剛才已仔細檢查過了,並無其它疾病。」
皇后微微鬆了口氣道,坐在床榻前,望著兒子毫無血色的唇瓣,心疼死了,拿出錦帕輕柔地試去兒子額頭上的虛汗,燭光中,見兒子雙目緊閉,濃密的眼睫毛輕輕顫動,好像在噩夢中竭力掙扎著。
「靖兒……靖兒……。」皇后輕喚了幾聲,床榻上的人仍未醒。
藥熬好之後,宮女便給鳳厲靖一勺勺地灌了下去。可能是藥發揮了作用,鳳厲靖不久就醒了過來。看到皇后坐在床前時,眼內有閃過一絲詫異。
「靖兒,你現在感覺怎麼樣?」皇后見他睜開眼睛,便開口問。
鳳厲靖輕輕地嚥了一下口水道:「肚子很餓。」
皇后一聽,高興地對旁邊的宮女說:「趕緊叫廚房的人把飯菜端上來,靖王要用膳。」
宮女們飛趕地去傳命了。
鳳厲靖挪了挪疼痛的屁股和雙膝,閉上眼睛冥想了一會,依稀看到自己跪趴在一名男子眼前懇求的情景。他現在還不能把本尊白天經歷的事情全部記下來,只能有一些模糊的片段。那名男子身上散發出的威嚴蕭殺之氣過甚,連他本尊都感到有些惶恐,所以現在他有點模糊的印象。14671032
「靖兒,你小心點。」皇后在一旁關切道。
兩名宮女左右扶著鳳厲靖往外間的飯桌走。
他已知道這個雍容華貴的美麗女子就是他本尊的母親,當今北寒國皇后。
不知道昨晚放的春/藥給那個蘇媚兒吃,結果怎麼樣?他急欲想知道,但旁邊無一個面熟的。
皇后一邊給他布菜,一邊用柔和的聲音道:「靖兒,你今天又惹父皇生氣了?」
「母后這話怎講?」他為人一向沉穩低調,不知道白天的本尊做了什麼事,毫無記憶。
皇后凝眉看了看他,眸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面上不動聲色地繼續說:「你在書房被罰跪的事啊?」邊的阻的。
鳳厲靖臉色一陰,把筷子重重地放下,道:「母后這是存心不讓兒臣好好吃頓飯嗎?那種事,兒臣提都不想提。」
皇后一看他發脾氣,趕緊道:「好!好!不提,不提!快吃菜,快吃菜!這是母后讓御廚特意做的菜,全是你喜歡吃的。」
鳳厲靖便再次拿起碗筷,繼續吃,心底卻暗驚,感覺到這美麗的婦人對他好像有了些許懷疑了。
「母后,兒臣想回府了。」鳳厲靖吃完飯,沒歇一會,便提出要回去的事。
「陳太醫說了,這幾天你還是呆在宮裡休養比較好。所以,母后剛才已叫人通知府裡了,他們也送來了衣衫。還有,靖王妃已回玄冰城去了。」皇后滿目慈祥地望著自己的兒子:「你就當在宮裡陪陪母后,以前還好,會定時過來陪陪母后,自從……就再也沒回龍倚殿住過了。」
「好吧!這次聽母后的,兒臣就在宮裡好好陪母后。近幾年,因為有琪琪在府上,加上後面這兩年多一直在征戰,所以才沒時間陪母后,現在補過。」
那蘇媚兒居然還好好的,居然回玄冰城去了。鳳厲靖的眉頭不由擰在一起。旁邊的皇后看到,以為他的傷口又痛了起來,忙問要不要叫御醫過來看看?
「不用了,只是感覺好累。天色也不早了,母后還是早點回宮歇息吧!」鳳厲靖催促她先回宮了。
皇后也不留了,便帶著兩名貼身宮女出了龍倚殿。人一出殿口,臉上的笑意便隱隱退去,對身邊的宮女道:「你去請鎮國公進宮來一趟。」
兒子果真不對勁。身為鳳厲靖的親生母后,她怎不知道兒子的飲食習慣?皇宮裡用膳,有一道開胃菜叫圓瑞,其味奇特,有人喜歡,有人不喜歡,但因其名吉祥,所以每餐必備。鳳厲靖從不吃那道菜,說是味道令人噁心,聞之欲吐。每一次用膳時,那道菜必叫人拿走。
可今晚他不僅沒叫人將那道菜拿走,還把它吃得精光。這太過反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