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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襄陽之變(一) 一更 文 / 飽吹餓唱

    隨著這個扯得老長的叫喊聲,朱翊銘和洪承疇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ding∮☆diǎn∮☆小∮☆說,¢.≯.o±成基命舉目看時,見廳外並排邁進兩人。右首的那個弓背哈腰,抬著左手讓左邊那人扶著,小心翼翼、亦步亦趨,一看就是個宦官。成基命不禁大奇,心想陛下已經下旨廢除了宦官制度,是誰這麼大膽子,還敢公然帶著太監來襄王府招搖?

    而左邊那位則身材高大,儀表堂堂,看起來不過二十歲左右,舉手投足之間都自然而然地帶出一種捨我其誰的王者氣度。

    「德昌王?」成基命愣了片刻,突然恍然大悟道,「莫非是洛陽福王世子、德昌郡王殿下?」

    「成大人好眼力!不錯,正是本王。」那年輕人面帶雍容的微笑,逕直從幾人身旁走過,對朱翊銘一揖到地道:「朱由崧見過王叔祖!」

    原來按照太祖朱元璋訂下的宗室取名規則,燕王朱棣這一系子孫的輩分排名為「高瞻祁見佑,厚載翊常由」。朱由崧與朱由檢是平輩,而襄王朱翊銘則與萬曆帝朱翊鈞是平輩,相當於是朱由崧的爺爺輩,所以朱由崧稱呼他為「王叔祖」。

    可是不知為何,朱翊銘見了朱由崧,卻立刻惶恐起來,臉上帶著極不自然的笑容將朱由崧扶起來道:「別別別,賢侄孫快快請起,本王偏處小城襄陽,輩分徒高,德才皆無,如何當得起賢侄孫的大禮。」

    朱由崧也就順勢起身立定,搖頭微笑道:「王叔祖此言差矣,您所在的襄陽可不是普通的偏僻小城,而是一塊鍾靈毓秀、人傑地靈的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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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之殷馗善觀天文,謂群星聚於穎分,此地必多賢士。東漢末年社稷傾頹、天下大亂之時,諸葛亮正是躬耕於離此城不遠的隆中,左將軍劉備人窮勢孤,求賢若渴,三顧諸葛。而諸葛亮也不負劉玄德,以『隆中對』饋之,未出茅廬,先定三分天下,成就了一段千古佳話。由崧念及於此,怎能不心馳神往之!」

    「是是是,賢侄孫說得是!」朱翊銘一邊連連diǎn頭,一邊將朱由崧往主座上讓,「賢侄孫遠道而來,路途辛苦,快請坐下歇息!」

    而朱由崧假意客氣了兩句,居然就氣定神閒地坐在了原屬於朱翊銘的座位上!

    這時成基命實在看不下去了,抗聲向朱由崧拱手道:「德昌王殿下!襄王殿下輩分既比您高,又是這裡的主人,何以您竟坐了主座,這成何體統!」

    「成大人,你看你」朱翊銘趕緊打圓場道,「本王是心甘情願讓賢侄孫坐在這裡,你又何必多問呢」

    「不然!」成基命面沉似水道,「長幼有序,尊卑有別,此乃禮法大事,怎可含糊?此事猶可,臣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請教德昌王殿下:您本隨福王殿下居於洛陽,卻為何會趕來襄陽?可曾奉詔?」

    此時朱翊銘額頭冷汗已是涔涔而下,朱由崧卻滿不在乎地搖頭笑道:「成大人說到禮法,本王也正想與成大人就此探討一二。您說說看,祖宗成例、前朝聖旨,算不算是禮法,後世子孫能不能擅自更改、甚至反其道而行之?」

    「當然不能。可是」

    還不等成基命說完,朱由崧立刻以武斷的手勢打斷他,忿然作色,連珠炮般地發問道:「好,本王就要成大人這一句話!本王問你,第一,宦官制度為前朝所創,洪武年間定制,歷經二百餘載,於宗室不無裨益,現在說廢就廢,這算不算是違背禮法?

    「第二,遼東錦州、寧遠等地,乃是祖宗創下的基業。某人前腳信誓旦旦地說不棄祖宗一寸土地,後腳就命令遼東邊軍丟盔卸甲不戰而退,把數百里大好江山拱手送給建虜,這算不算是違背禮法?

    「第三,蜀王一系從洪武年間分封至成都,至今也已有二百餘年,一向尊皇愛民,安分守己。王叔朱至澍身犯何罪、法犯哪條,竟然被錦衣衛逮捕進京?就算朱至澍一人有罪,蜀王世系可是太祖皇帝親自定下的,朱至澍亦有世子,讓世子襲爵即可,為何要削去王爵,全府上下數百口,至今還被有司軟禁?這算不算是違背禮法?

    「第四,建虜入寇,某人不調動全國兵馬勤王,只憑藉著京師城堅炮利死守不出,任建虜肆虐畿輔,導致數十府縣被破,數百萬百姓或死於鋒鏑,或流離失所,最後還放建虜從容出關。祖宗有明訓『天子守國門』,他守了麼?這算不算是違背禮法?

    「第五,藩田、官紳田,前朝自有定制。某人為了一己私慾,以清查為名橫徵暴斂,前人百餘年積攢下來的家業頃刻之間化為烏有,堂堂王府竟致斷炊,弄得人人自危、怨聲載道,這算不算是違背禮法?

    「這還只是他為亂最甚的五條,至於他登基以來行為乖僻、於前朝制度改弦更張之處,簡直數不勝數,人神共憤!成大人,你剛才還問本王為何離開洛陽到此,那麼本王還要問你,他當年在西安就藩,可是卻為了女色千里迢迢趕到登州,又為了女色乘船出海到了朝鮮,前後離開藩地長達一年之久,成大人為何不追究他的謀逆之罪?!」

    「住口!」

    朱由崧還要說下去,可是成基命已經忍無可忍,拍案而起道,「德昌王殿下,您知道您剛才說言,已經是犯上大罪了麼?不錯,下官承認,當今聖上行事獨斷,甚少與廷臣商議,很多旨意下官也頗不認同。然而君為臣綱,君父有不謹之處,為人臣者可循循而善誘之,可犯顏而而諫之,甚至可辭官而獨善之,惟獨不可如德昌王殿下這樣藏怨毒腹誹於心,甚至做出大逆不道之舉!至於你說聖上曾離藩地,下官聞所未聞,不知殿下有何證據?!」

    朱由崧則冷笑一聲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成大人未免有些迂腐了。萬曆朝時,聖意本青睞父王,就是你們這班迂腐文臣,非要搞甚麼『爭國本』,把那個沒用的廢物朱常洛扶上大位,結果怎麼樣?不出一月就酒色過度而暴亡!朱常洛的兩個兒子更是一個比一個不肖,一個是木匠天子,一個是鴿子皇帝!父王身為宗室正脈、神宗皇帝聖意所屬,若能早登大寶,我大明又何至於遭這七年的天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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