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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商戰開啟 文 / 飽吹餓唱

    第二天辰時三刻,在香榭麗捨古玩店的後堂,朱由檢同時會見了兩位特殊的客商。

    之所以說特殊,是因為他們都不是中原人。其中一位黑紅臉膛、鼻樑高挺的,是烏斯藏商人次仁旺傑;另一位面色紅潤、一雙小眼睛爍爍放光的,則是亦力把裡商人阿魯不花。

    朱由檢對這兩名客商給予了高規格的接待,還各送給他們幾件精美的玉器作為禮品。這兩名商人一方面喜出望外,另一方面也有些惴惴不安。因為在他們心目中,漢人經商者皆是奸商,絕不肯吃一點虧。而這位黃海商幫的幫主出手如此闊綽,想必對自己的要求也不低,一時誰也不敢開口。

    朱由檢見狀笑道:「二位不必多慮,我們漢人有句老話,叫買賣不成仁義在。做生意需要雙贏,咱們雙方都要掙錢,這生意才好做。如若你們覺得哪裡不合適,儘管明言,我們黃海商幫絕不強求。」

    次仁旺傑心中稍定,便用生硬的漢話道:「尤公子,前些日貴幫大量收購藏貨,我們已經知道了。但藏商在西安經商的有好幾家,我們這幾家關係很不好。如果尤公子想和我合作,我肯定可以把價格降到最低,並且保證供應。但是希望尤公子不要再與那幾家合作,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朱由檢聞言一笑道:「雖然說同行是冤家,但有些競爭也不全是壞事。不知你們和那幾家藏商,到底有什麼解不開的大矛盾呢?」

    次仁旺傑歎了口氣道:「其實這不關生意上的事,而是教派的紛爭。我們家族信奉格魯派,而另外幾家藏商則信奉噶瑪噶舉派。而今噶瑪噶舉派得勢,支持他們的藏巴汗一再迫害格魯派信徒,還強令我們改信教派。我們當然不會同意,因此雙方的矛盾很深。」

    朱由檢聽得一頭霧水,心想這西藏不就是藏傳佛教、也就是喇嘛教麼?怎麼還有這麼多的教派?正好他也想多瞭解西藏如今的形勢,便試探著問道:「朝廷不是在藏區設有都司麼?教派紛爭如此嚴重,他們為何不過問?」

    次仁旺傑苦笑道:「尤公子有所不知。藏區雖有都司,其職卻均由當地貴族世家兼任,朝廷只是冊封,並不派官員及兵卒管轄。那藏巴汗本來也兼任都司,如今卻自稱『後藏上部之王』,其實已是犯上作亂了。」

    朱由檢聽罷默然,心想這又是「羈縻」政策惹出的麻煩。正是由於這種不甚清晰的政策,才導致地方分離主義總是妄圖割裂國土,造成日後的種種禍端。其實對一個主權國家而言,宣示主權的最有力、也是最直接的辦法,便是派駐軍隊。只可惜朝廷如今自顧不暇,才導致藏區的混亂不堪。

    他又轉念想到,既然藏巴汗自立為王,那性質就和努爾哈赤差不多了。而這位次仁旺傑卻是藏巴汗的對立面,正好是自己可以團結的對象。

    於是朱由檢便爽快地道:「這個沒問題,只要咱們雙方簽訂合同,可以保證我方的供應,我們黃海商幫做生意最講信譽,絕對不會再找其他人。不過我們也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次仁旺傑解開了心中最大的疙瘩,此時終於喜笑顏開道:「尤公子只管提,就是大大的要求,我也一定答應!」

    朱由檢差點被他蹩腳的漢語腔調給逗笑,好不容易才控制住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除了之前的貨物以外,我們還要買藏馬!」

    次仁旺傑疑惑地道:「藏馬生於高原苦寒之地,換了環境恐怕難以存活,不知道尤公子要了有什麼用處?」

    「只是個人的愛好吧!」朱由檢當然不會跟他說是要組建軍隊。而且對於動物的適應性,朱由檢也有所考慮。如果說純種藏馬可能會有適應環境的問題,那麼雜交品種就會好很多。想那前世的藏獒遍地開花,也沒聽說出現過水土不服的症狀。

    而且朱由檢現在要解決的是「從無到有」的問題,至於馬的素質,還不能要求太高。既然蒙古馬難以得到,也只能多點開花,能拿來的全拿來了。

    朱由檢與次仁旺傑聊得熱火朝天,亦力把裡商人阿魯不花乾著急卻插不上話。此時他可算得著個機會,急急忙忙地道:「尤公子,我們亦力把裡有大宛馬,那可是日行千里的好馬!只不過純種大宛馬價格昂貴,要一百兩金子一匹。」

    「這個價格不貴,我可以接受。」朱由檢笑道,「我們漢人流傳著一個故事,說是西漢武帝聽說大月氏國有汗血寶馬,便鑄了一匹與其同樣大小的金馬去換。比起漢武帝,我這個買賣還便宜了不少呢!」

    其實他心中早破口大罵這阿魯不花漫天要價,只不過眼下求馬心切,也只能讓人家宰一刀了。他暗下決心,最多只高價買上幾十匹馬,後面卻要自己育種了。畢竟馬匹也算是重要的裝備,若只靠著採購,不光是花錢的問題,關鍵是禁不起消耗,真打起仗來可就補充不上了。

    三人又細細地商談一陣,最後皆大歡喜。剛把他們送走,李自誠突然慌張地跑進來道:「王爺,那三大商幫果然對陝西商幫,以及咱們黃海商幫動手了!」

    朱由檢聞言一驚道:「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

    原來今天一早,三大商幫如同商量好了一般,對茶、鹽等幾種大宗貨物同時降價,以低於成本的價格銷售。而大米則同時提價,竟然提高到六兩一石。

    這幾項貨物都是陝西商幫的傳統經營貨品,過去這幾大商幫互有默契,賣價總是相差不大。可這次的價格動卻十分突然和劇烈,等陝西商幫反應過來時,那幾大商幫已經大量出貨,陝西商幫的貨再想銷可就費勁了。

    而大米的漲價就更是蹊蹺,似乎那幾家根本就不想賣米,而是故意囤貨。不出半日,陝西商幫的存糧也被大量收購,遠超平日的水平。

    朱由檢聽罷倒吸一口涼氣道:「他大爺的,他們這是想把現貨買光,然後襙縱市場價格啊!」

    李自誠還憂心忡忡地道:「家父聞訊以後,將小人狠狠訓斥了一頓,說都是因為小人,陝西商幫才會遭致排擠。他還說這幾天要挨個宴請另外幾家商幫的幫主,看看能不能有迴旋餘地。」

    「樹欲靜而風不止。」朱由檢油然道,「老爺子太老實了,其實那幾個商幫是想趁這個機會,把陝西商幫和黃海商幫全部搞垮!」

    「是啊!」李自誠忿忿地道,「除貨物之外,陝西商幫開的一些門面也遭到了不明身份人的騷擾。有些顧客故意找茬挑事,毆打夥計,這一上午已經打傷了十幾個了。」

    「什麼!」朱由檢勃然大怒道,「還敢打人!報官了沒有?」

    「報官也沒用。」李自誠苦笑道,「鬧事的都是些地痞流氓,顯然是那幾個商幫僱用的。但他們都是滾刀肉,根本不會承認實情。而且他們與衙門裡多多少少還都有些關係,就是抓進去了也會很快放出來。」

    正說話間,只聽外面傳來一陣吵鬧之聲。不多時,孫掌櫃竟然慘叫起來。

    朱由檢和李自誠忙出去觀看,只見古玩店裡來了十幾個流里流氣的人,地上則是一片狼藉,很多件瓷器玉器被摔得粉碎。

    「幫主,您來得正好!」孫掌櫃捂著高高腫起的腮幫子,帶著哭腔道,「他們以購買古玩為名,故意摔壞東西,還打人!」

    「喂,我說掌櫃的,這些破玩意賣不出去,你也不能故意打碎了,往我們身上賴啊!」其中一個領頭的地痞翻著眼皮道,「店裡這麼多人看著呢,誰看見東西是我打碎的了?」

    其實店裡的客人早讓他們給嚇跑了,此時剩下的全是來搗亂的流氓。他們還添油加醋地道:「原來黃海商幫強買強賣,只要拿起來看,就必須買,不買他就摔碎了往顧客身上賴!這種黑店還開什麼開,哥幾個,將他的招牌砸了!」

    緊接著他們便不由分說,乒乒乓乓一通亂砸,將香榭麗捨的招牌砸得粉碎,又將店內的商品損壞不少,然後胡亂喊道:「做生意就要懂規矩,不懂規矩破壞行規,就是這個下場!」喊完即一哄而散。

    朱由檢氣得渾身栗抖,「滄啷」一聲拔出無痕寶劍,便要追上去和這些地痞拚命。李自誠忙將他苦勸住道:「王爺息怒,他們只是前台的小嘍囉,就算把他們全殺了,幕後的主使也不會損傷半根汗毛,我們卻會因此而吃上官司啊!」

    朱由檢半天才平靜下來,將寶劍還鞘,冷冷地道:「沒錯,這幾個狗賊還不配污了這三尺青鋒!不過我不會白白吃虧的,管他幕前幕後,只要是敢找事找到咱們頭上,我包管讓他付出百倍的代價!」

    李自誠卻鬱悶地道:「這也必是那幾家商幫主使的。可咱們又沒有證據,能把人家怎樣?」

    「要證據幹嘛?」朱由檢冷笑道,「對付流氓,就要用流氓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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