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驚叫著躲在我了的背後,跑來的女孩,也想躲過來。我拽著六月貼到了牆角,女孩盯著我瞅了一眼,眼中滿是怨恨之色。
劉二這時卻擋在了她的身前。
我急忙喊道:「劉二,別多管閒事。」
劉二扭過頭來,對著我微微一笑:「哥們兒還是光棍呢!」
這小子平時看起來挺機靈的,現在反倒是犯渾起來,這個女孩身上是沒有什麼死氣,但是,那渾身散發著的綠色氣息,可以確定,她絕對不是普通人,如若不是妖。便可能是像在東北遇到的左美父親那樣,是一個控制妖靈的人,亦或者被妖靈所控。
對面那人,我雖然看不出來歷,但看他的模樣,也知道絕對不是普通人。
在這種地方,這樣的兩人爭鬥,我們貿然插手進去,絕對沒有什麼好處。這一點,不言而喻,我知道劉二在慧眼這方面,缺乏天賦。而且,他開的慧眼對生機陽氣辨別上在行,對於陰煞鬼氣和妖氣上面,便不如術師的慧眼了。
但以他平日裡的狡猾,不可能看不出這裡的門道來。我忍不住又想出言提醒他。而提著棍子的那個人卻動了。
也不見他有什麼大的動作,只是向前踏出一步,地面陡然傳來一聲悶響,接著,手中的長棍,向前一伸,十分的緩慢,而一道勁氣,卻隨著棍子,清晰可見地推了上來。沾染在棍子上的鮮血隨著勁氣而緩緩推上,當勁氣碰觸到棍子上挑著的人時,陡然迸發,那人如同一顆出膛的炮彈一般,對著劉二便砸了過去。請百度一下謝謝!
同時,棍子上的鮮血,也飛濺而出,我急忙探手擋在了臉前,鮮血濺到胳膊上,竟然鑽心的疼,好像被小孩玩的那種氣珠槍,貼著皮膚給了一槍一樣,雖然不至於受太嚴重的傷,但疼痛在所難免,我的心頭震驚非常,我還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能將勁氣運用到這般地步。
何況,迸濺到我身上的,僅僅只是鮮血而已,劉二面對的可是一個人,他能接得下這招嗎?我急忙扭頭朝劉二望去,劉二這小子已經躲開了,那個人,或者說那具屍體正好砸在了那女孩的身上,直接將女孩連同屍體撞擊到了一旁的牆面之上,轟然而響,牆被撞出了一個大洞,女孩和屍體全部都掉入了牆內。
劉二呆呆地看著這一幕,臉上被鮮血迸濺到的地方抽搐了一下。
提著棍子的人,卻沒有理會他,依舊不緊不慢地朝前走著,腳下踏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朝著那坍塌的牆面行去。
在路過劉二的身旁之時,這人也沒有側目,抬起手中的棍子,便朝著劉二的腦門點去。
「劉二,小心!」我喊了一句,急忙前衝,同時摸出萬仞,緊握在手中,對著那人的手臂斬去。
那人沒有扭頭,將棍子一轉,向上挪了幾分,正好擋在了萬仞斬下的位置。
萬仞和和棍子碰撞的瞬間,我抬腳朝著那人下盤踢去,他卻完全沒有反應,當我的腳碰觸到他的腿彎之時,腳面上瞬間傳來一陣劇痛,這一下就好像踢在了石頭上一般,他除了腿彎略微彎曲了一下,竟然再無變化。
劉二這個時候,也反應了過來,口中大罵了一句,摸出一張黃符,口中輕聲念叨著,黃符在身前畫了一個圈,對著那人便甩了過去,甩出的黃符,竟是筆直,如同一塊木板一般。
那人依舊沒有什麼太大的動作,只是將手中的長棍一轉,耍出一個棍花來,棍子同時敲在了黃符之上,將黃符又打了回去。
或許劉二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丟出去的符會被打回來,還未等他反應過來,黃符便落到了他的頭上,伴著一道光亮「轟!」的一聲,恍似有閃電飛出,劉二腦袋上的棉皮帽被炸飛了出去,頭髮也瞬間直立,腦袋一下子變得黑糊糊的,身上的毛衣都變了形狀,吃驚地大張著嘴,除了一口白牙,依舊是本來的顏色之外,這張臉已經讓人認不出是他了。
這人如此棘手,讓我絲毫不敢怠慢,萬仞再度斬落,這一次,不再留手,之前因為我們和這人並無什麼衝突,我也只是為了救劉二,而讓他分心罷了,所以,出手的時候,沒有對著要害下手。
但是,此刻情形已經不同,這人的本事完全出乎了我們的預料,如果這個時候,還留守的話,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因此,手中的萬仞,已經變得招招狠辣,全部招呼到了眼前這人的胸口、脖子,和腦袋的位置。
纏鬥中,我漸漸感覺力不從心,這人的動作十分的簡單,卻格外有效,加上他的力氣要比我大,交手的時間越長,我便感覺越發的吃力。
若不是,他一開始輕敵,讓我近了身,他用的又是長棍,有些施展開,而我的萬仞是短劍,靈活性要高出許多的話,我怕是支持不到現在,如果,一開始他就防備著我,怕是,我連他身前都靠不近。
就在我感覺馬上就要落敗的時候,突然,那坍塌的牆壁下面,一陣響動,那個被砸進去的女孩,爬了出來,大口地咳嗽著。
這一變故,讓眼前這人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我趁著他分心的瞬間,一劍斬向了他的腦門,他將脖子朝後一揚,躲了過去,但是,這個動作,也使得戴在頭上的草帽脫落了下來。
他順手將草帽接在了手中,隨後,腳下陡然加速,突然從我的身側而過,瞬間與我和劉二保持了十米的距離。
站定之後,他轉過頭,深深地望了我一眼。
我也在打量著他,看清楚這個人的長相之後,我的心頭莫名的震驚,不是說這個人長得有多麼恐怖,而是太漂亮了。
一對細長的劍眉之下,一雙眼睛深邃的厲害,在那修長的睫毛下,瞳孔好似有蠱惑人心的力量,同時,也透著一種與之不相符的淡然,高鼻樑,小口。我一直感覺自己的皮膚很白,但是,和他比起來,卻缺乏了一種細膩感。
再加上他眉心處有一個淡藍色的紋身圖案,將一張臉襯托的毫無瑕疵,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男人,便是黃妍與之相比,怕也遜色一分。而且,這個男人還沒有頭髮,光頭的模樣,都可以如此好看,這簡直讓人不能相信。
在他的頭頂上,有著六個戒疤,竟然還是一個和尚。
我們這邊相互對望著,和尚將棍子緩緩地提起,對著我一指,嘴唇開啟,緩聲說了一句話,聲音十分的有磁性,但是,我卻沒有心情注意這一點,因為,他的話,很是怪異,他說:「你已經不是人,我們還會見面的!」
他說話的時間,那個女孩已經朝前方急速奔逃而去。他似乎十分在意那個女孩,快速追了過去。
我也急忙跑出幾步,但還沒有接近,他手中的那頂草帽卻對著我丟了過我,我用萬仞一擋,草帽上傳來一股巨力,將我整個人擊飛了起來,重重地摔落在了地上。
好一會兒,我才爬了起來,心中鬱悶至極,雖然我正式踏入奇門的時間算不得很長,但還從來沒有這般狼狽過,面對一個人,居然絲毫佔不到半點便宜,而且,對方明顯還沒有出全力,我下意識地便將手摸向了裝有蟲盒的包上。
劉二卻一把摁在了我的手腕上,聲音都有些顫抖地說了句:「別!」
看著劉二此刻頭髮雜亂,一臉漆黑,比叫花子還不如的逗比模樣,我被他氣樂了,笑了一下,罵道:「你他媽的怎麼回事?老子不是讓你別出手嗎?管了閒事,結果自己又?縮了起來,我操,你是皮癢成心找虐是吧?我真是……」
被我一通臭罵,劉二居然出奇的沒有半句反駁,低下了頭去,一臉的愧色,或者說,在他的眼神之中,還能看到一絲恐懼。
我也漸漸地冷靜了下來,六月還在一旁呆望著,可能事情發展的太快,讓她的思維無法跟得上節奏,也可能是那個和尚實在是太過好看,讓她犯了花癡,我這個時候,沒有心思去理會他的想法,只是盯著劉二,靜靜地看著。
在我的目光之下,劉二也逐漸地恢復了平靜,臉上泛起了一絲苦澀的笑容。
「那個禿瓢的話是什麼意思?」我依舊看著他,緩聲問了一句。
「他、可能是在罵你吧。」劉二乾笑了一聲回道。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你他娘,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和老子開這種玩笑?」
劉二也不動彈,任憑我抓著他,一動不動,我順手將他丟到了一旁,氣惱地在地上捶了一拳,隨後,感覺自己太過不冷靜了,大口地呼吸了幾下,點了一支煙,猛力地吸了幾口,又把煙捏斷扔在腳下,踩滅了,來回走了幾步,這才在劉二的身旁坐了下來,長吐了一口氣問道:「那個人是什麼來歷,你別告訴我,這一點,你也不知道。」
劉二摸出了一支煙,正要點燃,我將他的手拍了下去,他也不惱,又緩緩地拿了起來,看著他如此模樣,我也只好由著他了。
靜靜地點燃了一支煙,劉二深吸了一口這才說道:「其實,我真的不知道他的來歷,這個人我也是第一次見,不然的話,我也不會試著出手了。」
他這話,我倒是相信,不過,他說不知道這人的來歷,我卻是不信的,因為,他的表現,分明是知道些什麼的。我沒有說話,只是盯著他的眼睛,靜靜地等著。
劉二又苦笑了一下:「好吧,我雖然不知道他的來歷,不過,他額頭上的那個紋身,我卻認得。」
「什麼意思?
「我之前和你說的古之賢士,你還記得吧?」
「你的意思是,他就是這些賢士裡的?」我心下一驚,劉二之前將這群人描繪的有多麼牛氣,多麼厲害,說實話,我是有些不太相信的,畢竟,踏入奇門這麼久,我經歷的人和事也已經不少,別得不說,那個黑面老頭,便是老一輩的高手,但依舊敗在了我的手上,劉二說,喬東昇的徒弟,那個正牌的《隱卷》傳人也是這裡面的人,我心底便生出了幾分輕視之心來。
因為《隱卷》這一脈,是沒有蟲紋傳承的,而羅家先祖留下的三部經典,又是以《術經》的攻伐之術最為厲害,如此,便讓我覺得,那個《隱卷》傳人,也未必高明到哪裡去。
但方纔交手那人,卻是厲害的緊,其能力,也是我生平僅見。
之前我想要動用聚陽蟲追上去,其實也是賭了一股氣,如果真的這樣的做的話,怕是後果十分的危險。
若是這群賢士裡的人,都像他這麼厲害,那劉二的話,的確不是危言聳聽,接觸了這些人,怕也不僅僅是麻煩這麼簡單了。
「現在,你覺得還有找《隱卷》傳人的必要嗎?」劉二在一旁不鹹不淡地問了一句。
我捏緊了拳頭,咬了咬牙,吐出了一個字:「有!」
劉二猛地睜大了雙眼,十分不解地望向了我,脫口而出:「為什麼?你就活的這麼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