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四月引路,我們幾人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一路前行。毫無規律地走著,胖子看著四月邁著大步在前面自然地走著,雙眼瞪得老大:「我說羅亮,你這女兒真是神了,小四月,要不要教一教胖叔叔這招?」
「怎麼教啊?」四月一臉疑惑地回過頭。
「呃,這個,你是怎麼學會的?」胖子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四月想了想,轉頭問我。「爸爸,我是怎麼學會的?」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苦笑搖頭,對胖子說道,「好了,別打岔了,跟著走就是了。」
林娜白了胖子一眼:「你這嘴就不能閒一會兒。」
四月對著胖子一笑,拉著我和黃妍的手,繼續前行,走了約莫十多分鐘,四月停了下來,回頭看了我一眼:「爸爸,到了……」
我抬起頭。我們現在所處的房間,與平日裡見著的房間沒什麼兩樣,唯一不同的,就是正對面的門,正在慢慢地變寬,而且,這門的材質好似與普通的門有所不同,看起來像是液體,我伸手碰了碰,居然蕩起了水波紋一般的漣漪來。
「這是什麼玩意兒?」胖子瞪眼。
「爸爸,直接走過去就好了。」四月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顫抖,好像很害怕一樣。
我看到她這個樣子把她抱了起來,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小臉:「怎麼了?裡面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嗎?」
「我不知道,裡面好黑。每次四月過來,都好怕……」四月低聲說著。
「要不,我留下來陪著四月吧!」黃妍看到四月害怕的模樣,臉上露出了不忍之色。看著我,輕聲說道。
「小嫂子,萬一我們過去,找不回來呢,你和四月怎麼辦?」胖子望向四月。用力地拍著自己的胸口,「小侄女別怕,有你胖叔叔,什麼牛鬼蛇神,都是紙老虎……」
「紙老虎?」四月面露疑惑之色。
我看胖子想和四月解釋什麼,搖了搖頭,擋住了他的話頭,說道:「好了,黃妍為了安全,我們還是一起走,這樣,你抱著四月,我先進去,我拉著點手,小心走散了。」
「還是我前面走吧,那邊是什麼情況,都不知道,萬一是空的,你這樣過去,踩脫了,我拽不住你。」黃妍面露擔心之色說道。
我擺擺手:「不要爭這個,這裡沒有人比我更合適,你們後面跟著就是。」說到這裡,我從包裡拿出了繩子,遞給了胖子,道,「這樣吧,我們還是用繩子拴著點,比較穩妥。」
「交給我吧。有胖爺在,你們都掉下去,我也能穩住……」胖子十分自信地笑了笑。
林娜看了看胖子的體形,這一次沒有提出反駁。
繩子栓好,讓胖子墊後,我邁步朝著前方行去,手慢慢地探過了水波一樣的門,約莫五公分的距離之後,對面一空,手上感受到了一絲涼意,蟲紋十分安靜,應該是沒有什麼危險。我深吸一口氣,將腳也探了過去,腳掌踏出,很是堅實,我放心不少,隨後正要探頭過去,身後卻傳來了黃妍的聲音:「羅亮,小心!」
我回頭,看到她緊張的模樣,微微點頭,露出笑容:「好!」說罷,邁步走了過去。踏過之後,眼前陡然一黑,耳畔也傳來了風聲,風聲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絲獸吼,我左右看了看,什麼都看不清楚,閉著眼睛,等了一會兒,再睜開,眼睛逐漸地適應了周圍的環境,前方露出了亮光,而且,越來越是清晰,只見,在遠處,一棵翡翠一般大大樹,矗立在黑暗之中,泛著翠綠色的光,很明亮,卻十分柔和,沒有刺目的感覺,整體看起來十分的漂亮,只是因為距離太遠,看得並不是很真切。
風吹過襯衫的衣角,我感覺到了一絲寒冷,低頭看了看,腳下居然並不是地面,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下面也不知道有多深,漆黑而不見地,我感覺自己的心,陡然向上提了幾分,冷汗就下來了。呆尤向劃。
不看還好,看過了之後,居然有一種不敢再邁步前行的感覺,因為,這樣看去,完全是一種腳踏虛空的感覺。
我伸手抹了一把汗,突然發現,牽著黃妍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放開了,再看腰間的繩子還在,放心不少。
「胖子,黃妍……」我回頭試著喊他們,一扭頭,卻傻眼了,後面完全的一片虛空,哪裡有什麼門和牆。
但繩子的頭,就在我的身後的半空中,沒入了黑暗裡,我伸手摸了摸,在繩子消失的盡頭處,完全是空的。我有些不敢挪動步子了,又高聲喊了幾句,依舊沒有什麼聲音,我想拽一拽繩子,又怕把黃妍拽進來遇到什麼危險。
站在當地,只感覺自己的身上冷汗直冒,現在是進退兩難了,我不敢亂動,這地方,誰知道什麼地方是空的,站了一會兒,伸出腳,探了探周圍的路,感覺腳掌觸及之處,很是結實。並無什麼異樣,但是,那空蕩蕩的感覺,甚至還能看到下面好似有雲層一樣的東西,被風捲著翻滾,在心理上,實在是有些承受不住。
一直孤獨感,陡然襲來,讓我心裡略微有些發慌,我盡量地讓自己平靜,深呼吸,試著掏出一支煙,含到嘴裡點燃,可點了幾次,都點不著,這裡的風感覺起來不大,但火就是打不著,試了良久,終於點燃了煙,吸了一口氣,我決定還是靜靜等一會兒,如果胖子他們不見我的反應,可能會扯繩子,也許就會把我帶回去。
這邊的情況,太過怪異,我覺得,我進來的還是有些魯莽了,應該從長計議一下。然而,等了良久,卻什麼都不見,我試著扯了扯繩子,想要提醒他們一下,結果,輕輕一拉,繩子便被揪出了一截,裡面絲毫不沒有任何的拖拽或者緊繃的痕跡。
我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一股不詳的感覺,一咬牙,又拽了拽,結果,如我預想的一樣,繩子又被拖了出來,根本沒有感覺到緊繃。
我一直拽著,繩子一直被拖出來,腳下已經盤了滿滿一團,看這長度,已經超出了我當時拿出時繩子的長度,這繩子好像完全不見盡頭一般,我頓時傻眼了……
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這樣。我有些後悔,當時沒有詳細問一問四月,這邊是什麼情況。
心中的失落感油然而生,我將煙頭夾著彈飛了出去,煙頭順風飛出老遠,在空中彈跳了一下,便朝著下方落去,落入深處,消失不見了。
看著煙頭那微弱的火星,一直落入下方,隨後,下方的雲層又是一陣翻滾,同時那剛進來之時,聽到的獸吼聲又傳入了耳中。我的手摸向了蟲盒,拿出了裝有生機蟲的瓷瓶,畫好蟲陣,將蟲灑了出去,白色的蟲子陡然四下而去,沒入了黑暗裡,竟然完全沒有章法可尋。
我又把「北極寶鑒」拿了出來,試著佔了一卦,但這段時間雖然一直在研習〥斷勢十三章〤占卦的本事,卻依舊沒有多少長進,卦象根本就看不出什麼來。
我頹然地把蟲盒和北極寶鑒都收了起來,努力地深呼吸著,讓自己的頭腦清醒一些,仔細地思考著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但是,思來想去,完全沒有絲毫的頭緒,正當我想要到前面探探路再說的時候,突然,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爸爸……」
我急忙回頭,只見,黃妍一臉的焦急之色,而四月卻張開手,讓我抱她,臉上帶著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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