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炎盯著祁紫嵐,心中的那跟弦終於崩斷了。
「祁紫嵐,一句對不起能夠改變所有的一切嗎?一句對不起可以讓這一些回到從前嗎?還是能夠當做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胸口如同撕裂了一般的疼痛著,唯有用拳頭拚命地捶打著,才能夠掩蓋那份疼痛。
原本蓄積在眼中的淚水終於再也忍不住,就在那一刻,完全奪眶而出了。
讓她狗屁的面子,狗屁的堅強全部見鬼去吧。
「祁紫嵐,我知道你有需求,可是,你怎麼可以飢不擇食到如此的地步?」
心中的疼痛漸漸地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憤怒。
祁紫嵐今天確實曾經向自己求愛,可是,因為麒麟在,自己拒絕了他,她根本就沒有想到祁紫嵐竟然會用這樣的方式來解決自己的需求。
是的,憐聲說的沒有錯,祁紫嵐這樣子簡直根畜生沒有任何的區別。
「不是,鳳炎,我不是。」
祁紫嵐無限地懊惱地開口,此刻,他感覺自己已經是百口莫辯。
他連自己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難道真的是因為醉了麼?
「不是什麼?」
鳳炎冷冷地笑著,那笑容中已經是冰冷的嘲諷了。
「祁紫嵐,我和你那麼長時間,倒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做出如此不恥的事情。拜託你,如果真的那麼想做,也出去找一個外面的人好不好?你這樣算什麼呢?報復我嗎?」
鳳炎此刻已經是不管不顧了,只想著盡情地將心中的疼痛發洩出來。
儘管心裡也知道,這樣已經改變不了什麼,可是,總比那顆心不停地滴血要好。
祁紫嵐的臉色越來越陰沉,「鳳炎,既然知道我和你已經這麼長的時間了,你應該知道我是怎樣的一個人。」
他知道鳳炎心裡的疼痛和難過,可是,說著這樣的一些話的時候,難道她沒有想過該是多麼地傷害到他嗎?
「祁紫嵐,你覺得此刻我看見的都是幻覺嗎?你掉下的褲子是幻覺還是憐聲被撕爛的衣物是幻覺?祁紫嵐,面對著這樣的一幕,你好意思對我說出這樣的話嗎?」
她的眼睛盯著祁紫嵐的臉龐,那眼神已經比寒冰還要冰冷了。
「你已經對著我做出這樣的事情了,是不是覺得對我的傷害還不夠大?還要口口聲聲地狡辯?還是,你認為剛才是有一種無形之中的手在暗暗操縱著這所有的一切。」
鳳炎步步緊逼,祁紫嵐卻已經是苦笑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所有的事實全部擺在了眼前,連自己都不能夠相信,更何況是鳳炎。
他此刻已經完全體會到鳳炎的感覺,若換成了自己,自己的心裡一樣是難受。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地調整了自己的心情,然後凝重地開口,「請相信我,我一定會將這件事情解決好。」
鳳炎那樣烈性的人,若是這件事情是發生在小豬或者是狸兒的身上,她必定會說,是這樣的渣男留著有什麼用,還不如一腳踢了算了。
可是,當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的時候,鳳炎這才發現,那真的是很難決定的一件事情,哪裡夠輕易用「踢」一個字?
她和祁紫嵐之間的濃濃的感情,兩個人之間的生死之戀,若她和他之間只有一個存活的機會,必定都會將生的希望留給對方。
這一路走來,她還覺得自己是多麼的幸福,因為和祁紫嵐之間的愛情是那樣的濃郁,那樣的幸福。
可是,眼前的一幕那是在告訴她,一切是多麼的諷刺麼?
她那樣自豪地認為是幸福的愛情,倒頭來卻是給了她這樣重重地打擊。
「祁紫嵐,我的心很亂,你讓我好好休息一下。」
她陰鬱著臉,眼神卻再也沒有在祁紫嵐的身上停留,只是努力停止了脊背,朝著房間走去。
「鳳炎。」
身後傳來了祁紫嵐那樣苦苦壓抑的聲音,那樣的低吼聲幾乎是從胸口深處發出來的。
鳳炎的身子微微頓了一下,「祁紫嵐,我這會兒不想看見你,我想還是彼此冷靜一下地好。」
可是,自己也知道,這樣刺目的一幕,那是永遠都無法忘記了的,也許,自己的心頭一輩子要烙下如此痛苦的印子。
天知道,鳳炎這是要花費多大的精力才能夠控制住自己的身體,當腳步一跨進房間,整個人再也控制不了,就那樣依著門框然後緩緩地滑落了下去。
身體裡,似乎有一把錐子就這樣狠狠地一下,又一下地刺著,聽見了裡面汩汩流動的鮮血。
想要大哭一場,聲音卻在喉嚨處哽咽了,那裡有一種被生生撕裂的尖銳的疼痛。
憤怒,通過,難過,厭恨,就在這一刻全部湧上了她的心間,將她整個人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的淹沒,讓她幾乎難以喘息。
她大口地喘息著,甚至感覺到呼吸都是困難,那一刻,她甚至覺得自己會不會就那樣死去了?
脊背上突然被人狠狠地捶了一拳,然後聽見了熟悉的聲音裡帶著啞然。
「鳳炎,你這個笨蛋,趕緊張大嘴巴呼吸呀,你這是要尋死麼?你如果就這樣死了,你覺得最痛快高興的是誰啊?」
是殷離央,大概是憐聲尖銳的叫聲將他吸引了過來。
一口氣終於順了過來,鳳炎失聲痛哭了起來,她就那樣坐在地上,將腦袋深深地埋在了雙膝之間,而雙手揪住了自己的頭髮。
類似的事情曾經有過一次,那時候,祁紫嵐發誓以死明志,而自己也是鐵了心的要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最後證實是潘靈珊撒了謊。
一直到今天,鳳炎都還能夠想起,當初自己是如何心痛的難以自制,甚至能夠清晰地對祁紫嵐說的那樣的一段話。
可是,時過境遷,她覺得自己再也無法對祁紫嵐說出那樣的話了。
因為,祁紫嵐說他是一個有感情潔癖的人,除了鳳炎,對另外所有的人不會有任何的感覺,可是,今天的一幕又說明了什麼?當時間悄然滑逝的時候,所有的一切也會不知不覺地發生著改變,甚至祁紫嵐對自己的感情?甚至祁紫嵐的所謂的感情潔癖?
鳳炎只覺得自己已經再也沒有辦法想像下去了,她曾經以為祁紫嵐的感情出軌而崩潰過一次,這次她告訴自己,再也不會崩潰了,可是,為什麼那麼痛苦,那麼痛苦,那麼痛苦?
依然是殷離央,就如同上次一樣,依然是他站在了自己的身後,給予了自己安慰,原來不管如何,唯有他一直在,就在自己轉頭能夠望到的地方。
「鳳炎,我替你去好好地揍一頓男人好不好?」
看著鳳炎哭得如此傷心欲絕,殷離央的心裡也是難受,他寧願她將所有的一切全部發洩出來,也比這樣強。
鳳炎不說話,只是低低地抽泣著,良久終於吐出了兩個字。
「不用。」
殷離央,我不想因為這樣的一個男人讓你受到傷害。
我的心再堅強也不是銅牆鐵壁,不能夠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這樣折磨。
我不想你因為我的事情,而被牽連進來。
殷離央不說話,唯有伸出手,將鳳炎攬進了自己的懷裡。
他不知道自己該拿鳳炎如何辦是好,看著她這樣苦苦地掙扎,他真的恨不得將祁紫嵐千刀萬剮,他難道不知道,當一個女人將所有的愛全部交給他的時候,那意味著什麼?祁紫嵐怎麼可以仗著他喜歡鳳炎,而一次次地對著他做出不齒的事情。
淒涼的夜風中,鳳炎的哭泣聲聽起來是那麼的悲切。
殷離央一直勸說著鳳炎平靜下來,看著進了房間,關上門。
他只能夠走到這裡,他有多麼愛他,有多麼關心他,他和她之間終究還是有身份上的距離的。
無論他想要多麼的視而不見,可是,那是實實在在地就存在的,那根本是沒有辦法摸去的。
就像此刻,他真的很想知道門裡的鳳炎這會兒在做什麼?是不是已經安全躺下了,還是睜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獨自失眠到天明。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他和她畢竟有著男女的距離,他唯有通過一扇門守護著那顆破碎的心。
良久,終於到裡面沒有一點聲音的時候,殷離央這才舉步想要離開,一轉頭,卻看見了清冷的月光下一個淒涼的身影。
殷離央原本冷靜下來的心,在這一刻全部爆發了出來。
他怒目瞪著祁紫嵐,這一刻已經和當初完全不一樣了。
那時候,祁紫嵐是毫無知覺地,即使和潘靈珊之間有什麼,也比較好理解,畢竟潘靈珊對祁紫嵐已經垂涎很久了。
可是,今天卻是在祁紫嵐清醒的狀態下,殷離央只覺得他都有一種想要殺人的衝動。
「祁紫嵐,你臉皮真狠。」
將鳳炎傷得如此厲害,竟然還能夠若無其事地站在這裡,估計全世界也只有這個叫做祁紫嵐的人了。
祁紫嵐竟然也不反駁,只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殷離央,那目光裡卻是憂傷似水。
「殷離央。」
迷濛的夜色中,這樣低低的聲音聽起來讓人更加覺得傷感了。
「祁紫嵐,我不想聽見你叫我的名字。」
殷離央此刻心情正差著呢,聽見祁紫嵐這樣叫,心裡更是怒火中燒。
「想要拜託你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