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予墨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開會,還是曾牧冒死拿著手機遞給他的。
在裴氏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開會期間,誰都不能打擾,不然就是殺無赦。
可這前妻和未婚妻出了事,一個鬧到醫院一個鬧到警局,他不得不冒死進諫啊。
裴予墨知道後,當下就散了會,馬不停蹄地趕到了警局,只是沒想到,沒有找到葉小曼,扣押她的警官說,她已經被人保釋出去,至於誰保釋的,他們這邊也無法透露信息,不是不說,而是對方太過保密,似乎是上級下了命令,她出去的時候,有個二十芳齡的姑娘和她一起走的。
二十芳齡的姑娘……
裴予墨想了好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在北城,小曼認識的人也就那麼幾個,他和她在一起這麼久,幾乎她的朋友圈,他都知道,記憶中根本就沒有二十芳齡的姑娘。
「老闆,醫院那邊來電話了,您不過去看看嗎?」
他還在煩躁地想著是誰帶走了葉小曼,全然忘記了還有在醫院裡的林谷雪。
「老闆,您怎麼也要去醫院裡走個過場,這外界媒體都盯著緊呢,至於少夫人去了哪裡,我給您去查。」曾牧建議著,忽然又覺得自己這是在拿石頭砸自己的腳,老闆都不知道少夫人去了哪裡,他又怎麼可能會知道,到時候完成不了任務,簡直就是在作死啊!!
裴予墨就坐在石階上,沉默了好久,深沉的眸子看著遠方的天際,誰都無法看透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葉小曼的突然失蹤,讓他心情瞬間降到了冰點,他怕的,怕她又和兩年那樣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老闆……」
「我自己開車去醫院,你現在就給我去查,還有那個冤枉她推人的人,也給我揪出來,至於怎麼處置,你看著辦。」裴予墨說著就坐上了駕駛,剛剛在警局裡,他已經看過了咖啡廳裡調出來的視頻,雖然沒聽清楚葉小曼和林谷雪之間的對話,不過,他倒是看清楚了林谷雪手上拿著的那張銀行卡,還有她去拉葉小曼的動作。
畫面也是比較清晰的,就算是沒有聲音,他也能夠想清楚了其中的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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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到醫院的距離不遠,不過十來分鐘的路程就到了醫院。
林谷雪額頭上的傷口已經被醫生包紮好,這會兒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袁熠然守在一旁,問了她好多次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也沒說話,直到裴予墨的出現。
「她怎麼樣了?」
裴予墨低沉的聲音在這病房中響起,忽的就讓林谷雪睜開了眼睛。
「摔下了樓,輕微腦震盪。」
袁熠然在一旁解釋著,裴予墨只是點了個頭便不再問其他。
倒是林谷雪開口叫了人,「予墨——」
袁熠然看著這場面,突然感覺自己的出現有些不太合適,臉上的神色暗了暗,一聲不吭地走出門外,在林谷雪的眼裡,他再多的關心也比不上裴二的一個眼神。
他該清醒了不是麼,正如他奉勸林谷雪時候的那樣,讓她別陷進這段不屬於自己的感情,而他呢,是否也做到了?
說白了,他們都是愛情爭奪裡的可憐人。
懂得規勸別人,卻不懂得約束自己。
裴予墨望了眼她那綁在額角上的紗布,紗布上海滲透著的血絲,心下有些不忍,還是坐了下來,他坐在一旁,她便依偎著過來,似乎想要在他的懷裡尋求安慰。
只可惜,他的懷抱早已屬於了小曼。
他不著痕跡地推開她,和她面對面著,神色裡帶了些嚴肅,「你今天為什麼去找小曼?」
「……這種時候了,為什麼你對我的只有質問?」一瞬間,林谷雪感覺到了剎那的心涼,為什麼這個男人的眼裡只有那個女人?即使葉小曼這般地傷害過他,他也可以做到無視,甚至心裡只有她?
為什麼自己對他千般萬般的好,他卻可以視而不見?
這,到底是為什麼?難道她林谷雪這輩子都得不到這個優秀的男人嗎?
不,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你若不去找她,也就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
裴予墨就道明瞭他的立場,惹的林谷雪更是委屈。
「呵……我去找她,是好心想要給她錢,她父親不是生病了麼,我希望能夠借助我的力量幫她一把,畢竟她是你的前妻,你們雖然離婚了,但我知道你對她還是有感情的,我只是單純地想要幫她,為什麼到了你的眼裡,就變成了這樣的不堪?」
她委屈地哭著,只是卻引來她淡漠一句,「谷雪,你別太入戲了。」
林谷雪的一番話,直接和他說明了她對這段感情的陷入,明明只要演戲,她卻付出了真感情,她儼然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他的真正未婚妻了。
「予墨,其實我們真正地在一起沒有什麼不好的。我可以很努力很努力地做優秀妻子,不管是事業上還是生活上,我都可以輔佐你,還有,我不會和葉小曼那樣時不時地就離開你,我會永遠永遠地陪伴在你的身邊,予墨,我們在一起吧,真正地在一起。」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大膽地和一個男人表白,語氣裡帶著卑微地懇求,她喜歡裴予墨,這輩子第一次這麼喜歡上一個男人,從願意和他演戲的第一天開始,她就陷進這段只有她一個人的感情世界中,她多麼多麼希望他能夠看到她的努力,然後和她真正地在一起,只是上天卻偏偏不如她的願。
「谷雪,我要的不是一個保姆,也不是一個助理。」他要的是一個人,他想要用心去疼愛的一個女人,而林谷雪始終都不是他對的那個人,所以,他不可能答應她所說的要求。
裴予墨拉開了她抓在他胳膊上的手,雖然有些無情,可他也是為了大家好。
現在痛苦總比以後來痛苦要好得多。
感情這種事勉強不來,他認定了哪個女人,這輩子永遠都不會變心,即使兩年前的小曼傷害過他,可他依舊還是對她念念不忘。
他這輩子都無法放開葉小曼,正如這輩子都無法接受別的女人。
或許在旁人看來,林谷雪比葉小曼好太多,不管是在事業上還是生活都能夠輔佐到他,可是怎麼辦,他就是非葉小曼不可。
這條永恆的定律也是在他和小曼這多麼年的感情中形成的。
「以後,別再拿錢去侮辱她了。她不可能會接受你的錢。」他所瞭解的小曼是那麼高傲的人,怎麼可能會接受林谷雪的錢。
且不說林谷雪給她這筆錢的目的不單純,就算是單純,小曼也不可能會接受的。
裴予墨沒再說什麼,丟下這句話後就走出了門外。
雖然現在林谷雪確實是受傷了,他就算是處於禮貌也要對他有所問候,可是他若是在對她柔情了一分,就怕她會陷的更深。
倒不如就這樣,做個冷漠的人,讓她可以更好地抽身。
裴予墨走出病房外的時候,袁熠然還站在走廊的盡頭,見到他出來,便上前了幾步。
「裴二……」
袁熠然才敢開口,裴予墨就打斷了他,「你幫我找個護工好好照看她。」
「你要去哪兒?」袁熠然下意識地問道,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便直接說出了口,「你是不是要去找葉小曼?」
「今天的事,我已經看了監控視頻了,和小曼沒有關係。」他只說了這麼一句便出了醫院門口,徒留袁熠然一人措奧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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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予墨才上車,曾牧就給他來了電話,說是已經找到葉小曼了,人在陸沛之哪裡。
其實也不是找到的,是陸沛之特意找人來通知的。
就怕到時候,他們找不不到人,滿大街地找,而人呢卻在他們這,便成了好心辦壞事。
他貿然出動了父輩們的關係,保釋出了葉小曼,說白了都是因為西嫿。
正好,今天他和西嫿都在那家咖啡廳裡用餐,也是好巧不巧地讓西嫿看到葉小曼被警方帶走的那一幕,西嫿早已將葉小曼當成了此生摯友,這會兒看到她有難,她不可能坐視不管,於是也只能求助於他,發動關係,將人從裡頭保釋出來。
葉小曼從裡頭出來後,西嫿直接就帶著她回了陸宅。
所以,這會兒的葉小曼正坐在陸宅的客廳裡,而裴予墨也正好往這邊趕。
到達的時候,天色幾乎已經全黑了,若不是有路燈照耀著,還真是伸手不見五指。
這些西嫿第一次見到這麼悶聲悶氣的葉小曼,可能是因為餐廳的那一幕對她來說打擊太大了吧,從局子裡頭出來和她打了聲招呼後就沒有再說過話。
這悶悶不樂的神色還真是讓她有不禁些擔心,就怕小曼受了太大的刺激。
不過幸好在她無計可施的時候,裴予墨已經趕來,有些事總歸是要兩個人才能解決的,就比如說現在,她一個外熱也插手不上什麼,便主動地騰出了地方讓給他們。
在和裴予墨交叉路過的時候,不禁停下了腳步,對他說道,「你好好安慰安慰她吧,她這次受的刺激挺大,我第一次見到這麼她這麼一聲不吭。」
裴予墨偏過頭來看了她一眼,對西嫿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個戒毒醫院裡,腦海裡的思緒不斷的滾動著,突然想到了一個荒謬的猜測,不過隨即又讓他自己給否定了。
直到西嫿貼心地為他們關上了門,裴予墨才嘗試著走上前。
葉小曼此刻正背對著他坐著,他看不見她的表情,可她這清瘦的背影還是讓他心裡忍不住一疼,終究沒有忍住,直接向前,在她的面前蹲下。
「小曼,」他的大手拉著她的小手,含情脈脈地喊了聲她的名字,她恍然大悟般,抬起眸子看向他,只是眼裡不停地閃爍著波光,是屬於害怕的驚慌!!
她這樣,讓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人大了一拳,不痛不癢,可依舊難受得緊。
「我帶你回家。」她不說話,只有他先開口了。
他伸著手觸摸著她面頰上的肌膚,手上動作之溫柔,讓任何一個女人看到了都會嫉妒。只是,他的溫柔,他的溫暖,都只屬於她一個人。
葉小曼開始有些恍惚,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帶走,總感覺冥冥之中有什麼在倩影著他們,等到她有所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被他抱著走出了陸家大宅。
西嫿對她還是依依不捨的,畢竟她們已經互相彼此瞭解了過去,所以西嫿同情她,正如她也明白西嫿一樣。
他們都是同類的可憐人。
有些苦,有些淚是不能讓別人知道的,只有將一切全都埋在心底裡,才能保留住自己一直以來想要保護的人或事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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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曼被裴予墨抱上車後,也一直沒有說話,歪頭在一旁打了個盹兒,等到到家的時候,裴予墨也沒有叫醒她,直接就將她從車裡爆出來上了樓房。
或許是因為白天所經歷過的事太過刺激了,以至於讓葉小曼到現在也不可能和他說一句話。
他有些沒轍,可是看著她睡得香甜,他也不敢去打擾她。
他將她放在床上,又給她改好被子,她卻突然睜開了眼,一把伸手拉住了要離開的他,他被她的動作弄的一頓,見到她那有些慌張的小臉,便隨著她在床頭邊坐下來,順勢將她揉進了懷裡。
「別走——」她帶著微微沙啞的嗓音,在他懷裡輕聲說道。
她現在沒有安全感極了,就只想在他的懷裡感受著他的那溫和的氣息,就好像小時候那樣,她難受的時候,就撲進他的懷裡,而他呢,溫柔地安慰她。
「我不走,就是去拿塊毛巾,給你擦臉。」
「不擦!」她立馬就拒絕了,那嘟嘴的模樣甚是好看。
他低聲笑出來,順著她的話道,「好,不擦就不擦。」
他兩手抱著她,和她一樣沉默著,似乎這一刻不需要彼此之間的語言互相就能感受到了一切,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心靈感應吧。
「她沒事吧?」一陣良久過後,葉小曼才抬起頭來問他,想著這男人一定是去瞭解過情況了,不然現在也不會這樣安心地抱著她。
「輕微腦震盪,不礙事。」
「不是我推她的……」
「我知道。」她話還沒有講完,他便已打斷了她。
「你知道就好。」她緩緩地說著,卻有些濕了眼眶,他那麼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就已經和她表面了所有,這個男人是相信自己的,真不枉他們在一起的那二十幾年。
「謝謝。」她哽咽地說著,感謝他能夠這樣相信她,而不是像咖啡廳裡頭那些圍觀的人一樣指責她的不是。
「傻瓜。」他勾了勾薄唇,將她從懷裡拉出來,她的為人怎麼樣,他不是到今天才知道,況且他又看了那些視頻,更加確定,這次的事錯不在她。
所以,她根本就無需太過自責,反倒是他對她有了愧疚,沒有處理好和林谷雪之間的感情,才會給她製造了困擾。
「墨哥哥……嗚嗚……」
在葉小曼聽到那聲傻瓜後,擠壓在心裡的情緒一下就爆發出來了。
他對她永遠都是這樣的好,可是,想想自己的所遭遇的那些事,不由得捫心自問,她還配得上他嗎?
只是這一刻,她不願去糾結這個問題,她只想好好的抱一抱他,親吻親吻他,和他傾訴自己所有的委屈。
這樣想了,便這樣做了,俯身就抱住了裴予墨的身子,兩條纖細的手臂掛在他的脖子上,自主地朝他彎下了身子,正好落在他的懷裡,他的大手摟住了她的小蠻腰,而她的紅唇便印在了他的薄唇上……
這個吻,是她先發起的,可是才沒一會兒功夫,她就處於了被動位置。
他的大手已經捧住了她的後腦,和她一起加深了這個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