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答應了阿狼條件的那天起,葉小曼便開始想著辦法籌錢,基本上能想到關係的人都想了,只是爸爸若健康地活著還好,可現在爸爸還半身不遂地躺在醫院裡,基本上是沒有人願意借給她錢的。
哪怕是親戚關係,可在錢這方面都是個敏感的話題,畢竟她要的數目是這樣的龐大。
九百萬……
真心的,把她買了也不值這個錢。
甚至她還想過讓公司預支,可是,就算是到死,她能創造出這麼多價值的婚紗嗎?
或許一個有名的設計師,可以。只是,她才過實習期不久,別說有名氣了,就是在emma裡也只是一個低級較低的設計師,根本不可能能預支到這麼多錢。
能給她這個麼多錢的人只有裴予墨。
除了他,她想不到別人。
只是,她不可能會向他借錢,她不可能會這樣做,就算是迫不得已,她也不想要這麼做。
還記得那個下雨天,他來接她的場景,她知道她那天的臉色一定是很難看,他卻一句話也沒有問,但她知道他能夠看得出來她的不正常,若是她再找他借錢,他這麼聰明,肯定什麼都會被戳穿了。
葉小曼還在想著事,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掏出來看了眼,心思一沉,是嚴沐風的。
輕咳了幾聲,確定自己的聲音沒有什麼異樣,才敢接起電話,「嚴大哥,」
「阿狼有來找過你嗎?」
她才接起電話,那段的嚴沐風便關心地問道,他別的不怕,就怕那該死的癟三。
她幾乎沒有猶豫,下意識地回答道,「沒……沒有。」
「小曼,你怎麼這麼慌?」
「哦,剛剛上班遲到了,所以被訓了一頓。」似乎,現在的她越來越會說謊話了。
「我過些時日就能回來了。」他已經在這邊辦理好了手續,等回到北城就帶她和葉伯伯去英國,這是他對她的承諾,他知道現在對小曼來講,最重要的就是把葉伯伯的病情弄穩定下來,這樣,她才會有心思去想其他。
「別……嚴大哥,你還是留在那裡吧,你的前途那麼好,千萬別因為我斷送了自己的前途。」
「小曼,你說的什麼話,我就算不回來,我在那頂多也就混過官位,你也知道我對那些權貴勢力不感興趣的,早點把葉伯伯的病治好才是現在最重要的事。」
「嚴大哥,我爸爸的事,我自己會解決,你還是好好地留在那裡吧,你的心意,我全都知道,但是,我不想欠太多……」
真的,他已經幫了她太多太多了,她不想他又因為她毀了大好的前途。
嚴家世代從軍,到了嚴沐風這一代也不例外,祖父是首長,父親是上將,他現在雖是只是少尉,可若等時間長了,前途不可限量。
這兩年來,他就已經幫了她很多,她不想再依靠他。
「小曼,你是不是另尋新歡了?」
忽的,嚴沐風又和她開起了玩笑。
「沒有。」
「沒有那就好,我告訴你,不管新歡怎麼好,都不可能比得上我這個舊愛。我已經和上級申請好了,事情定下來就改不了,不然我可是會受軍法處置的。所以呢,你就等著爺回來,接駕爺吧。」
嚴沐風沒有給她任何拒絕的機會,話音一落就將電話給掛了。
反正,他回北城是回定了,他肯定會實現當初對他的承諾,和她一起治好葉伯伯。
這端的葉小曼沒想到他會不聽她的勸,心裡對他的愧疚又大了些,她是真的不想再麻煩他了。可現實為什麼總是讓她成為別人的麻煩呢。
這一件接一件的事快要悶的她喘不過氣來。
手裡拿著的手機好一會兒,她想了很多很多事,也想了很多很多關於解決阿狼的辦法,可沒有一條是能夠成功的,都是她一個人在癡心妄想罷了。
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等她回過神的時候,手機又響了。
是個陌生電話。
她雖然心裡有些陰影,可想著阿狼應該不會這麼快就來催,心思一頓已經接通了電話。
只是,她才問了聲好,便沒了下文。
是林谷雪,說是約她見面。
她有些不懂,她和林谷雪現在的關係頂多也就是客戶,有什麼事也是來emma,為什麼還要約她單獨出去呢?
這問題,她想了一個下午,直到下班的時候,她還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不過她還是按著約定,準時去了約好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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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曼到的時候,林谷雪已經在位置上坐著了。
她頓了下腳步,才走上前去打招呼。
林谷雪倒是挺熱情的,趕忙地讓她坐下,又是問著她要喝些什麼。
她這麼友善,葉小曼都快要被自己心裡頭那些小心思給鄙視了,說不定人家找她只是工作上的事呢。
「林小姐,你今天找我來,是……?」她主動開口詢問,向來她和林谷雪之間沒有什麼糾葛,要真說有,那也是裴予墨了,可是人家到現在應該還不知道她是裴予墨的前妻吧。
林谷雪聽著她的話,才笑著道,「我今天找你來這裡,不是公事,而是私事。」
「……」
「小曼,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林谷雪突然無害的請求讓她愣了會兒,最後還是禮貌地點頭。
「我聽說,你的爸爸生病了,需要很大一筆開支?」
她的話,讓葉小曼心一沉,不知怎麼地,這話從這女人嘴中說出來,讓她有股羞辱感。
於是,語氣也便沉下來,「誰跟你說的?」
「我……其實也不是誰和我說的,是我自己無意中聽予墨他們說的,所以呢,今天來,是想給你這個,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葉小曼看著林谷雪地給她的那張銀行卡,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這女人平白無故給她錢,是什麼意思?
可憐她嗎?還是嘲笑她?
「我聽阿姨說,你和予墨從小就是很要好的朋友,如今我要嫁給予墨了,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這錢來源乾淨,是我積攢起來的,你拿去急用吧。」
「林小姐,都說你自己辛苦積攢起來的,那我就更加不能要了。你的好意我心領就是,但這錢,我不會收。」
林谷雪的每一句話都說得那麼振振有詞,表面上看著善解人意,但她以女人的直覺能夠感受的出來,這是一種羞辱,她在羞辱她的。
「小曼,你何必這麼見外呢,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了,你從小就叫予墨一聲哥哥,他拿你當妹妹,我呢也剛好比你大兩歲,所以,妹妹有難,我這個做姐姐的自然要幫。」
葉小曼聽著她的話,好一陣不知如何反應,先是朋友,現在再來哥哥和妹妹,林谷雪是想將她和裴予墨之間的關係分的清清楚楚啊。
這個女人正如嚴大哥說的那樣,不簡單。
「那麼,姐姐,你有多瞭解墨哥哥呢?」
林谷雪聽著她的為微愣了幾秒,隨即又若無其事地笑道,「妹妹,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拿著這錢給我,他知道嗎?經過他的同意了嗎?」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已經詢問過他。」
「是嗎?」葉小曼突然呵呵笑起來,「那他有沒有告訴過你,他的前妻最討厭就是別人拿錢去羞辱她?」
葉小曼話音剛落,空氣中瞬間騰起了火藥味的氣息。
裴予墨的愛慕者太多,她從小就懂得怎麼處理,對林谷雪也是一樣。
她本就不想爭什麼,她其實已經想得很清楚了,等阿狼的事解決了,就要帶著父親遠走高飛,可這林谷雪不識好歹,欺負上門,那麼只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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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谷雪沒想到葉小曼會把話給挑明了,臉上明顯有些不自然。
對葉小曼,她也是調查過的,也瞭解了下她的脾性,現在一見,果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主。
不過這也不代表她會就此罷休。
「既然小曼你把話給挑明了,那我也就明著說了。」
「這筆錢,其實是予墨讓我拿來給你的,他說如果他給你,你肯定會因為面子不接受,但是他知道你現在需要錢,他很想要幫助你。」
「然後呢?」葉小曼輕笑了幾聲,又丟給她一個高深莫測的眼神,「然後他就讓你拿著錢給我嗎?」
「林小姐,這個梗也太老套了吧,我和他在一起這麼久,他是什麼性子的人,我會不知道?不管怎麼樣,這都不是他的行為。」
「既然你和他在一起這麼久,那麼當初又為何要離開他呢?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離開,他遭受了多大的打擊?你知不知道他受了多大的苦,現在他好不容易解脫出來了,為何你又要來回來,為何你又來破壞我們……破壞我們原本該有的平靜?」此刻的林谷雪完全就沒了平時面對裴予墨時候的那股柔弱,反而強勢的可以。
若不是親眼所見,還真有些不敢相信。
「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葉小曼不客氣地打斷,現在的她本就有些心煩意亂了,這女人偏偏這麼不知趣地往槍口上撞,那麼只有不好意思了。
「可我現在是他的未婚妻,我有權過問。」
「那你回去問他,我不阻攔你,但是我沒有義務回答你。」葉小曼冷下臉來,雖然所有人的人都指責她當初的離開,可她沒有必要聽一個和她沒有關係的女人的指教。
「……」
「小曼,何不放手呢?」林谷雪皺著眉頭,似乎對她這刻的態度有些不滿。
「……」
「你和他已經結束了,拖著大家都痛苦,而且他要結婚了,我只希望我和他婚後能夠個平靜的生活,只希望你不要去糾纏他。」
「我從來沒有糾纏過他,你自己沒有看管住他的本事,那麼你也沒有資格在這裡質問我。」葉小曼回答的不遺餘力,也不再去管林谷雪此刻的臉色是好還是壞,拿起一旁的背包就打算離開,「不好意思,我還有事,要先回家了。」
她站起來,再也沒有去看桌上的那張銀行卡一眼,闊步準備下樓。
只是,她不曾想到,她才到樓梯口,林谷雪就追出來,「小曼,你等等——」
「不管你怎麼想,這卡你給收下,我不希望予墨為你的事擔心。」要想讓一個男人徹底地忘掉一個女人,起碼這心裡的位置就不應該有。
葉小曼現在有困難,按照裴予墨那樣的性格,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她這麼做也是為了自己著想,正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林小姐,你現在還不是他的真正老婆呢。」她的言外之意很清楚,林谷雪沒有資格這樣做。
她也不可能會收下這筆錢。
「我這麼做只是想為我們婚後打算,小曼,將心比心,你也是結過婚的人,有哪個女人希望願意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牽扯不清。」更何況這女人還是曾經有過感情的前妻!!
葉小曼聽著她每句話裡都帶著結婚兩個字,心下更是煩躁,裴予墨是跟她怎麼說來著的,他說他和林谷雪的婚約不過是做做戲,不會和她結婚的。可林谷雪現在的說辭又是截然相反的,這兩個人到底是誰在說假話呢。
不管是誰,她都不可能接受林谷雪的這番提議,微微抬起眼,平靜地看向她,「你若真要我收下這筆錢,那麼請讓他拿來給我。」
話音剛落,她沒再看林谷雪的臉色,再次準備下樓,只是她還沒有走幾步截圖,身後突然就被拉住,她因為慣性雙手拉住了一旁的欄杆,可身後拉住她的林谷雪就沒有那麼幸運了,本就身子向前傾,這會兒再又加上鞋上打滑,直接整個人就滾下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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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曼驚魂未定,便聽到了一連串刺耳的尖叫聲。
等她反應過來,才恍然看到已經滾到樓梯下的林谷雪,當看到那額角上直流而下的血痕,她慌得不知所以,原本安靜的咖啡廳裡因為他們這邊的插曲,全部的人都過來圍觀。
她慌亂地從樓梯上跑下來,可還沒有跑到,人群中就衝進來一個人,她好一會兒才看清楚,才認出來是袁熠然。
袁熠然看看站在樓梯上的她,又看看躺在地上痛哭叫著的林谷雪,臉色瞬間沉下來,再也顧不上什麼,抱著地上的人就往外衝出去。
站著圍觀的人看著受傷的人被帶走了,再又看看還站在樓梯上的她,眼神裡不免帶了幾分鄙夷,似乎大家心裡已經猜出來了些事,兩個女人在一起發生矛盾,除了為男人還能有什麼。
而她變成了眾人眼裡的壞女人。
越發地握緊了手裡拿著的背包,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一步一步地走下樓。
她想著跟去醫院看看,雖然她不肇事者,但這事起碼和她有關係,可她還沒有走出咖啡店的門口,邊有三兩個警察進來。
看到警察,她的臉色瞬間煞白。心裡一陣緊張的不知所以。
「有人到了舉報電話,說這裡有人鬧事,請問鬧事者在哪裡?」帶頭的警察威嚴地問道。
「她就是鬧事者。剛剛有個姑娘好像就是被她推下樓的,現在被人帶走估計送到醫院裡去了。」圍觀中的不知誰和警官說了這麼一聲,那警官的目光就朝她看過來。
「是你嗎?」
「剛剛只是意外,我沒有推她,不信可以調出店裡的錄像視頻。」她平靜地說著,即使心裡亂的不行,可這一刻,她告訴自己要鎮定。
「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警官沒有聽她的申辯,就準備打走她。
她沒有反抗,這一刻她也反抗不了,只有跟著他們去調查。
於是,又是一眾子的目光跟隨著,有議論的,有鄙夷的,總是一瞬間她已經成為了眾矢之的。
直到她上了警車,她才知道自己此刻額頭上已經悶出了一層汗——
今日萬更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