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月提出要離婚的那個晚上,顧博生居然不同意。
她都已經做出了成全,可卻不明白怎麼會這樣。
後來莫名地她就和他發生了關係,想來顧擎川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有的。
只是林月向來是高傲之人,如若顧博生不在她和那姑娘之間做出選擇,她自然是要選擇離婚。
最後,他為了義氣,而她為了愛情,兩人就離婚了。
可哪裡知道,他們離婚不久,她就從別人的嘴裡聽到了那姑娘的噩耗。
聽說生了什麼重病,時日不久。
而那姑娘特意托付了人來找她,又告訴了她事情的真相。
她才知道那姑娘的那孩子不是顧博生的,孩子的父親去了南方的前線,而那姑娘當時還沒有和孩子的父親結過婚。
在那個年代,女孩子私下有了孩子是要被所有的人都看不起的,可孩子的父親和顧博生是生死的戰友。顧博生因為一時義氣,卻毀了自己一輩子的婚姻。
顧博生卻從未對林月開口解釋過真相,若是他當時解釋了,也不至於鬧到離婚的地步。林月氣他的不解釋,她認為他的不解釋是因為她在他心目中的份量太少,以至於他都懶得開口和她說些什麼,殊不知,人家以為她會懂,可哪裡知道當時的林月根本就不懂他。
最後,他們還是沒有走到了一起。
在顧擎川四歲的時候,林月便去了法國。
而顧擎川在懂事後,便和顧老有兩個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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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在講完整個故事之後,夏苒苒感覺彷彿隔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她突然在想,如果她和顧擎川離婚,是不是意味著,他們走了顧老和林月的老路?
現在讓她疑惑的,那蔣程雨肚子中的孩子究竟是誰的?
而顧擎川為什麼又不肯和她解釋。
「我跟你說這些,其實就是想要讓你明白,擎川他和他爸爸一樣,並不是什麼花心之人,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或許有時候,你看到不是真相。」
她是經歷過來的人,對很多事都已經看淡了,看清了,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這寶貝兒子的婚姻能夠圓滿。
可前些天,卻旁聽到一些不怎麼好的信息。
她想,她這個做母親的有必要出來說些什麼。
不過路是他們自己的,要怎麼走,都要靠他們自己,她只能在旁邊提個醒罷了。
夏苒苒兩手互疊著,良久才道了聲,「媽,我不知道了。」
「知道就好。我知道你是個聰慧的姑娘,有些事情一定能比別人看的更清楚,這樣才不會中了某人不懷好意之人的下懷。」
夏苒苒聽著她的話,足足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什麼,但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只對著林月點頭。
她想林月應該還不知道她流產的事,不過她也沒必須要多嘴什麼,這只是一個美麗的謊言,騙了顧擎川足矣,她不想讓更多的人為這謊言而擔心。
她現在一想起家裡的那兩位二老,心裡就很是過意不去了。
只是,她還是無法將事實告訴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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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林月的晚餐結束後,夏苒苒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家。
她已經很久沒有回到這裡,一地的灰塵,顯得有些寂寥。
只是,現在的她卻沒有什麼心情打掃,更沒有精力打掃,拖著疲憊的身子直接上了二樓的臥室,一睡就到了深夜。
期間,沈佩霞有給她來電話,問她回不回來吃飯啥的,被她迷迷糊糊地拒絕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奢睡,幾乎一沾到床,她就可以睡著,可能是因為懷孕吧,她這樣想著。
在和沈佩霞掛了電話後,她又是一陣沉睡,直到深夜,她從夢裡醒來。
她夢見了顧擎川,夢見他們在羅馬蜜月的那段時光,在陽光燦爛的草坪下,他拉著她的手,抱著她的身子,擁吻。
那時候的他們,很甜蜜,很甜蜜。
她突然好想也抱住他,可他去消失了,她恐慌地醒來,才發現這只是個夢……
忽然地,她便了沒了睡意。
望了一旁的時鐘,已經將近十一點。
她沒有拉窗簾,甚至能透過落地窗看到黑夜裡的星空。
夜這麼深,可她卻只有自己一個人,大床上,少了他,她的心忽地就開始變得落寞,她真的好想抱抱他。
眼眸微微開始濕潤起來,染濕了捲翹的睫毛,晶瑩的淚珠順著眼角而下,在下邊的枕頭上暈開了水印。
她的腦子裡又開始會想起,林月和她說的那些話。她忽然能明白,那些話的意思。
因為林月所經歷的,和她現在所遇到的,真的好像。
她若是選擇了和顧擎川離婚,那麼他們的以後,就是林月和顧老的現在。
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再愛上別人,但起碼現在不會。
她也不肯定,顧擎川是不是真的真的那麼愛她,會像顧老對林月那樣一生不變。
林月是想讓她鄭重選擇,別走他們的老路。
可她心裡依舊是矛盾的,她到底該不該原諒他?
不管原諒不原諒,在真正地分手之前,她還是想要和他坦誠公佈地談一談,因為她也不想讓這個分手,分的這樣的不明不白。
他不肯解釋,那麼她只有用旁敲側擊的方法。
這樣想著,伸手去拿一旁的手機,時間已經顯示在了十一點半,可她的指尖已經不由自主地按下了一串數字,那是她早就已經爛熟在指尖的。
在猶豫了好一會兒,終究還是按下了通話鍵。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個時候,這麼心急地給他打電話,只是心裡這樣想了,便照著心,這樣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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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她會等來的無法接通,可哪裡知道,幾乎是她才打通,對方就接了電話。
她猛地一愣,一顆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忽的,那種緊張有些無法言喻。
她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直到對方先開了口。
「苒苒,是你嗎?」
那沉穩的聲音一如之前那般好聽,如大提琴的彈奏,那般地讓她感覺到心動。
她停頓了好久,才給了他一個鼻音。
顧擎川等著她的這一聲,像是等了一個世紀。
「我以為……你不會再給我打電話了。」他自嘲地說著,他已經數不清他們有多久沒有見面了,他刻意地不去想她,刻意地將自己埋頭進工作中,可每到晚上,他都不敢睡覺,因為一閉上眼,全是她的影子。
那種痛,是無法言喻的。
沒有經歷過的人,根本就不會懂。
即使他讓自己變成工作狂,可總是會在不經意間的時候想起她,那個讓他愛入骨髓的女人。
「打擾到你睡覺了嗎?」夏苒苒禮貌地問了句,畢竟現在已經這麼晚了。她這會兒給他打電話,確實不太好。
「沒有!」顧擎川急忙地說著,心裡又不禁有些失落,他們是夫妻,可她卻說得這樣的生疏。
不管是語氣還是語言,都是這樣的客氣。
他們之間……怎麼的就突然變成了這樣?
他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他們沒領離婚證,這女人這會兒打來是不是和他來說這事的?
這個假設,讓他有些如遭雷劈。
如果,真是這樣……他想,他是應該成全她了。
他沒有一件事能讓她滿意的,她想要離婚,他唯能滿足她這個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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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裡?」她的聲音很平靜,就像普通的小妻子查丈夫的崗那樣沒什麼區別。
顧擎川聽著她的話,心裡有些理小激動,她這是在關心他?
「我現在在外面出差,這邊的項目出了帶了點問題。」他解釋地說著,也不知道她的這話是帶了別的什麼意思。
「那什麼時候回來?」她繼而問道。
她不知道,她的這問題,讓顧擎川的心吊在了嗓子眼。
不過他依舊裝作淡定,「……怎麼了?」
「我想見你。」她直接。
她是想要和他坦誠公佈的談一談。
「……」顧擎川被她的那句我想見你,有些受寵若驚。
那句話,才短短的四個字,可足以能夠讓他的心如海浪般澎湃,他無法抑制住自己此刻的激動,連帶著拿著手機的手都要開始不穩。
「我今晚就回來,明天就會到北城。」
他根本就管不了手上還有未完成的工作,她要見他,他此刻就想要出現在她的面前。
天知道,他現在有多想抱抱她,親親她。
「你不用這麼趕,注意安全。」她說著,畢竟現在都已經快要到凌晨了,這男人時不要命了嗎?她深刻知道,熬夜趕車是很危險的。
只是,夏苒苒的那句關心徹底讓顧擎川的心情又開始澎湃了起來。
「苒苒,你不是……」原諒我了?
他想要問這句話,最後還是沒有問出口,轉而問她,「是不是要睡覺了?」
他才問完,心裡就是一陣後悔,他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不就表明著,他馬上就要和她掛電話?
他不想和她掛電話,哪怕只是聽聽她的呼吸聲也好。
可一瞄時間,現在都已經這麼晚了,他還是想著她的身體為重。
「你也早點睡吧。」她說著,便和他掛了電話。
可不知怎麼地,心情有些激動起來,她這會兒的瞌睡蟲一下就消失了。
過了好久好久,她才重新進入了夢鄉。
而那端的顧擎川邊換著衣服邊給助理打了電話,現在不管任何事都比不上回家見老婆重要,將項目的關鍵地方和助理講了一下,便下去提車。
助理迷迷糊糊地,哪裡知道老闆是真的回北城去了。
從這裡出發回北城少說也要六七個鐘頭,等他回到北城怎麼也是要早上了,不過,顧擎川一點也不建議,一個晚上不睡若是能挽回她,他覺得這很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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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醒來,夏苒苒是被樓下的門鈴吵醒的,沒有自然醒讓她有些煩躁。
轉眸去看了眼一旁的鬧鐘,才六點半。
她原本不想去理會,可樓下的門鈴卻不停止,她根本就無法再安心地入睡。
她想著應該不會是什麼快遞吧,畢竟快遞小哥這時候也沒上班,至於報紙牛奶啥的,自然會放在門口的箱子裡。
她睜著惺忪睡眼,下樓的時候一路想著。
她想不到這會兒會有誰,可當她在門口看到外頭站著的女人似乎,整個人一愣,如遭雷擊。
她想要轉身就走,可良好的素養,還是讓她給外面站著的女人開了門。
只是夏苒苒沒有打算讓她進來,只冷冷地說了句,「顧擎川不在這裡。」
「我不是來找擎川的,我是來找你的。」蔣程雨一手撐著腰,似乎是特意將她那圓而滾的大肚子擺在夏苒苒的面前。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她有些吃力地說著。
夏苒苒瞄了眼她的那大肚子,兩條細眉一蹙,最後身子往後一退,便讓她進了門。
蔣程雨一進門就有些喧賓奪主,根本就不需要夏苒苒的招待,像是對這個家很熟悉似的,自顧自地在一旁沙發上坐下來。
夏苒苒選擇坐在她的對面。
臉上自然是沒有什麼好面色的,她也無需給眼前的女人有什麼好臉色。
這女人明知道顧擎川有了家室,還執意要糾纏,這樣的女人自然不是什麼好女人。
她平生最討厭的,就是那些故意去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
她想著,那些照片,估計也是蔣程雨寄給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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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有什麼事嗎?」
她們相望了幾眼,一陣沉默,還是夏苒苒先開了口。
蔣程雨靜靜地看了她幾秒,隨即唇角處勾起一抹笑意。
「聽說,你在和擎川鬧離婚?」
她如此直白的話,讓夏苒苒一愣。
「你怎麼就對別人的家世這麼感興趣呢?」
「是擎川告訴我的。」
「顧擎川和你說的?」夏苒苒忽的冷笑了起來。
蔣程雨有些不明白她此刻的臉色。
「是啊,他說三番兩次和你離不了婚,這樣拖著大家心裡都難受。」
「……」夏苒苒一陣無言,她不知道對面的女人此刻所說的話,是真還是假。
她的判斷力,一旦遇上了和顧擎川有關的事,便全部都成了零。
「反正,你都已經心意已決了,為什麼還不乾脆點?你這樣耽誤的可是四個人。我肚子裡的孩子,需要一個爸爸,你就不能看在孩子的份上,發發好心嗎?」
蔣程雨連帶著肚子裡的孩子一起說進來,殊不知,這在夏苒苒面前更是一種諷刺,難道就只有蔣程雨肚子裡有孩子嗎?她也有孩子,她的小黃豆也需要一個爸爸!!
「你肚子裡的孩子……是顧擎川的?」
在一陣良久的沉默之後,夏苒苒才鎮定地問道。
「這還需要確定嗎?我自己跟哪個男人上`過`床,懷的是哪個男人的種,我很清楚。」
「那這麼說……這個孩子真的是你和顧擎川的?」夏苒苒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的勇氣,才將這句話給表述完整的。
當問出來的時候,她已經感覺到了一陣心痛欲裂。
蔣程雨笑而不語。
「我能問問……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嗎?」她真的很想要知道她在這段婚姻裡,究竟是當了了多久的傻瓜。
「在你們蜜月之後。擎川說厭倦了你的粘人,他說想要找一個像我這樣的,我不粘他,在他有需要的時候又及時地出現在他的身邊。你知道嗎?男人都是犯賤的動物,越是得不得,他就越想要得到,可是,你呢,你一下子就跳進了他的陷阱裡,成為了他的俘虜,他一下就玩膩了唄。」蔣程雨便欣賞著夏苒苒蒼白的神色,邊勾著唇角說著——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