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過頭去,就看到站在門口,取藥回來的顧擎川。
她不應聲,原本濕潤的水眸漸漸開始恢復了原狀,但卻有些乾澀的痛。
顧擎川見她對自己愛理不理,而對韓毅時候又那般熱情,心下便是一陣不快。
他是剛剛在這的,裡面的談話內容聽得不太真切,但好巧不巧就聽到韓毅的那兩句話,他說他會一直喜歡她,現在又看到她一副感動的要哭的表情,濃眉緊蹙到了一起。
「很感動?想投入他的懷抱?」
當夏苒苒聽見他的話的時候,他已經湊到了自己的面前。
抬眸看了他一樣,顧擎川正好撲捉到她眼裡的那是紅色,明顯就是哭過了。
看著她因為別的男人哭泣,太陽穴立馬一突一突的,就好像要爆炸了起來。
她撇過頭,不想理會,他卻不肯放過,將她的甚至扳回來,正對著自己。
夏苒苒使勁將她推開,撇著嘴回道,「再怎麼郎情妾意也比不上你們的。」
她可沒忘記昨天晚上打他電話時候,他那端電話裡的女人是怎麼回答的。不是她想歪,而是這是明擺著的事實。
她不是一個愛記仇的人,可對於這種事總是記得很牢固,就好像是刻在心裡的一樣。
「什麼意思?」他挑眉,沒明白她怎麼會扯到自己的身上來。
「就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
她平靜地回答他,扯著床上的被子就打算睡下,她今天好些累,懶得跟他計較什麼。
「喂,你說清楚。」顧擎川將她動作中的手抓住,非要求個明白,他可不想平白無故被人冤枉。特別還是這個女人。
她看著他堅定的眼神,看來她現在不說清楚,他會鬧她的沒法睡覺,索性坐直了身子,「你要說清楚是吧?」
「好,那我問你,你昨晚去哪了?睡哪的?和誰一起睡的?」
一想起昨晚,她的面色瞬間有些冷硬。
顧擎川愣住,對她的問題一陣語塞。
她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從他的手掌裡掙脫開來,「回答不出來了吧?」
她的語氣帶著嘲諷,他不是沒有聽出來。
她也不管他現在是什麼臉色,直接拉著被子躺下,又別過傷口,小心翼翼地側過身子,正好背對著他。
一想起那通電話以及電話裡那個女人的聲音,她現在就一百個一千個不願意面對他。
空蕩的病房裡,好似又恢復了之前的安靜,她只聽到了自己的呼吸聲,就在她以為顧擎川已經走了之後,身後空著的床突然塌下去了一塊。
她驚了一下,轉過身的瞬間,顧擎川正好撐著頭看她。
而她現在正好和他面對面,兩人之間的空隙不超過二十公分。
她慌著就想要轉過身去,哪知卻被他按住了肩膀。
他微微瞇起了眼睛,那雙好看的桃花眼似乎在對她放著電。
「顧太太,你吃醋了?」
他好整以暇地說著,全然不顧她那張侷促的小臉。
她感覺自己的臉頰有些燙,像是被什麼燒著了一樣。
「沒有。」
她平穩著自己的心情,盡量用平常心回答著他。
「說謊。」他蔥白的指尖點著她高挺的鼻樑,直接地戳破她的謊言,所到的動作又帶著不符合他的溫柔。
「沒有。」
「你的臉都紅了。」他低啞著嗓音,可越是這樣,越發地誘惑媚人。
她本沒有多大的感覺,被他這樣一說,感覺自己的臉似乎越來越燙了。
她垂下眸子,不打算跟他理論什麼。
他卻也不說話,就這樣看著她的臉蛋。
他們離的太近,他溫熱的呼吸都撲在她的肌膚上,讓她本來就感覺燒起來的臉,現在像是被火烤一樣。
還有,他的視線,他眼裡的焦距都在她的身上,一圈一圈朝著她集中,那視線似乎比他的呼吸還要燙人,她想背過身,他依舊不肯放過她。
「你怎麼不追根究底了?」
「你的溫柔鄉那麼多,我要是各個都追根究底,那我豈不是要忙死?」她諷刺著,一點也不給他面子。
顧擎川歎了口氣,對這樣的她倒有些無可奈何,「你打電話來的時候,是程雨接的。她跟我說了,可是今天她突然生病,醫生說她的發的燒太高,必須得有人留在醫院裡陪同。我照看了她一天,才把約會的事給忘了。」
她有些異樣,沒想到他還會這樣解釋。可同時,心裡又有些不舒服,她又想起了韓毅的那些話,他和蔣程雨之間有八年,而她和顧擎川不過只有短暫的八十天,她又何曾有信心讓他斷了外面那只野花?
「昨晚,你們……在一起了?」她說的在一起,其實還有另外一種深意。
顧擎川不笨,一下就聽出了她的意思。
「我沒有和她在一起,我去酒吧喝酒了。」
她對他的回答想要冷笑,美色當前,他居然還能拒絕。
「不簡單啊。」她笑著,言語裡帶著一絲諷刺。他能抵住野花的誘惑,確實不簡單啊。
他對她唇角處露出來的那絲冷意有些不知所措。他都這樣和她詳細地解釋了,她還不滿意嗎?現在這種時候,難道她不應該是感動的淚流滿面嗎?
反觀她,居然還對他露出一張冷笑著的臉,表明了就是不相信他的話。可他顧擎川幾時需要別人相信了?他一般都是自我,自己幹著自己的,才不管他人的看法。
可如今在意了,卻沒有得到滿意的結果。
「那你也應該知道,不是我趕她走的吧。」
他有些不自然地嗯了聲,沒想到她會突然翻舊賬。
不過,他都已經和她道歉過了,她還想怎麼樣,他也知道自己那天確實是有些衝動了,就那樣在辦公室不顧一切地奪走了她的身子。
可即使這樣,他到現在都沒有後悔過。
唯一後悔的,是他那天對她粗`暴了,畢竟那是她的第一次,哪個女孩子不希望自己的初次能被人好好對待的?不過誰讓她老惹怒他呢?她偏偏要在他面前,說到她的舊情人,這樣也就算了,竟然還拿著韓毅和他作比較。他這麼一個驕傲的人,怎麼能容許別人說他一丁點的不好?
「顧擎川,是不是只要一旦關於她的事,你就特別的緊張,甚至還會不分青紅皂白地冤枉人?」
她想知道,那個女人在他心目中到底佔了多大的位置。
他有那麼一刻的愣怔,他沒想過,她會突然問這樣的問題。
他抿著唇,卻不說話,他想逃避這個問題,偏偏被她抓了住,只聽她又說道,
「你只要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是。」
雖然他只輕輕地回答了一個字,可卻像千斤重的錘子砸在她的心上。
她垂下眸,捲翹的睫毛微微翕合著,無形之中透著一股傷感。
「夏苒苒……」他低著聲音喚了她一聲。其實他剛剛的回答也並不是正確的,剛開始,對蔣程雨的事確實特別的上心,其實他一直都她很上心的,一旦有關她的事,他基本上都是第一時間知道。
可直到出現了夏苒苒,這個讓他生命激起漣漪的女人。很多時候,他會因為她忘記了自己,甚至忘記了蔣程雨的存在。
他就說她是個妖精。
先是讓老頭子和南音都傾向她這邊,現在沒想到居然變成了自己。
他能感覺自己和她的靠近,每當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心臟都會不爭氣的一陣急促跳動,就比如說現在,她離著他這麼近,讓他身下一個激靈,就想要將她狠狠蹂`躪一番的衝動。
「好,我知道了。」她垂著眸子,用手摀住了臉,既然轉不過去,索性拿手來遮掩。
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她已經預料到他的答案,可還是忍不住地想要更加確定,即使這樣會讓自己難堪。
「你走吧,我要睡覺了。」
他正想將她的手拿下來的時候,卻聽她到這樣說,好氣又好笑,不禁問她,「你讓我我去哪?」
夏苒苒悶聲,愛去哪去哪。
「隨便你去哪個溫柔鄉。」
「還說你沒吃醋,這酸勁……嘖嘖嘖……」
他不說還好,他這麼一說,她感覺自己整個人更加難過了,一顆心酸澀的要命。
「顧擎川,你滾吧!」她沒好氣地衝他道,這個壞男人總是鬧的她心煩。
她的話讓他不怒反笑,勾著唇角湊近她耳旁,低低說道,「滾床單嗎?」
「你能不能不要耍流`氓?」
她怒了,他怎麼每次都能說到那事上去,每時每刻都精``蟲上腦。
「不能。」
「喂,我們是夫妻,不睡在同一張床上,你讓我睡哪?」
「我現在是病人!」她義正言辭,她現在確實是病人,她都在住在醫院的病房裡呢,讓他上來睡,這像話嗎?他還把這裡當家了啊!
「我又不會壓倒你。我會很小心的。」本就很近的距離,他又湊過來些,講說話時候帶出來的熱氣全都散在她的耳後的肌膚上,那是她的一個敏感點。
「可是我不習慣。」
「我們又不是沒睡過。」
他白了她一眼,很直白地戳穿她的謊話。
她懶得跟他計較,他要睡這,就睡著吧,她也好些困了。可讓她和他這般近距離面對面地睡,總是不習慣的,而且還會讓她覺得彆扭。
她動了動身子,想要轉身,他卻半個身子都傾過來,又啞著嗓子警告,「別動!」
她明顯有聽到他聲音的那絲情`欲,整個人都僵硬著不敢再動。
「禽`獸!」她惱怒地低咒。
他卻壞笑地看著她,在燈光的照耀下,他怎麼感覺她更美了。
這裡是vip病房,裡面的床很大,雖然不及家裡,可卻也足夠容納下兩個成年人。他取了藥,本來是想走的,可轉念一想,他又能去哪呢?
回家麼?可她都在這裡,他回家一個人又有什麼意思?回顧宅,那就更加沒可能了,這大半夜回去,準會被老頭逮到,然後念一通經。
所以,陪著她一起睡在這裡是最明智的選擇,即使他現在還忍受著情慾的煎熬。可能這樣抱著她,也算是一種安慰,特別是看到她那張隱忍的小臉,越發讓他想要狠狠親一番的衝動。
這般想著,他低頭就擒住了她的唇,她毫無防備,微微驚詫,等她想要掙扎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她的唇,他卻道,「睡覺!」
話音剛落,他就伸手將一旁的燈熄滅,原本明亮的空間,瞬間變成黑暗一片。
這黑暗沒有讓她感到恐懼,反而讓她有些安心,他還揉著她的腰,平穩的呼吸聲就在她耳旁,她藉著窗外的那一光亮,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已經入睡了,忍不住嘟了嘟嘴,這男人居然睡的比她還快。
聽著他順暢的呼吸聲,她也漸漸入眠。
殊不知,原本揉著她的男人,卻睜開了眼睛,唇角勾勒起一抹笑意,於黑暗的夜晚裡,恣意綻放,見她睡熟,他才緩緩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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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苒苒第二天是被進來的醫生和護士吵醒的,早上都要例房檢查。
護士給她重新換了藥,明顯的,她的膝蓋沒有像昨天那樣疼的難受,甚至可以下床走路,只是彎曲著的時候,會扯到破裂的皮。
「醫生,我今天可以出院嗎?」在包紮完後,她就迫不及待地問到,今天是週一了,她還要趕去上班。
「可以出院,你也可以下床走路。但是這幾天盡量不要洗澡,就算要洗,也要避免傷口,不然很容易感染,雖然這只是小傷,但也要引起注意。」醫生邊在本上畫畫寫寫,邊點頭說道。
夏苒苒有些慶幸,自己還算是幸運的,要是真傷筋動骨了,那可就一時之間好不了。現在夏氏正處於發展階段,她真要是出了什麼事,估計夏氏又要亂成一團糟了。
醫生們走後,她就打算起來。
掀開被子的手一愣,她怎麼沒見到顧擎川?
她明明記得昨晚,他睡在這裡的,一大早醒來就不見了人,若不是床單上有凹下去的褶皺,還有她手摸上去殘留下來的餘溫,她還真不敢相信,他睡過這裡。
他的行蹤向來詭異,來無影去無蹤,大都時候,她是不會知道他在那裡的。不過她也懶得去想,他那麼一大個人又不會丟失,愛去哪去哪。
這樣想著,她就下了床,換上昨天護工已經拿去洗好的衣服,整理了下東西就準備去辦出院手續。
還沒走到門口,手機就響了起來,望了眼屏幕,是個陌生號碼。
她才剛接起,七七的聲音就從裡面傳出來。
「苒苒姐,我聽韓老師說你受傷了?現在沒事了吧?」
聽著七七急切的聲音,她笑著安慰,「沒事,只是皮外傷。」
「對不起,都怪我。」
她突然就想到了昨天歷簡夏說的話,說七七有規定的時間要吃藥,不然就會發病。
於是就下意識地問道,「你現在在哪?」
「我在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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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夏苒苒來到七七所在的病房後,外面站了兩個保鏢。
見她來,主動給她開了門。
她沒聽韓毅說過七七的家世,但現在這般看來,倒覺得有些不同尋常。
病房裡,不止一個人,還有七七的母親。這是一個很漂亮有很幹練的女人,夏苒苒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每次見到她,心裡都會生出一種敬畏之意。
「苒苒姐。」任琪躺在床上,見她來,對她招手。
她彎著唇角,笑著回應,七七的臉色不好,和她昨天看到的,大不同,臉上的蒼白好像不止是貧血這麼簡單。
「七七,你好些了嗎?」
「沒事,我只是昨天在馬背上摔下來了,所以今天就只能這樣躺著了。」
任琪輕鬆地講著,她是一個從來都不會向別人訴說自己憂傷的人,每次見到她,總是嘻嘻哈哈。
可夏苒苒知道,這並不代表著她沒心沒肺。
「小苒,我聽七七說,你因為找她,受傷了?」在法國的時候,簡離就習慣這樣叫她,她沒覺得什麼,異國他鄉,能碰到同鄉人反而覺得親切。
他們也算是機緣巧合,本來韓毅只是七七的家教老師,除了家教外,一般時間下,是不太會有什麼接觸的。但那次她比較早放學,就在七七家的門口等他,沒想到會遇上回來的簡離。
那是個大冷的冬天,還飄著雪。
她就縮在角落裡,韓毅早就讓她不要來,但她偏偏就喜歡來等他,因為每次當他看到她站在寒風裡凍,他就會格外心疼,而她就喜歡看他那心疼的表情——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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