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管房莫在這裡面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眼下當急的是最好要馬上離開這裡,阻止鄺胤和何芷的陰謀。更主要的是,我必須要挽救我的軍隊!
「在想什麼?!!」愧疚的靠過來,文頌嫻的臉上一片淤青,使原本稜角分明俊逸白淨的臉上,看起來有點可笑。
「我在想……,誰***偷了我的火藥?!!」我咬牙切齒,緊攥著拳頭瞪視著遍地的碎屑。炸藥的威力很大,用我目前製成的炸藥包的話,至少也要兩個以上。一來,我手頭材料有限,無法再精進;二來,很多未來的武器製造方法對於我這個剛大學畢業的化工系學生來說,根本就是只聞其名而已。方纔我明明只見到了一個亮光,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在壽宴開桌前,就早就有人將大量的炸藥埋伏在這裡了。製造這麼大的爆炸,必須要有大量的火藥才行,而如此大量的火藥,全天下也只有我一個人這裡有而已。既然連我都不知道,那就是……內奸。
「喂——,他怎麼辦?!!」
正在我苦苦冥思的時候,卓而凡在一旁指著地上躺睡的跟死屍一樣的「楊渥」問著文頌嫻道。
等等——,卓而凡的疑問讓我嚇了一跳。方才鄺胤給我的「驚喜」太過巨大,竟忘了還有一邊身份詭異的假楊渥,猛的像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一把扯過尚懵懂的卓而凡,厲聲喝道:「小心——!」
話還沒有說完,假楊渥一下子從地上跳起來,眾人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我只感覺到身體一輕,雙腳離開了地面。
「嘻嘻——哈哈——喈喈——,太好玩……太好玩了!我裝了這麼久都沒有被發現啊!好玩!好玩!你們都是笨蛋!哈哈——。」一個稚嫩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帶著一種近乎天真頑童的興奮,單手倒提起我,將我抗在肩上,跳躍道:「來啊!來抓我啊!抓到我就把她還給你們!」
「你到底是誰?!!快將她放下!」文頌嫻見著事情突變故,雙眼頓時充血。
「放下?!!不要。除非你們能打敗我啊!!!」嬉笑著,假楊渥開心道:「不過……!」
假楊渥聲音一窒,雀躍的腳步停下來,轉身遙遙地與眾人對望,低聲歎道:「不過你們的武功太差了!我連傷你們所有人,還在這裡裝了一個時辰活死人都不知道。真讓人感覺到失望!……這麼沒用的人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做什麼呢?」
「啪——。」一下將我扔到地上,青石地板的堅硬讓我著實的一聲悶哼,五臟六腑差點移位。
「你在這裡乖乖等著。國師說你還有用,所以我不會殺你!你放心好了。」假楊渥一個俯身蹲在我的面前說道,清淡的聲音像是一個稚童在對著路邊的野狗說教。輕柔小心的拂開我面上的髮絲,懊惱道:「沒有摔疼吧?對不起!我忘了你是女人了。國師說男人不能欺負女人的!……這下要是被國師知道了,又要被罵了。啊!對了!你不說……我不說!國師是不會知道的!對不對?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假楊渥一下子跳起來,轉身看向神色大變的眾人,道:「還有你們也知道啊!哎……殺掉好了。」
一陣風吹過,假楊渥輕率的語氣讓在場的每一個人的心裡都不由打氣了一個冷噤。驚恐的看向他,實在想像不出有誰能一面做著和稚童一樣天真的舉止,一面又說著比殺手還要冷酷的話語。
輕輕的從地上撿起一把兩指寬的長劍,假楊渥將長劍兩臂抱守至臉的兩掌處,奇異的架勢讓所有人都是一愣。
一陣靈光閃過,我不由吃驚的睜大了眼鏡。
「住手!!你到底是誰?」我艱難的從地上撐起,喊道:「你是新羅人!!」熟悉的劍勢融合了大唐劍法和倭國的武士道橫刀的刀法,古朝鮮的起手劍勢有著它獨特之處,讓人想不忘記都難。
「新羅?!!呀呀——,你怎麼知道的?不過吶——!現在我可不再是新羅人哦!你可以叫我高——!」聽到了我的問話,假楊渥不滿的又蹲回我面前,訓斥道,可是話還沒有說道一半,突然假楊渥的臉色一變,一聲悶哼傳來,假楊渥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向後倒去。
身體騰空而起撞到在不遠處的廊柱上「彭——「的一聲,俯倒在地上,吐出一口暗棕色的膿血,緊接著,假楊渥竟像沒事人一樣站起,目光望向遠方,眼神崇敬而懊惱的惴惴不安。
半晌,半空傳來一陣輕哼,只見一個渾身霂在黑色斗篷中的神秘人站立在兩丈多高圍牆之上冷睇著大殿之中。風吹過,神秘人衣袂飛舞,虛無的像是隨時隨風而去一般。
「國師——。」沒有了方纔的輕狂,假楊渥乖乖的跪倒在地上。
媽的!我惡狠狠的朝旁邊吐了一口口水。光何芷和鄺胤兩人就夠我們這些傷病殘將的受了,若再加上一個武功氣高的天生弱智,那就幾乎是一個死局。現在可好!加上一個詭異的「國師」!
我仰天長嘯!老天爺!你是嫌我活的太自在是不是?!!
苦笑的轉頭看向其他人,表情越發淒苦。眼看著回天無力,我只能衝著蕭白做了幾個手勢,讓他找著機會逃走,幫我解決我的大麻煩。趁著假楊渥等人一個不注意,我將我的兵符守信硬塞給了蕭白。
虎符在手,相信炎黃軍團可以明白之間的十分曲折了吧?
至少我的性命還可以保證,方纔那弱智說什麼好像國師說我還有用!想必暫時還不會拿我怎麼樣,可是——他們吶?傷胳膊殘腿的!不客氣地說,現在的他們,除了蕭白還有一戰之力,其餘人簡直就是一米八零的標準人肉靶子。
「國師是吧?進來坐坐啊!喝杯茶再走——。」事到如今,我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能拖一會是一會。只期盼著我身旁的這些傷痕纍纍的「勇士」們能夠有充足的時間喘口氣,讓他們活命的機會再多一成也好。
可見黑衣人依舊如泰山般屹立不倒,這讓我十分著急,深吸一口氣,兀自分析到:徒弟是新羅人!那國師定不用說!既然方才用中國話和他打招呼行不通,那我只能用我破碎的韓語了。
長長呼出一口氣,我痛苦的扯了一下嘴角,道:「阿倪阿塞喲~」(中文:你好的意思。)
「hello?有伯塞幼?摩西摩西?salve∼!朝給哦∼(那個)——」
「帶她走——。」一聲金屬質感的聲音不帶感情的響起,黑衣人用一種嘲弄的眼神向我這邊看來。
——標準的官腔,帶著濃濃的四川口音。呃?原來是會中文的啊。
「是,師傅。」假楊渥撇撇嘴,對著我露出一口潔白的「小白牙」。慘白慘白——,像是我的心情!
明亮的夜空之下,我又一次被人抗到了肩上。
「放我下來!!*的!光天化日——,呃?不是——朗朗星空之下,你們竟敢挾持當朝一品大員!不想活啦?放我下來。這是命令!」我怒道。拚命的揮舞著拳頭,拍打著假楊渥的後背,手掌拍在他寬闊的背肌上,發出清脆的「啪啪——」聲。
「別動!若不然我打你*!!!」假楊渥也怒了,還沒等反應過來,我*上就傳來火辣辣的三巴掌。
「你個小王八羔子!死弱智!臭*!直立行走的毛腳怪物——!」
「咻——」的一聲,我只感覺到檀中**一痛,將我接下來所有惡毒的語言憋在了腹中!!
「那國師——,他們——不殺嗎?」封掉了我的啞**,假楊渥情不甘心不願的朝著方慕謹等人望去,大有企圖趕盡殺絕的架勢。
「不用了。走。」神秘人衣袂一動,朝不遠處的何芷扔去一個包袱,冷冷地朝著鄺胤看了一眼,消失在夜空中。
「走吧!」狠狠的一拍我的*,假楊渥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眾人,小聲抱怨嘀咕:「切——,下次再殺好了。」
「葚兒——!!」文頌嫻一情急,不顧身受重傷,提劍撐著衝過來。
「別過去!!」蕭白一把握住他的右肩。文頌嫻不是假楊渥的對手,更不用說再加一個神秘莫測的斗篷人。明知不可謂而為之,是最愚蠢的做法!蕭白跟了我這麼久,怎麼可能不明白?至少他也知道,我即使被假楊渥劫去了,暫時也不會有生命生命危險。
況且,聰明如我,一旦情況允許,我會找著機會給他留下訊息。
而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幫我將這次即將點燃的軍亂給平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