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七月中旬,輪椅還沒著落,受傷至今差不多已有三十天時間,君非妾按捺不住,給自己仔細檢查了一遍,骨傷癒合情況良好,自如活動應該不成問題,偏偏微生子玨大驚小怪,放心不下,無論如何非得讓她再養幾天。
這日,趁著某綠眼狼不在,君非妾一個人躲在臥室裡,迫不及待的拆掉了身上所有討厭的障礙物,然後,開心得練起了太極拳,末了,甩甩右臂,再蹬蹬左腿,一點問題都沒發現。
當了整整一個月的殘疾人,如今終於自由啦!君非妾興奮至極,簡直恨不能出去找個人,狠狠打一架!
換上以前的白色男裝,高高束起長髮,拿了把折扇在手,君小爺大搖大擺出門嘍!
「啊啊啊——」tms6。
兩個小丫鬟在院子裡玩耍,忽然瞧見一個陌生男子,氣質風流,從瑾王妃的屋裡出來,不由驚得尖叫出聲。
「啊啊,採花賊,有採花賊!」月牙腦筋轉得快,嗖嗖嗖的,想像力格外豐富,跌跌撞撞衝上前,抱著白衣少年的大腿,放聲呼喊道:「啊!快來人啊,救命啊,有採花賊!」
屋裡分明只有瑾王妃一個,而她和月初都守在庭院中,若有人進去,她們絕不可能看不到!所以,這個橫看豎看都像痞子流氓的傢伙,必定是採花賊!
月初慌慌張張,跑到院門口大喊:「來人啊!抓採花賊呀……」
清音閣附近,清染和老管家正在談事,聽到呼救聲,老管家大驚失色,「哎呀完了,居然有採花賊混進來,染公子快快快……」
清染無動於衷,拉了老管家一把,繼續向相反的地方慢行,「管家莫急,能採得了君二小姐的賊,還未出生呢。」
老管家臉上的褶皺形成一朵燦爛的菊花,「呃,話雖如此,可咱們還是去瞧瞧吧,也能安心些。」
清染:「誰去誰傻蛋。」
老管家:「……」
紹劍山莊四周,明裡暗裡都有綠眉毛守著,除非有人懂飛天遁地之術,否則絕不可能進得來。
望著倆傻丫頭,白衣少年深深地囧了,合上折扇,在月牙腦袋上敲了兩敲,喝道:「閉嘴!撒手!再亂叫爺先把你們給採了!」
月牙倔強道:「不!就不!」
君非妾哭笑不得,「睜大眼睛好好看看我是誰,什麼採花賊?!我自己采自己嗎?啊?!」
倆傻丫頭扯開嗓門喊了半天,山莊裡半點動靜都沒有,可見君小爺的彪悍形象深入人心,大家一致堅信沒有哪個採花賊敢招惹她,即便一不小心有個不長眼的招惹了,那也絕對無法活著離開。
月初咬著手指,盯著白衣少年看了好一會兒,恍然醒悟,跑到近處,拽了拽月牙的衣裳,磕磕絆絆道:「夫人!他他他、是夫人呢……」
君非妾是哭笑不得,「有沒有搞錯,你們都跟了我個把月了,不就是換了身衣服麼,居然認不出來?!」
月牙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緩緩站起身來,往後退了幾步,訕訕道:「夫人,您女扮男裝的樣子,真的很不像好人……」
君非妾:「……」
月初跟著點點頭,「嗯,一眼看過去,分明就像個壞人嘛。」
君非妾一個趔趄,從台階上跌了下來,站穩後,嘴角抽了抽道:「我壞得應該沒有那麼明顯吧?」
月牙肯定道:「有的。」
月初怯怯的道:「真不像好人呀。」
君非妾齜了齜牙,面部表情變得猙獰,同時魔爪探出,撫上月初的小臉兒,正打算進一步做點壞事,嚇唬嚇唬倆小傻瓜,看著她們弱弱的模樣,終是歎了一口氣,放棄了。
壞事哪兒都可以做,流氓對誰都可以耍,月初月牙年紀太小,又單純,萬一在她們幼小心靈留下陰影啥的,那罪過可就大了。
罷了罷了,去外面溜躂一圈,逮誰害誰去!
路經花園時,迎面遇到了一美男,君非妾虎眼程亮,打招呼道:「嗨,淺公子上午好呀。」身笑點非。
彷彿早在預料之中,見到她這樣子現身,絲毫沒感到驚奇,清淺微微笑回應道:「上午好。」
君非妾盯著他看了看,頓時明白了一些事,唇角勾起邪邪的弧度,「我要的輪椅何時能造好啊?」
清淺淡淡道:「你已經用不著輪椅了。」
君非妾笑道:「你怎知我用不著?」
清淺眼皮一跳,「君小爺想坐在輪椅上迷惑誰?」雙腿行動自如是用不著輪椅的,除非她想假裝殘疾或者傷勢未癒。
君非妾堅持道:「這個你甭管,反正我就要輪椅,越快越好。」
清淺哦了一聲,點頭道:「好,再過些時候給你。」
「具體什麼時候?」
「不一定。」
君非妾冷笑:「淺公子之前說找到了工匠,其實是敷衍我的對吧?」
清淺直言不諱,「君小爺當真聰明。」
虎目瞇起,君非妾咬牙吐出兩個字:「混蛋!」
「君小爺都已能活蹦亂跳了,何必再讓我等浪費時間浪費精力找工匠造輪椅?即便造出來,誰知是否合君小爺心意呢?是不是?」
瞥見遠方某個熟悉的白衣身影,貌似正向這邊走過來,君非妾嘴角浮起一抹邪惡,忽然,抬起雙臂摟住清淺的脖子,踮起腳尖緊貼他的身體,仰著腦袋,並且,撐開折扇擋住他們的頭臉。
由某人的方向角度望過來,正好看到的是,她與清淺摟抱在一起,親熱接吻……
溫香軟玉入懷,清淺不由愣了愣,「你幹什麼?」
若是其它的女人,清淺一定避如蛇蠍,很快甩開,不過奇怪的是,君家小妞給他的感覺,香香軟軟的,那種獨特的氣息,一點也不討厭。
恍惚之間,清淺已經找到了答案,在他心裡,君小爺就是個純爺們兒啊!所以他怎會討厭?怎會抗拒?!嗯,是這樣的沒錯。
趁其發呆,君非妾在他唇邊掐了一把,接著,把下巴擱在他肩頭,湊近耳邊低聲問道:「什麼情況一山可容二虎?」
清淺答:「一公一母。」
「一本書放在地上什麼地方你跨不過去?」
「一牆角落裡。」
君非妾再問:「什麼越洗越髒,不洗有人吃,洗了沒人吃?」
清淺:「水。」
「每對夫妻在生活中都有一個絕對的共同點,那是什麼?」
「同年同月同日成婚。」
「好了。」君非妾心滿意足,鬆手放開她,並退後幾步。
清淺心裡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眉頭深鎖道:「你究竟什麼意思?」
問腦筋急轉彎,只不過是在拖延時間,好讓遠處的某人看得清楚,君非妾一臉壞笑,「扭頭,往右邊瞧瞧。」
整個右邊身子如墜冰窟,又冷又麻,再聯繫她那邪惡笑容,不用回頭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今兒這艷陽絢爛的大好日子裡,他被算計了。
腳尖在地上蹭了蹭,君非妾準備溜之大吉。
「君兒!」
低沉的聲音裡夾雜了隱隱的怒氣,君非妾辨得真切,忙堆起嘻哈笑臉,轉身揮手打招呼道:「十五爺上午好啊。」
儘管某綠眼狼臉黑如墨,但是,清淺並不打算解釋,神色如常的道:「主子。」
本就夠黑的了,省得越描越亂,此時此刻,最好的辦法就是以不變應萬變。
另外,看某綠眼狼那神情,顯然是君小爺沒有經過他的同意,私自拆了夾板,所以,君小爺利用他玩兒這麼一出,共有兩個目的,最主要是為轉移某綠眼狼的注意力,順便報復他敷衍她造輪椅之事。
唉,真是個壞東西,幸好被某綠眼狼娶回家了,否則還不知道要坑害多少人。
雖知道清淺與君非妾之間定不會有曖昧,但著看他們親密摟在一處,尤其是清淺唇邊的那塊紅腫,像極了接吻後的痕跡,微生子玨心裡多少有點不舒服,走到跟前,面上卻裝得若無其事,甚至擺出一絲絲笑容,問道:「你們兩個方才在玩兒什麼呢?」
清淺不答話,等著看某姑娘瞎掰。
君非妾瞄了清淺一眼,而後望著微生子玨,嘿嘿笑道:「許久不見,淺公子的美色更勝從前,我、那啥,就欣賞了一番,絕對沒有動手動腳,更沒有親吻撫摸……微生十五,你要相信我,我跟淺公子絕對沒有一腿……」
清淺一頭黑線,這傢伙,還敢胡扯得更過分點兒麼?
微生子玨笑容深了幾分,擺了擺手,對清淺道:「該忙什麼忙什麼去。」
清淺笑著掃了君非妾一眼,皮笑肉不笑,彷彿在說:君小爺,保重啊。
嘿!就這麼讓淺公子走了?不對吧!微生十五不是最愛吃醋的嗎?相信自己的屬下到這種程度了?君非妾乾笑,「我約了聽落,咱回聊哈。」
語畢,身影一閃,準備撒丫子狂奔。
微生子玨冷著臉,堵了她的去路,深邃的眸子裡,寒氣四溢,嘴角挑出危險弧度,「君兒不敢面對我,是因為擅自拆了夾板,所以心虛了?」
君非妾據理力爭道:「胡扯!什麼擅自不擅自的,拆了又怎麼啦?我能跑能跳有什麼問題嗎?」
微生子玨臉色一變,笑容和煦如三月春風,「沒問題啊,完全沒問題,我等君兒身體恢復,可是等了很久呢,尤其是我的小蘿蔔……」
「靠之!」
再想逃,已然來不及。
微生子玨扛起她,大步流星回了臥室,至於後頭會發生什麼事,你們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