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好了藥端進來,放在床邊,望著床上昏迷中的絕美女子,璃血遲疑著,回頭看了看微生子玨和君非妾,問道:「楊姑娘這種情況,藥湯根本喂不進去,怎麼辦啊?」
君非妾上前,將人扶了起來,靠在自己身上,捏開她的嘴巴,對璃血使了個眼色,讓她動手餵藥。
璃血會意,小心的餵了一匙。
趁著藥湯還未順著嘴角流出來,君非妾另一隻手在她後背猛地拍下,楊聽落嬌軀一震,藥湯隨之嚥了下去。
璃血喜道:「誒?!真的吞下去了,還是咱二小姐最有辦法。」
說罷,又開始喂。
主僕二人甚少做這種照顧人的事,動作皆皆有些僵硬笨拙,微生子玨在一旁待著,著實看不下去,便上前對璃血伸出手道:「還是我來吧。」
璃血抬頭看了看君非妾,見她沒說什麼,就把藥碗遞給微生子玨,自己退到旁邊站著。
微生子玨先試了溫度,眉頭微蹙,吹了吹,再仔細餵藥。
瞧著他蹙起的眉,君非妾心裡很不舒服,他這意思,分明就是對她們主僕不滿,嫌她們燙著他的舊情人了!
再看他每一分神色,皆皆認真小意,心裡更是堵得慌,將璃血拉過來,讓她扶著楊聽落,腳步匆匆,逕自出去了。
微生子期跟了上來,「君兒,你怎了?好像不太高興哦。」
君非妾矢口否認:「沒有,我沒有不高興。」
「那你為何繃著臉跑出來了呢?」
「屋裡悶。」君非妾揚起手,在面前扇了扇,夏天到了,容易燥啊容易燥。
微生子期歪著腦袋,「是這樣咩?」
君非妾反問:「不然你以為呢?」
微生子期搖頭,一本正經道:「女人心,海底針,我是男人,我不知道。」
君非妾撲哧笑了,「這話誰教你的?」
「花管家。」
「又一個悶**。」
「誒?」
「瑾王府裡的男人,全都是悶**,尤其是某人,哦不對,某人那是明騷,超級大騷包!」
微生子期困惑的眨巴著眼,「悶**是什麼意思哇?」
「就是明明很騷包,還假裝正人君子。」
點生他要。「噢。」微生子期似懂非懂,抬手在腦後抓了抓,又問:「那明騷又是什麼意思哇?」
「就是臭流氓!」
微生子期咧開嘴,傻兮兮問道:「那,君兒,我是悶騷還是明騷呢?」
君非妾哈哈笑了,踮起腳尖,兩手捧著他的臉揉了揉,「十四爺是個好孩子!」
午飯後,微生子期出門玩,君非妾在院子裡蕩鞦韆,微生子玨搬了搖椅、茶几,品茗看書。
望著他手邊的裊裊熱氣,君非妾抿唇壞笑,腳尖一挑,一枚石子飛起,只聽砰的一聲響,茶碗四分五裂,茶水四濺。
微生子玨抬頭看了眼,搖頭淺笑,「淘氣!」
君非妾足尖點地,身體隨風蕩起,「瑾王爺,你這日子過得好悠閒啊,天天喝茶看書曬太陽,也不用擔心沒錢花,嘖嘖……」
「君兒莫非是嫌棄我游手好閒?」
「嫌棄你作甚?我比你更閒,且還吃你的喝你的用你的住你的……」
微生子玨一笑,「應該的,你是我媳婦兒。」
君非妾嘀嘀咕咕,「天天這麼閒著也不是個事兒啊……」
微生子玨望了她一會兒,問道:「君兒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嗎?」
「閒雲野鶴自由自在,我當然喜歡!要知道,這可是許多人一輩子都求不來的生活!只是我覺得吧,整日待在王府這一方小天地裡,未免無趣了些,倒不如出門走走,看看名山大川各地風景名勝,領略不同地域民俗風情……」說著,想起了一茬來,扭頭看著他道:「你以前的生活,似乎就是這樣的吧?聽說五六年前,你都很少待在盛京。」
微生子玨點頭答:「是啊。」
「微生十五,要不咱們什麼時候,出門旅遊吧。」
「好。」
「那你說,什麼時候好?」
「君兒說什麼時候,就是什麼時候。」
「春天出門當然最好,不過……」君非妾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算了,還是等楊姑娘好起來再說。」
微生子玨彎唇笑,這丫頭,明明在吃醋,自己偏還未察覺。
君非妾道:「對了,楊家莊那邊如今是怎樣情況,你可有瞭解?」
楊聽落身上並無寶物,有人要綁架她,目的只可能是對付楊家莊,是以君非妾才有此一問。
微生子玨呷了口茶,搖頭道:「我與楊家莊,已有六七年不曾聯繫,並不清楚他們的情形,已派人去探尋究竟,要過些日子才有答案。」
「喔。」君非妾沒再說話。
微生子玨卻又道:「六七年前,小落落才十來歲,所以,君兒不用吃醋了。」
「少自作多情,我才沒有吃你的醋!況且,誰知道你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癖好。」
微生子玨挑了眉,「嗯哼?」
「例如,戀童癖。」君非妾忍了忍,還是止不住的笑了起來。
微生子玨:「……」
正當此時,微生子期飛奔了進來,氣喘吁吁嚷嚷道:「君兒!君兒!」
君非妾停下鞦韆,奇怪道:「十四爺你怎麼了?」
微生子期滿頭大汗,一面喘一面道:「十七弟他、他、他被晏晚晚捉走了!」
君非妾愕了愕,十七爺常被晏晚晚逮住,這有何稀奇?
「君兒你不是說了,十七弟被晏晚晚求愛的時候,一定要通知你麼?我放著十七弟沒管,特意跑回來給你報信的。」微生子期揮袖抹汗,提醒道。
的確,她跟十四十七都說過好幾次了,沒想到他還真放在心上了。君非妾不禁大笑,起身道:「十四爺你太夠意思了,走,咱們去圍觀!」
「嘿嘿嘿,咱們走!」微生子期牽著她的手,向外面跑了。
微生子玨放下書,望著人影消失在院門口,嘴邊浮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能夠看著他所在意的人,都好好的,每天快樂嬉鬧,真好。
在湖邊兜了一大圈子,仍不見微生子淵和晏晚晚的蹤影,君非妾便問:「十四爺,你確定他們在這裡?」
「嗯,我看到晏晚晚拖著十七弟,往湖邊來了的。」微生子期說得很肯定。
腦筋飛速轉動,君非妾分析了一下,尋了一塊高地,向湖中心望去。只見一隻小船停在中央,四周遠遠圍著一些船隻,船上的人都伸長了脖子,往那烏篷船裡瞧。
君非妾嘴角翹起,「十七爺一定是只旱鴨子吧?」
「對呀。」微生子期點點頭,訝異道:「君兒你是怎麼知道的?」
「晏晚晚告訴我的嘍!把一隻旱鴨子帶到湖中央,讓他逃無可逃!哈哈哈,真是個聰明的小姑娘。」
微生子期仔細琢磨她的話,恍然道:「君兒是說,十七弟和晏晚晚就在湖裡的船上?」
「十四爺真聰明。」君非妾笑瞇了眼,讚道。s5ht。
微生子期四下裡瞧了瞧,不見一隻船,苦著臉道:「沒有船了,咱們要怎麼圍觀呀?」
君非妾眨眼,「十四爺想飛麼?」
「啊!」微生子期歡喜道:「君兒要用輕功咩?」
君非妾點點頭,抓住他的腰帶,一躍而起,向湖中心奔去。
微生子期一點都不怕這種腳不能踏實地的感覺,反而歡呼起來。
一眨眼的功夫,君非妾穩穩落在烏篷船頭,輕放下微生子期,待他站好,往篷裡一瞧。
只見晏晚晚一身火紅春衫,將微生子淵摁倒在身下,手裡緊握著一把匕首,正抵在他的脖頸邊。
「說啊,為何不說!」晏晚晚咬牙,緊緊盯著他,明亮的雙眸中,淚花閃閃。
微生子淵額頭青筋爆裂,「休想!」稍微一動這船就搖晃個不停,他怕水,不敢亂動。
匕首貼近他的脖子,晏晚晚的手抖了抖,歇斯底里道:「喜歡我還是死,你選一樣!」
微生子淵一臉被踐踏自尊後的模樣,恨恨道:「都說了多少遍,我死都不會喜歡你!你這個不知廉恥的臭丫頭!」
「好,好,好……那我就殺了你,然後再陪你一塊死!」晏晚晚咬了唇,手一直在抖,顯然狠不下心,下不了手。
這樣一幕,令君非妾心口一震,衝進去奪了晏晚晚手裡的匕首,在她耳邊道:「晚晚,別犯傻。」
微生子淵趁機爬起身,逃到船頭,躲在微生子期身後,對君非妾投去感激的目光。
「為何要攔著我!」晏晚晚鼻音濃厚,睜大眼睛瞪著她。
君非妾默然搖頭。
晏晚晚認出她來,只是不知她搖頭是什麼意思,「小方哥哥?」
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晏晚晚倔強的仰起頭,瘦弱嬌小的身軀瑟瑟發抖,君非妾心疼的摟緊了她。
晏晚晚將她推開,揉了揉鼻子,「就算他不要我,我也不會跟別的男子親熱。」
君非妾愣了愣,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這個小女孩,真真讓她喜歡,只是,她與十七爺之間的問題,還真是個不小的問題。
「晚晚,你先別衝動,等一會,我有話跟你說。」
晏晚晚疑惑的望著她。
君非妾衝她點點頭。
將船划到湖邊,讓微生兩兄弟先行離去,君非妾對晏晚晚道:「你隨我來。」
晏晚晚猶疑了一下,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