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不能沾水,只能繞開擦洗,君非妾身上傷有多處,一點點繞來繞去,她快煩死了,真想跳到浴池裡泡著,一了百了。
好容易折騰完,在房裡給自己換藥,腹部小腿還好說,只是背後的傷口,她沒法自己動手,於是趴在榻上,喚來璃血幫忙。
璃血原在外間裡晃蕩,瞧見微生子玨進屋,捧著小臉,兩眼冒了一會兒紅心,便歡樂的溜了,完全不顧及她們家二小姐的死活。
微生子玨在塌邊坐下,將她身上纏著傷口的白布條一層層打開,看著上面的膿血,眉心一點點蹙了起來,傷口化了膿,與布條粘在一起,沒有辦法揭開。起身去絞了熱帕子,捂了半晌,軟化後仍不好揭。
君非妾打了個哈欠,不耐煩催促道:「喂,你磨磨蹭蹭的作甚啊,快點行不?要是粘住了,就用勁扯下來!」
聽了這話,微生子玨有些不高興,「你就不能愛惜自己一點?!」
「嗄?!」耳邊忽然傳來他的聲音,君非妾大驚,猛地扭身回頭,由於動作幅度過大,一下子將粘在傷口上的布條扯了下來。
「你!」連皮帶肉扯下一大塊,她自己不覺得有多痛,微生子玨卻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望著他手中的布條,君非妾眉頭扭曲著,笑了起來,「哈哈哈,這下好了,不用磨蹭。」
「你、你真是氣死我了!」微生子玨繃了臉,揚起手,在她屁股上抽了一巴掌。
他下手倒是不重,君非妾沒放在心上,此刻也沒有心思計較這個,她偷偷拿起放在旁邊的肚兜,遮擋在胸前,故作鎮定的瞪眼道:「璃血呢?怎麼是你?」
見鬼,搞了半天,原來竟一直是他在身後。
瞧著她的小動作,以及臉上難以掩藏的羞赧之色,微生子玨特意湊了過去,幾乎是貼在她的耳邊,「璃血覺得,這種事情由我來做比較合適。」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頸間,君非妾的臉頰微微發燙,「既如此,那就快點幹活!別在這廢話!」
微生子玨一動不動,就那麼近距離的看著她,眸中鋪滿笑意,璀璨醉人。
不知道他究竟在笑什麼,君非妾心底有些慌亂,兩手摁在胸前,沒法用,否則就要春光洩露,只得抬起肘子推了推他,「快點幹活,我困,還很冷!」rzwl。
或許她自己並不知道,她的那點小慌亂、小羞澀落在他的眼裡,是何等的生動誘人!微生子玨喉嚨發乾,真恨不能即刻將她擁入懷中,狠狠佔有!可是理智告訴他,時機未到,他不能這樣做。
傷口被扯掉了一塊皮,流血又流膿,四周紅紅腫腫,十分不堪。她背部肌膚白皙嬌嫩,充滿了彈性,其中那塊傷口,顯得格外猙獰。
這樣的傷口於他來說,原本算不得什麼,可現在在她身上,微生子玨便遲疑了,半晌下不了手。
「若是弄疼了你,就叫出來。」
君非妾不甚在意,好笑的道:「多大點事啊,還不至於。」先前眼睛瞎了,成日只能躺在床上,動都動不了,傷成那樣都挺過來了,還有什麼是她不能忍受的?況且這真的只是小傷。
微生子玨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的給傷口做清潔,果然,她安靜的趴在那兒,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只是眉頭略皺了起來。
「君兒,我真希望,有的時候,你能夠軟弱一點。」如此,才不會那麼辛苦。
君非妾笑了笑道:「軟弱會令人上癮的,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知道她是缺乏安全感,微生子玨默了默,沒有信誓旦旦的保證什麼,只是暗暗下定決心,要讓她慢慢接受他,全心全意信賴他。有朝一日,她疼的時候,不再自己忍受,而是告訴他,靠入他的臂彎裡。
知信慢好。正在包紮時,忽然聽到她呀的一聲,微生子玨手下一頓,緊張問道:「怎麼了?」
君非妾捏了拳頭,在榻上捶了幾下,道:「完蛋了,身上有傷是不能吃魚的,我剛吃了好多啊。」萬一留下疤痕,那多醜啊!
見她是在擔憂這個,微生子玨倒是放下心來,「那種鹹腥味較重的要忌口,一般魚類是沒有問題的。」
君非妾:「是這樣嗎?」
微生子玨:「虧你還自詡神醫。」
君非妾分辯道:「小時候,奶奶一直這般說,我也就記著了。」
「奶奶?小時候?」微生子玨困惑道:「你說的一定不是君家太夫人吧?」
從出生起就離開了君家,去年方回來,她口中的奶奶是誰?難道是下水道人的母親?
君非妾笑嘻嘻道:「如果我告訴你,是前世的奶奶,你相信嗎?」
微生子玨似乎有點興致,「你記得前世的事情?」
「是啊。」君非妾點點頭,也不在乎他到底信不信,隨口道:「前世的我,一出生就有病,整日裡,這也不能做,那兒也不能去,被家人保護得好好的,後來,在十八歲生日那天死了。嗯,沒錯,那天剛好是我十八歲生日,我記得很清楚,可惜啊,我還不知道哥哥那天給我準備了什麼禮物呢。」
她說得隨意,彷彿是在講別人的故事,微生子玨卻聽得愣住。
「本以為死了,就該失去意識,化為一縷輕煙,從此在世上消失,沒想到,竟然變成了君非妾,哈哈哈哈,真是賺到了。」說著說著,君非妾笑了起來。
微生子玨眸色深深,半晌沒有說話,也不知他是信了,還是不信,包好傷口,輕輕打了結,叮囑道:「日後凡事小心些,你不心疼自己,可有的人心疼。」
君非妾愣了愣,扭頭望著他道:「微生十五,你好像不太高興?」
微生子玨輕搖頭,「沒有。」
沒有不高興,只是聽到她說的,所謂的前世的自己,從一出生就有病,最後死於十八歲生辰,心裡沉沉悶悶的,有些難受。
人,是否真有前世來生?他不知道,也從未琢磨過這個問題,只是不知為何,聽到她說的那些,他莫名的相信了。
君非妾直直盯著他,道:「你撒謊,明明一副心情不好的樣子。」
微生子玨壓下身體,將那單薄的嬌軀圈入懷中,趁她不注意,抽走了遮擋在胸前的大紅肚兜,握在手中。
「喂,你想做什麼?!」君非妾又羞又驚,準備搶奪。
微生子玨在她耳邊道:「別動,不然就會被我看光光哦。」
「微生十五你不要臉!」罵歸罵,君非妾趴著,不敢亂動,上身未著寸縷,後背被看了勉強能接受,但是前面的關鍵部位,絕對不行!
已經被罵慣了,微生子玨不以為意,低下頭,嘴唇沿著她的肩頭後脊,慢慢摩挲,細膩溫潤,馨香光滑,簡直令人欲罷不能,聲音沉啞的歎了一句,「真美。」
君非妾雙頰羞得緋紅,惡狠狠地等著他。
並未繼續親吻下去,微生子玨彎唇一笑,低聲曖昧道:「我幫你穿肚兜。」說著,手臂從後背繞到她面前,先繫好脖上的帶子,再把肚兜往下拉了拉,大掌貼著她的肌膚,緩緩繫好背後的帶子。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無比的慢,手掌貼合著她的肌膚,前前後後的摩挲,君非妾咬牙忍著,幾乎要窒息了!
待肚兜穿好,君非妾馬上爬起來,兩手交疊護在胸前,用腳將他遠遠推開。這時君非妾才發現,之前放在塌邊的衣物,不知何時跑到了遠處的凳子上。
不用想,絕對是微生十五這個混蛋干的!
曲了食指,在她俏紅的臉頰輕輕刮了一下,微生子玨調笑道:「君兒害羞了?嗯?」
君非妾羞惱的甩了他一巴掌,「把我衣服拿過來,快點!」
微生子玨慢悠悠晃過去,拿了衣物,炙熱的目光在她身上打了個轉,終於一步一頓的走了回來。君非妾一把奪過,三兩下穿好,跑到床上鑽入被窩裡,不理睬他。
微生子玨跟著上了床,拽了拽被子,君非妾賭氣,將被子全都纏在身上,任他怎麼拉都不動。
微生子玨歎了口氣,就這樣躺下了,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打了個噴嚏。
君非妾沒有睡著,依然無動於衷。
又過了一會兒,微生子玨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
君非妾抖開被子,坐了起來,「先前這屋裡不是有好幾條被子的嗎?都弄哪去了?」
他身子骨不好,尤其受不得涼,君非妾終究狠不下心來。
微生子玨表情格外認真,道:「君兒難道不覺得那樣很浪費?」
君非妾皺眉道:「幾條被子而已,有什麼浪費的?!」
微生子玨:「阿嚏!」
君非妾不再說話,將被子分了一半蓋在他身上,自己則轉過身,背對著他向著裡面睡了。
微生子玨勾唇輕笑,往裡面挪了挪,摟著她的腰身入睡。
深夜,君非妾感覺睡得不太舒服,醒了過來,這才發現自己被他緊緊摟在懷裡。藉著朦朧的光線,能瞧見他緊蹙的眉心,似乎是做了不太好的夢。
挪了挪,奈何他抱得太緊,無法動彈,不願弄醒他,君非妾便重新把頭埋入他的懷裡,就這樣睡去。
(後面還有更,正慢慢寫,會遲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