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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05 不聽話打屁股 文 / 戒色大師

    何氏給上了一堂思想課,申時未到,便急著催他們回去。

    側臥在馬車裡,一手支著腦袋,君非妾皺了眉頭,納悶嘀咕道:「我娘她什麼意思嘛,之前著急要把我嫁出去,現在嫁了人回門,才吃一頓飯就趕我們走,她是有多嫌棄我啊……」

    「岳母並非嫌棄你,相反,她很疼你。」微生子玨一笑,高深莫測道:「三朝回門這天,一定要在日落之前趕回男方家裡。」

    「為什麼?」母親疼愛她,君非妾當然知道,只是這些禮俗,她著實不懂。

    微生子玨意味深長道:「據說這樣容易生孩子,尤其是生男孩。」

    「……」一顆冷汗從君非妾腦門滴下來,生孩子,這事兒她想都沒有想過。

    微生子玨湊過去,將她樓入懷中,耳鬢廝磨:「君兒,咱們莫要辜負了岳母一番心意……」

    沒出棋道。手腳並用將他推開,君非妾虎目圓瞪:「什麼心意?生個小色胚?你給我死遠點……」

    微生子玨看著她,眸中盛滿笑意:「原來君兒怕生孩子。」

    能與心愛的君兒生個小寶貝,是他所期盼的,不過不是現在,她還太小,他不願這樣稚嫩的她,承受那麼大的苦楚。

    君非妾翻了個白眼,「你不怕,你生啊。」真恨不得把他那張臉撕個稀巴爛,看他還敢笑得像花兒一樣不。

    趴在車窗上看外邊的景物,不睬他,卻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君非妾忍不住回頭道:「看什麼看!」

    微生子玨道:「看我娘子。」

    從他口中聽到『娘子』這個稱呼,君非妾只覺得身上皮肉一緊。

    清早起來,準備去院子裡練功,推開門才發現,竟然下雨了。

    春雨微涼,如煙如霧,遠遠望去,亭台樓閣,似幻似真。

    微生子玨站在她身後,望著漫天雨霧,或許是剛起床的緣故,聲音有幾分沙啞,「晴了好些日子,總算下雨了。」

    「盛京的春雨真漂亮。」君非妾回過頭來,仰面衝他一笑,清靈明媚。

    微生子玨瞧得挪不開眼,手臂搭在她的肩頭,與她並排站在門口看雨,「終究不及君兒的笑容漂亮。」

    空氣清新,心情也跟著舒暢,君非妾笑著橫了他一眼道:「大清早的,你是想怎麼樣?」

    微生子玨但笑不語,他說的是心裡話,可不是調戲。

    下雨天,人有些懶懶的,午後,見她百無聊賴趴在塌上,微生子玨便提議道:「要不要隨我去藏書樓裡坐坐?」

    君非妾想了想,覺得可行,點點頭道:「好啊。」

    「那就走吧。」微生子玨向她伸出手。

    對著他的大手使勁拍了一巴掌,君非妾衝他齜牙,壞笑著從塌上跳了下來,逕自出了屋子。

    藏書樓與臥房之間有一段距離,微生子玨撐了油紙傘,與君非妾並肩漫步雨中。

    雨絲飄搖,隨著輕風落到臉上,沁涼沁涼的,令倦意全無。

    幾個小廝從對面經過,遠遠望著油紙傘下的一對男女,不由瞧得呆了呆。

    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在書樓裡轉了一圈,各類藏書很多,可惜她一點興趣都沒有。

    「這麼多書,十五爺都看過了?」

    「看了一部分。」

    窗邊,微生子玨坐於矮几前,一手執白字,一手執黑子,自己跟自己下棋。君非妾走過去,看了一會兒,眉頭漸漸蹙了起來。

    「喂,你一個人玩很有意思嗎?」

    在悠南山,師傅下水道人也常這樣,沒有對手,於是自己的左手與右手博弈,然而,君非妾對棋盤上的廝殺毫無興致,寧可擺上幾根木頭樁子劈著玩,所以當然不肯奉陪。

    微生子玨低著頭道:「君兒若肯陪我,我就不會一個人了。」

    君非妾撇撇嘴:「沒興趣。」

    微生子玨抬眸,似笑非笑,「莫非君兒不會下棋?」

    他那要笑不笑的樣子,落在君非妾眼中,一下子就變成了恥笑,君非妾黑了臉,「嘁,這種小把戲,我三歲的時候就不玩了。」

    「是嗎?」微生子玨挑起眉梢,顯然不信。她這反應,怎麼看怎麼像是心虛啊。

    不願被他小瞧,可是圍棋這玩意,她勉強懂個皮毛,若跟他對弈,絕對會死得很難看。

    無論下與不下,貌似都會被他恥笑,君非妾暗自咬牙,忽然腦子力靈光一閃,想到了另外一種棋。

    以前她常玩,而微生子玨從未見識過,嘿嘿,這下還不將這傢伙給收拾了,讓他對她頂禮膜拜!

    想像著騷包狐狸瑾王望著她一臉崇拜的畫面,君非妾的小心肝前所未有的膨脹了起來。

    「當然了,你敢不敢跟我玩五子棋?」

    「五子棋?」

    「是一種新的玩法,一局的時間短,但是卻非常有意思,取勝也不易。」

    微生子玨起了興致,「你倒是說說看,怎麼個玩法。」

    在他對面坐下,將棋盤上的黑白棋子分別歸入盒中,君非妾拿起一枚黑子,「咱們各執一色,輪流下一子,誰能先將橫、豎或斜線的五個或五個以上同色棋子連成不間斷的一排,誰就勝出。」

    微生子玨若有所思,點頭道:「好。」

    「聽明白了?」

    「大致明白了。」

    「那就開始吧。」

    君非妾竊笑,她執黑子先下,微生子玨隨其後。沒過多久,她漸漸笑不出來了,黑子被堵死,而白子已有兩處即將連成一線,無力回天。

    「你以前玩過?」君非妾虎目大睜,死死盯著他。

    微生子玨搖頭道:「我是第一次。」

    第一次玩就能敗了她,未免也忒傷人了!君非妾咬牙:「再來!」

    有人絞盡腦汁,兩眼盯著棋盤都快盯瞎了,而有人則似漫不經心,隨手拈來。

    接下來,連輸七局。

    笑容溫柔纏綿如窗外春雨,微生子玨看著她道:「君兒,還要繼續嗎?」

    君非妾恨恨道:「再來最後一局,我一定要弄死你!」

    很快一局結束,輸的依然輸了,贏的始終贏了。

    「嘩啦啦——」君非妾惱羞成怒,將棋盤掀翻,黑白棋子撒了一地。

    看著她氣咻咻的,雙頰緋紅的模樣,微生子玨忍俊不禁。平日裡最常見到的,是她的冷靜聰慧、狡黠勇敢,這孩子氣的一面,難得,真是可愛極了。

    君非妾捏著拳頭,越想越慪氣,越想越不甘心,默默的把棋子都撿了回來,重新坐在他的對面,「再來!」rxze。

    這一次,君非妾精心佈局,步步為營,誓要幹掉他。微生子玨周密設計,想要輸給她,並不著痕跡。

    「哈哈哈哈,我贏了!」君非妾精神大振,歡喜異常,「再來一局!」

    「好。」微生子玨攏了眉,似是在冥思苦想自己哪裡出了錯,為何會輸。

    沒過一會,君非妾再次眉飛色舞,「我又贏啦!哈哈哈,再來再來!」

    勝利的感覺格外妙,君非妾信心大漲,不斷要求再來。

    連贏三局之後,簡直得意忘形,君非妾眉開眼笑,「知道什麼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知道什麼叫做厚積薄發了吧?」

    微生子玨不動聲色,「嗯嗯嗯,君兒厲害,佩服佩服。」

    「再來!看我不殺得你屁滾尿流!」

    「好。」

    一個不留神,又讓他搶了先機,君非妾不服氣的哼了一聲,「別得意,這一次算你走運!」

    整整一個下午,兩人各有輸贏,你來我往,興致勃勃。

    傍晚時分,雨停了下來,結束了手中的一局,微生子玨便道:「玩了這麼久,咱們出去走走吧。」

    君非妾起身,伸了個懶腰,有些意猶未盡道:「微生十五,咱們明天還來。」

    微生子玨笑了笑,寵溺的道:「好。」

    大地接受了一場淋浴,到處都是濕漉漉的,空氣中飄散著泥土的氣息。兩人從藏書樓出來,逛完了花園,來到池塘邊。

    忽然,君非妾眼睛一亮,拽了拽他的衣袖,指著水面道:「快看快看,好多魚。」

    雨後魚兒出來透氣,嘴裡吐著泡泡,君非妾見了,覺得很有意思,便跑過去,把手伸入水中,指尖在魚兒身上撥弄了幾下,沒想到魚兒膽子倒大,竟也不躲不避,反而圍著她的手嬉戲。

    君非妾又驚又喜,回頭望著微生子玨道:「它們也忒膽大了,不怕我捏死它們麼?」

    微生子玨站在岸邊,看著她玩耍,面部線條柔軟唯美,聽了她的話,不禁笑道:「好端端的,你捏它們作甚?」

    「我說說嘛。」

    「君兒要吃魚嗎?」

    說起這茬,便想起了去年他親手做的全魚宴,君非妾嚥了嚥口水,果斷點頭道:「要啊。」

    微生子玨道:「那就抓幾條,我讓他們拿個盆過來,等會兒我給你做。」

    「不行。」君非妾搖頭道:「要吃魚,讓他們去外面買幾條就是了,咱們府裡的得留下來,好好養著玩。」

    聽到她那句『咱們府裡』,微生子玨心裡頭暖烘烘的,點頭道:「好,讓他們去外面買魚。」

    君非妾玩得高興,沒注意到衣擺掉進了水裡。微生子玨卻漸漸皺起眉頭,盯著她濕透了的衣擺和袖口,上前將她拉了起來,「水很涼,別玩太久,還有你的衣裳,要換掉。」

    「沒事,吃了晚飯洗澡後再換。」君非妾懶得麻煩,且也不覺得濕了這麼一點會有何不妥。

    微生子玨捉住她的手腕,執拗道:「不行,現在就要換,這種天氣最易受涼。」

    「喂……」

    「不聽話打屁股。」

    「啥?打哪?」

    「打……」

    「色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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