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想著,無論嫁給誰,反正無關乎愛情,到時,兩人各住一個院子,誰也不干涉誰的生活,只是換了個住所,其它什麼都不會變。
可是現在……
似乎與想像中的不一樣。
她雙眉微蹙,目光發直,看起來是有什麼問題想不通,微生子玨輕歎一聲,低下頭,在她唇邊輕輕一吻,「傻丫頭,別想太多,睡覺吧。」
回到自己的位置躺下,手臂攬在她的腰間。
能夠這樣抱著她,能夠每天在睡前醒後都看到她,已是最好最好的事情了。
想不明白的問題,那就暫時放下,也許哪天一早醒來,答案就在面前。君非妾看了看他,翻身轉向裡側,漸漸合上了眼。
迷迷糊糊之際,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啃她的脖頸,君非妾有點惱,推了一把,順手將被子拉高。
翌日,由於要進宮,洗漱後君非妾換上女裝,早飯時,察覺到大家看她的眼神怪怪的,還以為是自己穿了女裝的緣故,別說他們看著不習慣,她自己都覺得彆扭,也就沒怎麼放在心上。
後進後他。「按照正常情況,不是昨天就應該進宮的嗎,為何咱們是今天?這兒的習俗還真不一般啊,人家成婚都是選雙數的日子,咱們居然是單數……」
「照慣例,的確昨日就該進宮謝恩的,只不過,父皇和娘娘體諒咱們新婚燕爾,怕咱們年輕貪歡,身體不適……」微生子玨音調纏綿,說得曖昧。
君非妾:「……」忽然有一種想打花他臉的衝動。
微生子期坐在中央,望著兩人你來我往的聊天,而他就像不存在似的,終於按捺不住插嘴道:「咦,你們今天要進宮咩?」
微生子玨扭頭,看了眼,道:「是啊,十四哥要不要跟著我們一起,去給父皇和娘娘請安?」
微生子期默默埋下頭,使勁喝粥。
君非妾眼睛一亮,發現了有意思的現象,把腦袋湊過去,「咦?十四爺不願進宮?這是怎麼了呢?」
「我、我今天很忙……改日再去。」微生子期不是不會撒謊,而是撒謊前必先打草稿,這會兒君非妾問得突然,他完全沒有做好準備,於是神色慌亂,口齒不清。
他支支吾吾找借口,更激起了君非妾的好奇心,將目光轉向微生子玨,輕聲問:「怎麼回事?」
微生子玨勉強忍住笑意,衝她勾了勾手指。
君非妾跑了故去,彎下腰。
微生子期癟癟嘴,鬱悶握住筷子,猛戳碟子裡的水晶餃。
微生子玨在她耳邊低低說了幾句,君非妾先是噗了一聲,回到自己的座位,盯著微生子期看了一會,禁不住哈哈大笑。
十四爺當年是戰無不勝的帥將,在女人們心中,尤其是後宮的那些寂寞小宮女們心中,那可是高高在上神一般的存在,如今好不容易能見著了,且還沒了昔日銳利鋒芒,自然不會錯過機會上下其手……
看著他那鬱悶樣兒,君非妾覺得,這孩子實在是太歡樂了。
微生子期滿臉憋屈,嘴唇哆嗦道:「君兒壞,我不跟你玩了!」
「為什麼不跟我玩?」君非妾故作不解。
微生子期悲憤道:「你笑話我!」
君非妾瞟了某人一眼,邪惡胡謅道:「我沒有啊,剛剛你十五弟說他屁股疼,所以我笑了。」
微生子玨正喝粥,聞言嗆了一下,用帕子捂嘴輕咳。rtrl。
前一刻微生子期還淚花閃閃,聽了這話,眼中的波光頓時沒了,扭頭朝微生子玨臀部望去,「十五弟,你屁股怎麼了?」
君非妾暗暗得瑟,十四爺真是太單純,太好忽悠了啊。殊不知,螳螂唬蟬,黃雀在後。
微生子玨優雅的擦了嘴,十分淡定的回了一句,「被君兒咬的。」
君非妾正幸災樂禍,隨手撕了一塊饅頭丟嘴裡,聽到某人不知羞恥的話,差點沒噎死。
「啊咧咧,君兒為什麼咬你屁股?」微生子期作受驚狀,無辜純真的臉上,帶著一些好奇。
微生子玨笑得溫潤:「她喜歡。」
「但是,為什麼喜歡咬屁股呢?」微生子期著實不明白,身體上有那麼多部分,為何君非妾偏生選了那個地方。
微生子玨淺淺一笑,高深莫測道:「閨房之樂,十四哥,日後你成親了,自然就會懂了。」
「可是,十五弟你的……」微生子期大有不搞清楚絕不罷休之勢。
「啪!」君非妾額角一根青筋爆了,兩隻虎爪猶如鐵鉗,猛地扣住了木桌兩角,準備掀了。
這兩個老流氓!!!無聊又無恥!
「十四哥,危險。」反正也吃得差不多,為了人身安全,微生子玨拉了微生子期,往外面走。
狠狠瞪著某人背影,君非妾提著裙擺,大步流星出了門,掀開簾子鑽進馬車。
過了會兒,某兩隻一先一後的上車,君非妾抬眼,奇道:「十四爺怎麼也要進宮?」
微生子期點點頭:「嗯,你們都去,我也要去。」十五弟說了,有君兒在身邊,沒有人敢靠近他的。
微生子玨的原話是這樣:「君兒凶悍,有老虎也不用怕,莫說那些個宮女。」
微生子期深以為然。
午後,微生父子三人在屋裡敘話,淑妃則拉著君非妾的手,到御花園裡閒逛。
雖是初春,在花匠的悉心栽培下,御花園裡花團錦簇,美不勝收。
「看到你和十五夫妻恩愛,我和皇上都很高興……」淑妃忽然停下腳步,微笑望著她,一隻手放在胸口的位置,歎道:「這裡也就少了一樁心事。」
君非妾話不多,淑妃說的時候,她只是安靜的聽著,時不時回以微笑。面對著慈藹的長輩,說太多謊話終究不好。她與微生子玨之間,可算不得夫妻恩愛,相處融洽還能說得過去。淑妃之所以這樣覺得,應該是方才午餐時,微生子玨一直給她夾菜的緣故吧。
說到午餐,君非妾差點沒撐死,微生子玨和微生子期兄弟倆,像是比賽似的,兩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都往她碗裡塞,當著皇上和淑妃的面,她不好發作,只好忍了。
「十五年紀輕輕,就經歷了許多不好的事,你應當也知道的罷。」
君非妾點頭應道:「嗯,知道一些。」
淑妃感歎道:「十五不容易,你們倆能在一起也不容易……」
「這些年,他自己身子不好,要照顧十四,還總想著,怕我在宮裡寂寞,時常過來陪我,要不就讓人送些小玩意進來,給我解悶……」淑妃握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十五懂得疼人,你是個有福氣的……」
「十五爺對我很好。」
「看得出來,不僅十五將你放在心上,十四也挺喜歡你。」
君非妾只笑不語。
「十四醒來後,把所有的東西都忘了,就連我都記不起來,虧得十五一直悉心照顧。現在的十四啊,就像個小孩子一樣,你們同在一個屋簷下,他若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可要多擔待著點……」
「我跟十四爺一向合得來,況且,我們現在是一家人了,相互照顧是應該的,娘娘只管放心。」君非妾說話的時候,盡量把聲音放輕,放緩。
在宮中逗留了一天,傍晚,臨走的時候,淑妃來到兩人之間,拉著他們的手,叮囑微生子玨道:「雖然我和你父皇都等著抱孫子,可到底非妾年紀還小,你要疼惜著點……」
彼時,君非妾還沒有察覺淑妃這話有什麼不對,就連宮人們看向她時曖昧的目光,她也只是覺得,那是因為她和微生子玨新婚的緣故。
直到回了瑾王府,微生子期無意中瞅見了什麼,湊過來,指著她脖頸間道:「君兒,有人欺負你咩?都掐紫了。」
聞言,君非妾雙目圓睜,如遭雷擊,腦中靈光一閃,嗖地一下,飛快的衝進屋裡照鏡子,只見頸間青紫痕跡,交錯遍佈。
難怪啊難怪,難怪一整天,所有人看到她的眼神都是怪怪的,帶著明顯的曖昧。難怪淑妃說他們恩愛,最後還說什麼抱孫子,讓他疼惜她的話來。難怪昨天夜裡,迷迷糊糊之中,感覺到有個什麼東西在啃她脖子。
「微生子玨這個流氓!混蛋!死不要臉的!」君非妾暴怒大罵,此時此刻,想要捏死某人的衝動,壓都壓不住。
在園子裡找了一圈,不見其蹤影,後來是城池悄悄過來說,王爺在浴室,君非妾便帶著一腔怒火,找某流氓算賬去了。
微生子玨身上有傷,不得浸水,因此只能站在池邊,用濕帕子擦身體。
雙眼被洶湧的怒火暫時蒙蔽,君非妾衝進去將某人推倒在地,雙雙肢體糾纏的時候,這才猛然察覺到了什麼,目光順著他健碩光溜的胸膛往下,不由虎軀一震!
除了纏著傷口的白棉布條,他居然一絲不掛,什麼都沒穿!
微生子玨躺在下面,眼底一泓碧波,微微蕩漾,「君兒竟如此迫不及待?」
腦中轟然炸響,一片空白,掐住他脖子的雙爪抖了抖,君非妾罵道:「你流氓!不要臉!」
「你確定現在耍流氓的人是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