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的嘈雜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顯得這座院子格外安靜,彷彿所有喧雜,都被這冬夜寒流隔絕在外。
院中央,君非妾心頭猛地一跳,警醒的察覺到了什麼,驀然轉身抬頭,眼神瞬間鋒銳無比。
「公子,怎麼啦?」忽然停下來,城池有些不解,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頓時傻在當地。
望著屋頂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人,悟空嚇得手足無措,「公子?」
心裡雖然也是大吃一驚,面上卻不動聲色,君非妾用眼神安撫了一下悟空,示意他不用擔心。
那人白衣磊落,姿態閑雅,支肘斜臥,彷彿身下並非冰冷屋頂,而是高床軟枕,那一副慵懶風流模樣,格外迷人。見君非妾望過來,唇角微勾,眉尾上挑,緩緩綻開一抹動人心魄的笑。
本以為西門三少的俊美已屬罕見,沒想到,這麼快又遇到了一個更美的男人,今兒她真是眼福不淺啊。
君非妾足尖一點,身子輕輕飄起,不帶一點兒聲音的,宛如輕煙般飄上屋頂,雙臂環抱立於男子身側,居高臨下看著他,笑吟吟道:「西門山莊的風水,怕是養不出你這般絕色的吧?」
白衣男子唇角微微揚起,「小公子好眼力。」
君非妾稍稍俯身,伸手挑起他的下巴:「深更半夜的,你這麼躺在這兒,很容易出事兒的。」
「出什麼事?」白衣男子眉頭微蹙,似乎有點不明白。
君非妾語重心長:「你長得這般好看,很容易遇上壞人的。」
白衣男子似笑非笑:「小公子你是壞人麼?」
君非妾眉頭一聳一聳的,邪惡齜牙:「揍人放火潑狗血,你覺得壞麼?」
白衣男子想了想,十分認真的搖了搖頭:「山上風大,我正感覺冷,這火一起,暖和多了。」
君非妾:「啊咧……」
白衣男子:「……」
「你跟西門山莊的人有仇啊?」
「沒有。」
君非妾:「沒仇你高興個屁。」
「……」白衣男子被她的粗口驚得一呆。
對這樣一個尤物般的美男爆粗口,貌似真的是不應該啊,君非妾重新換上和顏悅色,「大冷天的,跑這來做什麼?」
不待他說話,君非妾臉上的和藹瞬間變成無恥的笑容,「不會是來偷情的吧?」
白衣美男眉頭一抽:「你想太多了。」
「是嘛?」
「松蒲山位置好,原是想來賞月的,只不過,沒想到竟有幸看了一場好戲。」白衣男子嘴角含笑,眸中散出皎潔光澤,在這寒風如刀的夜裡,令人覺得溫暖而舒服。
「好看麼?」
「非常精彩。」
三更半夜,朔風野大,賞月?明知她不會相信,偏還答得這般隨意,是相信她不會殺他滅口,還是對自己有絕對的信心?
君非妾輕佻道:「戲再好,也沒你好看。」
「哦?有多好看?」
「當真絕色。」君非妾舔了舔唇,「小爺瞧得獸血沸騰。」
白衣男子:「……」
君非妾的手,順著他的下頜滑到衣襟上,輕輕一勾便挑開,露出精緻的鎖骨,柔和的月光籠罩下,性感撩人。
且不管他是什麼人,長成這樣,既然叫她遇上,沒理由不為自己某點福利不是?
白衣男子盯著她的眸。
君非妾頑皮的衝他眨眨眼,俯下身,將腦袋埋進他的懷中,冰涼的鼻尖貼上溫熱絲滑的肌膚,他的身軀微不可察的戰慄了一下。
君非妾深吸一口,然後,迅速抽身離開,滿足的發出一聲歎息:「真香啊。」
頓了頓,又十分惋惜的道:「可惜胸前沒料,若是個女子,小爺立馬帶你回家過夜。」
那模樣,活脫脫一個登徒子。
白衣男子愕了愕,禁不住笑了起來。
那一笑,天地都失了顏色,君非妾瞧得呆了呆。
院子裡,城池和悟空驚呆了,嘴巴張成巨大的圓形,他們家二小姐方才在幹什麼?調戲男人?!
「今夜玩兒得真愉快,該是時候赴周公之約了。」君非妾丟下這麼一句,張開雙臂,如神似仙般飄然落地,沖那呆若木雞的二人揮揮手,「走啦。」
走到院門口時,頓步回首,最後望了屋頂上那人一眼,嘴角漾開好看的弧度。
待君非妾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斜臥於屋頂的男子才緩緩坐直了身子。那雙眼睛清澈如朝露,卻帶著一絲天然狡黠的靈動,真是令人難忘。